作者:公子永安
瑞遥山皱着眉,镇定地说,“大家不要慌,这要么是障眼法,要么是幻境,让我们误判了情形!蓝绯红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这绝对是太上墟在故弄玄虚!”他轻喝道,“事到如今,你们太上墟还要包庇罪徒吗?”
他说得凛然正气,连太上墟的长老们都信了,还真以为是某个长老出手弄了这些假把戏。
瑞遥山的目光转到了昆山玉君的身上,场中能完美瞒得过众人耳目的,也就只有这一位玉君了。
瑞遥山忽然指头一痛。
一头紫蟹从乾坤袋爬了出来,猛地咬了他一口,汲取精血后,口吐人言,“家主!不好了!是调虎离山!我们的护山大阵——”
“破了。”
一道冷漠的男声取而代之。
“奉黄泉行走之命,凤麟瑞家的嫡系……一个不留!”
瑞遥山瞳孔一缩。
紫蟹仿佛被人扭了脑袋,突然一斜,没了声息。
“咔嚓!”
瑞遥山眨眼间移到绯红面前,掐住她颈骨,声音发寒,“你对我凤麟瑞家做了什么?你个毒妇!”
“毒妇?”
绯红风情万种唾他一口,“你个郎君,真是好不识趣,我只处置了你们嫡系,旁系或是为奴,或是流放,留有一线生机,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这也算毒妇?莫非……你是嫌弃我,没把你全族都屠杀光了?”
瑞遥山心生杀意,捏碎绯红的颈骨。
何吟袖死死忍住叫声。
而下一刻,满殿都是绯红的身影。
她或是在赏花,或是在闲饮,或是在横笛。嬉笑怒骂,贪嗔痴怨,一人就是风花雪月,演出了众生百相。
掌门瞠目结舌。
这、这不是太上第四章的《众生相》吗?!
昆山玉君微微勾起眼尾,弧度浅得稍纵即逝。
绯红爱惜摘了一支藕花,露水潋滟捧在怀中,她衣袂飘飘,经过何吟袖的旁边,余光横斜了一抹流萤,仿佛在看她,又仿佛没有看她,可是她却抚弄着手里的藕花,连带着仙人采藕的耳坠都摇晃起来。
端庄又妖冶,何吟袖被她这一眼迷得神魂颠倒,脸颊也急速发烫。
男配[楼撼星]爱慕值78.6%。
男配[应不识]爱慕值65.4%。
女配[何吟袖]爱慕值89.3%。
系统:‘……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采摘藕花的绯红在殿中走动,悲春伤秋,“花有荣枯,人有生死。”
玩弄杯盏的绯红抬起被雾气氤氲的脸,举起酒爵,“来,诸君,一醉消愁!”
横笛的绯红吹着一曲极为哀怨的丧曲。
而楼撼星的身边也有一个绯红,她双眼盈着笑,手指去点他的鼻尖,姿态颇为宠溺。但越过这边,另一个绯红则是盘坐在应不识的腿上,笑嘻嘻地说,“你是真喜欢我呀,还不惜扮作你的师弟来诱惑我,喜欢我的那个吻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原本寂静典雅的大殿,笑声彼此起伏。
还是同一道声音!
瑞遥山忍无可忍,“大家还等什么?出手!抓住她,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话一落音,笑声戛然而止。
无数双眼睛,无数张人脸,它们都转向了瑞遥山。
还有无数重音。
“凤麟瑞家,死。”
“凤麟瑞家,死。”
“凤麟瑞家,死。”
霎时,殿中多了一幕幕水镜,而镜中,是瑞家族人的凄厉哭喊。
瑞遥山目眦尽裂。
而绯红杀人诛心,竟然放出了一支招魂幡,幡面上正绣着瑞鳞的脸,他的肉身死了,但元神被绯红夺走了,镇在招魂幡里。
“……少主?!”
瑞家的人惊愕万分。
绯红则是轻轻抚着招魂幡的俊秀人面,温柔低语,“我的小仙君,你好好清醒,你瞧瞧今日,多少人因你的任性而死,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喜欢取我心头血救人是吗?那你就看着他们,看着你的家族,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你的族人,是怎样,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俊秀人面流出斑斑血泪,瑞鳞嘶哑着,“放、放过他们,我错了,我错了啊!!!”
殿中的众生相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
明明是一副慈悲含情的眉目,却被她演绎得阴森又鬼魅。
“求我呀。”
瑞鳞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求你!求你!你放过他们!”
捧着藕花的绯红,饮着酒酿的绯红,横笛的绯红,无数个笑着哭着唱着的绯红,她们都说——
“我好痛呀,我求你们放过我,你们好像没有呢。”
“好像没有呢。”
“没有呢。”
一个个音节重复在天地间,又凝成了一道分外冰冷的清晰女音。
“所以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
“七大世家不灭,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164章 合欢宗女主角(12)
“……少主,我们的少主是不是也被你镇在了招魂幡里?”
郑氏家主捏着一截发黄的凤尾竹。
“不止呢。”
绯红随手一挥,又是两支招魂幡被她甩出来,正是郑风生跟徐观的面孔。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遍寻不得少主的元神踪迹。”
郑氏家主喃喃地说。
“现在你寻到了,然后你们家也要完蛋了。”绯红笑眯眯地问,“你们是不是很高兴?”
现在蓝真真的庆典大殿上飘浮着一百三十六面水镜,全是五大世家与外敌惨烈厮杀的场面。
郑风生如同失了魂似的,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徐观也崩溃了,冲着徐氏家主怒吼,“你们疯了!真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渎仙令是我自愿签订的,死了也是我技不如人,你们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绯红幽幽地说,“那自然是因为,他们想要剖开我的骨,挖出我的混沌灵根,让你们全族都受益,不再受到宗门的辖制啊。徐观,你的族人跟你差不多呢,你呢,为了救你的师妹,可以不顾我的死活,而你们族人们呢,为了一步登天,还是可以不顾我的死活。”
“你们师妹的命是命,族人的命是命,我的命呢?不如蝼蚁罢。”
徐观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是么?”
绯红击掌,有些水镜切换成了其他画面。
于是徐观清晰听见了——
“少主是死在渎仙令之下,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违反了规则?万一,万一蓝绯红寻仇怎么办?”
“什么规则,强者才是规则!蓝绯红才一人,她敢动我们五大世家?”
“混沌灵根一定要到手!”
“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若是蓝绯红反抗,先打她个半死,留下一口气即可,这混沌灵根最好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取出来,否则就失了灵气,对解灵不利!”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哈哈,小子,你的世面还是见得太少了,我们不狠,怎么在世家之间立足?要怪,就怪蓝绯红太过招摇,自己撞上罗网来!”
“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声音徐观很熟悉,有的是他的亲族长辈,也有的是他见过的一些世家长老,在明面上,个个都是大家风范,山峙渊渟。
可背地里呢?
都在为争利而不顾一切!
他突然明白,以前他之所以能对蓝真真偏心,不过是自己立足在一个得利者的角色当中,他不会损失半分,所以才能如此恬不知耻问她索要心头血。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有人试图狡辩。
“这是捏造的声音!你这是污蔑我世家清名!”
绯红行走到一处高颈瓷瓶边,将清凉的藕花插入瓶中,“说起来,还是得怨你们少主,取心头血没把我给取死,反而给我多了八十年的时间。这八十年呀,可做的手脚就多了,你们徐家,郑家,应家,楼家,瑞家,遍布我的眼线跟暗探。”
“你们世家是怎么见面的,相互之间说了什么话,参与图谋的人数有多少,分别是那个派系的,还有怎么分配我的尸体,所谓利益归属。”坐在案桌前的绯红沾着就水,懒散写了个欠字,她嘴角带笑,“我可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各大世家心头一寒。
她的情报网竟然渗透到这个地步了?
“所以呢,我也不跟你们来虚的,我要参与这场阴谋的,都自掘坟墓去。”绯红握住楼撼星的手指,他僵直得完全不敢动弹,这位太上墟最年轻的黄泉行走低笑一声,“不知情的,比如说我的楼小仙君,倒是可以饶你。”
眼看着满殿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楼撼星又羞又气,“你放开!”
现在是什么场合?她也敢如此轻薄他!
而绯红轻慢的调情行径激怒了迂腐的修士。
“……荒唐!”
应家的长老拍桌而起,“自始自终,这一切都是你造谣引起的祸事,什么混沌灵根,分明就是想让我们离开本家,好趁机下手!你好歹毒的心肠!”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对混沌灵根不抱希望了,这天底下只有四人是混沌灵根,若真是那么容易解灵,混沌灵根早就满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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