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最终,她死在了某个雨夜,从庄园的楼上一跃而下摔死在后花园。
所有人都在斥责他们姐弟,说他们不懂感恩,有这样幸福优越的生活环境,却非要从‘贵族’大人的家中自杀,简直就是晦气!
但 '贵族’并没有责怪弟弟,反而让人将他姐姐安葬,并允许他继续在庄园中生活。
那时候弟弟感激不已,他一边痛心且不解姐姐的死亡,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报答这位先生。
直到某次他意外误入了一个杂物间,发现那‘贵族’竟然正对一个收养的孩子之一做肮脏龌龊之事,他震惊不已。
就在这次,他更是听到了‘贵族’提起了姐姐的死因。
“你乖乖听话,明天来领新鲜的水果,还有你最喜欢的蕾丝裙子。那裙子原本是给那贱人准备的,不过她不识抬举,那就给你。”
“那小贱人的弟弟拿捏在我手里,她敢跑?要不是看他姐弟俩姿色还不错,老子早就……”
“你要是不听话,就是和她一样的下场!”
再然后,那位人人称赞的‘贵族’,便在某个黄昏假寐之时,被捅了十几刀,割掉了头颅丢进了后花园的水池里。
昏暗的冷风吹得元幼杉有些冷,她沉默许久,“为什么告诉我?”
毕方没说话。
所有人都认为他歹毒、不仁不义、狼心狗肺……
但至少他想让他的队友知道,他不是。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团队训练赛和单人赛都在交织进行,训练逐渐从现实转向模拟训练场。
不少人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佩戴处理器,中途直接不适应到干呕。
而自从那晚之后,毕方的脾气似乎也收敛了许多。
面对故意想挑衅他、让他动怒的‘贵族’,他可以咬牙忍住,并且从原先不信任任何人,到现在可以慢慢把后背交给队友。
四人小队的默契在短时间内飞速提升。
处于封闭式训练的觉醒者们,并不知道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世界各地都在迅速发生异变,速度快到联邦根本反应不过来。
仿佛一夜之间,冒出了无数‘星级’之上的寄生物,且在迅速进举着人类的安全区。
**
第六安全区外,几辆重型改良越野停滞在城墙之外的黄沙中。
不远处约有二十米高的安全区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吊着数十个乳白色的长茧,大多数还在轻轻蠕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其中一位打头的处刑者风尘仆仆,身上受了多道疮伤,他手里拿着一支望远镜站在越野车外观望,身后的披风被黄沙吹得飞扬。
他是这个处刑者小队的队长。
半晌,他放下手,神情尤为疲惫而沉重。
“怎么样了?”他问
队友说: “老三还没弄好,应该还要一小会儿。”
片刻后,一个胖墩处刑者抱着电脑从车上下来,“队长,已经弄好了,您快来看看,这……”
他神情踌躇而难看,把电脑递给了队长。
只见电脑屏幕上呈现出一张缩小了无数倍的地图,一眼看去就像是个不规则的密封围城,正是第六区的俯瞰图。
然而此时围城之中,密密麻麻都是红色光点,甚至有的稀疏渗透到了外面,让人头皮发麻。
仅有的几个绿色光点隐藏在红海之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熄灭。
就在领头队长端详的时候,一个绿点骤然转红。
呼啸的黄沙中,处刑者队伍一片死寂。
他们知道,红色代表着孢丝物质释放出的波长,绿色才是人类。
队长闭上双眼,半晌后道:“通知处刑者总部,第六安全区……完全沦陷。”
“是,队长!”
**
第十九安全区,被黄沙包围的黄级安全区常年处于风暴眼,四周风沙弥漫,一片寂寥。
城池上守备的士兵围聚在一起,包着头脸带着挡风眼镜正在闲聊。
就在这时,其中忽然看到下方的黄沙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们快看那边!”
“啥玩意儿啊,好像是个、是个女人?”
“放屁,这他妈外面的沦陷区哪来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联邦前段时间才发布公告说这些怪物里有的能装成人类,都打起精神!”
那道纤细身影慢慢走到城墙之下。
女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像从黄沙中远道而来赴宴。
她抬起了脸,一张白得像曝了光一样的脸孔上,五官精致漂亮。
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眸微眨,眼睑下方一对裂缝跟着弯起。
女人纤细洁白的手臂扯了下裙角,一团淡蓝得像水一般的物质取代了她的下半身,从裙子的侧叉露出一点。
“啊呀,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第150章 平衡崩塌
末世131年,在城池和安全区中修养了八十余年的人类,像往常一样,在阻隔了风沙的过滤器和高耸城墙内,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着。
如今联邦人口的平均寿命已下降至六十岁以下,从过去混乱年代生存下来的老人,几乎都死光了。
这些新生的人类被联邦社会学家称为‘围城中的人’。
他们从一出生便生活在安全区中,哪怕从课本和旧时代的书籍图册中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和山河,但对于在围城中长大他们来说,想要知道山和海、旷野平原是什么样子还是太过勉强。
而末世之初人类在黄沙中苦苦挣扎、只为了一线生机的旧景,也成了长辈口中的故事。
大多数联邦人口——无论是绿级安全区中的‘贵族’,还是各个黄级生存所中‘贫民’,对于末世的残忍并没有太多畏惧之心。
他们曾以为只要在城墙内,只要依赖于处刑者,日子就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深夜,某一黄级安全区的巷中,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带着一身熏人的酒气,勾肩搭背沿着泥泞的石板路嬉笑着。
“老子还能再喝一提!都怪你们几个软蛋……瞧瞧老八这软脚虾的孬样!”
“哥儿几个明天再聚,明天!再不回去、膈!家里的母老虎不让进门了……”
“今天发牌那骚货,还给爷抛抛媚眼呢,要不是……哎呦!”
惨叫一声,步子歪歪扭扭的酒鬼不知被黑暗里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整个人往前跌倒,脸着地差点把鼻子蹭断了。
因为安全区巷里年久失修,沿途的老旧路灯坏得坏、破得破,尤剩一两盏散出晕黄的灯光,常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
浑身酒气的醉汉被同伴搀扶坐在,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绊倒他的是一双腿,从大腿处往外伸出,上半身隐在左拐的巷子里,“你他妈睡在路中间,是不是想死啊?!”
醉汉狠狠砸了一下,结果那双腿重量极轻,像一对僵硬的棍子往前滚了两圈,露出了隐在黑暗中的上半截。
然而从腰部以上,全部的躯体都消失了,断裂口坑坑洼洼并不规则,活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一口咬断;
几只藏匿在断口中吃腐肉甲虫有人拳头大小,被惊动后振翅飞起。
醉鬼吓得浑身发冷,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死、死人!”
“快走、快离开这儿!!”
就在这时,另一人忽然惨叫起来,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摔倒,那东西拖着他往巷子深邃黑暗的拐角里走,速度极快。
“救我!老八救我!!”凄惨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巷中,这群酒鬼们这才发现,往常多多少少有点人声的旧巷,今晚简直静得吓人,只能听到那人的惨叫和身体在地面上拖动挣扎的声音。
不过三两秒后,又一人的脚踝被狠狠一刺,一股大力卷住这人的小腿将其继续往巷中拖拽。
这一次其他人才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像潮水一般流动的细细灰茎蠕动着,汇聚成手臂粗的一股,扎入人的皮肤后便疯狂钻入皮下,阵阵令人发麻的惨叫声在巷中回荡。
其他人惊慌回头,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身边斑驳破旧的墙皮上、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早已爬满了头发丝一样的灰茎,正在缓慢蠕动着,朝剩下的人蔓延。
整条巷子,都被这种东西吞噬了。
因为恐惧,酒鬼的双腿直打哆嗦,他一咬牙扭头向前疯跑,身后呼喊他名字和惨叫的声音愈发尖利。
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淡淡的光晕他看到那被缠住的同伴,身后聚拢起无数灰色潮水,像是要把他吞没。
同伴扭曲的脸开始干瘪,红色充血的线像一根根突出的血管,从脖子、耳后的皮肤下方往前钻,最后覆盖住了他全脸。
酒鬼不敢再看,捂着耳朵闷头向前跑。
粗喘和沉重的脚步声,在巷中格外清晰,直到身后的声音愈发变小、直到听不见,他心中的恐惧才稍稍散开一点。
不远处的巷口外,能看到路牌和闪烁的霓虹灯。
酒鬼心中满怀激动,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救命。
然而在他刚刚冲出巷子的那一瞬,逆流的血液直冲他的头顶,狂喜凝固在脸上。
巷外的小街空无一人,街边的商铺门还大开着,灯牌、门边、路灯……甚至是垃圾桶上,都爬满了灰色的细丝,破碎的残肢肉块横在路中央和道理两旁,浓郁血腥气刺激着醉酒的男人干呕。
无数密密麻麻像头发丝一样的丝线,最终都汇聚到了小街的路中央。
一颗巨大的、直径几乎超过五米的灰色肉球,静静悬浮在小街的上空。
球体从体内伸出无数尖锐的灰色骨刺,像一个针扎的大绣球,浓厚的灰色细丝从间隙中溢出,伸入巷子里、店铺酒馆中。
在骨刺的下方,无数蠕动的口器就像是肉瘤一般。
倏忽,肉球的正中央鼓动着,裂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
一枚转动的、几乎占据了肉球三分之一那么大的眼球,随着裂缝张开露出。
球体蠕动,最后盯住了巷口崩溃的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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