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45章

作者:大世界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褚伯:“客气了不是,快去吧。”

  说完,冲他们摆了摆手,拿起粗碗,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热水。

  宋延年:“爹,我们走吧。”

  他上前牵着他爹的手,往后院寝室走去。

  在经过白玉兰树的树旁时,宋四丰看着那截包裹着树干的草毡皮,感叹万千。

  “这书院和我们小山村就是不一样,延年你看,连一棵玉兰树,都得穿上草毡子御寒,我们那儿的树哪有这样的待遇。”

  “不愧是书院的先生,仁心仁德啊。”

  宋延年:……

  要不要告诉他爹,这是他今儿下午趁着人都走光后,自己一个人吭吭哧哧包的。

  和先生没半点关系!

  虽然玉兰树一直喊着它不冷,但这天气天寒地冻的,宋延年总担心等他假期回来,迎接他的会是一棵冻秃了的树。

  那样就不美了!

  此时,宋四丰的视线还落在玉兰树上,偏偏玉兰树不懂得掩饰,风不大却将枝叶摇摇晃晃个不停。

  宋延年的脑海里,玉兰树正笑眯眯的想和他爹打着招呼。

  他赶紧拽了拽他爹的手:“快别看啦,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宋四丰好脾气的笑:“好好,爹这就来。”

  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不忘记辩驳。

  “延年啊,这话你可说错了,你娘她可不是等着我们,她呀,就单单盼着你。”

  “要不是我拦着,今天她非得一起来不可。”

  宋延年连忙接话,“还是爹想的周到,这天儿怪冷的,还是不要让娘过来了,回头冻病了可不好。”

  他是真的觉得这气候反常的很,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到处天寒地冻的,昨日夜里,天空中还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花。

  这是他这辈子见到的第一场雪,还怪稀罕的。

  这不,为了看这场雪,他还特意点了盏风灯,趴在窗棂上看了老半天才去睡觉。

  宋四丰也搓了搓手,“是啊,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几场雪。”

  屋内,床沿边。

  宋四丰帮着宋延年将一本本书籍放到布包里,嘴里唠嗑着:“你这书还怪多的,都是先生的?”

  宋延年点头。

  “多数是先生的,这几本是我自己抄录的。”

  他用手指出书籍中几本装订简陋的手抄本,他觉得他爹应该会喜欢听他说这个。

  果然,他的话刚落,就见宋四丰一片喜色的将他说的那几本抽出,小心的翻看。

  “哟!我儿厉害了!”宋四丰将书小心的又放好,伸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宋延年艰难的将脑袋从他爹的大手下挣扎出来,头发被揉的有些乱,他也不生气,嘿嘿的冲他爹直乐。

  “哦,差点忘了这个。”

  笑完,宋延年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地上一趴,从床底下拖出一口大箱笼。

  宋四丰好奇,也跟着弯腰探看,“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宋延年从箱笼里扒拉出一个布包裹,在他爹的注视下打开了。

  宋四丰一看,原来是一个木钗和烟斗。

  木钗的钗体用乌木打磨成一个祥云状,木质纹理通透细腻,钗头一颗珍珠点缀,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让整支钗更加的让人眼前一亮。

  黑色的木纹,衬得那颗小珍珠更加的光晕柔和。

  相比之下,另一个烟斗就显得中规中矩了。

  “这是?”宋四丰接过木钗和烟斗,以眼询问。

  宋延年:“前些日子,我替先生抄了一些书籍,先生奖励了我一块乌木。”

  “我想了想,就给娘和你做了个木钗和烟斗。”说道这,宋延年面带羞赧,“做得不是很好。”

  宋四丰心中一片柔软,摩挲了下烟斗,嘴上却说,“是还缺一些火候,不过爹很喜欢。”

  “当然,你娘她应该更喜欢。”

  宋四丰酸酸溜溜,“这木钗可比这烟斗漂亮多了。”

  宋延年可不敢接这话,冲他爹一笑。

  宋四丰也不是真的要和孩子计较这个,他摩挲着烟斗,继续问。

  “先生奖励你的乌木,你没给自己做个什么吗?”

  他的视线落宋延年方才写好的大字上,沉吟,“我看这读书人做完文章,写完大字,都讲究盖个印章,正式又文雅。”

  “延年就没给自己刻个章?”

  宋延年连忙摆手。

  “爹,你就别埋汰我啦,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就到要用章的时候。”

  他见他爹的视线还落在他练习的那几张大字上,小声道,“我还用不上章呢,别人家盖章的都是墨宝,是书法。”

  而他这,叫做功课。

  宋四丰不以为意,他看向地上的箱笼,里面还有一小块的乌木。

  他伸手将那块边角料的乌木拿出,一并放在木钗和烟斗旁边包了起来,“没事,爹回头给你刻个章,就当好玩了。”

  说完,他继续说道,“也是爹欠考虑了,忘记咱们延年是读书人了。”

  “往日里,爹每回进山只顾着打猎,以后啊,爹看到好的木头和好的石头,都给我们家延年捡回来,到时爹给你刻一箩筐的章,咱爱盖哪个盖哪个。”

  宋延年:……

  倒也不用那么多章。

  “行叭,我喜欢漂亮石头的。”

  宋四丰哈哈笑了一声,“行,爹给你捡,咱源山里别的不说,就是木头石头多。”

  收拾完后,宋四丰拿出一块粗布,往被褥上一盖。

  “你娘让我带的,你这二十多天没住人,不盖的话,到时灰尘该积一层了。”

  走出大门时,就见宋四丰突然猛拍自己脑门。

  “哎呀,差点给忘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递给宋延年。

  “上次旬假时,你不是和爹说过钱婶的手切菜的时候,将手切伤了嘛。”

  宋延年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钱婶在灶台忙碌,一天到晚事情也挺多的,那天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给剁伤了。

  他和他爹提过这么一嘴。

  宋四丰打开小罐子,里面是一片片扇形的壳片,他捞出几个壳片对宋延年说道:

  “这些是鲮鲤的鳞片,你可别小看了这鳞片,它们用处可大了,尤其是对刀伤这类流血不止的伤口有奇效。

  “去,给你钱婶送去,回头让她将这鳞片烧化了涂在手上,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保准没有疤痕。”

  宋延年:……

  “不用了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钱婶的伤口也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宋四丰将罐子一盖,“你这孩子,让你送你还这么多话。”

  “人家都说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况且咱这鲮鲤片也不寒酸啊。”

  宋延年嘟囔:“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婶的伤口真的快好了,用不着!”

  “没事,你让钱婶留着备着,她在灶台上忙碌,总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备着这药也好,不然像上次那样多吓人啊,对吧。”

  宋延年点头。

  随即抱住他爹的腰,抬头,“爹你对我真好。”

  宋四丰哭笑不得,“这怎么就是对你好了。”

  宋延年:“我都知道,爹你是怕我在书院里受欺负了,才给钱婶褚伯他们送礼物。”

  “爹你放心,我在书院里很好,先生他们都很照顾我。”

  宋四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都被你知道啦,好好好,爹和娘都放心你,没有操心。”

  “不过,该送的爹还是要送,这是爹的心意,就像是倘若爹没有送礼物,褚伯和钱婶一样对延年很好,这是他们的心意,你说是不是啊。”

  宋延年懵懵懂懂的点头。

  宋四丰将小陶罐往宋延年怀里一塞。

  “快去吧,我们得走了,船老大还在渡口那儿等着呢。”

  宋延年再回来时,怀里揣着几根热乎乎的烤番薯和烤芋头。

  宋四丰看到后也是一笑,“看,这也是钱婶的心意。”

  “人情就是这样有来有往中,才更加的深厚。”

  宋四丰带着宋延年出了书院往渡口赶。

  寒风烈烈,倘若穿的薄了,风吹在骨头里,都有种刺骨的疼痛。

  冬天以这样凛然的姿势,强势的告召着世人,它来了。

  虽然已经年关,但由于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严寒,安同镇也冷清了许多,吆喝的小摊小贩早已经收了摊,只有那些有着铺面的店家还做着生意。

  偶尔几个客人像是小猫两三只的登门。

  宋四丰低头看身边的小儿,“冷不冷,要不要爹抱?”

  宋延年摇头,“走走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