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柚
陆夏一怔,这话她曾经听过,就在她病床上,她说要离婚的时候,董秋莲就这样的表情。
那时候,他们的日子都已经好过起来,金宝在他姐夫家的厂子里上班,人不用怎么去,每个月就给一大披钱。
还有她的钱也从来没少过。
不知道怎么的,陆夏竟然想到那个她从一开始就想逃离的男人身上。
如果她再回去找他的话,会不会还能在一起?这次她不介意什么小三不小三的了,再说她能白活一辈子吗?
“别折腾了,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明天我去和他说说。”刘老太也不想让陆夏再蹦跶,她知道陆夏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再追悔莫及。
陆夏低着头不吭声,刘老太想到今天陆秋家过满月的事情,对陆夏说:“你们就是闲的,没看陆秋都已经生了孩子,她不和我们亲,我们也不去找她,奶奶以后不就指望你了?你想,你要是离婚了,薛利民闺女可还在部队了,咱们不都被她压一头。”
董秋莲知道老太太的意思,点头道:“对,我看也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那黄秘书就沉稳了。”
“那要是连我和孩子都打呢?”陆夏再抬头,眼睛里一片猩红。
“怎么会?”刘老太没当回事,村里男人打女人的多了去了,“这打是亲骂是爱,你要知道……”
“亲个屁!”陆夏一下站了起来,“这不过是男人编出来的谎言,怎么不见男人被打被骂,他们怎么不去享受这个待遇?”
她声音有些大,估计隔壁老秦家都听到了,刘老太索性放开了声音:“那你说怎么办?谁家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不也照样打过我?你看你娘,你爹着急了不也动过手?可日子还得那样过下去!”
陆夏知道和他们说不通,他们觉得女人就该被压迫,就该被那样任劳任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女人可以和男人平等!
如果她没见识过后来的风景,也许没这样默默忍受了,但知道世界上有人能做到,为什么她要再忍受?
董秋莲怕刘老太和陆夏吵起来,拉了陆夏回房间睡觉,陆夏顺势就过去了,只是一大早的时候,就重新去了部队。
董秋莲和刘老太以为她这是想通了,谁知道陆夏直接去了张主任家里。
她把来意和张主任说了:“您也看到我脸上的伤了,这日子我肯定不会过下去的,您看怎么离婚?”
张主任被吓了一大跳,皱眉问她:“陆夏通知,离婚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之前我也和虎子过过,知道离婚不是小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离婚了女人照样能活。”
不知道是哪句话顺了张主任的耳,她竟然真的帮陆夏想起来办法。
黄秘书是个爱面子的,肯定不会想离婚的。
“这事急不得。”
陆夏却摆手:“但我不能再在他身边呆下去了,下次等我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要不这样,你去问问路政委?”
张主任没说左至历的名字,怕陆秋不愿意,膈应的慌。
说不定部队里还弄用用这个陆夏,找到黄秘书的把柄。
陆夏转了转眼珠,说了声好,起身往路政委走。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黄秘书打开门,陆夏条件反射的就是一抖,几乎是本能的往张主任身后一躲。
黄秘书一楞,先是皱了眉,随后才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原来你在这里呢。”
他朝陆夏招手:“我昨天晚上还担心你能去哪里呢。”
这话听在陆夏耳朵里,是怎么听怎么害怕。
张主任就笑了:“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晚,见她一个人在外面,就让她在我们家睡了一觉。”
黄秘书点头,看向陆夏:“还不过来?”
张主任指了她脸上的伤:“打得可不轻啊!这过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黄厂长我可得批评你。”
黄秘书似乎是羞愧的低下头:“昨天喝了点酒,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这脾气就没压住,以后不会了。”
说完,他看向陆夏,问她:“早上吃饭了没?要不要回家吃点东西?”
陆夏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想黄秘书要去上班了,她正好可以回家换身衣服。
见她进了家里,黄秘书脸上笑容更真了,朝张主任点了下头,就去上班了。
陆夏一直呆到其他人都走了,她才从家里出来,她没去找路政委,而是去了陆秋家里。
她想再试试。
只要陆秋不难为她,她就有可能离婚。
而且,陆秋不是帮周围很多人都离婚了吗?那陆秋应该能理解她的吧?
抱着这个念头,陆夏刚走到陆秋家里,就碰到孙竹斓从里面出来,正要往外面倒水。
她见陆夏之后一愣,皱眉看她。
陆夏则赶紧打了招呼,拿了一块上好的银镯子出来:“大娘你好,是这样的,我奶奶知道我姐生孩子了,想过来看看,这不一直怕打扰我姐姐,就让我过来送个镯子。”
孙竹斓犹豫了一下,知道陆夏和陆秋关系不好,可外面还有人看着,她不好直接把人给撅回去,就点了头,让她进了院子。
陆夏之前只是远远的看过这院子,倒是从来没来过,如今一进来就舍不得把眼睛移开。
陆秋正在屋里哄孩子睡觉,桐桐白天还睡两觉,老人都说孩子睡觉就是长个呢,她一般十点就开始哄她睡。
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桐桐眼睛开始转,想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陆立春他们快要期末考试了,陆秋最近就取消了他们过来讲故事的事,桐桐可能也觉得无聊了,一点动静都能乐半天。
孙竹斓进来,和陆秋说了这事:“那么多人,我没直接赶走她。”
陆秋哦了一声,起身把桐桐给孙竹斓,自己去外面见陆夏。
陆夏没想到陆秋生完孩子之后,脸更红润了,哪里像刚两个孩子的娘。
她压下心里的嫉妒,把那张被打得脸给陆秋看。
陆秋吓了一大跳,惊讶地看着那张脸,皱眉问她:“你过来是有事啊?”
陆夏直接哭了出来,陆秋却还在原地呆着,一点也没有要去安慰她的意思。
从小,她就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对鳄鱼的眼泪更是了解的清楚。
她不会同情陆夏一丁半点。
陆夏可能不知道她将来会做的事,但那本书里写得清清楚楚的。
她知道将来三个孩子包括原主自己,都被陆夏折腾的没一个好下场。
陆夏以为她说了那么多,陆秋总会有什么反应,可她就那么冷冷清清的站在原地,反应还不如个陌生人。
“所以呢?”陆秋等她说完,才抱着胳膊说,“我没空听你什么悲惨的命运,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她也只能给她这个忠告。
陆夏慌不择路的道:“你不帮帮我吗?你让你婆家人怎么看你?让他们知道你是这心狠的吗?”
“那有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怎么样他们都不会介意的!”
陆夏觉得陆秋太天真了,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刘老太这么多年了,不也没把他们当过家里人?
还有她爹陆二叔,小时候陆秋的爹可没少带着他玩,给他留吃的,等他一死,还不是眼睁睁看着陆秋姐弟几个自生自灭吗?
什么家里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但她没想到,陆秋还真不在乎。
扑嗵一声,陆夏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我,我在和他过下去,真的会被打死的。”
她的动静很大,屋里的孙竹斓也听到了,她抱着桐桐出来,皱眉问陆秋:“怎么了?”
陆秋摇头:“她想离婚,来求我了。”
陆夏又朝孙竹斓跪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知道他一直给李书记有来往,想再开个厂子,专门卖咱们这里的海苔肉松什么的。”
陆夏吃过的东西更多,她还给黄秘书支了好几招,甚至那肉松怎么做的,她也大致说了一下。
至于黄秘书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她就不太了解。
陆秋心里一动,问陆夏:“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夏立刻点头:“就是服装厂子失败之后,李书记就不怎么用他了,然后他就着急,便想了这个方法。”
陆秋想了想,就对陆夏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婚姻自由,我没办法插手别人的婚姻。”
“不过你可以试试离开这里。”
陆夏低下头,拍了拍腿上的土,“怎么离开?不得需要介绍信吗?没介绍信,在外面就是寸步难行。”
“镇上铁姑娘正招人呢。”
陆夏一听,脸色都变了。
那铁姑娘她也知道,就是一些家里实在吃不起饭,或者想要挣一片前途的人才会去那边,那铁姑娘干得活比男人都多,报纸上经常报道,寒冬腊月里下冰水去干活,或者和男人一样去煤矿里。
等以后很多年,这些铁姑娘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
陆夏就知道陆秋没安什么好心。
正好桐桐哭了,陆秋就抱着桐桐进了屋子。
孙竹斓留在外面,把那镯子又还给陆夏:“回去替我们谢谢桐桐太奶奶,我们桐桐已经有好几个镯子了,就不劳她破费了。”
说完,也进了屋。
陆夏没办法,只好又去找路政委。
路政委能有什么办法,笑眯眯看着陆夏:“你户口不在我们部队上,我们也不能帮你,你还是得回村里。”
回村里不就落到王军华和薛利民手上了吗?陆夏觉得她此时进退不得,想离婚怎么这么难?
“你同老黄说了没?也许你回去和他说说,他也就同意了呢。”
黄秘书已经知道陆夏去找了陆秋和路政委的事,尤其还顶着这一张被打得青紫的脸,部队上已经有不少在后面说他闲话,只会在家里打老婆。
他在外面一直强忍着,等回到家里,看到陆夏那副样子他就来气。
“怎么回事?”他上手扯了陆夏的头发,陆夏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惊恐万分,但还是很镇定的说,“你别再动手了,我已经去找陆秋了,她说会帮我的!正好他们要赶你走,你再动手,这不就往人家手里递把柄吗?”
黄秘书一听这话,楞了一下,理智也回过神来,他现在还没拿到食品厂子的核心,可不能被赶走。
要是有可能,他还想挖几个人过去呢。
陆秋等左至历回来,也把这事告诉了他,左至历却是早就知道了,点着头说:“正等着抓现形呢!蹦跶不了几天。”
“今天陆夏还过来,她脸上被打的可惨了。”陆秋没忍住,还是和左至历分享了一下她看到陆夏被打时候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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