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柚
老先生就比了一个手势,先进了小红楼里。
第一次进这个小红楼,陆秋看哪里都很好奇,楼道里摆放的满满的,有各家各户做饭的炉子,有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也有放煤的。
老头径直走到阁楼上,打开了房门。
这一栋楼从前是一整座别墅,有的房间大,有的房间小,有的带着厕所,有的则没有,当时分配的时候也不公平,谁先占到哪个谁就用哪个。
有人见老头带着个人回来,陆秋身上穿得是一身军装,都以为老头这是又要接受调查,谁也没多理会。
这么多年,该调查的早就调查完了,不该调查的也在调查。
连他们都看得麻木了。
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地方虽然不大,但布置的整整齐齐的,一看老先生就是个爱讲究的人。
听到动静声,躺在房间里的老太太挣扎着坐了起来,问老先生:“我怎么听到两道脚步声,是谁?”
老先生安抚了她几句,出来对陆秋说:“同志,让你见笑了,那是我爱人。”
陆秋哦了一声,老先生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水,杯子就是普通的大茶缸样式的,连搪瓷都不是,一点也不美观。
“是这样的。”老先生把窗帘拉住,声音放到最低,“我老婆子身体不太好了,恐怕不能挺过这关了,她这一辈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想着她就要不中了,得让她吃顿好的。”
用帘子隔开的房间内,老太太听了这话,已经泪流满面。
老先生继续道:“我知道你是部队上的,你们都有细粮,我给你换点行不行?”
陆秋挑眉:“你不怕我把你举报了,你们再受到处罚?”
“嗨。”老先生可能已经想开了,“随便吧,活这么大岁数,已经够本了。”
老先生见陆秋没继续说,就踩着凳子,到天花板上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见陆秋一脸的惊讶,老先生就说:“我早就看出来点苗头了,就把东西藏到这里,可惜两个孩子心太软,一被忽悠就回来了,也没熬过去。”
他说完,当着陆秋的面就把那个盒子打开了。
里面不出所料的,是几块珍贵的珠宝,还有几个金条。
不过说实话,没陆秋想得多。
“这一根金条,我换十斤细白面,你看中不?”
老先生没敢要高价,他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在想到找人换白面的时候,他就把重要的东西都转移了。
放在这里的,不过是个障眼法。
陆秋再次挑挑眉,对老先生说:“这金条要是多放放,说不定能值得更多呢。”
“是啊。”老先生当时就知道,金子银子这种东西,都流行多少年了,肯定还会再当货币流通下去的。
“这不是等不得了吗?”
里面的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挣扎着起了身,脸上的眼泪都已经擦干了,陆秋这才发现,哪怕生着病,她也是很利索很讲究的老太太。
“我没事,那细粮又不是没吃过,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她上前犹豫了一下,才握住陆秋的手,生怕陆秋嫌弃她。
毕竟这么多年,她都在扫外面的厕所,有时候那味道她自己都忍受不了。
陆秋没甩开,打量了一下老太太脸上的神色,病容已经很明显,说几句话的功夫,都在喘气,知道她的日子是真的不长了。
她看了看金条,摇摇头没要这个,换了一个红宝石的戒指:“能用这个换吗?”
老先生可能没想到陆秋竟然没要金条,要的这个戒指,这东西从前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就顺手拿了两个,递给陆秋:“还有呢,这从前是一套,后来都不知道被谁给拿去了。”
就住在小红楼里的这些人,手里头可藏着不少他们家的好东西。
这些人从前的是他们家的佣人,司机,保姆,反水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快。
陆秋收下,对他们说:“你们等我一下。”
她借着篮子的掩盖,从里面拿了一些米粉出来。
这些都是她提前装好的,把原来的罐子撕掉,替换里面的东西。
本来是往家里拿的,现在只不过提前拿了出来。
老先生没想到陆秋随身带着这些东西,陆秋就解释:“刚从邮局回来,是家里的亲戚给捎过来的,对身体挺好的。”
主要适合没牙的孩子和老人,像米糊糊一样,一冲就行。
老先生一打开罐子,就闻到一阵米香,眼睛里就有了光。
“这个好,这个好!”
这比白面还要好。
陆秋没敢多给,想了想说:“我不能多留,估摸着能吃个十天,十天之后我再过来。”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
老先生和老太太跟在她后面要送,陆秋勉强才劝住。
“你们出去了,可就露馅了。”
两个人才止步,他们还得藏这个东西呢。
万一有人到他们家里来搜查,肯定也不会查到的。
陆秋在楼下碰到了赵大姐和赵婆婆,两个人都挺担心她的。
陆秋已经把戒指收到了空间里,此时和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篮子还是用布盖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就说:“没事,咱们走吧。”
赵大姐知道这里不是问问题的地方,一脸喜气洋洋的跟着陆秋上了船。
回到家里,等晚上的时候,陆秋才敢把这事和左至历说了出来。
左至历很震惊,“你不怕这人把你怎么样了?”
“怕啥?我身上可是带着刀呢。”
就放在她的空间里,一拿就能拿出来。
还有她自制的辣椒水,谁怕谁还不一定。
左至历想到了刘大志那个大男人,被陆秋给打倒的画面,唇角就往上提了提。
那戒指左至历仔细看了看,点头说:“是好东西,留着吧。”
“恩。”陆秋重新收好,“等咱们女儿出嫁的时候,给他们当陪嫁。”
“这么早就开始想这事了。”
“那是。”陆秋心想,他们家可是有六个孩子呢,一人一个都不够分的。
快进冬天的时候,部队里的楼房终于盖好了,虽然不能集体供暖,但楼房密闭性好,还是很暖和的。
不少人都等着部队发话,好来分房子的。
路政委和左至历最近也在研究分房子这事。
他们部队的组成有些复杂,有知青,有工人,还有文工团的人。
工人有的想把家里人也接过来,知青们想结婚的,也都盼着这房子呢。
左至历最终商量出来了,工人想要房子的,需要先申请,看有没有资格。
资格就是指上工的情况,干活的时间长短。
知青们也是这样的考核标准,这样谁都没意见了。
至于部队上的人,基本上只要申请,就能住到宿舍里。
不过部队上申请的人并不多,他们之前都盖了院子,有院子谁愿意住楼房,不能种菜不能养鸡,连厕所都用着不方便。
这时候的厕所都还是公共的,和学生时候的宿舍差不多,一层楼有了个厕所的地方,连带着洗衣服洗菜都在那里。
不过对于有一些人来说,有地方住就很不错了。
老梁又去请了韩世民帮忙,想走走翠竹的路子。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赶紧和宋芳结婚,这事才能算完。
韩世民被烦的没办法了,和翠竹说:“你不用管他,岁数越大办事越不靠谱,天天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韩世民很少会这么说人,他脾气算是好的了,一般情况都不会说出重话。
翠竹自然是了解他的脾气,本来她就很不喜欢老梁这种人,幸亏韩世民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等宋芳一脸屈尊降贵的来他们作客,眼睛四下打量着他们的时候,翠竹就没给他们好脸色,连水都没倒。
老梁脸色就不太好,韩世民和翠竹结婚的时候,他自然是过来帮忙的,张枚红那时候也跑前跑后的,也没见翠竹对她多热络。
这宋芳一来,翠竹脸上的厌恶连遮掩都不会。
老梁就觉得韩世民这是不把他当兄弟了。
但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老梁还是把来意给说了一下。
翠竹就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听陆秋姐说,老梁你怎么不去问问?”
他倒是想去问,陆秋连个面都不见。
宋芳一听那声陆秋姐,就觉得很刺耳,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们的日子虽然没双职工那么好过,却也比从前的时候好过不知道多少,宋芳身上穿的料子也换了,头上还戴着发卡,看起来就有股高高在上的气质。
有人喜欢她这种气质,比如老梁,就会被拿捏的死死,有人就是看不惯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宋芳就会受白眼。
在翠竹这里受了冷遇,老梁他们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分房子的时候,里面名单里还有他和宋芳。
就是房子在最西边二楼,房间也不大,旁边就是卫生间,不仅声音大,还会有味道。
宋芳当时就不乐意:“怎么给咱们分了这么一个房子,我得去问问陆秋,看她是不是故意的!”
旁边正好搬进来一户,男人媳妇都是爽快的人,就是介庄里的人,从前也和老梁他们认识。
“能分给你们就不错了,你们又不是双职工,我看厂长说不定还是照顾你们了。”
这夫妻两个都在厂子里上班,女人先在服装厂子帮忙,男人是夏天的时候刚招进来的,负责卸货和保安工作。
这两口子都能在这里上班,可是羡慕了不少人呢,都说他们运气好,以后日子肯定就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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