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柚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也动了手,到时候事情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不过,不能动手,倒也不是不能出手整治他们。
陆秋拉了陆立春一下,在他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越多越好,最好还是活的。”
“恩,我知道了大姐。”
陆立春眼睛同样藏着滔天的怒火,听了陆秋的话立刻转身往岸边跑了。
陆冬去也想到了什么,他对陆秋说:“大姐,我去搬救兵,你一定要等着我。”
陆秋不知道他要去找谁,这么大的动静,村里还有谁不会知道,谁又愿意同时得罪那么多家,只为了帮助他们?
而且,她不相信王军华不知道这事,不过是摆明了装聋作哑,任由薛利民闹腾罢了。
陆秋挺了挺背脊,海风吹着她宽大的衣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吹起来,她径直走到自己家门口,推开了篱笆门,目光扫向房间内的几个人。
刘老太和薛利民自不必说,王晓洁的目光里却满是幸灾乐祸,一旁的董秋莲躲闪了一下,刘泉花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不平。
“真热闹。”
陆秋轻轻吐出几个字,“看来,我这房子太小了,都容纳不了你们了。”
“你少在那废话。”刘老太一上来就呸了她一口,“陆秋我不知道你竟然是个贱蹄子,说,这白面是谁给的?”
这是他们刚才商量好的计策,由刘老太打头阵,薛利民在后面补充,其他人在旁边帮腔做势。
陆秋看着满屋的狼藉,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一个遍,连那黑心棉的被子也被翻了出来,露出里面已经结块的棉花。
“偷人?”陆秋恨不得把他们扔出去,冷笑一声,“就凭这白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是有警察的!我告诉你们,诬蔑也是重罪,我要闹到警察局,看警察到底相信谁!”
一听警察局,刘老太有点慌张,老太太一辈子都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卡壳了一下,陆秋继续乘胜追击,“还有这屋子谁翻的,我也要报警,让警察好好给我个公道,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私闯民宅,这是偷窃!”
她话说的重,屋里几个女人都不安的动了动,董秋莲嘀咕:“我们可是你亲戚,警察不会管的。”
刘老太像是得到什么启发一样,头重新抬了起来:“对,我是你奶奶,警察来了也不能抓我!”
“那就试试啊。”
陆秋抱着胳膊,“看警察来了会不会抓你。”
薛利民看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行了,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还警察?你知道警察局的门朝那边开吗?再说,晓洁男人的公公就是警察局的,到时候我让他抓谁就抓谁。”
王晓洁很骄傲地点了下头,“那是,陆秋啊真没想到,几天不见你,还学会骗人这一招,也难怪虎子不要你了。”
她故意把虎子搬过来,就是想让陆秋难看。
从前在王家的时候,王晓洁就总爱指使陆秋干活,或者时不时地给她添堵,拿捏着小姑子的气势,和她两个妹妹没少在背后嘀咕陆秋。
这句话却恰恰给陆秋提了醒,刘老太从前和薛利民可不太和睦,两个人做为亲家的时候,薛利民就看不上刘老太,怎么这么巧一起过来诬蔑她?
陆秋脑海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原书里似乎也有这样的剧情,那是陆夏为了抹黑陆秋,想让陆秋和虎子离婚的计策。
没想到,她当初主动提了离婚,最终还是没避免这样的局面。
陆秋的目光着重在刘老太和薛利民身上扫几眼,最后停留在刘老太胸前。
那似乎有一封信。
陆秋收回目光,刘泉花此时也开了口,用着一种痛心疾首地语气说:“秋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偷人,堂堂正正地找个对象不好?咱们村里还是有好孩子的。“
她眼里有着失望和可惜,却又不想放弃这么了,虽然陆秋脏了,娶回去总觉得不舒服,但可以谈谈条件,比如不给彩礼了,不让她带着那几个拖油瓶。
刘泉花想到这里,又重新激动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好像马上就能把陆秋带回家了一样。
陆秋直接戳破她的心思:“比如你儿子?我叫你一声大奶奶,你也太恬不知耻了,你儿子是多缺人要,他不结婚,不给你生个孙子,是不是你都咽不下气啊?
她语气刻薄,看着那副虚伪的面容,简直比看刘老太那胀脸还要恶心。
刘泉花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她腾的站起来:“真是没教养,不愧是没娘没爹教的。”
“我爹娘现在过的好好的,在下面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你也想下去陪陪他们?不过你这样子,我爹娘还嫌弃恶心呢,你还是好好活着,操心你那宝贝儿子以后怎么办吧。”
陆秋的怒火再也藏不住,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得到应由的惩罚。
所以等刘泉花上来要打她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闪躲了一下,让这年纪不小的老太太直接撞在了门框上,疼的她直接唉呦叫起来。
陆秋蹲下来,冷笑:“你大概忘了,刘大志被我们打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地呢。”
“你怎么能动手?!”
刘老太着急过来,身体却很诚实地避开了陆秋,怕她真的动手打人,陆秋懒得搭理她,给她腾开了一个地方。
随即,她就听到王晓洁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真是什么世道,偷人的还敢打人,真的当警察都是摆设了?”
“我偷谁了?”
陆秋回头看过去,声音平静地问了一声,只听王晓洁从嘴里耻笑了一声:“谁知道你偷的谁,可能是隔壁的赵大哥,刚才我们可都是看见他带你出去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陆秋轮着胳膊扇了她一巴掌。
王晓洁的脸立刻就红肿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直被自己欺压的陆秋,竟然动手打了自己。
薛利民也气坏了,她虽然不待见闺女,那也不是儿媳妇可以欺负的,还是她最看不上的前儿媳。
陆秋早就有了防范,就在薛利民要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往后闪避,薛利民自然不依不饶,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下来,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
陆立春提着桶赶到,径直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薛利民的身上,伴随着水的哗啦啦声音,一大群白色的,蠕动着蛏子就倒在了薛利民的身上。
夏天大家都穿的单薄,咸咸地海水顺着薛利民的头发滴落,几只蛏子也顺着领口到了身体里,薛利民被这一场变故直接惊呆了,随机感觉身上上滑腻的感觉,茅草屋内传来了她惊恐的尖叫声。
大家在海边生活,那是经常吃蛏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东西被倒在身上的时候,威力还是格外的大。
王晓洁也顾不得捂脸了,过来帮薛利民清理身上的东西,其他几个人都坐着没动,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往后躲着身子。
陆秋看了看不自觉远离她的刘老太,装作不经意地把木桶移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那桶里的蛏子被扣翻在了刘老太的身上。
“啊!”
刘老太刚喊了一个字,陆秋就挤了过去,装作一脸无辜地说:“奶啊,真是对不住,我这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边说边往她身上摸,果然在她怀里摸到了一封信。
刘老太急了,一边想把身上的东西弄掉,一边阻止陆秋,动作十分艰难。
站在一旁的董秋莲想上来帮忙,直接被陆立春给拦住了,少年脸上出奇的平静,只是眼里的愤怒和狠厉遮也遮不住。
董秋莲瑟缩了一下,没敢上前来。
刘泉花起不来身子,也帮不上忙,狭小的房子被这变故弄的无处下脚,只听各种叫喊声不绝于耳。
薛利民和王晓洁的嘴里骂骂咧咧的,陆秋拿了信直接瞪了回去,挥了挥手里的木桶,“嘴巴再不干净,我这里面可还有很多呢。”
“你这没娘养的杂种。”
薛利民到嘴的话直接秃噜了出来,随即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木桶又一次倾泄而出的白色虫子。
这一次,站在旁边的王晓洁都没能幸免。
“反了天了,没王法了!”王晓洁浑身湿哒哒的,脸上还火辣辣味的疼,“你等着,我回去了就报警抓你,让你去牢里蹲着!”
陆秋不搭理她,站在门口看了看从刘老太怀里的信,果然不出她所料,上面是陆夏的字迹。
“泼脏水?陷害我?”陆秋念了几句,“证据都已经在这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现在我不仅要报警把你们抓起来,还有让陆夏和王虎也受到应由的惩罚。”
她的话让屋里安静了一下,刘老太也顾不得瞪董秋莲,薛利民和王晓洁也停下了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薛利民在心里骂刘老太没用,后悔跟着她过来,一边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她还是不敢相信陆秋有那个胆子,强撑着开口:“我告诉你,警察局我们家有关系,就算有这信又怎么样?我直接让晓洁的公公把你们都抓进去!”
话音落,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肩宽窄腰,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又干练又好看,棱角分明的下巴朝屋里众人扫视一圈,最后落到薛利民和王晓洁身上。
王晓洁被这眼神一盯,忍不住脸红了,松开薛利民的手,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想把身上的水渍弄掉。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军衔不低,气质也相当出众,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薛利民自然见过左至历,闻言楞了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见到他,等她看到身后气喘吁吁地陆冬去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可能 。”
她呢喃了一下,想不明白左至历为什么要过来,要趟这浑水。
陆冬去先打量了一下陆秋和陆立春,见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受伤的痕迹,才彻底松了口气。
幸好及时赶到了。
部队大院并没有那么好进去,哪怕他跟着左景曾经来过一次,但门口的警卫员还是不放行。
没办法,他只好焦急地等在门口,想着能不能碰到宁宁或者左景。
好在老天爷最终还是眷顾了他,等了没多久,他就看见左景去食堂打饭回来,陆立春顾不得警卫员在一旁,大声叫住了他。
“小景哥哥。”陆冬去声音带了不自觉地讨好,“你爸爸在吗?我们家出事了。”
左景一听也没问出了什么事,拔腿就跑,没过多久,直接带着左至历出现。
陆冬去这才把白面和刘老太薛利民的事情说出来,“我大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但赵大姐说脏水是不好洗掉的,能不能请叔叔帮帮我们。”
他没说怎么帮助,左至历沉吟了一会儿,让左景先回家看着宁宁,他带着两个警卫员跟着陆冬去回了家。
王晓洁是最先冷静下来的,她平日也见过丈夫和公公接待过客人,上来就先套近乎:“都是误会,这是我前弟媳,我们今天在家坐着,她奶奶过来找我们说,从陆秋家里搜的了白面,说她偷人,我们弟弟因为知道了这个才离开家的,我们也就跟过来看看。“
刘老太再傻也知道王晓洁这是把所有事情都泼在了她身上,她气得脸都红了,“你瞎说什么?这信不是你娘给我的?不都她在背后指使的?”
“那信是你孙女给你写的,关我们什么事?“
薛利民也冷静下来,知道这时候得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刘老太身上,她和王晓洁都是被蒙骗的。
陆秋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刘老太被她直勾勾地目光盯的发慌,赶紧捅了捅董秋莲,“媳妇,你快和这警察说一说,都是薛利民这人鼓动的我。”
董秋莲支吾了两声,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刘老太又把目光投到刘泉花身上,被刘泉花给躲闪了过去。
没办法,她只好打起了亲情牌,“都是误会,我就是怕小秋做了错事,才着急过来的,薛利民给了我这信,说他们家虎子想回来,让我想想办法。”
边说她还边掉眼泪,摸着身上潮湿的衣服说:“警察你看,我身上都还是我这孙女泼的水,我好歹是她奶奶。”
在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刘老太受了多大的委屈。
左至历没说话,接过陆秋递过来的信,仔细看了看,问刘老太:“陆夏是你什么人?”
董秋莲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害怕,赶紧说:“领导同志,那是个误会,小夏这孩子说话就是比较直接,没什么坏心眼,两姐妹从小就挺好的,都是误会。”
左至历没看她,盯着刘老太说:“我会按照信上的地址,查明事情的真相。”
董秋莲一听,就着急了:“查明什么?我们小夏现在和虎子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写个信也不犯法吧?再说,陆秋要是没偷人,这白面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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