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这把匕首绝不是礼物。
它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就是防身,就是要预防刚才的情况。
琉璃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扔在脏衣服篮子里,“姑娘,王爷那边不太平,差事也太辛苦,不然就别做了吧。”
“琉璃这话说得对,娘娘三思啊。”何妈妈指挥两个粗使丫头把热水抬进来,送到净房去了。
秦禛起了身,也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看。
她不担心景缃之,但担心刚洗上澡,就有刺客杀进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外面似乎也沉寂了。
“娘娘,水准备好了。”何妈妈和两个婢女一起出来了。
粗使婢女是王府的人,今天这两个有点面生。
秦禛自问记忆力超群,见过的人几乎没有遗忘的,她心里咯噔一下,问道:“这二位是新来的吗?”
何妈妈介绍道:“他们是周管家傍晚时送来的。”
不是突然出现就好。
秦禛放了心,朝净房走了过去。
琉璃提醒道:“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去方寸院问问?”
何妈妈一拍手,“还真是,我陪娘娘走一趟吧。”
秦禛道:“不必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自讨苦吃的事我不做。”
秦禛洗完澡,两个婢女把脏水提出去倒掉,然后去了方寸院。
这里灯火通明,不但景缃之在,司徒演也在。
一个婢女禀报道:“启禀王爷,娘娘平安无事,刚刚沐浴完,已经上床准备歇息了。”
景缃之道:“她倒是心大。”
婢女欲言又止,打了一躬,转身要走。
“慢着。”景缃之叫住她,“秦二都说什么了,如实说来。”
婢女就把琉璃、何妈妈、秦禛三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景缃之默了默,挥手让她下去了。
司徒演道:“不来也对,府里不太平,越少走动越安全。”
景缃之想起秦禛喊破音那的一声,以及飞快关上的大门,笑道:“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承影推门进来,“王爷,古护卫回来了。”
景缃之一勾手。
古成从承影身后钻出来,“王爷,对方速度很快,没追到。”
司徒演若有所思,“对方一击既走,毫不恋战,似有挑衅嫌疑,很可能是夜焰所为。”
景缃之道:“我即刻进宫,先生通知下去,外松内紧,必须护住几位大人的安全。”
司徒演道:“娘娘怎么办?”
景缃之披上斗篷,“如果她识趣,自然会留在府里,如果她自寻死路,我也关不了她一辈子,随她去吧。或者……她出去更好?”
司徒演无奈地点点头。
以前,他觉得景缃之确实应该成亲了,现在当真成了亲,他又觉得这个亲确实鸡肋——一个麻烦缠身的人不配拥有家庭,彼此都是累赘。
景缃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吩咐道:“如果秦二明天出门,就多派两个暗卫跟着,以防万一。”
第33章 考核
秦禛没请假,当然要出门。
另外,如果刺客能杀进王府,就说明王府也不够安全;如果她继续出门,就说明景缃之对她毫不在意,刺客也会降低对她的关注。
秦禛照常洗漱、用饭、乘车,顺顺利利地到了衙门。
点完卯,五个人一起出了衙门,准备巡街。
张文才带人追了上来,故作亲热地搂住周智的肩膀,笑道:“老周,最近抖起来了呀,有好事儿都不想着兄弟了。”
周智眉头微蹙,“不过巡街而已,张兄说的哪里话。”
张文才朝秦禛抬了抬下巴,“听说你们这位刘兄弟认识六扇门的人,老周见过吗?”
周智道:“见过了。”
张文才“喲”了一声,“原来是真的啊。我说兄弟,啥时候也让刘小毛给咱引荐引荐呗。”
周智不明白,“你认识六扇门的人干嘛?”
张文才道:“听说都是牛笔人物,武艺高强,难道老周就不想认识认识吗?”
周智道:“不想。”
张文才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老周你根本就是骗老罗呢。依我看,你认识的是吏部管卷宗那人,绝非六扇门之人。”
周智明白了,张文才来探他们的虚实了。
他心里暗暗好笑,却也无可奈何,只说道:“张兄,你冤枉兄弟不要紧,若是冤枉了人家吏部的人,只怕人家不干。”
张文才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老周是觉得我不敢找他去,死无对证……”
周智打断他的话,“兄弟不敢瞎说,你看那边,六扇门的人来了。”
李准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迎面拦住秦禛,“刘捕头,我们……头儿找你有事,请跟属下走一趟。”
秦禛回头看向周智,“周伍长,帮我请个假。”
周智哪敢不应,立刻说道:“放心吧,有我呢。”
李准穿的是便服,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和一块漆着绿漆的木令牌——这令牌说明此人负责六扇门的江湖事务。
张文才心里信了,嘴上仍嘟囔了一句,“六扇门咋了,六扇门就可以随意带走我们顺天府的人吗?”
周智道:“张兄说的在理,但这样的事咱也没法子不是?”
秦禛和李准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
秦禛问:“王爷找我何事?”
李准道:“不是王爷找娘娘,而是皇上找娘娘。”
秦禛嘿然一笑,“我就说嘛。”
秦禛上了马车,李准也上了马。一车一马汇入行人之中,朝城北的方向去了。
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在拐角处停下来,默默朝秦禛离开的方向看了片刻。
他身边的小厮说道:“少爷为何不动手?只凭这几个人,秦二手到擒来。”
公子道:“一个王妃屈尊来做捕快,而且还是在景缃之遭到暗杀之后,这只说明一个问题,秦二对景缃之而言,毫无价值。”
“如果不能杀景缃之,为难这秦二便毫无意义。而且,这女子不错,我瞧着甚是顺眼。如果能有机会结识一下,想来甚是有趣。”
小厮担忧地说道:“公子,这可是京城,此女于缉捕罪案上颇有天赋……”
公子微微一笑,“那又怎样,爷还不是闯进了昭王府?若非被那关门的老奴叫破,景缃之不死也伤。”
小厮:“……”
“唉……”公子叹息一声,“经此一次,这厮又要龟缩到风雨阁了,到底是我急躁了。”
二人与秦禛的方向南辕北辙,一边说一边往南城门去了。
回到王府时,琉璃已经等在家里了。
秦禛换上女子服饰,简单打扮一番,带上该带的东西,乘车前往宫城。
在车上,何妈妈担心地说道:“娘娘,是不是皇上知道了?”
琉璃点点头,“会不会杀头?”
秦禛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既然要杀头,还送我回王府换衣服作甚,直接压到大牢岂不是更好?”
“啊……”琉璃如释重负,抚掌道,“姑娘说的对呀。”
何妈妈道:“什么姑娘,叫娘娘,不然到宫里叫错了,小心你的脑袋。”
琉璃吐了吐舌头。
秦禛先到大明宫含章殿东暖阁,建宁帝和景缃之都在这里。
兄弟俩一个坐在御案内,一个坐在御案旁,同款帅脸,同款严肃,与铺陈庄重的陈设极为搭配。
小太监摆好拜垫,景缃之也站了起来。
秦禛行跪拜大礼。
建宁帝隔着御案凝望她片刻,到底让她平了身,“显之说,昨夜多亏弟妹示警,可曾受到惊吓呀?”
显之,景缃之的字。
秦禛没想到景缃之听出了她破了音的示警,不由意外地看了景缃之一眼,只见他心不在焉地站在御案旁,穿着一席玄色常服,眼底发黑,显然一宿没睡。
她说道:“多谢皇上垂问,臣妾无碍。”
“呵呵。”建宁帝笑了两声,“不愧是秦老将军的孙女。听说你刚当上捕快,就破了洛水边的一起大案,真乃胆大包天、智勇双全啊。”
秦禛斜睨景缃之一眼,后者无动于衷,只好干笑两声,“皇上谬赞,请皇上责罚。”
建宁帝不置可否,起了身,朝大殿外走去。
景缃之紧随其后。
秦禛只好跟上。
皇宫里植被不多,尤其含章殿一带,光秃秃,寸草不生,视野极好。
秦禛想,王府的方寸院周围也是如此,如果景缃之不去找她,刺客可能会因为无处藏身而无法下手。
说到底,他遇刺,她也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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