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王爷。”
“王爷。”
四位萎靡不振的大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都坐着吧。”景缃之朝秦禛略一颔首,小小地往里踏了一步。
司徒演捧着肚子,从空隙中艰难地钻了进来,问道:“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房慈用手肘碰碰秦禛的手臂,“怎么办?”
秦禛小声道:“别怕,你慢慢说。”
“好。”房慈答应一声,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顺天府重案组捕快房慈。今日因、因一些私事来太白楼,碰巧遇到这几位大人出事,就赶紧叫刘捕快上来帮忙,刘捕快让四位大人呕吐,救了四位大人一命。”
秦禛点点头,“在下怀疑是斑蝥毒,下毒的人是店小二,他在逃跑时被我撞破,我们扭打时,洛水上的同伙把他灭了口。”
这太危险了!
景缃之蹙起眉头,警告地瞪了秦禛一眼。
“又是斑蝥。”司徒演道,“几位大人怎么看?可有仇家?”
齐正飞捂着肚子,吭哧瘪肚地说道:“没有仇家,恳请王爷给下官做主。”
景缃之道:“审问太白楼所有人。”
司徒演拱手,“马上安排。王爷,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景缃之再看秦禛一眼,转身走了。
这时,管事带着熬好的汤药和大夫进了屋。
大夫诊了脉,证实了秦禛的说法,让齐正飞等人把汤药喝了下去。
有六扇门接手,案子就和顺天府无关了。
秦禛房慈和几位大人一起下楼,又各自上了马车。
秦禛坐在车厢里,嫌弃地吸了吸鼻子——她穿的棉衣里积攒了不少呕吐的馊酸味,让人作呕。
房慈对这点味道毫不在意,“小猫你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秦禛纳闷:“做什么梦?”
房慈道:“我们先是救了三品大员,后来又跟昭王搭上话了!太刺激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有什么!”秦禛笑着摇摇头,在他鞋上踹了一脚,“是真的!现在说正事儿,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疼疼疼。”房慈脚趾吃痛,果然恢复了正常,“没聊什么正经的,虽然都是当官的,但都是色胚,先说画舫,后来说红梅馆和青竹苑……嗯,有个人还说,这几个地方不如无名居。”
秦禛问:“无名居是什么地方,也是风尘之地吗?”
房慈想了想,“不知道,没听说过。”
秦禛若有所思,“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是某个人,为了贿赂官员,专门开的暗窑呢?”
“小猫的意思是,虞玉竹可能被抓到暗窑里去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
房慈坐直了身子,“那我们怎么办?”
秦禛吩咐车夫老何:“跟上齐正飞,我们去找他的长随。”
第56章 博弈
房慈不知道无名居是哪个官员说出来的,但如果没人提出异议,秦禛就可以合理推测,屋里的几个都知道这个地名。
齐正飞当然也不会例外。
齐正飞赶着回家,马车一直向东走,抵达忠正大街后,车上下来一个长随,步行往北去了。
北边有个德晟医馆。
秦禛带上斗笠,对房慈说道:“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房慈道:“小猫小心。”
秦禛点点头,跳了下马车。
德晟医馆不远,那长随走得又快,已经快进门了。
秦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去……
几息的功夫后,一把匕首抵在长随的后心上。
秦禛压低声音说道:“站住!”
长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回头。
秦禛手上用力,“想要命的话,就老实站着,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你家老爷就是榜样。”
匕首锋利,穿透衣裳,刺到了长随的皮肤。
长随哆嗦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别杀我,我荷包里有十两银子,全都给你。”
秦禛道:“我不要你银子。你只需要告诉我无名居在哪儿。千万别说不知道,也休想糊弄我,否则的话……”
“不敢不敢,安康街,花枝胡同, 第一家。好汉啊,不管你要干什么,小人都要告诉你,无名居不好闯,那里不但有恶犬,还有不少武艺高强的护院呐。”
“进去吧,不要回头。”
“是是是。”
长随撒丫子就跑,三两步进了医馆。
秦禛转身往回走,摘掉斗笠,放在胸前,挡住半边脸,直接拐进了旁边的药铺。
长随进了医馆,犹豫片刻,到底壮着胆子探出头,认真地找了一圈——街上行人不少,根本看不出是哪个用匕首要挟了他。
“操!这哑巴亏吃的!”他骂了一句,“真他娘邪门儿了。”
秦禛买了一副泻药,溜溜达达地回到了马车上。
房慈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秦禛道:“这回八九不离十了吧。”
“太好了!”房慈兴奋地攥紧了两个拳头,“小猫快说说。”
秦禛道:“无名居在安康街,花枝胡同。”
“哦哦哦……”房慈恍然大悟,“原来在那里,说得通,完全说得通。”
首先,花枝胡同距离虞玉竹居住的九柳街不远;其次,此地临近洛水,风景不错,是南城一带比较有名的富人区。
富人们为了规避大庆对平民百姓在住宅规模上的限制,他们会同时买两到三个小院子,以各种方式打通后就成了豪宅。
马车走了大约一刻钟,在花枝胡同前面停了下来。
秦禛下了车,先观察地形。
这边临近河堤,建筑全是坐北朝南的两进院落,院落里偶有两层小楼,使得这里的格局错落了起来。
二人溜达到胡同口,往里面看一眼:第一家门外,靠墙站着一个大汉,正在左顾右看。
房慈道:“正常人家绝不会这么干,真是八九不离十了。小猫,我们回去叫人吧。”
“不急,先进去看看。”秦禛拐进胡同里。
八字还没一撇呢,叫什么人!
房慈还没做好心里建设,下意识地揪住了秦禛的手臂。
秦禛不以为意,双手插兜,拖着房慈这个大挂件往里走。
大汉听到脚步声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禛笑着说道:“当然是走亲访友了。”
大汉盯着她:“你家亲戚姓什么?”
秦禛道:“关你什么事?”
“你……”大汉想发火,眼珠子一转,又强行压了回去,“这条胡同的人我都认识,顺嘴打听一句而已。”
秦禛拱手笑道:“原来如此。那正好,敢问大哥,吴启仁家是不是在这里住啊?”
“吴启仁?”大汉故作思考,“没听说过,这里是花枝胡同。”
“花枝胡同。”秦禛重复一遍,对房慈说道,“还真是找错了,吴家在锣鼓胡同。”
“那边。”大汉指指街对面,“出去往北走,咋还左右不分呢?”
秦禛谢过大汉,从胡同里退了出来。
房慈刚要往南拐,就被秦禛扯了一下,二人一起往北去了。
快到锣鼓胡同时,房慈用余光瞧见了跟出来的大汉,他拍拍胸口,骂道:“这孙子真跟出来了。防备这么严,接下来要怎么查?”
秦禛道:“守卫森严,硬闯肯定不行,天黑再说,我们先去吃饭。”
安康街上有个小酒馆,二人钻进去,要三碟凉菜,一壶清酒,一边喝酒一边静待时机。
此时,景缃之的人已经审完了太白楼的所有人。
太白楼出过一次事后,特地改进了服务方式——一个店小二盯一桌,茶酒菜都由他一个人负责,绝不可假手别人。
也就是说,被乱箭射死的店小二没有同伙。
当时洛水上经过的船只也仔细排查过了,案发时确实有一艘可疑的小船经过,有人甚至瞧见了射箭的人。
但射箭之人蒙了面,没办法画影图形。
这又是一桩悬案。
如果不是秦禛救下四人,六扇门此番又要吃挂落了。
司徒演苦笑:“昨儿还劝娘娘收手呢,没想到今儿就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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