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秦禛挑了挑眉,翘起二郎腿,自自在在地喝了一口茶。
李之仪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小声调笑道:“看来……公子的魅力大不如前啊。”
李之仪摇摇头,“难度不同罢了。”
“那也是。”中年人点点头,“如果公子实在上心,刚刚就该再软和一些。”
“你懂什么。”李之仪自信地笑了笑,“只有这样才能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中年人略一思索,连连点头道:“妙啊,绝妙!”
如果秦禛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定会觉得非常可笑。
她记忆力超强,别说有特点的李之仪,就是他那一桌子陌生人,也能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长河之中,想忘都忘不掉。
但她没有听到,她此刻正沉浸在灭门案的二十多个关联人物的资料中,并在大脑中重新做了细致的梳理。
周智等人下来时,店小二刚刚开始走菜。
大家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早就饿了,互相谦让几句,就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再喝几杯小酒,并对今天的排查做一个简单的汇总。
景缃之的质疑很有道理,秦禛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做支撑,就没再提并案的事。
一干人聊完就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禛等人进了城。
发生在武邑县内的案子在西城,苦主姓詹,一家六口在去年二月遇害。
詹家地多,在武邑县算有钱人,住的是两进院,虽没买下人,但平时有雇短工的习惯,报案的就是给詹家洗衣裳的年轻妇人。
案子大,影响深远,熟悉案情的人不少。
一干人很快就找到了报案人。
妇人三十多岁,提起当初的情形仍然瑟瑟发抖。
她说,她去詹家是为了取脏衣服,当时大门虚掩,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凶手的行凶时间、行凶顺序都和之前的晏家郭家差不多,杀人手段也极一致。
而且,他这次不但多杀一个人,还顺便洗劫了詹家,带走了所有能找到的金银。
妇人讲完后抹了把冷汗,叹息道:“挺好的一家人,就这么被人灭了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作孽啊!”
又是一家好人!
从妇人家里出来,房慈道:“这一家也是好人,依我看,小猫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就是一个人干的。”
大赵撇撇嘴,“未必,依我看,这桩案子明显是求财。”
周智和粱显赞同地点点头。
房慈不跟他们争,问秦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秦禛道:“去衙门吧。”
周智摇摇头,“去衙门事儿太多,咱们手续不全,不如在附近问问看,案发当天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秦禛想了想,“不如这样,我自己去衙门,你们在这里排查一下?”
周智没意见。
秦禛找了个拉脚的骡车,单独去了武邑县县衙。
秦禛没有官方手续,走正常途径肯定不成,便使用了钞能力。
她在钱庄取二十两碎银,买通一个衙役,很快就找到了负责刑房的小吏。
小吏收她五两银子,不但把詹家一案细细给秦禛讲述一遍,还麻利地把两年前的所有卷宗找了出来。
秦禛是这样想的。
假设这四桩灭门案确系同一人所为,那么凶手几乎每年都要行凶一次——四年前一起,三年前一起,去年春天一起,今年年初一起。
那么,两年前他为何什么都没做呢?
会不会因为犯罪被官府抓了?
若果然如此,只要在郭家村得到的名单上,找到和官府的犯罪记录中重合的名字,灭门案就可能见到曙光了。
武邑县离京城近,县太爷把县城治理得不错,小偷小摸不多,杀人放火极少。
半尺高的一摞卷宗,秦禛很快翻完了。
然而,她不是锦鲤,连相似的名字都没找到,这条路走不通了。
回到西城时,周智等人还在走街串巷的摸排之中。
秦禛加入进去,一起忙活一个时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郭家村的人。
在回京的路上,秦禛的想法被彻底否定了。
周智说:“既然不足以并案,那么凶手两年前没有犯案,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禛道:“周伍长打算换下一个案子吗?”
周智想了想,“小猫打算坚持这个案子吧。”
秦禛笑了,“如果周伍长没有意见的话。”
“这……”周智为难地看了看粱显,“我的确没有意见,但为什么?”
秦禛道:“虽然不足以并案,但郭家村的案子并非一点线索都没有。”
大赵道:“如果不能并案,郭家村的案子是武邑县的。”
房慈反驳道:“武邑县不是交上来了吗?我们问问也无妨吧。”不管怎样,他就是无条件支持秦禛。
按道理,秦禛这样做不合规矩。
但昭王妃就是规矩,别说他们,就是潘大人也只有支持的份。
周智思虑再三,“那行吧,我们陪你疯一回,大家一起查。”
秦禛又笑了,“多谢周伍长。”
周智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客气啥呢。”
粱显道:“小猫打算怎么做?”
秦禛道:“武邑县太小,凶手或者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找到詹家,但京城很大,找到苟家不那么容易,或者我们能通过排查找到与郭家村相关的人。”
“对啊!”大赵一甩鞭子,“这话忒有道理。”
第64章 关真假
吃一堑长一智。
周智等人已经犯过一次错误,这次就不能再犯了。
再说了,重新换一个案子他们就一定能破吗?
答案显而易见。
五个人统一意见,回程便轻松了起来,大家说说笑笑,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京城。
周管家在大门口接到秦禛,总算松了口气。
他说道:“司徒先生有事求见娘娘,烦请娘娘跟小人往小花厅走一趟。”
秦禛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司徒演找她无非为了两件事:第一,劝她安分点儿,别给景缃之惹麻烦;第二,旁敲侧击她昨晚夜不归宿的原因。
周管家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秦禛情绪不高,立刻说道:“娘娘,暖房彻底完工了,您要种什么花草,我明儿个亲自给您采买去。”
其实,暖房的大结构早就完工了,只是玻璃稍微麻烦些,就拖到了现在。
“太好了。”秦禛果然高兴了,“我不种花,只种菜,香菜、白菜、小葱、萝卜、辣椒……能种的都种上。”
周管家:“……”
他真没想到,千辛万苦张罗起来的花房,竟然只是为了种菜。
秦禛用余光扫他一眼,补充一句,“也可以养几盆花草,兰花、菖蒲、盆景什么的都可以,我画画用。”
周管家心里一乐,他家娘娘忒善解人意了。
他拱了拱手,“那正好,小人还给娘娘打了几个花架,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到了小花厅。
婢女掀起了门帘子。
司徒演迎到门口,拱手笑道:“娘娘辛苦了。”
“没什么,捕快就是个辛苦的行当。”秦禛主动解释道,“昨天,我们走了一趟武邑县,在驿站恰好碰到王爷了。尽管王爷把我们赶了出来,但好在齐家镇不远,一切都还顺利。”
秦禛随意找张椅子坐下了,吩咐婢女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
司徒演明白,秦禛刚从武邑县回京,还未洗漱就被自己叫了来。
他赶紧说道:“把娘娘请来,主要是应王爷所托,告知王爷此去的目的地,既然王爷和娘娘已经见过了,就无需我多话了。”
秦禛问:“他去哪儿了?”她真不知道。
司徒演心中略感安慰,笑道:“王爷去海西一带,过年前未必能回来。”
秦禛颔首,难怪景缃之跟个神经病似的,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跟她的关系一会儿近一会儿远,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大家相敬如冰确实更好些。
她起了身,“多谢司徒先生告知,如果没有其他事……”
司徒演道:“没事了,我送娘娘出去。”
回到三昧院。
秦禛做完个人卫生,一边穿衣一边问何妈妈,“那些姑娘今天怎样了?”
何妈妈喜滋滋地说道:“娘娘放心,都好着呢。”
王妈妈也道:“娘娘画的花样子可真好看,姑娘们各个都喜欢,其中有两个手巧的,绣工极好,半天就绣出来一个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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