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单铺
那天红果正在搬东西,娟子来找她,她买了两个绿豆冰棍,自己吃着一个,另外一个她直接塞红果嘴里。
红果手里还抱着纸箱,只好在走廊拐角处停下来,她把纸箱放地面,拿着冰棍吃起来。
娟子一身漂亮的时装裙子,刚电了头发,春风满面。
前段时间娟子帮她卖了两个玉牌和一个戒面,卖了差不多四千,红果给了她400的佣金,她会赚钱也会花钱,整个人朝气蓬勃。
“上次看中‘竹报平安’挂件的客人,他知道不是店里的货,直接给我对半砍价,我不打算卖给他了,他明明很喜欢非得那么贪心,我非吊着他不可。”
红果咬了一口绿豆,味道冰爽清甜,她知道娟子脾气,也由着她。
娟子又说:“有个港商很欢喜宗老师的作品,他们下个星期会来进货,到时候我再努力推一推,争取卖个好价钱。”
都可以,红果不着急,可以慢慢卖,她说:“你昨天去市里,我让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批发猪饲料的,你帮我去看了吗?”
“看了,你交待我的事情,我能忘记嘛?那边有两家批发商,我都记了电话,晚点回家拿给你。”
娟子先吃完冰棍,她帮红果搬起纸箱,一起去了她的新办公室。这边房间比较小,吴伯给他们拨了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单独给她的,以后她也是有独立办公室的人了。
这办公室比较旧,好几处墙皮都脱落了,柜子窗帘也都是旧的,但办公桌和椅子却是全新的,特别是那张办公椅,还是皮质的,娟子羡慕地摸着椅背,坐了上去,不由感叹道:“哎,这大半年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撞上了?”
那是因为否极泰来。
常人肯定没办法想象在末世艰难生存的困境有多可怕,任是神仙都会被磨掉一层皮。
红果纸箱里的把资料夹都放进柜子里,李东帮她搬了一箱资料进来放地上,最近老廖休假,搬办公室也只有李东和雷鸣两个在忙。
娟子瞄了眼对面的办公室,轻声问:“哎,你知道雷鸣什么来头吗?”
红果从来不去八卦别人的事,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听说他爸是个将军。”娟子说得一脸的神秘。
红果不太相信,雷鸣也三十好几了,如果他父亲身居高位,怎么可能不给他安排一个公职?哪怕是个闲差也行啊。
“不是咱们国内的将军,是木得那边的军阀,他是私生子。”
“你咋知道那么清楚?”
“鹩哥告诉我的。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红果看向娟子,轻问:“雷鸣啊?你对他有兴趣?”
娟子“啧”了一声,扭捏起来,“你先回答我。”
“还不错,话不多,长相也还行,做事挺有担当的。”
“你帮我牵牵线。”
红果为难了,娟子帮了她这么多,她也不能直接拒绝,但这事她不擅长,只好道:“怎么牵线,你教我,我去执行。”
“我先想想。你也帮忙想想。”娟子满脸的认真,她不信她一个二十多岁长得好看的姑娘还追不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汉。
红果答应了。她也希望娟子能嫁得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吃过晚饭,红果在二楼和许律师通电话,许律师跟对方律师约了明天见面深谈谅解协议的事,对方既然愿意跟他谈,说明舆论起了效果,能坐下来谈就是一种进步,接下来就要看具体怎么谈了。
红果手指轻快地敲着桌面,她很开心,似乎看到了解救桂也的一丝希望。
挂了电话,回头看见宗炎正在研究洗出来的井壁照片,红果跟他隔了点距离,远远看去,相片中的井壁好像有几个色块在眼皮底下跳跃。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张井壁照片放远了看,“哎,你有没有发现井壁的石头有两种颜色。”
宗炎看向红果举在远处的照片,确实是,虽然这两种颜色相差不是很远,不细看几乎看不出差别。
深色石头多,浅色的石头少而且几乎都集中在一个区域。
宗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从传真机上抽了一张白纸,然后把相片中井圈里浅色的石头位置给标记在纸上,通过几张照片的互相印证,井圈里总共有七块浅色的石头。
把七块石头连在一起,像极了天上的星象。
宗炎手上的笔头敲了敲纸面,有些兴奋:“这是北斗七星。”
中国老百姓最熟悉的星象。
他拉开抽屉翻出一本线装书籍,红果凑前去看,是《中国古代星象学》,他翻到其中一页。
书中的“北斗七星”跟他刚刚画的七块石头的位置图案几乎一摸一样。
原来井壁里有一个北斗七星图,那该如何破解呢?红果不懂星象学,这个年代没有网路,想要查个资料还挺麻烦的。
宗炎原先也不懂,他指了指桌上的《中国古代星象学》说:“这是我爷爷一直珍藏的书籍,这本书是当年封家书童送信来的时候,一起拿来的。我一直怀疑这本书跟解开破军号之谜有关联,我翻看了无数遍,所以了解一些。”
原来如此。如果这“北斗七星”真的是破解井壁机关的关键,那么破军号真可能在她家楼下,不然封举人为什么要给宗家送一本星象书呢?
既然宗炎有研究过,他应该是懂的。
她看向她,宗炎正盯着纸上的图案,略一沉吟,道:“我们这个地方叫什么?”
红果想都没想,便答道:“封家大院。”
“我们这儿是玉衡镇。”
红果眨了眨眼,等着他说下去。
“北斗七星中间这颗星叫廉贞,”宗炎用笔把纸上中间的那一个方块画了一个圈,“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玉衡。”
红果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井壁的机关在中间这块对应玉衡星的浅色石头上?”
“很有可能。”
“我们今晚下井看看!”红果是个行动派,她现在就想去探个究竟。
宗炎看了眼窗外,道:“缓两天,我托人从国外买了个小电钻,这两天就到。”
有了这个工具,更方便下井干活。
当然红果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因为他脚伤没好,不方便下井作业。
为了早点完成大业,她当即下楼找奶奶拿铁打红花油。
奶奶从床上爬起来给她找药油,不由得又抱怨孙女这么多天了才想起来给人揉揉,实在是不贴心。
红果没经验,她问奶奶要怎么揉才有效。
奶奶说,要痛才有效,越痛越有效,痛过就好了。
见红果出去没多久就回房来了,手里还多了瓶药油,宗炎解释:“我脚没什么大碍了。”
“来吧,我给你揉揉。”红果坦荡坐下,她以为宗炎难为情,忙道:“揉了能早点好起来,等你脚好了我们就下井。”
红果不给宗炎机会拒绝,直接拉起受伤的脚,脚踝还略微有些红肿,红果轻轻揉了几下,她也不懂,以前在基地如果骨头受伤了,如果实在是疼得厉害就直接打封闭针,这种扭伤都是小意思,从来不需要治疗的。
她问他:“疼吗?”
“不疼。”
那就是力道还不够,红果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只听宗炎“嘶”了一声,有效了,红果又加了几分力,宗炎疼得要抽脚,结果被红果死死按住,她奶奶说了,要痛才有效。
“轻点!你这是谋杀!”宗炎后悔自己还是太君子了,刚才应该一脚把她踹翻,现在整个脚被她压住,他痛不欲生。
他投降:“好了好了,不要揉了,我们明天就下井。”
红果停了下来,宗炎收回自己的脚轻轻转动了几下,跟她解释:“我不是因为脚痛不下井,这都是小伤。”
但她再□□下去,小伤都得变大伤。
“那是因为什么?我们用小起子就能把那石头撬开,不需要电钻。”
宗炎食指放到嘴唇边“嘘”了一声,“我不想让飞叔参与进来,我找借口把他支开几天。”
原来是因为飞叔。红果点头答应着,问他还要不要揉一揉。
宗炎连连摇头拒绝。
第二天,宗炎的脚踝被红果□□后竟然奇迹般好了,宗炎给飞叔找了个事,让他去省城跑一趟,得要三五天才能回来,他们当即决定晚上再次下井。
许律师跟刁家的律师在省城见面了,刁家愿意签谅解协议,但和解的前提是他们要桂奶奶家和红果家在封家大院的房产作为经济补偿。
这事在许律师眼里简直不可思议,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要补偿竟然要到邻居头上了,显然刁家是毫无和解的诚意。
许律师判断,或许刁家知道是红果给桂也请的律师,所以故意刁难他们。
这件事不用红果拒绝,红果奶奶就不可能答应。
不答应是人之常情,亲兄弟都不可能这样舍家舍业去帮人,何况只是邻居?
这事仿佛就成了一个死结,很难解开。
在红果看来,她家房子也就值一万多块钱,花一万多可以换桂也的命,她是愿意的,只要她有钱,再花多几万她都愿意。
但,她爷爷可能埋在屋子底下,现在看来,宗炎家破军号的秘密也可能在这屋子底下,这都阻碍红果做一个单纯善良的好人。
她没有直接拒绝,当务之急是先下井探明白了,再做决定。
当晚她和宗炎在房间准备下井的东西,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他们还是按照计划继续探井。
上次被飞叔给逮了个现场,红果涨了经验,前几天干脆给柴草间换了个能在里面反锁的门,除非把门拆了,不然任谁在外面也进不来。
宗炎还准备了矿工用的那种头盔,上面自带灯源,解放了一只拿电筒的手。
他们快速下到水面,抬头向上看去,灯光照在井壁上,很快就找到了代表“玉衡”的那块浅色石头。
那块石头距离水面2米多,距离井口大概还有不到8米,石头比较方正,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左右,他们一个拿着尖头刀,一个拿着美工刀和起子,各负责一边,一点点掘开石头缝隙里的黏土。
这是个力气活,黏土变硬后很难刨。
这块石头比之前挖出去的那块玉石要大很多,两个人齐心协力大概挖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石头四周的黏土基本刨干净。
宗炎用觽子把石头一点点往外撬开,红果用尖头刀在底下配合,把石头撬出来一部分后,他们两个一起把石头给拽了出来。
整个石头有十多斤重,宗炎指了指他的背包,让红果把石头放他包里,他先把这块石头运到井上去。
石头挖出后,井壁上倒像是多了一个四方形的传菜口,可惜里面还有一层石壁,打开里层的石头才是关键。
红果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头上的灯光被挡住了,她拿出手电筒往里照,发现里层的石头比较小,其中有两块石头是完全在这个传菜口里,可以把这两块石头都给掘开。
宗炎放了石头又下来了,他仔细察看后,说:“这两块石头,其中有一块可能就是机关。”
挖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宗炎的解释是星象以左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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