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丘千夜
“是,我是长渊剑宗弟子。”易余弦朝着云之弃笑了笑,“见过掌门师祖。”
“不客气不客气。”云之弃下意识的想要摸点见面礼出来,准备掏口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只能遗憾的说道,“你现在有了归一剑,就是长渊剑宗的座上宾,你想要什么,去仓库取就是了。我们长渊剑宗,应该不差你一点见面礼。”
易余弦对云之弃很有好感,瞧瞧,上来就送见面礼,多上道啊,“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云之弃一愣,反而被易余弦的爽快搞得有点接不上话,随即大笑了起来。
“小师娘的个性真是不错,我就不喜欢这些虚的。明明很想要还要搞那些弯弯绕绕没完没了的谦让,真是无趣。”
云之弃当了这么多年的掌门,形形色色的人已经见了太多,他和无数的老年人一样,开始喜欢直白简单的人,而厌倦了和那些心思太多的人打交道。
易余弦这种才是他欣赏的。
“她当然不错。”风有余有些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可毕竟是当人家师父的,加上云之弃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训他,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师父,我刚才喊小师娘你居然没有反驳?我去,师父你下手挺快啊,你现在还没有完全重生,这样不好吧。”云之弃在旁惊呼。
就师父现在这个样子,明显还是依靠强大的元神显形。看着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其实区别大了。元神化形的身躯没有体温,也没有办法一直维持,需要时不时的休养,并且在外停留的越久,对身体的消耗也就越大。如果情绪过于激动,也可能会难以维持身体的模样。
也就是说,就师父这种,基本上是不可能和人家小姑娘有什么不纯洁的身体关系的。
双修什么的基本是不可能了。
结果,实质性的进展还没有,名分倒是先定下来了。
啧啧。
他记得自家师父以前不是这种下手快的人啊。
易余弦听见云之弃的话,捂着肚子在旁边笑。
哈哈哈,哈哈哈。
风有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闭嘴,劣徒,你都是说的什么话?”
有这么调侃自己师父的么?
要不是云之弃现在已经死了,他恐怕还能将他再揍个半死。
“师父,你这就不对了,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云之弃直觉不对,连忙求饶,调侃师父也得点到即止,不能太过分了。
不过想想自己留下来残念来还真是一道妙棋,不然如何能够看得见这样的师父?
“还有,这是为师自己本来就有的脸。”风有余微微磨牙,“天生的,你们见到的那张脸才是后来捏的。”
云之弃整个人都惊呆了。
“师父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秘密瞒着我们?”
这不应该啊。
师父居然长成这个样子?
云之弃顿时痛心疾首起来,“师父啊师父,您怎么能这样?您没事好端端给自己换张脸做什么,之前那张脸真是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现在这张脸多好,靠脸吃饭。要是您以前没有换脸,我们师门怎么会过的那么贫穷?师伯以前说的居然不是醉话,您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
想起他们以前度过的贫穷日子,云之弃顿时就觉得自己错过太多。
原来不是他们当初没有发家致富的手段,纯粹是师父这人不行。
要是以前不随便给自己换脸,他们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上赶着请客送东西的啊。
哎,何至于和以前一样,一直过得苦兮兮紧巴巴的?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元婴捏脸这种技能就应该彻底废弃掉才是。
“闭嘴,为师就是知道你们这点花花肠子才不想说。我要是以前不换脸,你们估计得联合起来把我卖了换钱。”
“反正您能打,我们卖了您,您再逃出来不就完了?”某人卖师父的话说的振振有词。
“我倒是觉得,当初我应该先卖了你们,拿到钱了再让你们逃跑也是一样的。尤其是你,如此顽劣,我干脆就立一个货一售出概不退换的牌子,说不定买家还要再给我一笔钱把你给还回来。”风有余冷冷的在旁说道。
易余弦看着这一出师慈徒孝的闹剧,不由在心中鼓掌。
真是好一场大戏。
云之弃连忙收敛神情,转而换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师父,我不是第一个看见您这个样子的徒弟吧。”
“银寒才是第一个见到的。”
“可恶,又被那条笨鱼抢先了。这家伙干啥啥不行流泪第一名,就是运气比我好点。”云之弃唉声叹气道,“不过我当年陨落的时候,也就只有他的命灯还留着,应该也只有他能够比我快了。”
“命灯么?”风有余叹了口气,“这是师兄给你们搞的吧。”
所谓的命灯,就是取修士的一缕精血制造而成,修士不死,命灯不灭。修士身死,命灯随即熄灭。
对于很多修士而言,这都是在外知道亲友安危的绝佳利器。
“师父您以前说生死天定,不想我们被束缚,所以不搞这些东西,我后来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云之弃叹了口气,“最先熄灭的是大师兄的命灯,其后就是四师弟,最后是五师妹,我陨落的时候,那条笨鱼的命灯颜色变了,想必是他舍弃人身换取妖族长寿。”
“银寒的确活了很多年。”
“那师父您想必也已经拿到了其他几颗舍利子了。”
“都拿到手了。”风有余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五师妹的事您应该也已经清楚了。”云之弃脸上浮现少许的哀伤,“他们将最安全的活给了我,我明知道他们可能会过得不好,但我却没有办法出手帮他们。”
尤其是四师弟。
他能做的实在太过有限。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陪着诸葛空一起去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不可能变成后来槐树精所说的那样?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当初他们的选择,不管在那个时候看来有多么的愚蠢,可是如今能够等到风有余重新回来,能够重新再看见师父,看见他们当初的坚持都已经有了回报,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真的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的话,那一个人也一定是我,而不应该是你。”风有余摇摇头,“你不用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我是你,我没有信心将长渊剑宗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他能打江山,却不会守江山。
强行用武力镇压一切,一旦他离开所有的局面,立刻就会变得分崩离析。是他过于不成熟所以才导致的悲剧。
“倒也还好,谁让我们摊上你这么个师父了呢。”云之弃叹了口气,“我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也看透了。师父您当初给我们的生活,是我们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当时的苦后来回忆起来也变成了甜。”
没有风有余,他们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能够遇见那么好的同门,有了这样的好运气,那么之后遇见的所有的痛苦和无奈,他们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去抱怨命运了。
说到这里,云之弃突然画风一转,笑着炫耀道,“师父,我也收了一些徒弟,飞升成功的足足有四人!”
比起师父,他的本事可大多了!
风有余震惊,也跟着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居然能教这么多徒弟?”
“我一共收了十个徒弟,有四个都飞升了。长渊剑宗也因为我这些弟子飞升太多,一下子名气大增,在定级大会上直接三级跳,由九品宗门直接上升到二品宗门,无数修士都想要拜在我门下。”云之弃骄傲的挺直了胸膛,“本来我也是可以飞升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飞升没啥意思,不如在这里等师父你。”
“为何不飞升?”
“师父,在修真界我还算是能打的,加上我吃我自己徒弟的软饭也不丢人,没有人敢惹我。我要是飞升了,一切从头开始,我还得在仙界隐姓埋名,免得被邢天君找上门,我才不去吃那个苦。”云之弃冷哼了一声,“不如等着师父您自己回来,再去了结自己当初的仇怨就好了。”
而且,天上若是只有他飞升,那该多无趣啊。
要飞升,就得师门上下一起才是。
云之弃还记得,自己当初寿元大限到了的时候,自己那剩下的徒弟都跪在自己面前,希望他能够飞升。
他不是不能飞升,只是不想而已。
为什么要飞升呢?他怕自己飞升之后,会忍不住去对抗邢天君,最后被人一招给杀了那就太丢人了。
当长渊剑宗的掌门越久,见到的各种丑恶之事越多,反而越发怀念起当初无忧无虑的时光。
所以他的怨恨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而不是消散。
不如趁着最后自己还留有余力之时,封锁自己的元神,将剑道舍利和掌门密令放在一起,等着师父多年以后的回归,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看着长渊剑宗,守护着长渊剑宗。
若是长渊剑宗中间出现什么问题,自己的元神还能从掌门密令里出来帮忙化解危机。
而一旦飞升到了天上,他自问是没有这个本事再下来,也没有办法再为长渊剑宗排忧解难的。
“主要是想要和师父你炫耀一下。”云之弃得意洋洋,“我有个徒弟就是刀修,一点也不比剑修差,特别厉害。”
“哦,那他飞升成功没有?”
“额……”
“没有,长渊剑宗没有飞升成功的刀修。”易余弦在旁边补充道,“如果有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宗门飞升的修士,那都是将信息写在墙上,竖起雕像供后来人瞻仰的。
有刀修,她还能不知道?
“虽然他没飞升,不过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他后来意志不坚定。”
“呵呵。”风有余没给徒弟面子。
“咳咳,好在长渊剑宗历代掌门都遵守了我的遗嘱,世世代代守护剑道舍利,总算没有出什么纰漏。”云之弃放弃炫耀,只能说起别的。虽然他那个刀修徒弟没飞升,不过他后来选的掌门人还是很棒的。
瞧瞧,长渊剑宗如今发展的如此之好,可离不开他的慧眼识珠啊!
“张蔚然不错,前面的那些掌门应该也不错,你很会选人。”风有余夸了一句。
“因为您以前这个掌门当得实在是不太行,纯粹是靠武力压迫。所以我后面就立下了规矩,每一代长渊剑宗的掌门,未必是剑道修为最强的,但一定要是心眼最多最足智多谋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长渊剑宗欣欣向荣下去。师父你,就是个反面例子。后来长渊剑宗的发展,也按照我所想的,一直都干的很不错。”云之弃颇为自得,骄傲的看了风有余几眼,“师父,论练剑我不如你,其他方面,我可比你强。”
过分了过分了。
先是炫耀徒弟现在又炫耀看人的眼光,还直接踩一捧一,小一八成要气疯!
易余弦偷偷的看了一眼风有余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对小一来说,别的可以不计较,但是他的师父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小一的胜负欲是真的很强啊。
咳咳,平心而论,小一吧,除了能打之外,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胜过云之弃的地方,尤其是在如何当一个掌门方面。
但这话可不能她说出来,小一好面子,真的会像气球一样一戳就炸的。
风有余气呼呼的,很想要反驳,可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看着自己徒弟的笑容越来越大!
“那也不是,小一起码不是单身。”易余弦在旁边难得插嘴了一句,“这一点还是比你强的。”
云之弃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风有余先是有些胸闷,随即又骄傲了起来。
不错,徒弟永远是徒弟,是不可能胜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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