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妩梵
银翘便将她探得的事都对贺馨若一一说出:“好像是定北侯的远方表妹。”
“远方表妹?定北侯怎么可能看上个旁系偏支的表妹。”
银翘回道:“好像是因为…那表妹给她生了个孩子。”
贺馨若恍然大悟。
好啊,果然这房家表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就算她想凭子上位,弄出了个孩子来,依着霍平枭那种不驯的性格,也不一定就能娶她为正妻。
这房家表妹应当很有手腕,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势来让男人愧疚。
不过近来,贺馨若可没少听过霍平枭和那阮姓医姑传的绯闻,那小表妹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毕竟定北侯的意中人,压根就不是她。
大婚那日,长安的官道可谓十里红妆,如此浩大的场面,自是引来无数百姓的围看。
许多人都在议论,也只有定北侯这般权势通天的人物,才能在摊上那种情况后,还能光明正大地举办婚礼,也没谁敢当他的面儿道些闲话,只是苦了那些曾经痴痴思慕过他的那些姑娘们。
阮安在沛国公府习了些礼仪,亦从房小娘那处,将房姌的过往经历、性格、和平素的喜好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房姌的性格很外向开朗,且她也喜欢钻研医术,只不过碍于男女大妨,她尤擅治妇人病。
如果她还活着,阮安一定能跟她有许多的共同语言。
从今往后,她会以房姌的身份在侯府生活,在外人的面前,为了能演得更真,她还需唤霍平枭一声——表哥。
其实阮安身为医者,是有些排斥表亲婚的,孙神医还在世时也觉得骊国应当增条法律,不仅五服以内不许通婚,出了五服,但凡沾点血缘关系,也都不许成亲。
她坐在喜轿上胡思乱想,一路上,神情都有些怔忪,甚而有些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等梦醒后,她会不会还是宫里那个容貌丑陋,终日在那掖庭浆洗衣物的可怖老妇?
入夜后,喜房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她拜完了高堂,见完了霍家公婆后,便被仆妇搀扶,在喜床处安坐。
阮安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因着过于紧张,她瘦小的身子在不停地发颤发抖。
两只白皙的纤手也紧紧地交握在一处,手心处还往外渗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
刚要向茯苓询问一番霍羲的状况,却听室外忽地传来了几个男子的嬉笑声。
霍平枭的下级基本都是武将,听他们的语气,明显是有些喝大了,这一犯起混劲儿来,说的字眼粗鄙又野蛮。
阮安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且她在潜心研习医理时,对那些房中事也比寻常的女郎要了解,自然能够听出外面那些军将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着外面起哄和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阮安白皙的小脸儿也被臊得愈发泛红,丫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出室制止那些粗旷军将的行径。
“都退下。”
男人质感冷硬的声音蓦然响起,沉声又道:“喝醉了就赶紧找地儿醒酒去,别在这儿扰本侯夫人。”
“是!”
那些军将纵是还醉着,却仍畏惧于霍平枭的威严,待对着他赔了不是后,赶忙离开了这喜房之外。
听得他们终于离开了这处,阮安却比适才更紧张了。
因为这意味着,霍平枭马上就要进来了。
果不起然,须臾后,喜房内的丫鬟们齐声唤:“侯爷万福,恭贺侯爷新春之喜。”
美人儿屏着呼吸,那密密麻麻的心跳声,亦如擂鼓般,不休不止。
隔着盖头,她觉出霍平枭已走到她身前。
眼前那抹极致的红渐渐褪去,柔软的布料也自下而上地扫拂过她面颊,再至鼻尖、螓首、凤冠。
那纹绣着鸳鸯的盖头终于被男人用玉如意挑起,并滑落至地。
阮安却不敢抬眼看他,那些经年累积的情愫一旦萌芽,便难以自抑。
她当然是喜悦的,却也过于紧张了。
“抬眼。”
霍平枭低沉的声音从她鬟发上方传来,阮安垂了垂眼睫后,依着他言语仰起了小脸儿,男人温热的指腹顺势摁住她下巴。
“夫君……”
阮安想着该唤他一声夫君,可没想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会如此的软颤,甚而有些娇娇的。
待唤罢这声夫君,霍平枭的眸色也微有变化。
阮安再度因着赧然,与霍平枭错开了视线,男人则命丫鬟帮她解了凤冠。
等丫鬟退下,内室中,也只剩了她和霍平枭两个人。
大红喜烛雕刻着象征着祥瑞的金色龙凤,烛心忽然爆起“噼啪”之音,裹挟着湿气的春风渐渐漾进室内。
阮安随之缓缓呼出清甜的气息
刚要开口再同他说些什么,忽觉耳垂那寸软肉泛起了痒意。
原是男人伸出食指,拨弄了它一下。
“怕什么?”
男人冷淡的眉眼微垂,透着漫不经心。
他低沉的话音甫落,阮安纤细柔软的腰肢,也被他强劲有力的臂膀蓦然捞锢。
霍平枭担着她的腿弯,将阮安抱到身上后,却见她立即便缩了缩纤细雪白的颈脖。
男人见此低哂一声,他盯着她温弱的眼,低声又问:“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没怕。”
阮安软声反驳,她也不想在霍平枭面前太乘下风。
霍平枭仍凝睇她面庞看,眼神坦荡,漆黑的瞳孔却蛰伏淡淡的侵掠意味,似是即将要拆食猎物。
阮安没看见男人那道带着摄夺的凌厉目光,只觉那被他拨弄过的耳垂仍是很痒,便想去搔一搔那处。
刚要抬起纤腕,霍平枭骨骼强劲的大手却将她还未来得及伸出的小手摁住,并将它渐渐包覆于粗粝掌心。
姑娘缓缓地颤了颤羽睫。
她嗅见他身上沉冽的琥珀气息,散着淡淡煦烈,周身亦被他熟悉的体温萦缠,似被炎阳普照。
阮安顿觉,潜于她心底那些千疮百孔的罅隙也在被那道暖光照亮,不断地将它们填补,甚而治愈。
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阮安的鼻间蓦地一酸。
是啊,在前世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他和霍羲就是她心中的太阳啊。
滴滴的眼泪复又从阮安眼眶中,扑簌簌地往外淌。
见怀里的姑娘颇似只孱弱又可怜的幼兔,霍平枭突然倾俯身体,贴近她,并无奈地低叹。
随后,男人再度欺近阮安的小脸,他带了些占有意味,亦将自己的额头与她柔软螓首贴合。
落在锦被上的高大身影顷然将她笼罩。
他的睫羽也轻轻扫拂过阮安薄嫩眼皮,带了些痒意,并渐渐与她的相触交织。
“还记不记得。”
话明显只问了一半,霍平枭却突然吻了下她额角,他松开她手,却又扼住她腕骨,触感冰冷的薄唇复又移至她颈侧。
这次的力道明显重了些。
阮安再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男人低沉的嗓音饱富欲感,透着隐忍和沙哑,又问:“第一次,我都是怎么对你做的?”
第23章 三更合一
“备水。”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蓦地从喜房内响起, 透着压抑和隐忍,明显是未从适才那一遭得到餍足。
适才喜房外忽地刮起一阵不小的夜风,那些风儿漾进内室, 将烛火熄灭了数盏, 亦驱散了些内里那些似麝似甜的靡靡之味。
听罢霍平枭的命令,四名丫鬟鱼贯而入后,便开始分工行动。
茯苓持着火折子再度点烛,白薇端着铜盆迈进雕花飞罩前, 则瞥了眼行合卺礼前, 侯爷让她们往香炉里点的篆香。
这制价高昂的百刻篆香以沉香和龙涎为底, 掺了些木樨和柑柏叶,与寻常的线香、亦或是烛香都不同, 若要将它燃尽, 至少需要大半个时辰。
见此,白薇端着铜盆的胳膊不禁抖了抖。
这大半个时辰于她们这些守在外面的丫鬟而言, 也属实是煎熬至极,听得室来传来的那些喁喁可怜的低泣。
丫鬟们也怕这头一夜, 那身娇体软的小娘子就受不住,毕竟侯爷又不是一般的男子, 他在战场上随便挥挥陌刀, 敌军的将领连着他的坐骑都能被直接砍成两半。
“让你拿的是喝的水。”
霍平枭掀眼, 睨向白薇,话音沉冷,又道:“夫人渴了。”
“是……”
白薇嘴上虽应了是, 面色却微微一怔。
侯爷不急着要净身的水, 那等会子, 莫不是要再行一次?
那娘子能吃得消吗?
白薇用余光看去。
霍平枭披了件素白的中衣, 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男人的身形挺拔修峙,面容冷峻,指骨分明的大手扔锢扣着怀中小娘子纤软的腰肢。
他单手几乎就能将娘子的盈盈小腰完整覆住,若是再稍稍用些气力,八成都能将它“咔嚓”一声折断。
因着二人体差的对比过于强烈,小娘子呈着塌陷的态势,缩进他的怀里,那只柔弱无骨的细白手腕,也虚软地垂在了男人的膝头。
白薇看不见阮安的神情,因为她的小脸几乎埋在了男人的怀中,只觉那雪肤乌发的美人应是没有说话的气力了。
她露于外侧的颈线纤润优美,上面的肌肤却因男人的噬咬,多了些斑驳的淡红痕迹。
“慢点喝。”
霍平枭低声说着,亦接过白薇端过来的水碗,亲自喂怀中的小妻子饮下。
见姑娘的唇瓣咬住碗沿,缓而慢地啜水后,灵巧的小鼻子也在微微翕动,可眼睛却仍紧紧地闭着,薄嫩的眼皮飞快地颤着,浓长的眼睫亦在眼睑落下积影,犹挂零星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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