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子草
尿床还是有点丢人的。
吉安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那妈妈烫完头发也尿床啦?”
项小羽:“……”
怎么就拐到了她身上呢?
她伸手在宋恂的腰间捅了一下,语带威胁道:“你可别胡说啊!”
要是为了忽悠儿子,就敢造谣她尿床,那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恂笑了,冲两个儿子挤挤眼睛,什么也没说。
就意会吧。
项小羽:“……”
*
双胞胎被烫头会尿床的胡话哄住了,老老实实地让爸爸剃掉了还在幼苗期的头发。
又被重新洗了头。
“爸爸,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不?”延安蹿到父母的床上问。
“行啊,你留在这,让你哥去隔壁睡。”
“把哥哥也留下行不?”
“行啊,你俩留下,让妈妈去隔壁睡。”宋恂今天特别好说话。
“……”延安心急得口齿都不清了,搂住妈妈的腰说,“咋,咋就不能让我们都留下呢?让妈妈也留下嘛!”
宋恂上了一天班,晚上回来又给他们剪头洗头,这会儿只想赶紧睡觉,掐腰站在床边说:“你看这张床能躺得下四个人嘛?你俩现在不是两三岁的小宝宝,太占地方了,要是想跟我一起睡,就只能让妈妈到隔壁去。”
双胞胎许久没见爸爸,也是很想跟爸爸腻乎腻乎的,所以这会儿没有说出让老父亲去隔壁睡的扎心之语。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皱眉想对策。
宋恂想起临走前留下的两个作业本,问:“你俩平时天天跟妈妈一起睡,怎么还这么腻歪?”
提起这事,小哥俩就有天大的委屈。
吉安控诉道:“妈妈可严格啦,我俩没写完作业,就不能一块儿睡。”
项小羽昂着下巴,一副“我很高贵”的骄傲表情说:“想跟妈妈一起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定了规矩你们就得遵守嘛!没写完作业绝对不行!爸爸想跟我一起睡,也是要交作业的!”
宋恂:“……”
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就那么点作业,你们怎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写完?”他转移话题问。
“我们太忙了,白天上幼儿园,晚上还得陪二黑和程爷爷,回家的时候天都黑啦,写作业的时间只有一点点。”吉安答得坦然,仿佛他们是因为处理什么国家大事才没时间写作业的。
项小羽站出来帮儿子们说一句公道话:“他俩其实作业做得挺好的,吉安的算数题基本都做对了,延安的差一点,偶尔会因为马虎犯错误。他俩都想你好长时间了,要不就让他们在这里睡一晚?”
延安闻言立马来劲了。
猛吸一口气,将自己挺起的小肚子缩了回去,又在哥哥的肚子上拍了拍,示意对方也把小肚子收一收。
而后,宋恂就眼睁睁地看到,两个吸气收腹的小胖子,手脚并用地侧身抱在了一起。
调整好姿势以后,吉安还贴心地伸出一只手,在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上一拍,说:“爸爸,快上来睡觉,有地方了!”
宋恂:“……”
成功被两个儿子逗笑的老父亲,最终还是松了口,让一家四口挤在床上睡了一宿。
*
今年的国庆假期和周末连在一起,项小羽就是因为连休才有时间带着孩子来海浦的。
次日就是礼拜天。
因着媳妇和儿子的到来,连轴转了大半个月的宋恂,也难得给自己放个假,留在家里过起了周末。
不过,他平时独自一人过日子,一日三餐都在水产局的食堂解决,以至于项小羽在家里翻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只好拎起菜篮子,大清早就去南阳菜市场买菜了。
“爸爸,我有点饿啦!”延安揉着眼睛醒过来,就去推睡在身边的老父亲。
“忍着点,一会儿就不饿了。”宋恂眯着眼睛嘟哝。
“……”延安被敷衍得连话都不会接了,只好扭头问哥哥,“你饿不?”
吉安点点头,昨天晚上他们就没正经吃饭,母子三人用饼干对付了一口。
“爸爸,咱们下馆子去吧?”吉安很阔气地说,“我请客!”
“妈妈已经去买菜了,下什么馆子?再挺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宋恂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这俩孩子的生活条件好,平时刚一喊饿,手边就有吃的。
其实饿上一时半刻,也不会怎么样,老父亲觉得不能太惯着孩子,偶尔让他们有点饥饿体验也挺好。
遇上一个铁石心肠的后爹,小哥俩也拿他没办法。
好在吉安是个有主意的,见爸爸还在继续睡,便带着弟弟跳下床。
兄弟俩去浴室里潦草地刷了牙,又胡乱洗了把脸,就穿着睡衣打开了一楼的大门。
听到楼下开门的动静,宋恂一骨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窗边向院子里张望。
见他俩熟稔地敲开了隔壁吴科学家的大门,被老吴拉进了院子,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重新躺了回去。
吉安带着弟弟去干爹家,给兄弟俩找了一个免费食堂,由干爹盛情款待了一顿饭。
“吃过这个吗?”吴科学抄起一包肉蓉面晃了晃。
自认见过世面的小哥俩诚实地摇摇头。
“那今天就给你们见识一下,大城市人民才能吃到的美食!”吴科学烧了开水,给干儿子们泡了一碗快餐面,“这可是肉蓉面!其他人来我都不给吃的,特意给你俩留的!”
吉安嗅了嗅鼻子,觉得挺香,不过他们身上的某些习惯和爱好是老宋家男人一脉相承的。
“咋没有肉呢?”
“肉都在汤里,主要是闻味!”面对两个学龄前儿童,吴科学比面对他们老子的时候从容多了,胡话张口就来。
吉安嘬着面说:“那我以后不去大城市了。大城市的人吃不上肉,只能闻味!”
“你这小子,有得吃就赶紧吃吧,这不比跟着你们亲爹强啊?最起码干爹还能给你们弄一碗快餐面吃。”吴科学在他头上撸了一把。
一年多没见,这俩孩子不但长了个子,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
吉安以前就是个小哑巴,如今跟延安一起出门居然还成发言人了……
发言人吉安对这顿早饭不太满意,跟弟弟两人分吃一碗面都没吃完。
临走的时候,想起同样饿着肚子的老父亲,他把两人吃剩的小半碗面,以及干爹送的两个面包一起划拉回了自己家。
不过,他们回家的时候,宋恂已经吃上早饭了。
蟹肉包子、鲅鱼水饺、烧麦和豆腐脑,桌上摆了一大堆吃的。
俩小孩瞬间就不干了。
延安跑到桌边眼睛不够用似的乱看一通,控诉道:“爸爸,你吃好吃的,咋不带我们?”
宋恂咽下嘴里的包子,指了指旁边的刘二喜说:“是刘叔叔带来的,你们见到刘叔叔怎么不问好?”
双胞胎这才将眼神收回来,礼貌地跟刘叔叔问好。
刘二喜在上衣口袋和裤兜里一通乱摸,也没能摸出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不好意思道:“我以为只有你自己在海浦呢,没想到孩子也在呢!”
他前天给宋恂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只说自己一个人在海浦上班。
两人一年多没见面,他这次又是有求于对方的,还担心将事情谈崩了。
不过,没有哪种关系是一顿早饭不能拉近的。
而且宋恂独自过日子,他带着早饭上门做客,正合适。
没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他俩昨天才跟我爱人一起回来的,”宋恂让儿子们去洗手吃饭,对刘二喜笑道,“他俩刚出生那会儿你就见过了,摇床还是你送的,客气什么!”
刘二喜呵呵笑着,逗着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话,才提起自己今天来的正事。
“我听说你们渔业公司马上就要启动大工程?这么大的工程,你也不跟老哥言语一声!”
宋恂笑了笑说:“不跟你说,也是为了你好。我要是真把这个工程介绍给你,那你接还是不接?”
“接啊!”刘二喜正色道,“咱那个建筑营造厂是怎么办起来的,你是最清楚的了!整个海浦就没有我们不接的项目!咱们这个厂也干了七八年了,工程从来没断过,一直是无缝衔接的。”
他这几年为了这个厂也是操碎了心。
厂子规模越来越大,吃饭的嘴也越来越多,工程一个接一个的干,根本就不敢停工。
然而,他们只是一家公社集体企业,哪能干得过地区和省里的那些大单位?
可以说,这些年接到的工程,一半是因为他们这个工程队确实活做得好,有些单位成了他们的回头客,比如厂子开张接到的第一个工程就是县制衣厂的厂房扩建项目,此后他们又跟制衣厂合作了两三次。
另一半的原因,就是依靠刘二喜在县里和地区的人脉,求爷爷告奶奶地各处拉关系要工程。
为了让这个建筑营造厂能一直保持着高速发展的势头,刘二喜还不到四十岁,鬓角就有白头发了。
“这个工程涉及的内容比较多,我们打算分三期来做,第一期维修卸鱼码头和上冰码头,这部分昨天已经开始动工了。第二期就是修建职工宿舍、职工食堂、鲜鱼库。第三期是渔需物资库和办公楼。”宋恂为他简单做了规划介绍,才说,“如果是一般的工程,我就跟你说了,但是按照我们的预算,第二期和第三期的工程资金,需要建筑单位全额垫资……”
一垫就是几十万,以团结公社建筑营造厂的家底来看,未必能有这个实力。
宋恂其实也想过请刘二喜来做这个工程,对方这几年把厂子办得有声有色,风声水起。
而且手头也是做过几个知名大项目的。
除了最开始参与建设的市剧院项目,他们前年还参与了海浦宾馆的建设。
海浦宾馆是地区定下的外宾接待宾馆,楼高25层,是目前海浦最高,也是最新的地标性建筑。
从动工那天起,就引来了许多老百姓的关注,就连宋恂经过那里的时候,偶尔也要驻足观看一下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
做过这个项目以后,团结公社建筑营造厂的资质和口碑立马提升,现在出去拿工程已经很有底气了。
不过,渔业公司的启动资金只有十五万,按照宋恂的预计,这两个月搞冰鲜鱼出口贸易,如果能收到1000吨鱼,那么他们大概能到手35-45万左右。
原本他们是想把这些钱拿出来搞基础设施建设的,但是这几十万一旦拿出去,后续给船员搞培训就会很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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