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桃花a
看见她这副害怕的样子,轩辕景瑞有些气闷,明明是替她出气,可她这副样子,倒像他是什么不讲理的暴君!
她哪知道,要是这次不拿如月以儆效尤,这王府里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清理整个府,到时候她被怎么欺负死都不知道!
他干脆也不理她,自己转着轮椅在屋子里转悠。
这屋子装饰的金碧辉煌,很多宝物都是他让送过来的。
眼见除了吃食,这些东西那如月倒没敢染指,他心头的气才松了松。
但看着这冷清的屋子,又想到自己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他突然不想让她在这里住下去了,顿了一下,直接咐咐葛俊,“替她收拾东西,都拿去墨翎轩!”
杏儿一愣,墨翎轩是轩辕景瑞住的主院,他的意思是,让她跟他一起住?
她心头一跳,脱口就反对道,“不行!”
第355章 同住
对上他冷冷的眼神,她慌忙解释道,“我,民女住在这里挺好的,王爷平日还要繁忙公务,民女过去岂不打扰……”
只是她话音还没落就被他不耐烦的打断,“打扰不打扰是我说了算!”
看见她满脸惶然无措不情愿的样子,他脸色一沉道,“你该不会忘了和本王的约定了吧?昨晚你说过什么?”
杏儿愣了一瞬,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默默屈了屈膝道,“是。”
她又忘了,她现在哪有什么自主权?
昨晚她爬上了瑞王的床,严格来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她怎么陪,她就得怎么陪!
虽说昨夜他没碰她,但他这样子,就像是猫抓到老鼠,也是不急于吃掉,反而先逗弄一番。
现在她在他眼里,就跟被逗弄的老鼠差不多,反正随他怎么玩,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杏儿苍白着脸,再不吭一声,转头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她哪有什么东西,所有的宝贝都是轩辕景瑞赐下来的,她并不想要,只是那几套衣衫还是得带上。
喜鹊过来急道,“小姐……”
她有心想问昨夜到底怎么样了,可轩辕景瑞在这里,也不敢问出口。
好在轩辕景瑞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有个侍卫进来不知禀报了什么,他提前走了,只留下葛俊让他一会儿把杏儿她们带过去。
葛俊候在外面,杏儿两个在里面收拾东西,喜鹊趁机问,“小姐,昨日怎么样?他,他有没有欺负你?”
杏儿知道她在问什么,脸色发红,含糊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人家说第一次……可疼了……”
喜鹊以为自家小姐不好意思说,鬼鬼祟祟的从兜里摸出一盒药膏,递过来道,“小姐,这是治伤的药膏,你,你要是哪里伤着了,涂这个也行……”
她年纪虽小,但这些年管着绣坊的事,常常扮成个小男孩模样跟着刘七爷去外地进货押车,那些烟花之地也是见识过的。
知道女子在这上头极为受罪,尤其是头一次,那些清倌被开苞后往往第二日都起不来。
她生怕自家小姐也伤着了却不好意思说,就提前准备好了药膏。
杏儿一张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气道,“想什么呢!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他,他没碰我……”
“没碰?”
喜鹊惊讶,怪不得她看到自家小姐今日行动如常,可想到昨晚自家小姐打扮的国色天香的模样,什么男人才能忍得住不碰她?
她狐疑道,“莫不是那瑞王不行?”
杏儿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只是想到昨晚无意间摸到的强健身体,又想到两人肢体纠缠,贴的那么近,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身体有没有事!
昨晚他放过她,不代表以后还会放过,她咬了咬唇,还是拿过药膏,飞快的塞进了自己的小包袱里。
杏儿和喜鹊去墨翎轩的时候,如月已经被行完了刑。
她的下半身被打的鲜血淋淋,人已经昏过去了,正被两个侍卫抬回她的院子。
路过身边的时候,主仆俩都被从她身上滴下来的血吓到了。
更可怕的是,也不知道她的脸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没事,现在竟又红又肿,整张脸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连成一大片,肿的连她原本的五官都快看不见了。
喜鹊吓的惊叫一声,指着她的脸道,“她她她怎么了?”
杏儿也惊的张大眼,没听说过打个板子会伤到脸的呀!
葛俊呵斥两个侍卫,“快走快走,别惊吓到三姑娘……”
两个侍卫抬着人飞快走了,葛俊才回过头笑道,“如月姑娘体质特殊,想是吃了什么不该入口的东西,两位姑娘不必担忧,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免得主子等急了。”
他引着两人到了墨翎轩。
站在门口,葛俊把杏儿的包裹递给她,轩辕景瑞平日并不喜人打扰,连他们这些内侍也很少进去。
看杏儿一副紧张忐忑的模样,葛俊笑眯眯道,“三小姐,请进去吧,咱们王爷看着吓人,其实心肠最是和软不过了。”
性子和软?
杏儿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刚才那个如月可怜凄惨的样子她可没忘。
据听说那如月伴在瑞王身边多年,身份不同旁人,可他反起脸来,可是半点旧情不念,强逼她吃下那些东西就算了,还把人打成那样!
想到如月屁股开花,鲜血滴了一路的样子,她就吓的胆寒!
这样一个心肠冷硬的人,亏这公公也能睁眼说瞎话,还说他性子和软?
想是看出了杏儿满脸的不信,葛俊叹了一声,真心劝了一句,“三小姐,主子是什么人,以后时日长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主子对旁人就算了,对三小姐你,”
他顿了顿,没敢往下说,只是笑道,“三小姐如今已跟了主子,就不要多想其他了,主子不会亏待三小姐的!至于两位裴大人那边,一切有主子照应,也请小姐放心。”
他说完,躬了躬身也退下了,顺便把喜鹊也带走了。
喜鹊被安排在了外院一间屋子里。
杏儿又在外头站了半晌,才拎着自己的小包裹进了轩辕景瑞的卧房。
她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刚才那个笑眯眯的大太监像是在哪里见过!
屋子里没人,轩辕景瑞不在,倒让她松了口气。
昨晚她虽然来过,但根本没看清楚周围,如今细看,才发现轩辕景瑞的屋子倒是无比素净。
屋中只放着一张漆木雕花大床,靠墙一排衣柜,窗下是墨玉青条长几,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案。
墙上挂着老翁垂钓图,床上挂着素净的青色丝帐,这房间就和那人一样,素净利落,没有一分多余颜色。
杏儿咬了咬唇,看着那张雕花大床良久,到底不想就这么和他同睡一床,一转身,把自己的被褥包裹都放在了外间一张小榻上。
诏狱。
漆黑阴冷的地下,最尽头的一间牢房内,却透出一缕温暖灯火。
明明是黑漆漆阴森森的牢房,这里却有桌椅灯火俱全,桌上甚至有书本,墙角处还放着个火盆,烤的周围暖烘烘的。
第356章 投诚
裴鸿正盘坐在石床上,闭目垂睫,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什么碾在青石板上骨碌碌的声音。
那声音很快停在他牢房外面。
裴鸿豁然抬头,透过巴掌粗的木槛,他就看见外面站了不少人,为首之人正端坐在一个轮椅之上。
那人一袭白衣如雪,黑湛湛的眸光透过牢门和他静静相对。
裴鸿指尖轻抖了一下,他没有看向瑞王,反而看向瑞王身后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铠甲,面容俊朗英武,此时正含笑看着他。
瑞王一挥手,狱卒将牢门打开,那人推着瑞王的轮椅进来,笑嘻嘻说了一句,“鸿表兄,好久不见!”
这人裴鸿无比熟悉,正是齐家长孙,正在虎卫营任校尉之职的齐渊。
裴鸿没理他,反而上前一步,撩袍就冲轩辕景瑞跪下道,“参见王爷,多谢王爷搭救之恩!”
哪知他双膝还没触地,一股大力就涌来,将他托住,裴鸿立时跪不下去了,却是轩辕景瑞抬手,神情和蔼的道,“你和齐家是亲戚,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裴鸿心下吃惊,打量着这位被人称做“废物”的王爷。
能猜到轩辕景瑞是幕后救他之人并不难,朝中现在势力割据分明,只有恭王和端王两股势力,双方水火不容,斗的死去活来。
先前举报恭王的证据,他还以为是端王暗中给他,只是那时他为了保住妹妹,也别无选择,只能将兵器坊的证据暴出来,以期把恭王和礼王拉下马。
事后果然如他所愿,端王一党像疯狗一样死咬住恭王,恭王声誉急转之下,不想背上早有谋逆之心的罪名,他不得不把礼王推了出来当挡箭牌。
只是礼王已废,最后被判了个幽禁礼王府的下场,恭王也折了好几个得力官员,等他腾出了手,就对裴家展开了报复。
裴家父子被抓时,裴鸿还以为端王会来阻止,他是为端王办事的,如果这个时候被恭王报复,打的就是端王的脸面,端王更会落个过河拆桥的骂名。
他此时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必不会犯如此错误,再一个,端王少年时曾拜在袁阁老门下受教。
他自诩尊师重道,对袁阁老一向敬重,怎么会让恭王在他和袁婉莹成亲的时候来抓人?
可没想到,直到他和父亲被抓进诏狱,袁家也被封门,端王都没露面,颇有种事不关已看热闹的架式。
而被抓进诏狱后,他本已经绝望了,哪想到峰回路转,在被称为扒皮拆骨,活人难出的血腥诏狱内,他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
连那个被人称为酷吏疯狗的刘宵,都对他暗中照顾。
他曾试探过刘宵口风,发现他对端王很不客气,那就说明他背后的主子绝不是端王,更不可能是恭王,朝中剩下的两位王爷,礼王被废,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瑞王了。
只是他没想到早年被逼出京,看似避世而居的瑞王居然早已经营出这么大的势力,不说旁的,光是他能驱使动虎卫营和诏狱,说明京里一大半势力已经落在了他手里!
现在见到瑞王,他更是明悟,这般气势凛冽,内力高强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废人?
裴鸿以前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瑞王几面,对方气质高华,清贵出尘,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贬谪凡间的仙人。
他还曾暗暗可惜过,这般人物,没想到竟被废了,若他身躯完好,光凭文昭帝对他的宠爱,这帝位哪里轮得到旁人?
可没想到事事难料,鱼蚌相争,黄雀在后,光凭这位王爷一出手就让恭端两王狗咬狗,为了一个兵器坊争的死去活来,他就知道这位的野心也不小。
轩辕景瑞四下看了一圈,眸色温和的道,“裴大人这几日受苦了,让裴家陷入这个漩涡非本王所愿,只是当时情势紧急,朝中臣子都被迫站队,为保裴家,本王不得不抢先一步……”
裴鸿道,“是,王爷苦心,下臣哪里能不明白?况且……”他苦笑了一下道,“下臣当时也别无选择……”
恭王和端王逼着朝中臣子站队,裴家岂能置身事外?
裴鸿少年得志,心比天高,并不想卷入党争,况且一个选不对,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