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家小娘
不过就算是小狼今天中午不回来,这个馅饼还是会留给他的。
到了吃饭的时候,果然没有看见小狼的身影,梁思思拿着馅饼咬了一口,酥脆的表皮带着油水,很是喷香,她嘴上沾了一点油渍,有些遗憾的说到:“小狼今天中午要是不回来那可是亏大了,等到晚上这个饼可就没现在这么好吃了。”
说完她又咬了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油水,是能够带给人快乐的,尤其是对于缺乏油水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吃完饭,梁思思打水洗了把脸,把脸上刚刚吃饭沾上的油洗干净,然后马不停蹄的去了阿南,也就是桂婶家里。
阿南家在村子最南边,据说这也是阿南名字的由来,他家的宅子虽然是泥房,但是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种着各样的蔬菜。
桂婶正坐在屋檐下打盹,梁思思一进门她立马就醒了,桂婶眯着眼看向门口处,脸上露出平日里慈祥的微笑:“是小村长啊,是来找阿南的吗?他刚刚出门去玩了。”
梁思思:“我这一进门就看到婶子你在睡觉,本来想着先去众叔家呢,既然你醒了,那我就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梁思思于是将自己今天上午在王营子看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这事情也是我原本没有想到,不过现在也不晚,婶子你要是想要搬家,就跟我说一声,我能过来帮您搬。”
桂婶乐呵呵的:“没事,我们不搬。”
梁思思惊讶地看了眼桂婶,她是觉得桂婶可能会不搬,但是没想到桂婶会那么干脆,连一点考虑都没有。
桂婶于是就解释道:“要是想搬,我早就搬了,小村长你还没来的时候就能搬,村子里好的空宅子可不少,但是我现在住的宅子也不差。”
桂婶带着笑看自家的宅子,这座宅子,是她跟自己老伴忙活了半辈子挣到的,他们两口子没本事,盖不起砖瓦宅子,但是这样的宅子其实也很好。
年轻的时候那宅子更差,有的时候雨下大了甚至还会漏雨,后来他们儿子要娶妻了,因为住的不好,媳妇人家看不上,他们本来是想要再攒点钱盖砖瓦的,没办法,孩子的年纪拖不起,就盖了现在的这个宅子。
她儿子在这座宅子里娶妻,孙子也在这里长大,她曾有一个小女儿,在这个宅子里出嫁,她小孙女在这个宅子中去世。
要是没有战乱,说不定他们家现在已经攒下钱挣了一个砖瓦房。
她想住砖瓦房吗?想的,怎么可能不想,但是她去住了更好的宅子,这个宅子就再也不是她家的了,与砖瓦宅子相比,她更无法接受这个宅子将会被其他人住。
梁思思觉得桂婶现在的眼神太过复杂,她不太清楚桂婶的过去,自然也不能体会此时桂婶的表情,但其实她也只需要桂婶一个答案罢了。
桂婶:“我们家是不会搬的,村长你去问问你众叔,他说不定呢。”
于是梁思思又跑到了刘全众家,刘全众正好午睡完了,梁思思说完来意,他比桂婶更干脆:“搬什么搬,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这宅子就挺好。”
刘全众:“何况,那宅子说不定是谁的呢,说不定我刘家的儿郎到时候回来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住了人家的房子,这事情好说不好听啊。”
“何况,我家的宅子也不差啊。”刘全众怡然自得的说。
懒惰如刘全众,其实是一个欲望不太高的人,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但是要是没有的话那也无所谓。
别人的东西,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他心里是有一杆秤的。
面对桂婶的时候,梁思思可能还会劝说一下,但是面对刘全众的时候她就不会再说那许多废话。
刘全众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摇椅上,上下晃悠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悠闲,每当这个时候梁思思就觉得刘全众就像是一个咸鱼,嗯,一个干巴巴的老咸鱼。
村子里仅有的两户正在住土房子的的人,都拒绝了梁思思的提议,梁思思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思思自己内心更加偏向大刘村,所以在她心里,大刘村的人跟其他村子的人是不一样的,可能是因为村子曾经富裕过的原因,大刘村的人许多时候都会在不经意之间展现出一种格局出来。
这种格局可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不占不该占的便宜罢了,但就是跟其他村的人有所区别。
从刘全众的家里出来的时候,梁思思有一种心胸开阔的感觉,她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大刘村了。
其实现在换不换宅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梁思思自己有自信,她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够让村子里都是砖瓦房。
现在换宅子,也就是多住两年砖瓦房罢了,说起来其实没什么意思。
因为这样的感觉在,梁思思不免觉得她其实根本不必来专门说这件事,多此一举罢了。
梁思思笑着走了,她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刘全众他二哥家,也就是三宝的二爷爷家,梁思思惩罚三宝割草也就是在这家。
毕竟梁思思惩罚三宝的目的是为了让三宝长个记性,而不是真想让他干活,在她眼里三宝还是个小孩子呢,梁思思不至于体力惩罚他。
但是三宝这孩子也挺皮实的,惩罚的太轻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其中的度还需要梁思思自己思量。
这个宅子也是正合适的,因为相比较于其他宅子,这个宅子可能是因为时不时有人过来的原因,别看人离开的时间最长,院子也最大,但是其中的草并不算很多。
她打开门,就看见三宝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镰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草,除去三宝之外,几个孩子现在都在院子里,包括刚才她去桂婶家里时,桂婶嘴里刚出门的阿南。
不过大抵是她今天的警告终究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剩下的几个孩子虽然也在这里,但是并没有动手帮忙。
估计只是为了陪小伙伴的,但几个小孩子罢了,可能来的目的是好的,但是不干活话在旁边只是呆着估计也无聊,无聊了自然就要开始找乐子,他们于是就在一边玩泥巴。
梁思思不由得开始思考三宝这孩子是不是犯了众怒,或者是得罪了这几个人,他们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可怜了三宝,他平常事最坐不住的那个人,但是这次,由于他要割草,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几个小伙伴还在一边玩耍,他割一下草,就用渴望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伙伴们。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梁思思推门进去,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立马站了起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黏糊糊的泥巴。
阿南把手背在了后面,他红了脸:“村长,我们没有帮三宝,我们只是在这里陪着他。”
梁思思忍不住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说完她看向三宝,三宝也站了起来,他白白胖胖的脸上沾了上一点土,衣衫上沾了草渍,看着就很让人心疼,梁思思走到三宝身边,摸了他的脑壳:“你记住这次的教训了吗?”
三宝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点完头还觉得不够,又开口说道:“村长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背书,你以后可以每天提问我,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说完继续亮晶晶的看着梁思思,觉得有可能村长看自己悔过之心诚恳,停下正在进行的惩罚。
梁思思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觉得不亏自己费尽心力找了一个这么适合惩罚学生的地方,三宝记住教训了。
“既然记住教训了,不仅仅是背书,你平常做什么事情,可以用技巧,但是不能一直耍小聪明,尤其是这种要学习的东西,你学到了就是你自己的,我总不能替你学习对吧?”
三宝连连点头。
梁思思:“不过这次犯的错也要乖乖接受惩罚。我后天检查,后天之前把这个宅子里的草都给收拾干净。”
梁思思忽视三宝骤然暗淡的眼神,看向剩下的几个孩子,梁思思喜欢干净,平日里教师都是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几个孩子也清楚。
所以他们都把自己的手背在了后面,把自己刚刚玩过的泥土挡在身后,好像是这样梁思思就看不见一样。
梁思思好笑的说:“挡什么,我又不是没有看见你们玩泥巴。”
她表情中稍微露出一点嫌弃,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道:“玩就玩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到时候记得自己去把衣服涮了,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自己弄脏的衣服自己收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几个孩子都乖乖点头,在梁思思这段时间的教导下,几个孩子都已经非常习惯梁思思的逻辑了,作为一个男孩子,还是大孩子,自然是要承担他们的责任。
自己弄脏的衣服自己洗干净,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
梁思思不厌其烦地提醒:“小孩子不能靠近河边,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吗?”
几个孩子都乖乖点头,梁思思自认为这一趟没有白跑,转身走了,她没听见,她走了之后几个孩子在窃窃私语。
三宝因为要继续干活,所以整个人都蔫儿蔫的,也没精力加入吐槽的队伍,小狼惯常沉默,此时却忍不住开口:“村长,有点啰嗦。”
小孩子不要去河边这件事,梁思思已经跟他们说过许多次了,但是每次这种情况她还是会重复,小狼觉得村长好啰嗦。
阿南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又忍不住为梁思思解释:“村长这是怕我们掉进河里。”
其实不仅仅是梁思思,家里的大人几乎每个人都会多次提醒这件事,或者说这是家住在河边的每一户人家都会告诉自家小孩子的。
几个小孩子于是继续玩泥巴,三宝继续割草。
经此事,三宝对梁思思不由得升起了敬畏之心,知道自己对待自己家长那一套在面对村长的时候没有任何作用,应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能少。
除去学生们的事情,梁思思现在最操心的就是家里那只即将孵化的野鸡,但是她的操心不说起反作用,起码是没有任何作用,梁思思在冯氏侍弄那些蛋的时候自己就凑过去看着。
一次两次倒是还好,冯氏甚至还觉得很好,自己闺女已经许久没有和自己这样亲近了,但是梁思思总是这样,冯氏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嫌弃。
她自己反思了一下自己这种心情,大概是梁思思男装太久了,再加上平日里行事也确实没有什么女孩子的做派,梁思思表现得太过坦然,她好像不知不觉的……将梁思思当作儿子看待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冯氏有些心虚,都不敢跟梁思思对视,有时候会偷偷看梁思思一眼。
梁思思倒是察觉到冯氏在偷看她了,但是她并不在意罢了。
除此之外,她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于是想了想计划给自己那块要种菜的地浇上一些水。
自从她的菜种上去之后,梁思思还没有费心侍弄过,实在是她太忙碌,这边天气也一直都很好,从没下过雨。
因为菜现在连头都没有露出来,所以不浇水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浇上一些水是最好的,但是又不能浇太多水,要不然容易直接把还没发芽的苗苗淹死。
古代是有水车这种灌溉工具的,但是大刘村这边原本是没钱,后来有钱了又一直风调雨顺的,也就没建水车,因此此时,梁思思需要自己用最原始的方法浇水,也就是用桶提。
好在本身这块地距离水就很近,梁思思总共也用不着提几桶水。
梁思思也不着急,按照梁师爷安置流民的速度来讲,他们要将这一片的村长都安置完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也就这一块地,就算是她慢慢悠悠的干,也能在之前干完。
正好她差不多将地浇完水的那天,有个捕快过来通知梁思思,说明天梁师爷就会带着要在刘家村安置的人到来,梁思思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梁师爷跟梁坚白现在已经算是熟悉,但是这却是第一次进大刘村,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很忙。
第一次对大刘村的印象,无疑是极好的。
大刘村的道路是干净又整齐的,路边也没什么杂草,整个村子的氛围是向上的,每个大刘村的村民看向他们这群人,眼神中并没有排斥,更多的是好奇。
毕竟梁思思从进入大刘村就已经跟所有的村民说过村子里到时候肯定会进入新的村民,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今已经能够很坦然的看待这件事了。
看到大刘村这个样子,梁师爷心中的焦躁都下去不少。
因为今天安排的是退役的官兵,以及他们的家属,所以捕快们带这些人过来时也不像前两天带流民时那种看押的状态。
被安排的人也没有前两日梁思思看到的流民那样卑微,他们好奇地观察着大刘村,这个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
梁思思上前跟梁师爷打招呼:“师爷啊,我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啊!”
梁师爷奇怪地看了眼梁思思,是的,至今梁师爷仍旧是不明白梁坚白为何对这件事那么期待,放在自己身上,就算是他自己的村庄,要有新的村民进入,他可能不会这么排斥,但是起码不会像梁坚白一样期待。
可能,是因为梁坚白毕竟不是大刘村的真正村民?梁师爷心中如此猜测。
梁思思可不知道梁师爷的想法,她热情地看向跟在梁师爷身后的人群,不可避免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格外特立独行的女子。
并不是因为那女子长得太好看,只是因为那女子穿的最鲜亮,以及旁人若有若无的远离,其余人都是一家或者是几家站在一起,只有这个女子是一个人,脖子昂的高高的,看起来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
她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梁师爷:“此次安置的军户一共有三十三户,你之前说过大刘村的空宅一共有三十七户,还有四个空宅子,剩的不多也就不再安排其余人进来了。”
说起来安排的军户一进来,军户立马就成为了大刘村人数最多的群体,毕竟大刘村原本也就只有十来户人家,二十三个人,说起来竟然是所有的人家加在一起,都没有军户的户数多。
梁思思在心中继续盘算着,终于意识到了村子里有了新的劳动力背后的隐患。
不多她此时显然是没有时间细想的,她满脸是笑:“不仅仅是我,我大刘村的村民们都在等着这一天呢。”
梁思思是在村口接到的梁师爷,现在正在带着梁师爷往村中间的广场走,那里也是大刘村最空荡的地方。
梁师爷从捕快手中接过一摞纸,这就是当时梁思思同梁师爷商定的字据了,当初梁师爷同梁思思商讨完毕之后,回到县城又同孙县令进行了完善。
孙县令与他意见相同,都认为此事不仅适用于大刘村,同样也适用于所有要安置的流民。
只是其余村长知道了此事,了解了字据的具体内容之后根本不会看里面的具体内容,所以梁师爷也不会特地将字据拿出来,只要让人家知道有这么一份字据,将来万一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了知道要如何应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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