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骨生迷
郑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到底没在孩子面前骂她,只把陈氏瞪得吓回了自己屋里。
后头郑氏问沈翠是怎么个章程,沈翠可不敢再让她参与了——刚一个错眼,要不是她拉的及时,郑氏指不定就和人打起来了!
她就说:“我暂时还没想好哈,娘先消消气,没得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郑氏还在气头上,倒是没留他们,只说她再想办法打听打听别人,回头知会沈翠。
从茶壶巷离开后,沈翠当然没有直接带着穆二胖回家。
这个任务一通三天时间,错过一次就要按着原来的任务进度再等一年,不努力到最后关头,她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或许是听人提了一嘴青竹书院,沈翠想着事情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带着穆二胖到了书院街附近。
这孩子今日也格外老实,跟着走了好半晌都不吭声。
上午吃完的面条这会子也该消化了,沈翠就带着穆二胖在街口找了个馄饨摊坐下。
“是不是累啦?”沈翠让摊主下了一碗馄饨,转身拿出手帕,一边擦筷子一边安慰道:“别急哈,马上就能吃了。”
穆二胖摇摇头,然后才闷闷地说:“娘,我好没用啊。方才那些题目,别说做了,我好些字都不认识。”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沈翠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学的晚嘛,不会做很正常。等再学一学,很快就能赶上了。”
这并不是沈翠单纯安慰他的话,而是如系统所言,这本来就是一年后才会到来的任务。
说来也巧,母子俩在摊档上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气度非凡的文人背着双手从摊档前头经过,而书院街上的行人则都会客气地让路。
若是书生一类的,则还会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山长”。
此人便是青竹书院的山长了,沈翠看着他头顶的92点资质,都眼馋坏了。
但眼馋也归眼馋,自家穆二胖连黄举人那边的题都答不上来,就更别说青竹书院的考核了。
难道真如系统所言,提前了一年的任务不可能完成?
她正这么想着,就又有一对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从他们身边路过。
这二人一人身穿一件湖蓝色圆领绸衫,另一人身穿天青色锦缎直缀,都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的俊俏模样。
书院街来往的人众多,富家子弟来此处求学的屡见不鲜,但新鲜就新鲜在,这两人的面容居然十分相似,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为过。
但两人个头也确实差着一些,并不是双生子。
一对都是一表人才,容貌像足了九成九,却不是双生子的兄弟,可不是让人瞧的新鲜吗?
而沈翠看的却不是这两人的面容,而是他们头顶的字!
这兄弟俩的资质真是没话说,一个85,另一个居然有88!
就是可惜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十几岁的模样,自己读书用功还来不及呢,自然是不可能给别人当老师的。
兄弟俩在小声交谈着什么,但似乎并没有谈拢,个头高一些、看着年长一些的那个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怎么就非认死理儿,钻那个牛角尖?一定要拜劳夫子,劳夫子那儿不收你,难不成你就一直等着?今儿个是我们书院春招的最后一日,山长前头已经过去了,你再不去参加,可就晚了!”
另一个年幼一些的脸色苍白,还未说话先咳嗽起来,好一阵之后才喘着气儿说:“我就认死理儿,我就钻牛角尖,我就要拜劳夫子为师!”
说完他又是一阵咳,身体弱的好像随时会晕过去一般。他那位兄长自然不敢再拉扯他。
后头两人交谈的声音低了下去,兄弟俩掰扯一阵,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两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沈翠依依不舍地目送两人离开,但也提取到了两人话语中的关键信息——一个让学子宁愿不去青竹书院,也要坚持拜入他门下的夫子,姓劳!
劳这个姓,即便是在小说里也是不常见的。
沈翠好像确实在原书剧情中看到过,但不是明确出场的那种人物,而是主角身边有人提过几次。
穆二胖吃完一碗馄饨的工夫,沈翠回想的脑仁都发疼了,总算是想起来这么一个人——劳不语!
这人跟男主穆云川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恩师,也就是前头从她面前经过的青竹书院山长。
这劳不语,就是那山长的师弟。
他们师兄弟都是一代大儒的关门弟子,年纪相当,性情却截然不同。
那山长是个务实派,虽已然天赋卓绝,但勤劳肯苦,埋头苦学十数载才金榜题名。
那劳不语就是个反面例子,他纯粹靠天赋,半点不用功,蹉跎到二十五,觉得该考功名了,一下子压着二甲线就考中了进士。
虽说没有前头位列一甲状元、榜眼、探花的那么体面,直接授修撰、编修,但二三甲进士也能授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劳不语就被授了翰林院庶吉士,之后他还没去报道,就因为在科举期间于花楼里写了一首大不敬的淫词艳诗,让人告了御状,直接被捋成了白身。
前头不是说山长因故辞官嘛,就是因为这个同宗师弟,旁人知道他们师承一人,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少不得拿这事儿刺挠他两句。
那山长又是极重脸面清誉的人,这件事让他觉得没脸搁京城待,一怒之下直接辞官。
这事儿并不光彩,所以一般人还不知道,只有如穆云川那样的,几个山长的亲近学生才知道一些,所以也私下里为恩师打抱不平。
也怪沈翠光想着秀才和举人的资质都不够85,那资质85以上的,肯定得青竹书院山长那个级别的人,却忘记了原书剧情里还有这么一号天赋超绝、却被捋成白身的人物。
一回想起来,沈翠就赶紧拉着穆二胖,跟着前头那个年轻公子跟过去。
当然那人已经走过去快一刻钟了,他们母子俩当然是跟不上的,但只要有个大概的方向,沈翠就很有自信能找到人。
一来当然是县城本就不大,劳这个姓氏又特殊,只要愿意张嘴和人打听,怎么也能问到。
二来,那劳不语是个天纵奇才,系统的资质检测功能一下子就能给他标出来。人山人海之间她都能把人认出来!
后头如沈翠所想,她还这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那为劳夫子的家。
和老举人的家一样,这位劳夫子的家也是个并不算特别显赫的小宅子。
同样是热闹的门庭若市,但不同于黄举人家那紧紧有条的景象,这劳夫子家热闹的像个菜市口!
沈翠一手拉着穆二胖,一手努力往前挤,总算是见到了人群中的劳夫子。
这一见,沈翠反而有些不敢确定了。
人群正中间的男子还不到四十,面容白俊,没有蓄须,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长衫,头戴纶巾,那长相配合穿着,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可他此时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双手捧着个筛盅在摇色子,正用力的摇晃着,怎么也不像是一位学者文士该有的模样。
沈翠也不是被他这狂放的举动给惊着了的,而是此人头顶的资质,居然只有85,稳稳卡在这次任务要求的及格线上。
居然还不如之前他看到过的那一对兄弟?!
这真的是原书里那个才学不输给山长的劳不语吗?
沈翠正疑惑着,那中年男子已经停了手,砰一声把筛盅掼在了桌上。
而在他对面和对赌的另一人,则也跟着停了手。
“开,开开开!”
喧闹的人群越发躁动,就等着两人揭开筛盅。
两人就在人群的催促声中,先后揭开了自己面前的筛盅。
另一人的筛盅里是四五六,合计十五点。
而那中年文士的筛盅里,赫然是三个六豹子,十八点!
两人比的是大小,中年文士毫无疑问地赢下这局!
“承让,承让!”中年文士笑呵呵地朝着对方一拱手,然后对方垂头丧气地递过去一两银子,直接拨开人群走了。
沈翠便和身边的人打听道这是怎么回事,说:“这不是劳夫子的家吗?怎么大白天在这聚众赌钱?”
还不等旁边的人回答,那中年文士收好了银钱,自己开口解释道:“这位夫人是新来的吧?我这不是赌钱,是收学生的考核哩!”
说着他就为沈翠解释起他收学生的规矩来。
他收学生,一不看束脩,二不看天赋,三不看学生的学习进度,就一样,学生或者家长得赢过他!
不拘比什么,只要赢过他,他分文不取,亲自上门教导三年,且当众立下誓言,必定教的尽心尽力,绝不藏私!
而且这比试结果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会请人评判。
他这“三不看”可太对沈翠的味儿了,跟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沈翠不自觉地喃喃出声道:“还、还有这种好事儿?”
那中年文士但笑不语,“当然啦,因我精力也有限,所以一场比试下来,我就收一两纹银的辛苦茶水钱。”
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是现在的沈翠完全负担的起的。
尤其是和黄举人那边的束脩相比,更显得十分低廉。
而且若是真能赢他,得到三年免费教育资源,那绝对值得以小博大!
沈翠和穆二胖身上的衣服都不算特别富贵,而且拜师这种大事儿一般都是男人出面,他们只母子俩过来了,想来是家里男人不在身边或者不顶用。
旁边的人看她意动,就好心地低声同她道:“妹子还是想清楚再答,我看你应也不是大富之家出来的。这一两银子,怎么也得半个月工钱!”
旁边又一人接话道:“对啊,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前头不知道多少人都脑子一热参与进去了。像我们在场的这些,唉……”
沈翠便先喊了对方一声“大哥”,然后接着向他们打听其中原委。
她虽是妇人打扮,但生的年轻貌美,态度也落落大方,那前头劝她的人便仔细说与她听。
沈翠听他仔细一说,这才知道这比试设置的大有玄机!
首先说是什么都能比,但也没人傻到和两榜进士比才学,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有些人天生力气大,就想和他比力气。
有些人视觉敏锐或听觉灵敏,就想和他比视力、听力。
还有人擅长针线,要和他一个大男人比女红。
他们为何没成功呢?因为劳不语他不同意啊,一场单方面发起、另一方却不容易的比试,自然不能成功!
当然他也不可能什么都拒绝,绝大部分比试他都还是接受的。
但是他接受的也都是他在行的,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诗酒茶,还有如同方才的赌大小、推牌九、猜单双之类的赌术,就没有他不会的。
“还有更离谱的呢,上次府城天香楼的东家,还特地带着自家大厨来了!结果劳夫子还真的精于庖厨之道,和那大厨比谁的刀工好,比谁做菜更快,还比过红白案。结果就是天香楼那位东家白白损失了十几两银子,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府城去了。”
沈翠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天香楼那可是府城乃至京城都出了名的大酒楼,他家大厨的手艺还能差了去?”
对方答话道:“这劳夫子的规矩中还有一条,‘输赢请人评判’,看着公允对不对?但是他请评判呢,都是我们这些人。妹子你别觉得我们心眼小啊,我们都是白花了好些银钱的,哪儿能让人轻易赢了去?所以若是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我们还是会让劳夫子赢。”
这当然是人之常情,自己花了大本钱都没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道理对方不说,沈翠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她摇头说不会,反而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大哥说话真敞亮!”
嗯,听人这么一说,沈翠可以确认这个中年文士就是原书里的劳不语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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