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姜本尊
哈桑声音哽咽:“谢谢王大哥,要是你有衣服要洗,我可以拿回去,我们村子那口井还没干。”
“走吧!你娘身体要紧。”王越摆了摆手。
眼见哈桑走了,廖漱雪问王越:“这个哈桑,家里是个啥情况?”
“很勤快的一个小子,家里还有个姐姐,可惜他娘是个瞎子。这些年,为了给他娘治病,吃尽了苦头。”
王越看了眼天色,“赶紧走吧,现在天黑的早。”
廖漱雪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三块钱来:“下次他要是再来,你把这钱给他!我就喜欢孝顺孩子。”
王越接过钱:“那我就替他谢谢你了。”
又羞涩的一笑,“我们都不领工资的,手里是真没钱。”
廖漱雪知道,17团场从上到下不领工资已经好几年了。
把工资捐出来盖厂房和学校。
等廖漱雪走到千年渡路牌那里时,已是晚上了。
沙丘从天际延伸过来,又蜿蜒到天的尽头。
一轮圆圆的夕阳缓缓西坠,将胡杨映得一片金黄。
廖漱雪站在路牌前出了一会神,才笑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地窝子里飘起了袅袅炊烟,廖漱雪拉着大黑进了院子。
几只鸡被放到地上,咯咯乱叫起来。
叶泽尖叫着扑过来:“呀,大公鸡。”
大公鸡冲着叶泽脚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叶泽穿着鞋,没感觉到疼,还是伸出胳膊去搂大公鸡:“来我家,以后要记得天天打鸣哦。”
廖楚欣事先给几只鸡准备好了棚子,又拿出剪子给几只鸡修了一下羽毛,免得它们跑。
大公鸡领着三只母鸡围着棚子转了一圈,满意的找个地方卧了起来。
一连几天,叶蓠一家人都在扎草方格。
叶蓠又和叶广祥拉着大黄跑了一趟小绿洲,假装拉回两油桶水。
回来的路上,叶蓠买了十桶自来水并且把上次的桶还回去,花了30。
数字币(E-CNY)金额:由178变成了148;
小落向她提建议:“你要不要按立方买水?”
“啥叫立方?”叶蓠愣了一下。
“立方是一个计量单位。”小落解释了一下,“你这样按桶买,很亏的。如果按立方购买,每立方只需要四块钱。”
叶蓠立刻答应:“我按立方购买。”
小落交易过来一个装满水的2立方不锈钢水塔:“四块钱……”
数字币(E-CNY)金额:144;
叶蓠看着空间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水塔,愣了一下:“这个怎么用?”
小落:“只需要拧下面的水龙头就可以了!下次买水的时候,你把这个水塔交易给我,我帮你灌满水。”
“哇,小落你简直太好了!”叶蓠在意识里大声欢呼。
小落:不枉我在网上搜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办法。
叶蓠和叶广祥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大门口坐着一个维族少年。
手里抓着一把麦杆,在编着东西。
第38章 我是来还钱的
见他们回来,维族少年急忙站起来问好:“你们好,请问廖大哥在吗?”
叶蓠的目光落到维族少年手中:“这是草帽?”
“不是,这是井盖!”维族少年急忙举起手里的东西:
“我来的时候,隔着大门瞧了一眼,看到你们的雨水井没有井盖,这样沙子和鸡很容易掉进去……”
少年又补充:“编好之后,还得糊上泥,一层一层的糊,好加重重量,要不然风一吹就跑。”
维族少年手里的井盖已经编好,他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叶家院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有锁。
少年却没进院,只是薅了几把垛在院外的麦杆编井盖。
叶蓠喜欢上了少年的品格:“你要找谁?”
维族少年将井盖放到地上,不好意思地笑:“我叫哈桑·萨迪克!廖大哥前些日子去17团场的时候,给我留下三块钱。”
他将手伸到破破烂烂的衣服里,取出一块布,布里包着三块钱:“我不能要廖大哥的钱。”
“你从17团场一路走过来的?”叶广祥的目光落到哈桑的脚上,哈桑光着脚,脚面黑的几乎看不出来皮肤原本的样子。
哈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进来吧,喝点水。”叶广祥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让哈桑进来。
哈桑并不进院,只是双手托举着三块钱:“请问你们是廖大哥的家人吗?请把钱还给他。”
叶广祥不接钱,给他倒了碗水:“先喝碗水。”
哈桑渴坏了,道了声谢,端起碗一口喝个干净。
叶广祥又要倒第二碗,被他拒绝:“水这么金贵,一碗就很感谢了。”
通过谈话,叶蓠这才知道,原来哈桑来自于夏特村。
夏特村的年轻人都出外谋生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哈桑的母亲眼睛瞎了,干不了农活,家里只靠哈桑姐弟支撑着。
叶蓠眨了眨眼睛:“既然给你钱,肯定是希望你带着你阿娜去看病,你怎么还回来了?”
虽然叶蓠只有四岁,哈桑对她依旧很客气:“森额勒,我虽然很想替阿娜治病,但我不能拿廖大哥的钱……”说着,哈桑把钱又推了回来。
三块钱的购买力在现在是很惊人的,绝对能让哈桑母亲住上院。
面对这些钱,这个维族少年竟然一点都不动心。
是真的惊艳到了叶蓠。
“要不然,你等我舅舅回来再说?”叶蓠听到哈桑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便想留他吃饭。
哈桑摸了摸肩上的褡裢,库买西囊只剩下很小的一个。
如果这个时候不回去,库买西囊和水就不够了。
但是廖漱雪还没有回来,他又不好扔下钱走。
便强笑着点头:“好,我等廖大哥回来。”
叶广祥看了一眼哈桑的脚,坐下来,找着打草鞋的钉子,开始打起草鞋来。
不一会,廖漱雪将叶泽驮在肩头,和姐姐一路说说笑笑的走了回来。
一进院,见到院里有个维族少年,他愣了一下:“哈桑?你是哈桑?”
哈桑连忙站起来:“廖大哥,我是来还钱的。”
“你娘眼睛好了?”廖漱雪记得王越说过,哈桑娘的眼睛瞎了。
哈桑摇了摇头:“我阿娜是白内障,医生说,团场根本治不好,要去迪化。”哈桑说到这里,眼里泛着泪花。
这里距离迪化这么远,来回再加上治病住院就得两三个月。
马上就要入冬,叶蓠他们来时乘坐的就是最后一趟车队。
叶蓠安慰他:“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再去迪化也是一样的。”
迪化是清朝旧称,54年才改称乌市,南疆这边还是称其为迪化。
哪有钱哦!哈桑苦笑了一下,提出告辞:“我得回去了,阿娜和阿恰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廖楚欣在一边也听明白了哈桑的处境,拉着他:“天快黑了,你等明天回去吧。”
哈桑婉言谢绝:“谢谢大姐好意,我真得回去的。家里只剩下阿娜和阿恰,我不放心。”
“那你更得明天早上回去了……”廖楚欣不肯放人,“这一片还有狼,你晚上遇到狼了让你阿娜和阿恰怎么活?明天让漱雪送你回去。”
叶蓠和叶泽也上前拉住哈桑:“哈桑哥哥,你留下来吧。”
维族少年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盛情,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我明天一早走。”
廖楚欣笑了笑:“我去做饭。”
很快,院子东边的灶房里就飘起了炊烟。
哈桑看了几眼灶房,忍不住出声:“这个灶房不行哩,等到春季会被刮上天。”
灶房只是个棚子,非常简单。
叶蓠听到哈桑这么说,眼睛一亮:“你知道怎么搭房子不倒?”
沙漠里一年四季都在刮风,春季和夏季的风最烈,强飓沙尘暴常常发生。
“你们这个灶房,要盖成圆拱形的房子,这样才不会被风刮倒。”哈桑比划着。
“我们维族人盖圆顶和尖顶的屋子,就是为了防风哩。”
叶蓠想了一想,问哈桑:“你阿娜治病,要花多少钱呢?”
“最少,也得十块吧?”哈桑对叶蓠没有任何防备,“我达达去世前,还给家里留了两万块老钱哩,正好拿着去迪化一起换了。”
两万块老钱是两块钱新钱!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少年缺钱缺到极致。
可他连廖漱雪资助他的三块钱都不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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