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嘘知
于此,燕惊双一行人被邀请来京师参加稷下论道会。
稷下论道会,归墟学宫出五人, 国子监出五人, 以同一论题进行辩论讲述。
一共五轮命题。
前两轮归墟学宫的几位代表便展露了非凡的见解, 尤其是颜鹤卿和燕惊双。
早先他二人在月考之中,是对手, 而这次却是伙伴。
在与国子监的两人展开四人辩论之时,燕惊双和颜鹤卿与国子监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单拎出来看,二人观点均是明确直击,只是风格或有不同,颜鹤卿宛如冬雪过境, 冻得人头皮发麻, 不知该如何回击。
燕惊双又似夏热炎气, 从脚底板不住朝对手心尖钻,毫无藏身之处,只能被她捉住观点疏漏,犀利批评。
前者是冰,后者是火。
可两人成为伙伴之时,冰与火又能很好的交融,能同彼此形成互补,筑造坚不可摧的壁垒。
国子监的两位监生以往也是论道好手,他们也没有轻敌,早先对颜鹤卿和燕惊双做了调查和分析。
燕惊双虽没多少讯息,但颜鹤卿名震大梁,两人针对颜鹤卿可是设了不少“陷阱”,但没想到是有那么几个“陷阱”,让颜鹤卿迟疑片刻,却被燕惊双果断回击。
两位监生奈何不了燕惊双,只得败下阵来。
而这论道的全程,皆被隐在阁楼的殷准和殷沉收入眼底。
到第三轮的时候,殷沉才开始觉得自己这位义父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这位义父,竟然易.容成要同燕惊双对擂的那位监生。
第三轮是个人论道,不是先前的合作战。
且这一战十分关键,归墟学宫赢下,这场稷下论道会便是归墟学宫赢了,可若是归墟学宫输了,国子监便能继续同归墟学宫论道。
这一场对国子监来说,是必须拿下。
殷沉见自家义父上场,对于这一场的结果,至少燕惊双对擂自家义父的结果,倒是一点不担心。
虽然燕惊双才学出众,但他义父当年名声也是比肩谢琳琅的“京师第一才子”。
殷沉信奉“姜还是老的辣”。
可殷沉这一份笃定,却在燕惊双轻轻同殷准颔首,淡定赢下论道后破裂。
但殷沉并没有震惊太久,他神色微变,快速将目光扫过易.容过后的殷准。
此时的殷准目色森寒,一双眼缓缓沉了下来。
殷沉也跟着锁了眉头。
后来,殷准让殷沉找人绑了燕惊双。
在京师,在天子脚下,公然去绑一个威武侯的嫡女,还是近日来因稷下论道会名声大噪的燕惊双。
旁人或许会觉得动了这个念头的人简直是个疯子。
可殷沉知道,殷准就是这样的疯子。
眼下,殷沉正守在殷府在京郊一处无人知的冷僻别院。
他目光扫过关紧的院门,眉心蹙的更紧。
旁边的下属跟着殷沉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殷准那般模样,他试探性开口道。
“少主,家主这是看上燕大小姐了吗?”
“那谢夫人怎么办?”
殷准同谢琳琅这些年岁总被京师世家圈子隐隐诟病,但殷准待谢琳琅是如珠如玉地捧着,且深情专一,他同谢琳琅在一起后,再未看过旁的女子一眼,更别说纳妾通房之事。
所以,京师好些贵妇人,虽不齿殷准抢夺,谢琳琅背叛,但殷准对谢琳琅这份真心在上流世家圈却是难得。
下属自然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当殷准抱着昏倒的燕惊双进屋时,沿路所有殷家暗卫即使训练有素,也都难得僵愣了一瞬。
殷沉听到下属的问话时,他的眉心更为下沉了几分,斥责道。
“休要胡言。”
下属脸色一白,赶忙垂下了头。
殷沉则调转了脚步,进了院门,院内的主屋,有四个戴着面具穿着黑甲的武士守着。
殷沉停下脚步,这是殷准养的精铁私卫,总共有十个,每一个都堪比一个顶尖的武林高手。
殷准这里常年跟着两个,剩下的都在暗中守着谢琳琅。
只是这一次因为多了一个燕惊双,殷准又多调了两个精铁私卫过来,眼下这个别院里,总共有四个精铁私卫,另外六个跟着谢琳琅。
虽然殷沉有时候也想不通,谢琳琅又没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干嘛如此重重保护。
但至少从这点来看,殷沉也是认可京师里流传的话。
殷准对谢琳琅看得比自己的命都来的重要,深情且专一。
这样的殷准,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吗?
殷沉目光看向主屋,但他最终也只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殷准穿着惯爱穿的紫衣锦袍,慢慢在给身前的酒杯倒着酒,一杯满后,饮下,眼角微弯,眼角那颗泪痣显得格外动人。
燕惊双醒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一幕。
殷准放下酒杯的时候,见到燕惊双神色从起初的迷茫,转变成震惊,最后看向殷准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恨意。
殷准目露愉悦:“记性不错,看来还识得本侯。”
燕惊双见自己手脚被绑在床上,她沉下眉:“殷准,你这是绑架。”
“我们燕府再怎么落魄,我爹也是皇上亲封的威武侯,我是威武侯的嫡女,你怎么能如此肆意妄为地对待我?!”
燕惊双的语气里也透着震惊,看着殷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但殷准的神色却更为愉悦。
“怎么不能?”
“你爹现在领的是个没有实权的差事,连京师都回不了,你们燕家,拿什么来跟我抗衡。”
“我殷准想要的人,早晚会得到。”
殷准眼底闪过几分偏执,慢悠悠说着结语。
燕惊双薄唇紧闭,一双清冷好看的眼望着慵懒的殷准。
“你到底想干嘛?”
殷准“呵”了一声,看着燕惊双似要挣扎:“别做无用功,在你昏迷之时,已然下药封住了你的内力,绑住你的绸缎又是特质的,刀剑都砍不断,更何况是你的蛮力。”
燕惊双听完,倒还真不挣扎了,殷准饮下一杯酒继续笑。
“果然,我没看错你,确实颖悟绝伦,同……”
“不,不只是聪慧,还有你方才看我的眼神,你同我说话的语气,还有……”
殷准顿了顿,视线停留在燕惊双的面容上。
“还有这张脸。”
“你同琳琅长得可真像。”
燕惊双身形下意识一僵,冷不丁想起殷准在梦里见到她这张脸之后,就要毁掉她的容貌。
燕惊双皱了皱眉,余光瞄了眼外面的天色。
眼下已是戌时,她昏迷之前该是酉时。
燕惊双垂眸,轻轻皱眉:“提她做什么?”
殷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你现在不喜欢她。”
只殷准刚把酒杯放在嘴边,目光又触及燕惊双的视线,她也在看他手里的酒杯。
殷准似恍然大悟般:“听说你也嗜酒?跟本侯倒是有一样的爱好。”
燕惊双抿了抿唇,别过脸,似乎是不愿搭殷准这话。
方才还和颜悦色的殷准骤而沉下了脸,他举着酒杯,走到床边,坐在燕惊双身旁。
伸手掰过燕惊双的下巴,殷准虽然没有燕惊双功夫高,但也是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的,现在燕惊双没了内力,殷准能对付她。
等到燕惊双被强迫着扭转过头后,殷准松了手,看着燕惊双光洁的下巴,笑意加深。
“虽本侯多年未对人强迫,但这力度还是有所掌握,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蛋,若是落上什么痕迹,可是可惜。”
殷准的话虽是夸赞,但听在燕惊双耳朵里,却直直感觉后背一凉,头皮发麻。
宛若一条蟒蛇在身侧悠悠然地吐蛇信子。
燕惊双寒毛倒竖,浑然戒备:“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准却没答话,反而将酒杯递到了燕惊双唇边,似诱哄般。
“喝下它,本侯便告诉你。”
燕惊双起初不为所动,殷准以为还要使一次强,但见燕惊双余光微扫,还是乖觉地喝下了酒。
殷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你要是反抗,就更像琳琅了。”
燕惊双不置可否:“谢夫人可不敢反抗你。”
谢琳琅这些年被殷准当成一只金丝雀一般娇养着,她凡事都需仰仗殷准,哪敢反抗。
闻言,殷准脸色却木了一瞬,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他抬眼看着燕惊双,冷声道。
“不许你说琳琅。”
但转瞬他又好似想到什么,脸上再次挂起了和煦的笑容。
“不过,你要是不想见她,以后我再另给你置一个院子便是。”
闻言,燕惊双陡然一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抬眸诧异地看着他,脱口道。
“你不是想毁我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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