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落煎雪
苏梨末坐在熟悉的锦榻上,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在外面玩儿的再新鲜再乐呵,还是自己的窝儿最好。
小宫女芒种、夏至等人先打了水给苏梨末洗漱,后端了茶水糕点时令水果进来伺候。
苏梨末端起茶盏喝了两口,看着霜降和冬雪白露小满道:“你们四个也先下去洗漱早早歇着,明儿午膳时再上来伺候。”
霜降等四人知道这是贵妃娘娘体恤她们辛苦,让她们歇好了再来伺候,无不谢恩随后回了寝室。
一夜无话,疲累的很沾床就睡,踏实的很。
苏梨末这一觉,实打实睡到了快晌午。霜降和冬雪惦记着娘娘自然不可能也睡到中午,早早的就醒了,看贵妃娘娘还在睡着就没让人打扰,让所有人都动静小一些,免得炒了娘娘好梦。
眼见着快晌午了,冬雪带了小宫女芒种去御膳房传膳食,提回来的时候听到寝殿有动静了,这才提着进了殿内摆膳。
这一觉睡醒,苏梨末只觉得腰酸背痛,颠簸了两三日的疲累劲儿一股脑睡了出来,不过看着圆桌上的精致饭菜,再怎么累也得先吃饱了再说。
御膳房的人也是乖觉,知道车马劳顿人也配备,因此在膳食的准备和搭配上花了不少心思,色香味俱全不说,连配菜都精心摆盘,雕工精美。还上了两道苏梨末素日爱吃的芸豆三丝,松鼠桂鱼,焦脆的鱼皮淋着酸甜可口的酱汁,最下饭。并且知道苏梨末向来喜换爽口,调酱汁的时候醋的比例是大于糖分的,但又不会过于酸牙。这个比例甚是难拿捏,难为他们费心想着了。
苏梨末每道菜就着边缘吃的,吃了个八分饱,把余下的菜肴让霜降拿下去大伙儿分食,也好打打牙祭。
下午,霜降把从木兰围场带回来了的两小箱子物品拿了出来一一整理查看,如金银首饰、宝石绿松石玛瑙等珠串以及各部落进献的贵重物品等逐一登记造册放在库房里,余下一些布料帕子小玩意等有特色瞧着新奇又不算贵重的东西挑了二三十个出来,逐一分给宫人们,也好瞧个乐子。
诸宫人得了物件儿,虽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是难为贵妃娘娘想着他们,还带了手信给他们,况且贵重的东西他们也用不了,买卖也是有违规矩,倒不如这些新奇玩意儿了,或自用,或拿着送人都是好的。跟着贵妃娘娘有肉吃,这句话是景仁宫上下宫人最喜欢的一句话了。
*
连着奔波,太后身子有些不爽,免得了九月初一的合宫觐见,富察皇后照顾在侧也免了觐见,娴贵妃和舒嫔一连多日在慈宁宫侍疾。
“娘娘不去慈宁宫侍疾吗?”冬雪疑惑道。
“孝顺原不在这些上面,已经有皇后和娴贵妃舒嫔在旁侍疾了,本宫再要去岂不是挤破这慈宁宫的门槛,没得碍手碍脚的,侍疾也不是人多就好。刚不是做了一些枣泥山药糕,滋补养胃,又不会过于甜腻,等荷叶莲子羹熬制好了,再盛一碗配着送去就是了。”苏梨末歪在锦榻上配丝线穿珠子,含笑吩咐道。
沉吟了片刻,苏梨末接着道:“倒是皇后娘娘,连着忙碌侍疾只怕身子也吃不消,随后打听着点儿,看娘娘回宫了,也送去一份。”
“哎,奴婢知道了,先去去厨房盯着。”冬雪应声去了小厨房。
两三日后太后身子爽利了,让侍疾的妃嫔都回去歇着,又赏赐了些东西给她们。
*
九月九,重阳节,秋高气爽,适合赏菊。
一早天将亮,内务府就忙忙碌碌的分发三色节礼,并在宫苑各处插上茱萸。知道今儿皇后娘娘要在长春宫办赏菊宴,花房的太监总管,亲自领人送来了五十二盆盛放的菊花,按照色彩摆放和谐美观,去年的绿菊颇受欢迎和好评,今年特特多培植了一些,挑拣了八盆上好的送来,丝丝瓣瓣,亭亭玉立。
不过最最珍贵的还是今年新培育出来的品种,泥金九连环,花瓣一片勾着一片,恰似那九连环环环相扣,妙趣横生。因着实在难养活,培育成功的也只有两盆。
摆放好之后,扫琴陪着富察皇后查看了一番。
花房总管看到皇后娘娘唇边的笑靥就知道很是满意,看来赏赐是少不了了,更着意捡了好听的话来说,“皇后娘娘素来喜欢绿菊,今年特意多培植了一些出来,这些都是上好的,否则奴才也不敢拿来现眼。令有这新品种泥金九连环是特意孝敬娘娘的,娘娘且看着赏个乐子,权当是给奴才们脸面了。”
“难为你想着,这些花着实不错,有心了。燕儿带他们下去领赏。”富察皇后言笑晏晏。
“你做的菊花糕比御膳房的都要强,多做一些好摆盘,本宫记得纯贵妃喜欢吃,留两盘随后送去景仁宫罢。”富察皇后吩咐道。
“娘娘放心,糕点已经蒸上了,菊花茶用的菊花也都是上好的几经挑选。”扫琴答道。天不亮就着手开始做糕点了。
“对了,皇上的菊花茶少放些糖,皇上不喜甜。”富察皇后忍不住再次叮嘱道,生怕下头的人一个不留心。
“奴婢晓得,一定亲自盯着,绝不会出岔子。”扫琴点头,扶着富察皇后再三查看,确保万无一失。
两个多月来都没有这样正式的合宫觐见,后宫诸人皆拿出十二分的功夫用心打扮,况且知道今儿皇上也会来,更是无一不精致,就算是最末流的答应也都捡了规矩内最鲜亮颜色的衣裳来穿。想着在乌泱泱一群人中,穿的鲜亮些,打扮的俊俏些,也好吸引皇上的目光,哪怕是片刻功夫也行。
不过最让这些末流答应和贵人们惊诧的是,皇上似乎不大喜欢十几岁的女娃娃,不都说男人好美色,尤喜青春年少,慕少艾,怎的到了皇上这里一反常态,时长宠幸和伴驾的最年轻的也是二十出头的令嫔,其余的皆是……
她们这些十几岁正当妙龄的女子反而入不了皇上的眼,也是怪事。
难道是嫌她们太过嫩瓜秧子?可是房中事她们在入宫后也都跟教养嬷嬷们专门学过的,若是有了机会,保准让皇上刮目相看,可叹她们入宫这一两年来竟是半点骄阳都见不着,哪怕是落日余晖洒过来一些也是好的呀。
美貌付诸流水,日渐消逝,让人愁苦不堪。
每个月两次的合宫觐见她们地位太低是无法出席的,各个节庆的大宴她们也是去不了的,更不要提平时……皇上只怕她们是谁,住在哪里,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所幸皇后娘娘每年都会在重阳节举办菊花宴,除了最卑贱的官女子,其他妃嫔都在受邀之列,还是皇后娘娘貌美心慈,重阳节本就容易思念家人,若是再不能参加赏花宴,那待在自己寝殿里,怄也能怄死。
景仁宫内,苏梨末吃罢早膳,重新洗漱上妆,这样隆重的合宫宴饮,不出挑,不疏漏,依着贵妃的分例打扮总是不会错的。
第65章
一两年来, 霜降和冬雪也渐渐知道贵妃娘娘的喜好,这样的大场合娘娘会考虑什么样的装扮都是有迹可循的。
霜降梳好小两把头,看着状态上琳琅满目的头面, 拿起那一对两支的银鎏金点翠嵌宝凤鸟乌梅玉兰发簪放在发髻两侧比了比, 纤细的缠线花蕊颤巍巍的抖动, 又灵又俏。另挑了四个拇指大小的点翠双股钗对称插在了间隙。后压捡了一朵皇后娘娘之前赏赐的绒花做搭配。
“很好,霜降。”苏梨末夸赞道, 这样的装扮不仅合规矩, 又低调的彰显了身份, 更不会让人觉得哗众取宠。
冬雪也挑好了宫装过来,月白色重工绣兰花的宫装,外罩湖蓝色素纱衣, “娘娘看这套宫装可以吗?”
“不错,你的眼光如今是越发的好了,就这套。”苏梨末夸赞道。下头人做的好,自然是要不吝夸赞的,谁也不是天生就能揣摩旁人的心意, 不都是在日常相处中,慢慢琢磨出来的。
被夸冬雪欣喜的笑笑,看向霜降时眸中多了一些尊敬, 日常霜降也肯时常教导她,也是霜降时不时耳提面命的结果。
霜降和冬雪伺候苏梨末换好衣裳,挑了镂金的宝蓝色珐琅护甲配套,换了花盆底鞋,仔细查看无误, 估摸着时辰一同往长春宫走去。
苏梨末来的早, 院落内寥寥两三个年轻妃嫔, 看到她均上来行礼请安,自报家门,两个答应,一个贵人,苏梨末记得见过她们两次,但是没什么印象,索性也就抬手示意她们起来,然后走到廊下由小宫女领着进了内殿。
富察皇后刚梳妆打扮好,坐在锦榻上,挑选护甲。
扫琴端着一盘琳琅满目的护甲,富察皇后挑了几支戴在手上比了,都好看,难取难舍。
苏梨末忙上前请安,看着托盘上几排四五十支护甲,挑了赤金缠丝嵌珍珠的一副四支,双手捧着道:“这套护甲缠丝做工极好,珍珠也是精心挑选过的,颗粒浑圆,从大到小一排下来,精致又贵气,和娘娘今儿的明黄宫装,赤金头面最相宜。”
最高贵最典雅也最不会出错的就是顺色搭配。皇后娘娘这套明黄的宫装配赤金头面,再搭上这赤金镶小米珠的护甲,一整套下来,黄澄澄的,耀眼夺目。怕是那最夺目的菊花,也要逊色三分。
正宫娘娘的气势十足,想必其他妃嫔再要艳压,也压不过去。十足的本宫不死,尔等都是妃妾的架势。
皇后就是皇后。
“纯贵妃的眼光极好,就这套。”富察皇后言笑晏晏,和气的很。
见状,苏梨末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要上前伺候的,赶紧上前帮皇后娘娘戴护甲。
“纯贵妃很懂规矩,近日皇上多召见你,本宫也替你高兴,总算是熬了这些年,有起色。好好伺候着,皇上向来不喜妃嫔忤逆圣意,你既伺候在侧也多多警醒着点,万不可错了规矩错了言语,惹皇上不快。”富察皇后诚心说道。这些年来纯贵妃也算是安守本分,知进退。这样的妃嫔在皇上身边伺候总过好一些莺莺燕燕,只为讨皇上欢喜,不顾龙体,一味索取。
“臣妾谢皇后娘娘教导,时刻谨记,不敢有失。”苏梨末忙起身谢恩。
话音刚落,就见娴贵妃进来了,给皇后请安后,和纯贵妃见了平礼。
“今儿一早忙着查看各宫殿的装扮,又去太后那里送了节礼,就来的晚了些。”娴贵妃笑着说道。
“不碍事,节庆里事多,纯贵妃帮本宫挑的这副护甲不错,眼光独到。”富察皇后抬手转了一圈给娴贵妃看。
“好看的,臣妾记得这副护甲是前两年皇后千秋节的时候,皇上命人特意打造的。果然是好东西,端庄大气华贵。”娴贵妃陪着说笑。
苏梨末含笑在旁没多言语。果然皇后的东西,就是过了几年也还是时髦,半分不落俗套。在看娴贵妃两三支钗环,一支小米珠子的长穗步摇,大气干练,无多余点缀。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外间妃嫔也到齐了。皇上那边有事情说是过会儿处理完过来,让娘娘不必等。”燕儿进来回禀。
闻言富察皇后扶着扫琴的手往外走去,娴贵妃和苏梨末紧跟在后,苏梨末落后娴贵妃半个身位走在后头。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臣妾给娴贵妃娘娘请安,给纯贵妃娘娘请安。”
众人请安完毕,起身,角落里的两三个妃嫔也走到院落中间来。
“起身吧,许久未曾和众位妹妹们见面,趁着重阳节庆,菊花开的正好,也好聚在一起一同乐一乐。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没有亲人在侧,但是有姐妹们一同赏花吃茶也是美事。”富察皇后说道,一番话说得平易近人。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今儿的菊花看着着实喜人,另有两盆看着新鲜,臣妾叫不上名字来,还望娘娘不吝赐教。”舒嫔望着院落正中间摆着的两盆疑问道。
“什么好东西,还摆到正中间现眼。”嘉妃低声嘀咕了两句。
近旁的令嫔唇角微动,扭头对着皇后,惊喜的赞不绝口道:“这两盆菊花果然别开生面,臣妾从来没见过,瞅瞅这花瓣勾勾连连的,竟是一瓣连着一瓣,似是有无形的线穿起来了一般,巧夺天工,真是别致。”令嫔昨儿就亲自去过花房,看了今儿赏花的菊花,她自然知道这是花房新培育的品种泥金九连环,最妙的就是花瓣似那九连环,不可多得。
这番话捧的极好,若不是知道舒嫔和令嫔关系浅浅,还以为二人在唱双簧。这就是令嫔的妙处了。苏梨末含笑看着卷王。她可不信卷王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怕早就下过一番功夫做过功课了。
“这是泥金九连环,花房培育的新品种,花瓣勾连恰似九连环以此得名。”富察皇后站在正中间,摸着菊瓣笑道,妃嫔环伺。
“泥金、九连环,这名字果然贴切,相得益彰。”舒嫔向来喜欢菊花的悠然淡薄。
陈贵人多日未见苏梨末,见她站在旁边的绿菊处,并未扎在人堆里,就走上前来请安,“纯贵妃姐姐万福金安。”
看到是陈贵人,苏梨末忙伸手扶她起来,清新靓丽的装扮很好。她二人虽然在旁边,但是也并未多言语,只是站一处赏花,人多眼杂的不说话比说话好。
那两三个年轻贵人答应,一心想着讨皇后的喜欢,也是凑到了人堆儿里,着意讲了写好听的话奉承。
“皇上驾到。”宫门口的太监唱到。
闻声,众人跪下请安,皇后行了一礼。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今年的菊花开的比往年好。”乾隆说着走上前来,在富察皇后身旁站了,看着新品种菊花道:“这泥金九连环不错,很合时宜。”乾隆说着目光和富察皇后对视,笑道。
“皇上不来,今儿的赏花宴也不算圆满,众位姐妹可都等着皇上呢。”富察皇后回握乾隆的手笑道,递了个眼色给扫琴,扫琴知晓带着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三色糕点和冲制的菊花茶。
扫琴亲自端着帝后的菊花茶走上前来,两盏都是少糖多菊花,盖碗描金龙凤也最精致。
看到皇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众妃嫔才端起茶盏引用。
嘉妃有意上前,然而皇上的目光略过她落在富察皇后身上,压根没在她身上过多停留。大半年来,皇上虽说也召见她,或者翻她的牌子,但是远不如从前那般频繁,还时时要她动些心思提醒着点,或者是寻到养心殿勤政殿的,皇上才会念着她的好。就连她最喜欢用的松云香,皇上也说闻着腻腻的,让她不要用了,明明,以前,皇上最喜欢她用这种香,说闻着心里暖暖的,甜而不腻最相宜,如今就连这香都腻了,倦了,哪日是不是对她也会产生腻了、倦了的心思?
看着院落中紧握双手,伉俪情深的帝后,再看看旁边妩媚风流多姿的狐媚子令嫔,还有那杏眼圆润的纯贵妃,干练精明让她这些年讨不到半分便宜的娴贵妃,还有那花一般的面孔,莺莺燕燕,真是碍眼啊!
明明去年菊花宴上,她还是皇上心尖儿最宠爱的妃嫔,皇上从来不舍得几日不理她,更不舍得冷落她,就算朝政再繁忙每个月也都会见她几次,更别提翻了她的牌子,转眼又去了别的妃嫔那里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做了将将十年的宠妃,难道日后还要仰人鼻息,看她人脸色过日子?
苏梨末看着嘉妃的目光停留在帝后身上,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所思所想,宠冠后宫了这些年,如今江河日下,日渐衰微,她又向来自强要强……
真的,千万不要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君心难测,圣意恩宠就更难测了。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妃嫔,不会有好下场,早晚问题。
再看令嫔倒是如鱼得水,伺候在旁更是着意陪着富察皇后说了许多话,对皇后越恭敬,皇上就越发觉得她懂事,对她也侧目三分。
从前唯唯诺诺谨慎度日的陈贵人,如今日子也顺遂,并未因搬去了娴贵妃的西偏殿居住而倨傲,反而越发的低调,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真是个玲珑剔透人。况且她不过是个贵人,平时大宴合宫觐见的也不用参见,只待在自己宫里舒服度日,日常吃喝饮食多注意些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即可,其他再无不满意的。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年的时光,许多东西都改变了,人心也好,后宫的局势也罢。
苏梨末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就了一块菊花糕。站在旁边果然比人群中好看戏。
不过让她略不痛快的是,乾隆这厮对她的心思也变了,这几天夜里寂静的很,她倒也好思虑一二。这几个月来,特别是在木兰围场和热河行宫,乾隆时不时找茬,做的事情说的话有时候当真幼稚的很,又狗又幼稚,然而细细想去,这不正是年轻小伙子未经□□会做出来的事情吗?
明明在意,反而拿不准,不知道怎么做,就只能去折磨对方,希望对方给些回应,哪怕是怨恨也好,至少有个情绪的输出,像她这样一味的温柔和顺,任人揉搓的小媳妇样,乾隆安排啥就干啥,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输出,让乾隆更是摸不着头脑,才会进一步的试探。
可是,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他乾隆是皇帝圣心难测,就不允许她这个小小女子心意难测吗?
她是绝对不会把心放在乾隆身上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因着是妃嫔,在这万恶的后宫,她无可奈何,要受着诸多规矩,按照规矩办事,伺候吃饭,伺候饮食,伺候就寝,这些她可以做,不是不能做,但是想要她的心,那是不可能的,比蜀道还难,比黄连还苦。
“妹妹在想什么?”娴贵妃走到苏梨末身边,捡了一块重阳糕。
“在想这绿菊是如何培植的,今年的绿菊对比去年的瓣丝倒挂如勾,更纤细灵动,想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苏梨末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几盆绿菊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