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盐焗大龙虾
“他元婴巅峰,应该够你们练习了吧?”苏渔从芥子袋掏出妖兽图谱,“嗯,他相当于四品巅峰的妖兽。”
卫钊一时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
“我原本是想找钱师兄帮忙……”
一般都是筑基弟子跟金丹师兄过招,以此练习。
但他说到一半就被苏渔打断,“你要找钱兄的师父给你们练习?”
卫钊:
“那岂不是舍近求远?我与他还不认识。”苏渔摆手,立刻否决他这企图遍地开花的野路子。
卫钊哭笑不得,认识就可以吗?
“你们不要好高骛远,一口气就想两个元婴巅峰来陪练。”
卫钊脖颈后都是汗,“不敢,可张长老还要回去守阵……”
还未说完,就听见张道人一阵哈哈的爽快笑声,“小苏师侄我来了,陪练,我可以啊。”
卫钊:
张道人已然走到小厨房门口,眉眼带笑,“我也正准备来找你说这事,近日答疑,我发现你峰弟子历练不够,除了阎琰,赵然他们的剑太过犹豫。老夫就想着,还是要实战指导啊。”
他说罢,沉吟,“明日起我回万剑山,每日可以凝聚一道元婴剑势在我的剑上,让我徒弟给你们送来。若你峰头的弟子们能在半日内攻破,此轮进入前六,是没有问题的。”
苏渔顿时笑着站起,“多谢长老。”
苏氏招待贵宾的礼仪,没有问题。
入门两道用心、细致的茶点,贵客就会感受到他们的真心。
以礼相待,以礼相回。
“嗯?好像谁在叫你家师父穆老头。”
正说着,张道人突然听到一声有些耳熟的喊声。
苏渔挑眉,检查了下峰头小印。
它并未异样。
“那看来是我听错了。”张道人失笑摇头,伸手就要抚须,但到一半时又停住,转而摸了下如今光滑无比的下颚,老眼中顿时美滋滋,面上却又肃然忍住,神情竟是颇为诡异。
“张长老,那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苏渔想着,就翻了下芥子袋。
根据张长老的口味调查报告,四神炒肝等物只有第一次服用才有效果。
后续再服下,只能增补稍许气血,对他元婴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苏渔翻出一只碧玉小碗,加了个翠绿碗盖,透着丝丝香甜灵气。
是上次阎琰气血两空,却没用的最后一道四红补血粥丹丸。
“长老,你再试试这道。”
张道人一怔,“这怎么好意思,我在这吃了多日,还要带走——”话还没完,他已经伸手。
苏渔:“……”
卫钊:“……”
但张道人很快有些脸热,“小苏师侄,郁东昨日告诉我,我已经欠你们峰两万三千贡献点了。这你看,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们做的?”
苏渔颔首。
要的就是这效果。
荣辱一体,最关键是薪酬待遇让对方不舍得走,甚至还产生了员工借款。去别的餐厅,都受不到这样的优待。
“无妨,长老慢慢还就是了。实在不行,以后还有长老的徒弟徒孙。我们相交,又怎么在于这几年呢?”
张道人大为动容。
卫钊额角抽了下。
“对了,此丹与乌骨、四神肝丸本是一套。”苏渔本来设计了三道口味相互取长补短,结果被他们拆开服用了,“听说长老服下四神肝丸对寿元有所增益,我便一同给你罢。”
张道人猛然一怔。
一套?
就如那寿字小阵,与寿字圆丹一样吗?
他神情当即肃然,抱拳就对着苏渔行了个半礼,“多谢师侄,若我日后寿元延长,突破到化神期,必当相报。”
卫钊怔住。
奚泉百丈之外,见到那发根乌黑、发梢全白的老者,迅速降落至穹峰。
持剑就随手找了个弟子问,“在下万剑山奚泉,请问可曾见过我师父?万剑山张道人。”
这个问题,如今至穹峰上的弟子各个知道。
当即这小师弟热情朝厨房一指,“我刚见到张长老去找二师姐了。师兄,需要我带你去吗?”
说话间,他身上就透出一股百菌鲜味。
奚泉一愣,看向这至穹峰小师弟,不过炼气四层,在内门中垫底末位。
实力低微,却贪图口腹之欲,破辟谷之道。
他不由心中叹息。
奚泉抿了下唇,“好,多谢师弟。”
他左手捏着燃了一半的紫烟香,看了眼,又停住脚步,“修行在于心无旁骛,若你将大半时光浪费在世俗欲望上,于剑道无益。”
带路的小师弟一愣,疑惑看向他。
奚泉闭眼。
萧牧歌当年来万剑山闯阵时,何等强大,一剑就斩断大阵,如此惊才,连他都生出仰慕之心。
可如今萧牧歌的剑修师弟,竟然连最基本的道心无二都听不懂。
罢了,也是他多嘴。
“带路吧。”
奚泉立刻踏出流星大步,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紫烟香,顿时嘴角心疼地抽了下。
多说一句,又追忆萧牧歌,费了他三十之一炷香的时间!
哎。
“奚师兄,就是此处。”小师弟领到距离小厨房十尺之地,就不敢再往前走。二师姐平日炼丹,厨房乃是如今至穹峰的重地。
“师兄请稍等,我先替你通传一声。”
奚泉这才看向眼前这灵气稀薄的倒座小房间。
这修炼环境是远不如万剑山的。
他当即压下心中感慨,护着手中点燃的香在门外站定,但很快就闻到一股更浓郁的百菌汤味,不仅如此,这小倒座内还传出了一些酸甜果香,并着肉脂香味。
“师兄,二师姐让你过去。”
奚泉拧眉。
至穹峰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气味。
他当即抬脚,走入小倒座内。正要拜见师父,就见狭窄破落的门口,站着两人。
其中一位是身着姜黄衣裙的年轻女修。
她侧对他而站,丰肌弱骨,宽大袖口露出一只如玉般的素手。十指修长,透着微红,手中一只碧玉小碗,衬得她的手背似雪三分。
这,显然不是他师父。
奚泉目光怔然半饷,才幡然醒悟,看向另一方。
就见一位身着百衲袍的强大男修,正朝这修为低弱的女修半俯下身,抱拳致礼。
他一头及腰长发随性披散,竟是与他在百里之外看见的老者一样。一头白发,奇怪的上黑下白,发根处如乌木般鸭青色,丝丝光彩照人,但大约三寸之后,就逐渐苍白如纸,失去光泽,分叉暗淡,一眼看去就是干涸之相。
壮年与年迈,两种不同的岁月长度竟然在此人身上并存。
这是什么古怪功法?
奚泉不由讶异,但飞快移开目光。
修为低下的后辈,凝视修为更高的前辈,随意探查,是可能触怒前辈的。
可问题是,这人也不是他师父。
奚泉瞄了眼刚放入芥子袋的紫烟香。
已经又去了三十之一。
他肉疼地持剑的右手抽了下。
当即朝这浑身修为压制得十分温和、却至少元婴的男修,抱拳道。
“弟子奚泉见过前辈。”
这强大男修,身形一震。
“前辈可知我家师父张道人在何处?”奚泉抓紧时间发问。
坐在轮椅上的卫钊,惊讶从小厨房探了头。
苏渔都忍不住轻咳一声。
看他们神色,奚泉忙道,“莫非他已经离去?”
但话音刚落,就见那发丝黑白分明的男修前辈,啪地转身,“你这个不孝徒!”
张道人恼羞声,竟然从这头发黑白的陌生男修口中发出。
奚泉微怔。
转过来的这张皱巴巴老脸,是有几分熟悉,只是细看又很陌生。
这人脸上徒有他师父的皱纹,却没有师父点点昏黄暗淡的老斑,诡异地有些像是皱着的剥壳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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