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尹明毓问她:“所以,四妹妹嫁人后过得好吗?”
四娘子笑道:“我会过好我的日子。”
尹明毓闻言,眼睛里盈满笑意。
不是他对我极好,是我会过好。
“我相信四妹妹。”
另一辆马车里,谢家父子俩气氛完全不同。
谢钦面前摆着他来时未完的棋局,他上到马车上,便自顾自地左右手持黑白子对弈,并不管谢策。
谢策如今不怕父亲了,端正地坐着,语气认真地开口说:“父亲,三日后,能让母亲带我去京城书院见叶哥哥吗?”
谢钦视线仍在棋盘上,直接否定:“不行。”
谢策噘嘴,但他眼睛转了转,又道:“母亲也想出去玩儿。”
谢钦这才侧头看向他,怀疑,“你母亲去书院?”尹明毓可不是个好学的。
谢策:“……”
他小小的脑袋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一个,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母亲在扬州的时候,也带我们去书院了。”
谢钦倒是没听说这事儿,便放下棋子,道:“说来听听。”
谢策便说起他们去扬州书院的事情。
尹明毓那时接受了成为“祖母”的事情,便作威作福起来,甭管是谁,甭管多大,支使起来毫不客气。
他们去扬州书院,明面上是游学,可好几个比谢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与其说是游学,不如说是野游。
尹明毓端着祖母的架子,叫一群孙子孙女给她端茶倒水扇风,后来还是谢老夫人看不过眼,加之尹家又来人,她才定下时间,离开了扬州。
“他们可舍不得母亲了,我们都喜欢母亲带我们去书院。”
谢钦:“……”
像是尹明毓会干出来的事情。
谢策眨巴眼睛,问道:“父亲,能让母亲带我去书院吗?”
谢钦淡淡地问:“只你一个,谁给你母亲端茶倒水扇风?”
谢策毫不犹豫地说:“有叶哥哥啊~”
谢钦:“……”
这叶小郎君认识他儿子,实在可怜。
谢策试探地伸出小手,捏住父亲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摇,“父亲,可以吗?”
谢钦抽走袖子,道:“你母亲若要去,我不拦着。”
谢策一听,一把抱住父亲的手臂,兴冲冲道:“母亲乐意去的!父亲真好!”
等到三人送了四娘子回家,又回到谢家。
谢钦得知父亲在前院书房,便去与他谈正事。
谢策跟在尹明毓身后,笑眯眯地说:“母亲,父亲答应了,父亲说不拦着你。”
他不会撒谎,既然谢钦不反对,尹明毓便道:“那便去吧。”
谢策雀跃,脸上的笑容极灿烂。
谢夫人见了,便问道:“何事这般高兴?”
谢策便吧嗒吧嗒地说,说完要去书院找叶哥哥,又说起他和叶哥哥写信,说起写信,便又说到他们在齐州的时候。
谢夫人笑吟吟地听着,适时给他递一杯水,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许。
她的孙子,话好像有些多……
尹明毓早在谢策打开话匣子便走了,回到东院便直奔软塌,却看见一个不属于她的木箱,“这是从哪儿来的?”
金儿银儿随她外出,也不知道,便去问了青玉。
“娘子,是郎君的。”
尹明毓没动谢钦的私人物件儿,让她先搬去别处,然后便舒服地躺在榻上。
傍晚,谢钦回来,看见木箱,一顿,问:“二娘,你可打开箱子看了?”
尹明毓在剥松子仁,剥了一把,分给他一点,“没有,未经你允许,不好乱动。”
谢钦道:“我对你不设防,你不必顾忌。”
尹明毓一听,夫妻相处,该是相互的,是以她有些纠结道:“我心里坦荡,倒也不防你,但是我的钱我藏起来开心,不想给你看。”
谢钦失笑,敲了敲尹明毓的额头,“财迷。”
他没有任何不愉,反倒愉悦于尹明毓的坦诚相待。
而他进内室换衣服之后,尹明毓吃着松仁,有些好奇谢钦箱子里装了什么,便走过去打开盖子。
都是些零碎的东西,但尹明毓极为眼熟。
她送给谢钦的避火图;
谢策画给谢钦的画;
她画得一团黑线的纸;
一幅落款“桃花春”的画;
两张白狐面具;
她写给谢钦的纸条;
她写给谢钦的信;
她编的两条手绳;
几根丑兮兮的金钗……
几乎都跟尹明毓有关。
第118章
一些旧物件儿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们大多带着特殊的印记,随着时间的流逝,再看到它们的时候,记忆的片段显现在眼前,总是很有趣。
至少尹明毓是如此。
她的回忆里,大多是明媚的。
是以尹明毓摆弄这些东西,面上始终带着笑。
谢钦换好衣服出来,见她神情,眼里也泛起一丝笑意。
尹明毓听到声音,侧头举起避火图,晃了晃,“郎君,可要一试?”
她在这种事上,向来都不扭捏。
谢钦微一挑眉,只是瞧一眼窗外天色,才稍稍暗下来,便道:“不若先浅酌几杯?”
尹明毓应得爽快,“成。”
有酒不能无菜,她合上箱子,招呼婢女准备。
她已经看见箱子里的东西,谢钦便抱着箱子去书房收好。
尹明毓坐回去继续剥松仁吃,谢钦再回来便坐在她身边,取过碟子,边剥给她边随口聊道:“陛下金口玉言,命我事了之后回南越继续任职,你如何打算的?”
“一道走。”尹明毓摊着手,他剥好一个放在她手里,她就吃一个,“不过何时能事了?”
谢钦道:“应是会晚于表妹的婚礼。”
尹明毓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谢钦那头,“不会有变故吧?”
若说变故……
谢钦道:“陛下身体……”
他没说完,只看了一眼尹明毓,眼神暗示后,便继续道:“且我今日在陛下寝宫瞧见了皇孙们,父亲说,陛下有意观察皇孙们,只是似乎还未选定属意之人。”
尹明毓好奇,“如何观察?看功课?”
“是。”谢钦颔首,“父亲并几位老大人教导皇孙们读书,陛下从旁观察皇孙们的品性。”
尹明毓没想到如此平常,没趣道:“好歹挑些事儿来,在宫里皆端着,哪容易瞧。”
谢钦微顿,确是这个理,而且陛下身体不好,容不得慢慢观察……
尹明毓想起扶扫把的例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陛下属意什么样的继承人,便扔到相应的环境里,下意识地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诶?你去哪儿?”
谢钦将松子放回碟中,道:“你说得有理,如此向陛下进言,谢家也并未左右皇位继承人。我去见父亲,稍后回来。”
尹明毓眼睁睁看着他说走便走,有些无言,她就是随便一说,他们不会折腾坏皇孙们吧?
不能亲眼看见,怪教人遗憾的,唉……
而谢钦问过父亲在何处,便直奔西院。
西院里,谢策一张小嘴不停歇,谢家主和谢夫人听着都有些累了,他却还兴致勃勃的。
他们皆不忍心打断。
偏偏谢夫人还答应了谢策,让他今日宿在西院,夫妻俩很有可能要听他说到就寝前。
谢钦一过来,说有正事商议,谢家主马上便起身,招呼他去前院书房。
谢夫人看着他们父子离开,转头对上孙子纯真的眼,默了一瞬,方才道:“策儿继续,祖母听。”
谢策便要接着说,只是张了张嘴,一脸迷糊地问:“策儿说到哪儿了?”
谢夫人提醒:“你们在扬州……”
谢策恍然,“是,扬州……”他就从扬州开始说。
谢夫人听孙子讲故事,谢家父子商议他事,谢家之外,各家还在议论谢钦早朝上奏之事。
朝野震惊,但大多不会往自身关联,唯有定王和平王,回府之后幕僚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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