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小邪子
福安县主的声音不小, 引得旁人都看了过来。
“我夫人为何要听县主之言?何时楚王府的家换人来当了?”
一道男子的声音蓦然响起,那声音凌冽带着不可压制的冰寒。
而那声音对于乔瑜来说却是无比熟悉,回头对上来人眼睛, 喜悦掩藏心底面上却带着一丝委屈, “夫君。”
五姑娘已经起身让了位置,程怀瑾在乔瑜身旁坐下。
伸手握住乔瑜的手, 比她大了许多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裹住, 暖意从每根手指侵入, 那一瞬间乔瑜的心下便安稳下来, 好似他是定海神针一般有他在她便不怕。
程怀瑾看到乔瑜面前放着的酒杯, 捏着杯子端详, “夫人好运气, 三月三上巳节的流水酒, 食之可消灾祛病。”
“是极是极, 少夫人的运气可比程大人好太多了,今日宴会有规矩, 便是得了酒的人饮下杯中酒,琴棋书画,展现其一,若是夫妇可由对方喝酒对方作答, 程大人可要帮自家夫人?”楚王府郡王出来打圆场, 听他口气与程怀瑾似乎还挺熟, 而且直接忽略了福安县主先前说的话。
郡王开口, 旁人自是不敢起哄,加上程怀瑾冷着脸出来,谁还敢闹他夫人,齐家的事众人又不是没有听说,天锦卫指挥使不打女人不骂女人,可他对男人下手从来不手软,齐家就是最好的下场。
酒杯确实是漂到乔瑜面前的,这个不可赖。
乔瑜想到什么,在程怀瑾耳边低语几句。
“好,依夫人的。”程怀瑾颔首。
乔瑜端起杯子饮了一半的酒,许是顾及到今日女眷,杯中的酒是果酒,喝着有股果香和淡淡的甜味儿。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纸笔墨砚,方便取用。
乔瑜提笔作画,每日练毛笔字,加上有时画草图需要当着五姑娘面修改,乔瑜日渐习惯了毛笔,她用毛笔和宣纸画图的手法越发娴熟。
毛笔勾勒的线条粗细不一,画出来的小人韵味也不同,很快纸上出现一幅画。
待乔瑜画完,程怀瑾饮下杯中另一半的酒,就着乔瑜的手题诗一首,用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了章,随后扶着乔瑜起身,“郡王,我有些不胜酒力便不打扰各位雅兴,我与夫人先告辞了,这幅画看完了记得派人送回我府上。”
说完拉着乔瑜转身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后,郡王赶紧走过去,防的便是一旁的福安县主,程怀瑾那意思是要将画完整送回程家,可不敢让画出了事,他与程怀瑾自幼相识,也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暗亏。
走近一看,却被纸上的画和诗吸引,画上的景致与楚王府宴会很像,梅林、小溪流、酒杯、桌子,便是桌子上的纸笔墨都有,然而纸上的人物并不多,只有两个人,看穿着发饰不难看出就是程怀瑾和其夫人,那首诗也是映衬了画,说那画法奇怪吧,偏偏一笔一划勾勒的极好,画法彰显了俏皮可爱,提诗写尽了男女之间的美好之情,偏那字迹又笔锋凌厉,但落到一张纸上,竟不觉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随着他一声赞叹,男子那边起哄要看画,女眷着不少回头看那走远的一对身影。
不管后面的人看法如何,两人已经上了马车,楚王府宴会等同相看宴,他们成了亲的在那儿反而不合适。
进入马车,程怀瑾将乔瑜一把抱入怀中,贪婪的吸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幽香,“夫人身上好香。”
出去这两个月,她不在身边他睡的不安稳也不踏实。
乔瑜早看到程怀瑾眼底的紫黑,也不知他这两月怎么过的,先前明明都好了。
乔瑜由着他抱着,她想他,天天都想,第一次她心里装下一个让她时刻都念着的人,与挂念姚娅雲那种不一样,这种思念想久了会有种抓狂的难受。
程怀瑾捏着乔瑜的手指,肉肉软软像她人一般,“夫人可曾想我?”
“想。”
“有多想?”
乔瑜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多。”见他抿着唇,也不闹他了,轻轻在他额头印了一下,声音轻柔婉转,“特别想夫君,天天都在想。”
看到福安县主时,乔瑜心中念着的人唯有程怀瑾,有琥珀在她到不怕福安县主动手,但福安县主有时的行为实在不讨喜,偏她不好轻易开口,免得被抓了把柄,尤其是不能在福安县主面前丢了脸。
他的出现让她意想不到,喜悦却装了满心。
唇渐渐靠近,拥吻似乎水到渠成。
一吻难舍难分,小别胜新婚,加上两人成亲没多久程怀瑾便外出,自是越发控制不住。
“别。”乔瑜伸手去推他,可身上哪有力气,那手臂结实有力的圈着她,街道是平坦的,却让她有种上下颠簸之感。
人声鼎沸的喧闹热热闹闹的集市,谁成想另一方小小车壁内会是别样景致。
越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乔瑜越是羞的面红耳赤,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
“夫人可知这些日子为夫有多想你。”
乔瑜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你明明,嗯~”乔瑜赶紧捂了嘴,对上程怀瑾眼角的笑意,哼道:“你只是想我身子。”
“人和身子一起想。”程怀瑾拿开她的手,吻上那娇滴的唇,耳边听着那美妙的声音,动作不停。
乔瑜记得从程家到楚王府路途其实没多远,但她感觉回程的路上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后来晕过去不知何时回的棠棣苑。
再醒来,身旁躺着人,程怀瑾呼吸匀称,眼睑的紫黑彰显了他这些日子的疲惫,这般累还回来瞎折腾,想到先前的事乔瑜脸颊烧的慌,背过身不看他。
只是想到那眼底的紫黑,心肠不由得软了。
程怀瑾很累,若是平时乔瑜翻身他定会醒,可这次却没有吵醒他,可见出去这两月他都没有睡好。
上次随他去沪岭县路上的艰辛她是知晓的,想着他出门在外只能吃干粮,便是偶尔吃上热乎饭菜那味道也不一定就尽人意。
屋外天色有些暗却还未完全黯淡下来,乔瑜起身,发现身上衣物是散乱的,胸口憋了一口气,整理了衣衫,简单将头发挽了一下,擦去唇角的口脂。
乔瑜每做一样心里火便大一分,她这个样子是怎么回到棠棣苑的?
紫萱迎上前:“少夫人醒了。”
乔瑜微微点头,吩咐紫萱拿了银子给紫檀,让其去大厨房挑些食材回来。
东西拿回来,乔瑜挽了袖子开始做饭。
饭菜做好已到了掌灯时分,而程怀瑾已经醒了有一会儿,紫萱说人在书房,乔瑜虽然心疼他在外吃不好,但白日的事气还没消,让紫萱装了饭菜提去书房。
用过饭书房那边也没动静,乔瑜洗漱后将窗户和门都落了锁。
处理完事情,程怀瑾回到正屋,却发现进内室的门锁着,木栓根本拦不住他,谁知木栓挑开里面却还有一道锁,听声是铁做的,不由失笑,这锁是防他的?
不过想着白日的事,大约是把人惹急了。
不过生气了还给他做饭食,想着便觉得她可爱的紧。
次日,乔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如平常那般自在,手脚似乎都被束缚着,耳边有浅浅的呼吸声,心头漏了半拍,她身边怎么会有人?
看到那张脸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昨儿程怀瑾回来了。
不对啊,她夜里好像把屋子落了锁,不是那种一挑就开的木栓,乔瑜刚打算去看自己的锁,身子还未直起,腰上的手一收将她给揽了回去。
“再睡会儿,时辰尚早。”
作者有话说:
缺的明天补,大家晚安。
第49章
被拉回床上, 对上的是熟悉的脸庞,那双眼睛未睁开,长长的睫毛看的乔瑜羡慕不已。
睫毛下, 眼底的紫黑似有些缓解, 却并未完全消失,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乔瑜泄了气, 实在不忍心打扰他。
三月入了开春季, 早上天亮要比冬日里早了些,天气也有了些许回暖, 乔瑜被拉回去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鼻子痒痒的, 抬手去挠, 挠完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一声轻笑响起, 乔瑜感觉身子好像被翻了回去, 唇上柔软好似碰到棉花一般, 齿贝被撬开舌尖被卷起, “唔——”
蜷成拳头的手, 手根处滑过几根手指将她掌心摊平, 而顺着她掌心展开侵入的手指衔入指缝,十指紧扣, 手上各自戴着的戒指彼此交摩。
乔瑜感觉天色似乎已经大亮了,不过床帐遮了部分瞧不真切。
平日,乔瑜最晚起来也在辰时中的样子,今日晚了很多, 起来已快巳时, 在浴池又磨磨蹭蹭许久, 出来已经巳时中了, 而她还未梳妆。
程怀瑾两月未归该去给老太君请安,可偏偏今日耽误到这个时辰。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那手上还拿着一个方形的锦盒,锦盒被放在乔瑜面前的妆台上。
乔瑜正忙着戴耳坠,抬眸看了眼程怀瑾,“这是什么?”
程怀瑾拿起一支绒簪,细密的绒花花瓣轻软柔和,形态还多异,“送给夫人的礼物,打开看看可喜欢。”
乔瑜将锦盒接到手中,盒子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而制,散发着楠木独有的香气,光是看着盒子,她便心知这里面的东西绝非寻常物件。
乔瑜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她从未看到过的发簪样式。
这发簪是用羊脂玉与纯金相互交织在一起,一直伸向簪头,而簪头上又镶着一颗纽扣大小的黑色珍珠,样式别致。
不对,乔瑜仔细一看,那不是纯黑的珍珠,而是在黑色中泛着淡淡的紫光,这光晕极美,加上珍珠颜色的独特,赋予了簪子的特殊。
而发簪的一旁,还放着一对耳坠,也是用那黑紫色珍珠而制。
乔瑜手轻轻握着发簪,簪子一端划过下颚,抬眸看向一旁站着的人,长身如玉,气质斐然,今儿难得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淡色的衣裳衬的他气质温柔不少,有那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了,许是才从浴池出来不久,身上还带着淡淡胰子香,清然冷冽。
“夫君帮我戴上。”
程怀瑾将绒簪放回妆盒中,从她手中接过簪子,轻轻插在发髻间。
“好看吗?”乔瑜耳坠本来只戴了一边,伸手将耳坠取下,换上程怀瑾送她的那对,仰头看他。
对上那双清莹秀澈的目光,程怀瑾唇角微微上扬,“夫人最好看。”
“那我原谅你了。”乔瑜转头将摘下的耳坠放回妆盒中,头顶上方传来程怀瑾的声音,“夫人原谅我什么了?”
乔瑜合上盖子,“原谅你……”
话刚出口便顿住,而程怀瑾还在问她,“夫人说说原谅为夫什么了?为夫好知道自己何处做错了,下次才能改。”
耳畔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吹的她脸颊一寸寸燥热起来,怎么说,让他以后不许在马车上那般胡闹?她开不了那个口。
而且事情过去了她感觉也不那么生气了,就是羞得慌。
张了张嘴,乔瑜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开口,“我饿了,先用饭吧。”
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
程怀瑾失笑,倒也没再逗她。
用过早食,两人还是往老太君的青松苑去。
到三月,冬天那厚厚的积雪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反而是院子里的树枝纷纷开始冒新芽,一片春回大地之感。
后院石桥下的流水也化了冰,走过去还可听闻水声哗哗,“给祖母请了安,夫君可是还要进宫去?”
“不用,昨日一早我便进宫去了,今日不出门,在家陪夫人。”程怀瑾发现说完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在想着什么,“怎么了?”
乔瑜抿唇,手伸出衣袖轻轻招了招,待程怀瑾弯身才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袖箭不见了,可能落宫里了。”
乔宅和棠棣苑都找了,乔瑜思来想去感觉八成是落在宫里了,因为她只在宫里拿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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