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第33章

作者:三日成晶 标签: 穿越重生

  “满个皇城找,怕是也找不出你们姐妹感情如此好的。”封北意说:“我听着笑声进来,还以为自己进了鸭子窝。”

  长孙纤云把赤着脚的陆孟放在摇椅上,陆孟有点晕地直接躺倒,她现在的这个形象,是真的很不符合“闺秀”,披头散发赤足敞衣。

  在自己姐夫这样的“外男” 面前,可以说一句不守妇道了。

  这要是让脑子里面都是裹脚布的人看到,或者让乌大狗这样典型的封建男主看到,是会疯的。

  但是陆孟其实从头到脚,就只是“不端正”,头发没束,脚虽然赤足,可是她的裙子长得像个鱼尾,根本不露肉的。

  在她的观念里,这样打扮,堪称保守。

  而通过短短的时间相处,陆孟简直将将军府当成了真正的“家”。

  姐姐真心为她,两个婢女不分心,将军府内伺候的下人们,外院洒扫全都是伤残老兵,内院是死去兵将的孤寡女眷,个顶个的嘴像蚌壳一样严实。

  最主要护院乃是封北意和长孙纤云的亲兵,武艺高强直逼乌大狗养的死士。

  封北意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老粗,看着陆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小孩子。

  简而言之,姐姐姐夫都是再正经不能的人了,陆孟本来心就大,这一天了,他们和陆孟拐弯抹角说的那些话,陆孟再怎么傻,也能听出这两个人对她的真心回护。

  陆孟来这里两个多月,都要“装”疯了。怎么能在亲人的面前不得意忘形?

  “姐夫,姐姐方才耍剑给我看,”陆孟都没有起身,摇呀摇地说:“我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飒爽若仙的仙女,姐夫你可真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长孙纤云难得有些羞赧,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说:“胡说什么,起身,吃饭了。”

  封北意却接话道:“可不是,你都不知道,你姐姐在军中,说话比我都好使,那些兵将看她的眼神啊……哎!”

  长孙纤云直接朝着封北意的腿踹了一脚,封北意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像一座小山,被踹一脚就哀哀叫痛,像陆孟投去求救的眼神。

  陆孟笑着看他们,心中很是羡慕,谁说古代封建社会没有正常夫妻的?

  不过封北意看着长孙纤云的眼神,他脸上那凶狠的刀疤都要化了似的,陆孟默默揉了一把脸。

  觉得自己被虐狗了。

  虐狗犯法哈!

  汪汪汪又有什么错呢?

  陆孟完全忘了自己也已经为人妻,还是夜不归宿的妻。并且在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封北意一口干掉碗里小山包一半,都没看见咀嚼,就飞速咽下去,对陆孟说:“在这里住几天吧,你姐姐看你高兴,她都好几年没吃这么多了。”

  长孙纤云踩了封北意一脚,有点不好意思,她吃饭和封北意一个德行,全都是饿死鬼投胎那一挂。

  陆孟已经彻底放开了,却还是她吃半碗,对面俩人一人就干下去了两碗。

  没办法,军中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

  长孙纤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陆孟,在烛火的映衬下,眼中全都是期盼。

  她虽然知道不合适,但确实想要和自己妹妹再待上几天。

  他们此次回皇城,过了中秋之后,就要开始打点去南疆的东西了,再回到皇城不知道何年何月,她们姐妹相隔太远,长孙纤云还没动身,心中便已经开始浓重不舍。

  陆孟自然看得出长孙纤云的期盼,她本来也没打算走,点头道:“我本来也打算住下啊,要是姐姐姐夫能在皇城中常住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在将军府常住了,这里的饭好吃,下人都格外顺眼呢。”

  长孙纤云听了这话,先是笑,但是很快又担心道:“建安王府下人不顺眼吗?若不然……你挑几个将军府的人带回去?”

  封北意也说:“对,你们那爹不是东西,你以后可以将将军府当成家,后院空屋子多得很,我明儿让人收拾出来几间,以后就算我和你姐姐不在皇城,那建安王要是欺负你,你也可以时常来住。”

  建安王就是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敢跑将军府内欺负人。

  陆孟一听,眼珠子都跟探照灯似的,鬼心眼儿转得飞快,立刻道:“好!我把这里当家!”

  她正愁她那一堆金银器物放在王府里面不安心呢,她总觉得乌大狗不靠谱,早古男主角有几个能靠得住?

  她又不放心把那些钱放钱庄,还有地契什么的,要是放在将军府,哈!乌大狗也动不得!

  陆孟喜形于色,那都是她今后保命并且躺平的资本。

  不过她越是表现得高兴,长孙纤云越是不放心。

  她的妹妹看来是真的被欺负了。

  陆孟很快发现长孙纤云吃的都慢了,收敛了面上的表情,结合刚才的对话一想,就知道长孙纤云怎么回事儿。

  于是她连忙道:“姐姐不用担心,乌大……建安王待我还不错,现在府内就我一个女眷,惬意得很。”

  “不用晨昏定省,他母妃死得早,也没有恶婆婆磋磨,之前有个恶嬷嬷来着,被我告状之后,建安王就将她赶走了。”

  “我只是喜欢将军府,”陆孟说:“在这里我能更随便,不是谁的妻子,只是姐姐姐夫的妹妹。”

  “姐姐放心,若是日后建安王对我不好,或者再娶,我大可以回将军府长住。”陆孟笑嘻嘻地说。

  长孙纤云不怎么放心,虽然妹妹性子变了,比从前豁达了,但是似乎……傻了不少。

  也不是说傻了不好……总之有她和封北意,还不至于护不住她。

  她和封北意对视了一眼,暂时压下心中忧虑。

  陆孟傻呵呵的什么都不想,晚上没有真的和长孙纤云秉烛夜谈,毕竟不能搅合了人家两口子亲热不是?

  她一个人住将军府偏房,这床是贼他娘的大,她能在上面使劲儿滚,被褥也软。

  陆孟发现她自以为还不错的那个丽淑院,这么一对比,乌大狗简直在虐待她。

  妾就是没地位啊,床小了不止一倍,陆孟在将军府睡一晚如在云端,彻底不想回去了。

  第二天陆孟直接睡到了快下午,还是秀云和秀丽怕她睡出毛病来,进来把她叫醒吃东西的。

  长孙纤云和封北意都去忙了,出发之前南疆的军饷和军需,都需要打点好。

  长孙纤云没太多时间陪着陆孟,还挺愧疚的,怕自己小妹无聊,中途匆匆赶回来,发现陆孟正迎着夕阳坐在院子里荷花池的边上,喂锦鲤。

  喂鱼这种事情,大多数都会显得寂寥,但是陆孟往那一坐,一个人就是一整部戏。

  “那便那黑白花的大胖子,你已经吃了三条蚯蚓了,你再抢就过分了吧,你都胖成奶牛了……”

  “小红你快来,哎呦小可怜,看你瘦的,别啃姐姐脚皮啊,那又不经饿……”

  “哎,黑色鲤鱼真的能带来好运吗?你转一个,我给你最粗的虫虫吃……”

  长孙纤云还没等进院子,就听到自己妹妹在那兴致冲冲,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她走近之后,看了陆孟手边的盒子,表情微微变了变,说:“茵茵,你不是……害怕虫子吗?”

  陆孟后背上霎时间唰地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

  不过很快她又淡定了,她仰起头,对着长孙纤云笑,发送“好妹妹迷幻剂”。

  “之前是怕的。”陆孟说:“但是姐姐离开侍郎府之后,陈氏有段时间很过分。”

  “我们自己种菜自己吃,大部分都是府内下人弄,”陆孟说:“我有时候实在无聊,跟着帮过几次忙。”

  “地里这东西很多的,翻翻地就有。”陆孟说:“后来碰了几次,就发现这东西长得丑是丑,但是没有嘴咬人,就不怕啦。”

  这倒也十分合情合理,但是长孙纤云又心疼坏了。

  她的好茵茵,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喜欢做“粗鲁”之事,竟然也被陈氏磋磨到了要种菜的地步了。

  长孙纤云说:“陈氏不会有好下场的,待姐姐腾出手,就收拾她。”

  陆孟点头,又说:“姐姐你快来,你看那条鱼胖得,它简直没鱼样了,猪里猪气的。”

  长孙纤云看了一眼,也笑了。

  “姐姐下午还要去一次军造处,因为宫中嘉嫔的事情,二皇子上午不在。”

  “没时间陪你,你要是无聊……”

  “我不无聊。”陆孟道:“将军府很有趣的,后院还养了不少小动物,我等会去看看,姐姐忙你的。”

  陆孟是那种有吃有喝,惬意舒适,哪怕瞪着俩眼珠子看天花板,也能待得住的性子。

  在将军府非常的自在,惬意,连监视她的月回,都被封北意的人打跑了,陆孟真的恨不得在将军府常住。

  这里像个天然的剧情屏障,能把一切狗血剧情都隔绝的那种感觉。

  只有菩萨知道,陆孟真的不想做什么虐文女主啊。

  长孙纤云看她自得其乐,摸摸她的头,就继续去忙了。

  陆孟一个人在将军府,玩腻歪了就躺在摇椅里面晃。

  秋风不燥,秋日的阳光顺着树丛缝隙撒下来,也不晒。秋蝉歇斯底里地嚎着自己时日无多,陆孟就只当大合唱听。

  她身上裹着小被子,安详地宛如陈列在博物馆的化石。

  秀云和秀丽到底年岁小,很容易受主子传染,之前的主子无论做什么都战战兢兢,都唯唯诺诺,因此她的婢女也是一样。

  但是现在的陆孟,浑身上下都透着“人生苦短,躺躺就过去了”的气息,秀云和秀丽也迎着树丛斑驳的阳光,昏昏欲睡。

  快黑天的时候,风凉了。

  陆孟想回屋,但是连动都不爱动,还憋着一泼尿,也不愿去撒,但一边躺着,一边又怕把自己膀胱或者黄体憋炸了。

  唉声叹气,想起了乌大狗单臂抱她的臂力。

  这样的臂力多适合这个时候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屋里,顺便把她尿个尿啊。

  反正是在脑中瞎想,陆孟也不需要什么脸。

  不过她等来等去,又迷迷糊糊地,再一激灵,没等到乌大狗来抱她,等到了封北意。

  封北意皱着眉看她,说:“天都快黑了,你在外面在躺下去,要受凉了。”

  陆孟立刻起身,抹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问道:“姐夫啊,长姐呢?”

  “还没回来,在军造处。”

  封北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问陆孟:“你除了嘉嫔,还专门得罪过嘉嫔的儿子,二皇子?”

  陆孟一脸迷茫,封北意又说:“军造出虽然不敢克扣南疆的东西,但是办事情不干不脆的。我今天下午和军造出的一个人喝酒,他透露说,二皇子前些日子,在城中珍宝阁,一把定制的沉铁刀,让人截胡了,十分不痛快。”

  陆孟立刻想起了这茬。

  震惊之情难以言表。

  好家伙,她那天的“我出三倍价格”,感情爽在了二皇子头上?

  她一拍大腿,心说怪不得嘉嫔要针对她。感情自己“欺负”了人家儿子,她这是找场子呢。

  陆孟惊坐起,心道原来惹祸精竟是我自己!

  但是她那时候是真的得意忘形,有钱花随便花的理想照进现实,让她本就不多的脑浆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