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火家人
这个点,御驾都要出皇宫了, 康熙让先拿过来, 放到御驾上慢慢看。
康熙当了三十年皇帝,唯一一次栽跟斗就是这次南巡中‘情丝缠’, 而这其中, 葛尔丹就是康熙头一个要收拾的。
偏偏葛尔丹对外勾结沙皇, 对内, 则对蒙古诸部采取远交近攻的方式,开始围剿蒙古各部。
康熙即便再有账要跟葛尔丹算,他先是国家君主, 先是天下人的皇帝,其次才是自己的。
所以这次的幸巡蒙古, 不单单是联络震慑感情, 也是特意去表态的。他断不会让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去开战。
因此,江南李煦送来的奏折, 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至多, 不过是‘侍寝女人’有消息了。
既然解‘情丝缠’的女人, 不是葛尔丹的人,康熙其实后背是松口气的。
事实上, 銮驾行走在御道上,刚出了京城就有些颠簸, 加上心底受对方‘孕吐’影响, 康熙即便再铁打的身体, 也没在路上看到奏折。
等后面康熙想起李煦八百里加急送上来的奏折时, 銮驾已经出了京城好些天,眼看快到热河行宫了。
*
这头,江南李府最近都张灯结彩,飘红挂绿的,说不出的喜庆。
其实也说不上飘红挂绿,而是王蔓菁亲自参与设计大婚流程,有些地方是在演练。
王李两府几乎是从她出生起,就将她捧在手心,王蔓菁真算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
王蔓菁婚礼,府邸众人就没一个不重视的。
何况府邸最近隐有两派争论:一个是给王蔓菁好好装备婚礼的。一个是拖后腿的,诸如她表哥这种‘忽然’反对的。
这些统统都没能影响王蔓菁即将‘出任ceo’‘迎娶高富帅’的幸福指数。
不但没受影响反而还挺惬意的王蔓菁暗道:就要跟‘漂亮夫君’大婚了,还得到了皇上祝福,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人生了。
如果身后表哥不如影随形的话,她‘这种快乐会更 1 1 1’。
“表哥。”
“啊,小菁菁……”李煦被小表妹一声叫,魂都快给惊叫出来了。
他最近被小表妹坑(折磨)得快怀疑人生了。
李煦就差没拿放大镜对着当小女儿般娇宠着长大的小表妹研究了。
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不行的李煦:[小表妹当时是怎么进行宫,还阴差阳错侍寝了,刚好给万岁爷解了‘情丝缠’呢?]
[小表妹当时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她离开前都不看一下行宫名称吗?]
[看到行宫名称的话,那小表妹当日回来为什么要说解药的‘是个野男人’?万岁爷难道很像‘野男人’吗?外面不是这么多侍卫官兵御前宫人守着吗?]
这里要么就是表妹真不知道,要么就是表妹故意忽悠他。
李煦现在左右为难,上面无论哪种答案,他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你……”
一头雾水王蔓菁奇道:“表哥你最近嘴巴说话只会‘你’了吗?”
李煦:……。(他也想多说几个字啊!)
李煦重新多推开几扇窗户,外头晃眼的光线透过窗户争先恐后挤进来,午后的阳光让人婚婚欲醉。
无数带着细碎星星点点的太阳光线,打在小表妹那白皙的小脸上,越发美得让人晃眼。
李煦看着从小一碰就碎似的‘瓷娃娃小表妹’,那白皙细腻的小脸上仿若‘无事发生’还‘一本正经’,丝毫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李煦面对当小女儿一般娇宠长大的小表妹,真是左右为难,打不得骂不得。
现在,更棘手。
李煦现在还说不得了。
一是:舍不得。
二是:身份特殊了。小表妹从此是皇妃,就是家里人都说不得。
他现在拿着就是烫手。
“这个婚宴一定要举行吗?”
李煦觉得嘴巴有点干,喉咙痒痒的,每多说一个字儿,心都跟着涩一下。
她是注定不能嫁的。
李煦问:“真的这么喜欢张阿臣吗?”
恨不得用扁水盖敲醒她表哥的王蔓菁:“当然了。”
“再没有比阿臣哥更好更适合我的夫君了。”
“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还长得好看。”王蔓菁还美滋滋给表哥分析道:“我家什么都有,要是能跟处处审美都长在我眼上的阿臣哥大婚,未来日子当然美死了。”
听得彻底傻眼的李煦:……?
刚到外间正门的张廷玉:……?(感情他被捡回来‘当夫君’,只是因为他没钱,没权,还长得好看?)
“哎呀,表哥这属于女儿家的事了,你一个大男人少参合。”王蔓菁推着表哥走,不懂也别做电灯泡啊。
她还想去找‘漂亮夫君’呢。
王蔓菁暗道:谁没事想跟‘危险指数’飙升的老男人表哥浪费光阴啊?(去忽悠‘漂亮夫君’亲手画两人婚服不香吗?)
偏偏她表哥这一百瓦的电灯泡,天天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她那‘漂亮夫君’婚前连拉小手手都要避开,她带着表哥,哪里可能忽悠到对方画嫁衣呀?
丝毫不知自己被划分为‘浪费光阴老男人’李煦:“等一下。”
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了n多忽悠话术的王蔓菁:“表哥,你最近织造府都不忙的吗?”(不然整天有时间来当电灯泡?)
满脸满头满身满心都写着‘我很愁’的李煦:“小菁菁……”
李煦是真的很愁很心慌,他的‘侍寝娘娘’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去给万岁爷了,可到如今,已经过了七八天还没有消息。
就算一来一去,路上要花个三五天,可按照正常时间算,这是死是活,总要有个说法吧。
偏偏安静得诡异。
这就跟暴风雨快来临前的平静一般,李煦暗道:他不但这次要倒大霉了,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重点是李煦现在发愁呀,写给万岁爷的奏折没消息,偏偏他千娇百宠的小表妹,却是心心念念要嫁人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么?
满脸困惑王蔓菁:“表哥,你有事倒是说呀,我最近可是很忙的呀。”(忙着想拉一拉漂亮夫君的手。)
李煦看着娇宠的小表妹一副‘我很忙’‘我很快乐’‘我甚至很兴奋想快点大婚’,他就心头一梗:“小菁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大婚不应该举行了。”(再举行下去都要 火烧眉毛了)
立马拿出‘万岁字帖’‘万岁口谕’当尚方宝剑的王蔓菁:“表哥,你想什么呢?我这是你亲自跟万岁爷求来的恩典,少说胡话,我可喜欢我这‘娇俏夫君’了。”(还不举行?想什么呢?)
王蔓菁还暗暗插一刀:“表哥,我从金陵捡到的阿臣哥,当初可是你,我,以及我们全家都投票一致同意的。”
胸口默默中一箭的李煦:……(他果然完了。)
连小表妹都清楚是他亲自写奏折,去找万岁爷给小表妹要的‘婚嫁自由’,要的‘字帖墨宝’,然后巴巴宠着表妹答应她招夫君的。
万岁爷还相信他无辜的吗?还相信他的任何解释吗?
无辜弱小可怜的李煦暗想:他有个着么坑表哥的受宠小表妹?还说不得骂不得,他不完谁完?
王蔓菁还奇怪问道:“表哥,我即将跟我喜欢的‘俊俏夫君’大婚,你不高兴不祝福么?”(男人这么善变的吗?)
表面赞同内心实则心急如焚的李煦:“不,不是。祝福。”(祝福才是怪事了。)
李煦暗道:他已经犯了大错,现在万岁爷铁定不想理他,他还能让表妹大婚才有鬼了?
可是李煦心里苦啊,别看他在外面很多人都要叫一声大人,对他恭恭敬敬的。
偏偏在家里,他地位可是不高,全家人最宠的是他这个放手心里娇宠长大的小表妹,可不是他这个在外面跑的糙爷们。
李煦心急如焚,内心煎熬,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写书信去催万岁爷,就是不用想也知道,这次万岁爷看完奏折后,那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了。
不得不说,作为康熙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李煦还是比较了解康熙的。
*
与此同时,夜晚了,热河行宫里,万籁寂静的夜晚,行宫外荷花池中荷花绚丽绽放,行宫内,十二扇四季折叠屏风打开,内殿里,躬身立着两排服侍的太监宫女。
整个内殿寂静无声,屋内安静得仿佛一根针都能听到。
众人屏住呼吸,下巴戳着胸骨,眼睛只管盯着脚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
众人眼睛都快瞎了。
特别是梁九功,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万岁爷刚让他将江南织造李煦大人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呈上去,万岁爷表情就变了。
康熙本来起先都没太重视这奏折,只随意打开,他甚至还受‘情丝缠’影响惬意地喝上一杯清茶,接着后面差点没被还热乎着的茶水烫着了。
康熙看到奏折内容,先是脑子轰一下炸开,接着是一呆,继而是彻底愣住后恨不得当场将奏折扔伴读脸上,将他大卸八块。
瞧他这些号称心腹天才的伴读,干的这些好事!
砰。
康熙直接砸了奏折。
屋里瞬间跪了一地人:“万岁爷息怒。”
康熙理都没理一众跪着瑟瑟发抖,心脏都快跳出来的御前宫人,气得吹了一口热气又砸了茶杯。
梁九功心疼得在边上安慰:“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消消气,奴才这就叫太医给您看看手,有什么火您冲奴才发啊,别伤了龙体。”
梁九功小心翼翼将奏折重新捡回去。
这次康熙闭眼,重重靠在背后的宝座上,手握拳敲了下额头,顺手又重新拿起奏折重重敲了下桌面。
梁九功吓得眉心一突:“万岁息怒。”
“出去。”
“喳。”
这次梁九功就赶紧一挥手,跪了一屋子的御前宫人,跑得那是比兔子还快,那是生怕下一秒万岁爷就后悔了,将他们发作一顿。
一屋子的人胆战心惊下去后,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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