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务失败后 第122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市井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脑海嗡地一声,燕长庭几乎是声泪俱下,“……阿箐!”

  他终于,终于等到她了。

  等了足足两辈子,他终究是等到她了!

  ……

  短短的两天时间,燕长庭经历过绝望,希望,再度转绝望,而后陡然爆发出叫狂喜的火花。

  沈箐来得晚了些,他的心甚至已经沉沉下坠,他在负面的情绪控制之下,难以抑制地更加悲观。

  张云和陈夷反复禀报,魏氏那边的持续异动。

  两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尤其后者,急得几乎是跪下来了。

  可就在燕长庭即将绝望之际,他终于等来了沈箐!

  不顾一切,策马飞奔,他泪流满面,捂住脸,哽咽:“……阿箐,阿箐。”

  他双手在颤抖,几乎连话都说不来。

  他虎口.爆开,鲜血淋漓,向来精心保养的一双手,此刻布满细碎的伤痕,沾满了污迹,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但他一点都不感觉到疼,这一刻,他是狂喜的,两匹马飞奔向对方,他紧紧攒住她的手。

  不过并来不及多说话,陈夷急得快疯了,“主子,主子,沈姑娘,那边——”

  沈箐喘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快,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先!”

  魏氏。

  还是大战!

  燕长庭的心理她大概能猜到一点,走什么走,走屁!这么多的人,几十万的大军,这岂是能儿戏的!

  她咆哮:“赶紧给老娘把场面控住了!!!”

  “听见了没?!”

  气死她了!!!

  这家伙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沈箐气得两眼冒火,这个时候,她说什么是什么,燕长庭只有全听她了,见她生气,他急忙点头应是。

  燕长庭立即下令,让陈夷木哥去应对魏氏的发难,并迅速调兵遣将,堵住即将出现的窟窿,并迅速清出通道,预留收缩兵马。

  ——魏氏乱像一发,司马超必抓紧机会反扑,战机立失,急转直下,后续当务之急,是收拢兵马以防大溃。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魏氏的部署竟被紧急叫停了。

  最后一刻,魏渠即将挥手下令之际,陈婴阳后一步赶至,“不,不——”

  他受了伤,捂住手臂,冲到魏渠面前,喘息着说:“……都停下,住手!”

  陈婴阳后面跟着晏修,晏修冲惊疑的魏渠点头,并取出一枚赤金令箭:“小姐有命.,计划中止。”

  ……

  “怎么回事?”

  司马超一脸厉色。

  他也一直在严密监视魏氏亲信的痕迹,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可乘之机。

  若顺利,他预计这一战燕长庭身死,青山军大溃,而后他留下鄱阳军及旸王大军。

  再将燕殷送上死路,他割军自重,已不远矣。

  司马超在燕长庭的前世,走的就是这一条路径,他非常成功,最终将大殷王朝的战果一举收入囊中。

  可今日再度面临这一转折,却失败了,魏氏突然偃旗息鼓,燕长庭的后备调配居然用不上,他顾不上疑惑,立即挥军全力压上!

  “这魏氏怎么回事?!”

  吃错药了?!

  全线绷紧,蓄势待发,结果一拳头打在空气里!司马超又惊又怒,但面对迅速再度调整的盟军,他破口大骂几句,却不得不先集中注意力先迎敌。

  双方发生了猛烈的交战,局面一度胶结不下,不过由于坪山关的两大屏障在上半年的战事已失,临时工事显然逊了一筹,坪山关最终失陷了。

  司马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汹汹而来的盟军堵住在马岙瑟州一线,也算是不过不失。

  饶是如此,他亦大怒:“赶紧查,看那边怎么回事?!”

  他吩咐王淮:“马上去信二公子。”

  司马超切齿恨道。

  “去!”

  ……

  一场持续了数天的激战过后,双方损伤都不轻,不断有抬着伤兵的担架从身边过。

  燕长庭也负伤了。

  一些伤是沈箐来之前就受了的,他不管不顾杀个痛快,情绪是宣泄了,但身上也留下不少伤痕,之后和司马超的激战,各有损耗,他中了一箭。

  大战结束后,他第一时间打马掉头奔沈箐而来。

  浑身鲜血淋漓,还滴滴答答的,他如同归巢的倦鹰,带着满身的伤痕,不管不顾奔她而来,只是奔到坡后,离得远远,见着了她,又生了些胆怯,他扯着缰绳外头踱步了良久,这才控马上了前。

  “阿箐。”

  沈箐是生气了,他知道的,他这个动作,她肯定生气得很了,燕长庭没忘记刚才她喷火般的眼睛。

  燕长庭猜到一点都不错,果然够了解她哈,一路上的担心和焦急,在终于确定来得及刚上那刻,沈箐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一口气松了之后,她先前因为担心而丢在脑后的火气立马就起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

  万一阴差阳错,她没找到陈桥传话呢?

  万一她笨一点,没看明白呢?

  这是哪里学来的!竟然会用自己的命要要挟别人了哈!果然好样的!!

  生命诚可贵。

  在他第一次墓前自刎之后,这辈子她费了多少心思去纠正他,但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沈箐就挺难不生气的。

  但这种恼火,在看到燕长庭那一刻,却哧溜一声如同一缕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很狼狈。

  他受伤了,精铁重铠褐红交错多有破损,滴滴答答的鲜血往下淌,脸上几分倦容,人生颠覆一夜大雨又紧接着鏖战数日,连他都有些撑不住了,他很紧张,下意识捏紧缰绳,抿唇看着她。

  眼里是忐忑。

  沈箐停下手里的活,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先一涩,就像泄气的皮球,再也恼不起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还不下来?”

  她眼睛里难掩心疼。

  燕长庭心里骤然一酸,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就有了缺口,“……阿箐。”

  他再开口,竟哽咽地语不成句,勉强翻身下马,他几乎是一头栽跪在地上。

  沈箐接住了他。

  两人的手交握一刹,他就如同迷路的孩童终于找到他的归途,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阿箐,阿箐,……他们都骗我。”

  他一把抱住她,将脸紧紧埋在她的颈窝,潸然泪下,泪水无声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濡湿了她的颈窝和前襟。

  他委屈极了,他痛苦极了,他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衣料撕破,他终于将压抑在心底的这些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情绪宣泄出来了。

  沈箐轻轻叹了口气。

  她没说话,只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哭,让他把满腔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燕长庭足足哭了一刻多钟,才渐渐止住了声音,他被沈箐拉起来,“好了,先去包扎伤口,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

  他点了点头。

  燕长庭抿唇半晌,小声问她:“阿箐,……你还走吗?”

  他自知理亏,不敢看她的眼睛。

  沈箐没好气:“你不是知道了吗?”

  还问个屁。

  沈箐拉着燕长庭去医帐,让军医好好给他包扎伤口,之后回到帅帐,让人打了水来,绞了棉巾给他一一把身上的污迹擦干净,“去睡一觉吧,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

  她推燕长庭,让他躺在行军床上。

  他撑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了。

  ……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战场打扫第一轮结束,大营也已扎好了。

  月落日升,大半天过去了。

  有点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牛皮帐篷上,沈箐醒了,坐了一会儿,微熹的晨光就透过气窗洒落大帐内。

  沈箐其实不怎么睡得着,她坐起来,回头看燕长庭。

  他还在睡着,睡着的燕长庭很安静,下颌弧度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但眉目间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拒人千里。

  他生来就不合群。

  不不,不是这样的,或许他曾经很合群,就是那造孽的梁太后才导致他成了问题儿童。

  昨夜擦身时,燕长庭断断续续给她说了那夜发生的事。

  梁太后和她那祖父的行为她暂不评价,只是他们对燕长庭造成的创伤却是永久的,尤其前者。

  “阿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