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猗凡
“当年明明说好了,我文你武,咱们一起守护太子,将来成就一番伟业。我当了真,为什么你却变了卦?”
“只因为一个女人?一段感情?”
“她叶善但凡要是个正常女人,我也不会反对你,可是她是吗?”
顾诚:“何不忆……”
“她来自哪里?父母是谁?还有这一身的武功都是来自哪里?”
“那晚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她亲手杀了皇帝。若是要认真追究起来,她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我们也知道皇帝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顾诚:“何不忆……”
“但是,她弑杀的本性你该看出来了吧?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会杀了你?”
“好,你爱她!你爱得无可救药!无法自拔!离职全无!可是,她呢?她爱你吗?她知道爱是什么吗?”
顾诚:“她知道!”
顾诚生气了,高声喝止了没完没了的何不忆。
好心邀请他来家里做客,落了这一堆埋怨他忍了。可是他凭什么这么说善善?凭什么?
善善好与不好他都舍不得说。
顾诚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更不想揍你!你这个弱鸡在我手里挂了,我不好交代。”
何不忆气得胸口气直喘,愤愤转身,大声道:“好!我不管你了!谁都没你会投胎,出生就是好命!父母恩爱,一家子温暖贴心。你混账犯糊涂,你爹就给你兜着。也是,你也不是全然在犯糊涂,你要是顺利娶了妻,还能尽快给你顾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何不忆在何家是没人管他的,除了虚情假意的问几声,谁真正关心他?
因为对婚嫁不在乎,也养成了风.流才子的名声。
他人都走出去好远了,忽然想起今日过来的本来目的,蓦得一愣,提着衣摆就往回跑。
顾诚吵过架还没走开,远远的看着他离开。
他已经好多年没和何不忆这么吵过了,俩大男人吵成这样,就觉得挺幼稚的。
何不忆飞奔回来,顾诚心里挺开心,面上嘴硬:“搞什么?认识到自己错了,回来认错了?我屋里有茶,你敬我一杯,我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呸!”何不忆差点喷他一脸吐沫星子,表情严肃:“顾奶奶失踪了。”
二人吵翻了天也没有现身的叶善在听了这话后,人影一闪,就到了何不忆面前:“什么时候?在哪里?”
何不忆对它有阴影,本能倒退,又被叶善隔着栅栏扯了回来。
栅栏高,叶善将他车过来的时候,木桩几乎抵到他喉咙,让他吞咽困难。不一会,他脸都紫了。
“媳妇,别这样!”顾诚忙将何不忆解救下来。他在心里一直这般默念,此刻脱口而出,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何不忆被救后,呜呜两声,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顾老太太自太子那知道女儿是被弘治皇帝杀了后,痛哭一.夜后,就病了。这病一直缠缠.绵绵好不利索。好在她自己原本底子好,心里也知道什么原因。便没让人将顾诚叫回来。
后来她总算是好些了,又觉得女儿可怜,便要去法华寺超度亡灵。
问题就出在这。
老太太原意是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然而这事吧关乎李氏皇族的声誉,也就没声张。太子也是偷偷摸摸的过来替母亲守孝。原本前几天都好好的,顾侯公务繁忙,陪了几天就回来了。侯夫人偶然吃坏了东西,在寺院里上吐下泻,看着越来越重,老太太担心她,也让她回去了。就留老太太在法华寺。
等侯夫人养了几天回去,就找不到老太太了,一番调查才得知,老太太两天前就失踪了。
叶善片刻也不停留,直接下山。
顾诚无语死了,转身回了山洞,取了太乙剑,临走前,顿了顿,用巨石将山洞一封,又走到鸡笼前,一刀斩下去,将困着小动物的绳索藤条都斩了。
瞬间这些野鸡野鸭还有毛绒绒的小动物立刻四散逃窜。惊得站在门口的何不忆接连后退。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顾诚在离开这个他和善善亲手打造已像模像样的家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又在某个瞬间,拔足狂奔,往回走,将挡住门口的巨石推开。只关了院门,重又跑来。
何不忆不解:“说,你是不是有病?来回搬石头,你不累啊?”
顾诚一脸怀恋道:“关了,是因为里面还有很多吃的用的,我怕被偶然入山林的猎人樵夫或者动物吃用拿或者糟蹋了,都是我和善善的心血,我们找回了奶奶还是要回来用的。”
何不忆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嘛又将石头搬开了?”
顾诚看向山下早就没用身影的叶善,惆怅道:“我觉得善善不会再回来了。”旁人看她,每次都会用尽全力的建设她的家。将它建造的越来越美,越来越好。付出了那般多的心血,一定会很珍惜爱护吧?
可是顾诚却有种直觉,善善似乎只享受建造的过程,并不在乎成果。如果有了更重要的事,或者新的点子,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时间,心血,都无所谓。
意识到这点,让顾诚感到自闭了。
他想,将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会记住这段难忘的山中时光。可是她会在乎,会记住吗?
何不忆看他:“我还当你真的失去理智了,原来你心里都清楚啊!”
顾诚瞥一眼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的那点丧在何不忆漫不经心的嘲讽中,瞬间碎成了渣渣,风一吹,无踪无迹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我爱她呀!”
何不忆气得脸肿:“两情相悦才叫爱!你这叫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我感动!”
顾诚已彻底从短暂的丧气中走了出来,他颠颠的往前跑:“听你这么说,我才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已是深爱了啊!”
何不忆甩袖子不理他:“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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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有马匹,和等候何不忆的卫队。
其中一人被打翻在地,抢了马,一看就是叶善干的好事。
顾诚都懒得问了,骑上卫兵让出的马,疾驰而去。
果不出顾诚所料,叶善去的方向就是法华寺。
然而事情已过去两天,他爹肯定已将法华寺翻了个底朝天了,若不是一点线索没,顾侯也不会让何不忆找他。毕竟老家伙一直自认手眼通天,能力出众,找儿子帮忙就是打老子脸。
法华寺老太君之前住的厢房还有人驻守,顾诚进去,一通细查,果真是一点线索都没。
顾诚说:“如果有线索,叶该在我爹那,何不忆只说了个大概,咱们要了解详情,还是要回去问我爹。”
于是二人又一同回了城里顾家。
进门,侯夫人先扑出来哭了一通。
倒是等顾侯回来,又说查到了一个线索,说:国师自临安乱起来就失踪了。而这个国师据查是曹阁老隐匿于世的二儿子。
曹阁老早死了。曹家其他人又不知情。
顾侯怀疑曹贵妃是知道些什么的,毕竟她身在后宫,于皇帝接触最密,不可能真就白纸一张,什么都不知。
叶善当即就要去皇宫。
顾城无奈,照何不忆对那晚的表述,叶善肯定对小皇帝留下了心里阴影。他怕她这样横冲直撞的过去,会引来麻烦。只得让她乔装改扮,随同自己一起进宫。
曹贵妃还住在自己的钟粹宫,一应用度与往日没差,只不过暂且被软禁起来了。好在钟粹宫本就大,刚好曹贵妃近来也不想出门,也就无所谓了。
叶善过去的时候,顾诚看她表情,觉得她会严刑逼供。脑子一个激灵,就想到了那年叶善斩断了刘宗孝三节指骨的事情。低声劝她:“你冷静!”
谁知这二人刚进去,叶善冲在前头,曹贵妃正在院子里散步,一眼看到她,一怔,在叶善大步过来准备兴师问罪之时,忽然兴奋的迎面抱住了她:“姐妹!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顾诚脚步一顿。
曹贵妃瞥一眼顾诚,拉住叶善就往屋内走,低声道:“他怎么也来了?你俩真好上啦!好多日子没见到小顾大人了呢。”而后哐当一生关了大殿的门。
叶善:“曹贵妃,我奶奶丢了。”
曹贵妃:“知道呢,听说是我二哥干的好事!噢,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我也才知道。他坑的我好惨……呕……”大概是想到了玉颜霜的事,曹贵妃恶心的不行,连续干呕了好几次。
叶善:“你知道你们曹家还有哪些据点吗?”
曹贵妃顺手捏了一颗酸梅干吃,又抓了一把给她,“这个可好吃了,你吃点。我不知道。我这枚曹家的棋子就是给曹家挡刀用的,你以为我爹会把那么重要的事跟我讲。唉……”曹家一朝覆灭,就算事再没心肝,也会悲伤郁闷。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曹贵妃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好多了。
叶善:“关于你二哥的事,你真的一无所知?”
曹贵妃嚼着酸梅吃得开心,目光真诚:“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她举手起誓。
叶善盯着她的眼看了数秒,确信她没撒谎,起身就走。
曹贵妃愣了下,“哎?哎?”
叶善打开门,顾诚本就站在廊下,听到开门声,转身看向她,身后忽然伸出来一直手,一把将叶善拽了进去。顾诚抬步,曹贵妃的脸更快的伸出来:“小顾大人留步,本宫想同你媳妇说点女儿家的私房话。稍等啊!”
顾诚果然止步。
曹贵妃拉住她的手,往回走,拽不动。
曹贵妃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二话不说,解了身上的珠宝项链都往她身上挂。只将她挂的满身珠光宝气。
叶善:“?”
曹贵妃正色道:“叶姑娘,咱明人不说暗话,从那次你在冬狩上占便宜,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贪。”
“但是你又是有真本事。”
“你能将顾诚收服了,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你。”
“我现在是有件事求你办,你要是办好了,我私库你还有不少珠宝,随你挑。”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叶善:“嗯。”
曹贵妃面上渐渐涨红,眼神飘忽,色厉内荏道:“此时干系重大,你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我只告诉你一人,你连顾诚都不能说,知道吗?”
叶善:“?”
曹贵妃生怕隔墙有耳,贴了过去。
叶善后退一步,不喜靠得太近。
曹贵妃又气又急,又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捂着脸,小声道:“你能想办法给我弄一碗打胎药吗?”
叶善的表情是十足的不解。
曹贵妃羞愤于死:“已经一个多月了,是那晚,就是那晚……说来我也是被你影响了,要不是你俩当着我的面苟且,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反正这事你得负责。这孩子我不能要。”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手却不由自主抚摸了肚子。
她心里想要这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儿就更好了,娘俩个天天腻在一起说话嗑瓜子。
可惜,它是孽种,本就不该留存在世。
叶善懂了,举起拳头:“这好办!”
曹贵妃大惊,双手抱住自己,接连后退:“你想干嘛?”
叶善:“帮你打胎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