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177章

作者:猗凡 标签: 爽文 重生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老太太端详片刻,“嗯,腰围都长了好几寸吧。”

  顾诚跟着笑起来。

  叶善不矫情,实话实说道:“是长胖了,以前吃什么都不长的,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能吃能睡。”

  老太太笑道:“能吃能睡好啊!有福气!做祖母的就盼着你们健健康康,能吃能睡能笑能闹呢。对了,我刚说的,你俩都听见了吗?你们想过继多大的孩子?虽说这孩子不会养在你们跟前,我和你们爹娘来养,但毕竟管你们叫爹娘。也要你俩喜欢才好。

  “我是这么想的啊,孩子太大了不好,有记性了,认自己爹娘了,我们要抱过来不一定养的熟。还是小点好,我是想过继三岁以下的,小树苗儿越小越容易培育。养起来感情也好。也有小嫂子还怀着身子,想生了就给我们家。我没立时答应下来,她就偷偷叫人露了这么个意思给我……”

  “别,”顾诚一脸于心不忍的样子,锁了眉头,“奶奶,我想着过继孩儿也不能光我们做大人的一厢情愿,还要看孩子愿不愿意。要是孩子与父母感情极好,咱们就这样生生让她们骨肉分离了,那孩子心里得多难受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是要刚出生的?跟你娘想的一样,从襁褓拉扯到长大成人才有意思。就是有些担心太小了不好养活,怕夭折了。”老太太兴致勃勃道。

  “不是的,祖母,”顾诚恳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诚如您所说,那孩子过继来了,是要管我叫一声爹的,但我现在东奔西走的,根本无暇照看孩子。那么丁点大的一个孩子,养在咱们家,得您老教育,慢慢长大,心里肯定是认定我是他亲爹。而我又不能陪伴他成长,他心里肯定有缺憾。可能会胡思乱想吧,要是听了谁乱嚼舌根子,指不定该如何伤心呢。”设身处地一想,顾诚就先替那娃娃难受上了。

  老太太放下筷子,抬了抬下巴,“那你到底什么个意思啊?”

  顾诚道:“祖母,照我说,咱们也别挑什么不知事的小童了,就过继十岁上的少年吧。孩子大了,知事了,道理也说得通,问明白他的想法,也不算强人所难。要是他在咱家过不惯,随时也可以找他亲生父母兄弟团聚。这样对他的身心健康都好。”

  老太太呵呵一声冷笑,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应嬷嬷眼看着这祖孙二人都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忙开口劝道:“小少爷啊,你别光顾着替别人家考虑,也想想咱们家啊。都十岁上了那是真懂事了,过继了来,还能对老太太老爷夫人有感情吗?他要是心里没认您当父亲,还认那头的爹娘,将来不孝敬您咋办?”

  老太太冷飕飕的补了一句,“十几岁连性子习惯都定了,要是个善于隐藏,品行不端的,这顾家累世的基业交出去,你后悔都后悔不了。”

  应嬷嬷附和道:“是啊,少爷。这过继子嗣可是大事,不是菜市口买几筐白菜萝卜,不好的扔了也便罢了。”

  “重孙儿没养就大了,还有个什么意思,”老太太从怀里扯出一条帕子擦嘴,不无哀怨道。

  顾诚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他就是觉得过继太小的孩子,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心中不忍。要是他亲自养,愧疚感或许会减轻不少,可他知道,他没这样的时间和精力。

  他有意转开话题,反正过继也不是三两天的事,还要再看看。他的目光转到安安静静吃饭不插嘴的叶善身上。

  眸光一闪,忽地定住。

  “善善,你别动,我看到了一根白头发。”他揽过叶善的头,强行转移话题。

  叶善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头皮隐隐一痛。

  顾诚乐呵呵道:“以前都是你拔我的白头发,可叫我逮着一根白头发了。”他捻在指尖,在叶善面前轻描淡写的抖了几下,正要扔掉。忽地被叶善一把抓住,极为用力。那眼中浓重的色彩是他看不懂的情绪。顾诚不由的愣住了。

  “真的是我的白头发?”叶善一字一顿道。

  老太太瞥一眼,觉得叶善语气不大对,想到小姑娘都怕老,虽然仍在生闷气,还是好心开解道:“长一两根白头发也没什么,好多丫头小子小小年纪就有,拔了就是。瞧你这一头油光水滑黑漆漆的头发多好呀!”

  顾诚从不觉得善善怕老,却不理解她陡然变化的神色语气,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叶善自顾自道:“我刚才头皮确实痛了一下,这真的是从我头上拔下来的?”

  顾诚被她整懵了,“嗯,是啊。”

  叶善从他手里抽走头发,眉眼染了笑,忽地大声笑了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老太太摇摇头,无奈的直叹气。这个孙媳妇,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

  此后数日,顾家果然亲友往来不断,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今年跟着大人们过来拜年的孩子比往年多了三倍还不止。

  顾诚虽表达了不想让幼小的孩子和父母分离的想法,可看到那些父母恨不得立时将自己亲生孩子塞他手里马上磕头认他当亲爹。心里头的那点不忍心渐渐崩塌了。

  大约,在世人眼中,那点血脉亲情真的不如权势财富来的重要吧。

  也对,有些人一大家子过来,孩子跟了五六七八十几个,若是送出去一个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面忙着应酬宾客,也暗暗留心挑选孩子。

  因为太忙,就有些顾不上善善。这妞儿自从拔了她一根白头发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将那根头发夹在书里,每日里都要看上一眼,也不知小脑瓜在想些什么,总之高兴的很。

  就算顾诚没空陪她,她也能自得其乐。这乐可比先头只知不停的做活有人气多了。

  家里往来应酬是不必她亲自出面的,外门有顾国公父子,内门有老太君顾夫人。少夫人不喜应酬,就算不亲身招待这些亲族,也没人敢背后议论什么。只落的旁人眼羡的份而已。

  然而顾氏嫡支要过继子孙的消息一放出,亲族旁支都坐不住了。虽主家并未亲口承认,但万事万物并不会空虚来风。这消息扎了翅膀一样,但凡沾点顾家血脉的都想来碰个运气。

  顾氏父子那边和男性亲族交谈应酬,后宅女眷乌泱泱的,恨不得挤到老太太跟前露个脸。也有着急说不上话的便想另辟蹊径。

  毕竟这孩子将来是要过继到顾诚夫妇膝下,都说顾诚爱妻如命,若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膝下无所出也不会不考虑纳妾了。

  顾少夫人不一定在过继子孙上有绝对的话语权,但她说的话小顾侯肯定会听。

  有人便摸到了叶善的住处,散着孩子去她面前淘气。

  叶善正睡觉呢,她习惯了院子里不留下人,这也就导致了有人闯入也没人拦在前头喝止。

  有妇人一眼瞧见,这都快晌午了,少夫人还蒙头大睡呢,心里头不屑的撇了下,抬手推了跟前的孩子一把,“还不叫人。”

  那男孩儿足有六岁了,生得跟他娘一样,有张不符合年龄的世故精明的脸,冲进去,扑在床头,张口就喊,“娘,娘!”

  叶善无端被吵醒,拉开被子,迷瞪了会,“你谁?”

  男孩儿上手就要去拉她的手。

  叶善让了下。

  妇人站在门口假装叫了几声,“彤儿,”笑眯眯走进来,说:“我说怎么到处找不见彤儿呢,原来在少夫人这呢!怎么?我刚才好像听彤儿叫少夫人娘?嘻嘻,这孩子平日里寡言的很,谁人都不叫,竟然叫了少夫人娘,嘻嘻,可见这孩子是真心喜欢你,和少夫人有缘的很呢。”

  叶善和顾诚在一起久了,脾气也憨了很多。吵醒后也没生气,只拥被傻坐,醒神。

  妇人则在屋内来回走动,看屋内摆设,偷瞄她的梳妆台,眼中情绪激烈,艳羡,嫉妒,恨不能以身代之。

  “少夫人真是好福气啊,一觉能睡到现在,也不会惹的公婆不快夫君不满。”

  “嗯?”叶善没听出这话里的冷嘲,照实说道:“我起了,顾诚不许我不用早膳,吃过后,我还是困,便又睡下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妇人心中不快,“都快午时了!”

  叶善:“嗯嗯,那要用午膳了,是该起了。”她做了个赶人的手势,见妇人毫无所动,那个叫彤儿的小男孩还在翻她屋里的东西,开口提醒道:“我要起身穿衣了,请娘子回避下。”

  妇人:“哟,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屋内连个丫鬟都没,要不妾身来伺候少夫人起身吧。”

  外头忽然又吵闹了起来,原是想到这点的不止这名妇人,别的人也闻风而动,赶了过来。

  叶善随手扯过一条狐狸毛斗篷拢在身上,打算避开,人还没走出门,迎面挤进来十几个女人孩子,都冲着她亲热的叫起来。

  有叫弟妹的还有喊嫂子的,什么伯母婶子姐姐的更是一声接一声,将她团团围住,人太多,左拥右挤,扯她袖子,拉她斗篷,叶善被人群推得晕头撞向,完全搞不清眼前状况。

  她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顾家亲属,她现在也懂得了不轻易得罪人的道理。她面相长的温柔乖巧,自从吃胖后,又多了几分软糯可欺的憨态。活像个随意可被人拿捏的小白兔。这些女人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全然没了对顾家少夫人的恭敬,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一个个的卖力推销自己的儿子。

  女人的香粉味混合到一起,形成了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莫名让叶善感到想吐。

  她拢着袍子往外挤,只想离开这些女人,女人们却紧贴着她不放。

  叶善真是好脾气了,很难得没有动怒,她努力往外走,只想赶紧找到顾诚,将这些女人交给他处理,她也知道新年过节的,自己应当克制,她不信任自己,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人出了血,她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担心给顾诚惹来麻烦。

  一群女人挤在一起像是一大团移动的花团锦簇,还有凑热闹的孩子们手拉手围城了个圈圈,简直不要太热闹。

  叶善一路喊“顾诚”,都被淹没在了女人孩子嘈杂的吵闹声中。

  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心有灵犀,顾诚好好的坐在外厅说话,没来由感到叶善在叫他,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屋内一静,后面的吵闹声就传来了。

  有人笑道:“今年尤其热闹啊!”

  顾诚起身,打算去后面看看。男人们都还没给老太君拜年,打算同去。

  却说,后院内,老太太被孩子们吵得偏头疼都快犯了。

  她是喜欢孩子不假,以往顾府贵重,就算带孩子来也都是挑拣家里懂事的长子,来来去去。今年老太太留她们一并用膳。又加上众人得了消息,生怕落了人后,把家中大的小的都带了来。

  这边的,大的小的打了起来,哇哇的哭。那边淘气的孩子推翻了花盆,踩坏了草坪花园子,还有不小心放了老太太宝贝的画眉儿,摘光了腊梅花儿。

  老太太心里已经后悔了,她就不该留饭,说什么让各家都聚一起,她留神观察,慢慢挑。她都已经猜想到了,她那个好孙子一定在背地里耻笑她呢。

  不远处,涌过来一堆人。老太太眯眼看去,顾夫人伸长脖子看了会,有些被惊道:“是善善!”

  她怕善善发脾气。顾夫人站起身想阻止。

  老太太也跟着起身,她倒不慌,待看到善善被挤在人中逃也逃不脱,柔弱可怜的样,忽然就笑了。

  顾诚带着人过来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大概是也没见过善善这副无措的样子,跟他祖母一个反应,没想着去帮忙解救,反扑哧一声笑了。

  男人们开始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从善善那边到顾诚和老太太那边,中间隔了一座小桥,桥下有水,结了一层冰。

  叶善跳起脚,也看到了顾诚,她急着摆脱这些人,就往对面走。

  女人们有倒退的,没留意脚下,又不肯让出叶善身边的位置,还是挤在一起。忽地咔嚓一声,冰层断裂,有人落了水。

  顾诚原本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女人们都往河边走,就想高声提醒了,谁知她们落水更快。

  小一半人踏在冰上,落了水,还有一大半仍站在路面上,互相拉扯。

  原本像这样的小意外根本不会发生在叶善身上,即便她被人扯到了斗篷,但以她的本事,一脚踹到人骨折,都有本事叫自己不沾上一星水。让顾诚大感意外的是,她非但没有踹飞那个拽她斗篷的女子,反而拉了她一把,移行换位,将她猛得拉到身后,自己反落了水。

  顾诚本来奔跑过来救人,见到这一幕,忽地停住了步子。

  那水不深,只四五个人掉了下去,湿到了膝盖处。唯叶善最狼狈,整个的跌坐在鹅卵石铺就的水底,水淹到了胸口处。

  很莫名的,顾诚很想笑,然而他就真的笑了,很大声。

  老太太也看见了,愣了会,砸着拐杖斥骂,“有没有良心?还不赶紧拉你媳妇上来!”

  顾诚这才回过神,仍是满脸笑意,脚步轻快。

  也有女眷想拉叶善起来。

  她拢着手,神情不大好看。

  顾诚几步纵跃到了她面前,正要抱她起来。

  叶善出声阻止,“等会儿。”

  顾诚不解。

  叶善又缓了缓,就刚才摔了一下,感觉有些不适。

  顾诚可没想到这茬儿,二人在一起那么久,叶善就没生过一次病。伤筋动骨更是不可能,人是看着软如棉,实则是铁打的身子。用她的身体去撞铜门,铜门会破出一个洞,她都不会有事。

  顾夫人着急喊道:“顾诚,你干嘛呢?”

  顾诚伸出胳膊,将叶善一把抱起。拥在怀里,说:“我知道你不会生病,可湿成这样,还是要注意健康,我送你回去沐浴更衣。”

  叶善靠在他怀里。

  有妇人惴惴不安,胆怯的开口,“小顾侯,少夫人没事吧?要不要请个郎中,开一副驱寒的方子?”

  “没事,”顾诚大步离开,他可不好跟别人说,去年他夫妻俩个大冬天还敲开过半尺深的湖冰,潜水比赛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