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 第10章

作者:the上 标签: 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老百姓也目瞪口呆,方才还无人可挡的辽槐,足以称为猛人,却叫人一只手腕控制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这一身白袍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白袍一手用力,辽槐被推开,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姐姐身旁。

  同时,十来名军官翻身下马,跪地抱拳,齐声朗朗道。

  “卑职参见淮王殿下!”

  浑身瘫软的覃校尉,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拣回一条小命,回过神,满头冷汗,也立即下跪,颤声。

  “卑职参见淮王殿下!”

  百姓这才发现一辆轿辇早已停下,老内宦冯祥、进禄等人伺候在白袍身后,气势森严的雪甲军列队在道旁。

  这个一身白袍的男人,正是淮王殿下。

  淮王文凤真接过帕子,不紧不慢地擦拭手掌,白袍纤尘不染,鞋履踩过四溢的杀气,不言不语,骤升侵略性与威胁性,与生俱来令人臣服的贵气。

  他这双漂亮的凤眸扫了地上的人一眼。

  “一帮精锐奈何不了一个傻子,丢尽徽雪营颜面。”

  文凤真吐字平淡,极其轻蔑与不耐烦,面上却喜怒不形于色,伏跪在地的人,寒毛直竖,冷嗦嗦发抖。

  辽槐冲上来,止步在白袍前,直直盯着他。

  文凤真擦拭了一下指节,甚至没瞧他一眼。

  “杀你,本王易如反掌。”

  辽槐依然盯着他,心知他说的不是假话,他方才制止得轻松而游刃有余,一刹那间凤眸中的凛冽寒意,辽槐心神战栗,

  北疆大漠的金戈铁马,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他那双清净的凤眸,黑白分明,充满漠然的怜悯,宛如一尊杀生菩萨。

  “为何拦下徽雪营的骑兵?”文凤真终于抬眸。

  辽槐愣了一下,大声说:“他们喝酒的时候,说我姐的坏话。”

  “正因为这个,你要他们死。”

  “对!”辽槐干脆利落,他笑了一下,憨气稚嫩。

  辽槐用天真的笑容说出残忍的话:“谁欺负我姐,谁就得死。”

  文凤真的目光径直掠过了辽槐,慢慢地落在那个纤弱的少女,嘴角几不可察地上牵。

  “覃校尉。”

  “卑职在。”

  “军中禁酒,你们究竟有没有沾酒。”

  覃校尉心头一惊,他只能咬牙,硬着头皮说。

  “卑职没有沾酒,一切皆是这小子信口雌黄!”

  文凤真一眼便看穿他在撒谎,他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这回,语气有些柔和。

  “你们当真没有饮酒?”

  覃校尉自恃出身二品武官世家出身,于是一口咬定。

  “卑职没有饮酒!”

  辽槐气急,抢声道:“他们不仅喝酒,还吃了兔肉,我亲眼看见。”

  一旁的酒倌畏畏缩缩,见到覃校尉嚣张跋扈,生怕惹来报复,哪儿敢作证。

  眼见没有人证,覃校尉愈发得意,粗声道:“这傻子构陷卑职,当街拦马,存心抹黑徽雪营,伤了好几个兄弟,依卑职看,实在该抓进大牢,从严审问!”

  文凤真冷笑一声。

  “很好,你们两家各执一词。”

  他顿了一顿,不容置疑地说:“那便剖腹验证吧。”

  覃校尉诧异地抬头,一时间脸色煞白。

  文凤真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怒自威。

  “这小子指认你不仅喝酒,还吃了兔肉,你一概否认,那么只需验出一样来便可,兔肉在你胃囊中,尚不足一个时辰,此时剖腹,应当有残余,没见到兔肉,便可证明你的清白了。”

  覃校尉大惊失色,嘴唇灰白,倒在地上,犹自嘴硬。

  “殿下!人若剖开肚子,哪里还能活!殿下饶命啊——”

  围观百姓俱是低呼,淮王以军纪严明著称,手腕冷酷,他一如既往地不辨神情,令人无法窥探到他的想法。

  辽袖见到事态失控,马上要出人命,倘若覃校尉今日死了,一定会在京师掀起轩然大波,她不想闹大。

  辽袖立刻跪在地上,双肩在颤,显然是慌张拘谨的,心底怕极了,声音有些虚,软绵绵的,眼巴巴地望着他。

  “殿下,咱们……咱们不讨这个理了。”

  文凤真瞟了少女一眼,她跪在地上,小眼神畏怯极了。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是替你讨理?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事已至此,你以为是你两滴眼泪便可以解决的?”

  他一字一句刺得少女脸庞绯红,辽袖吓出泪花。

  文凤真倏然长眉一压,熠熠金光倾洒在他肩头,他眸底暗得吞噬人心,阴郁又深沉,杀气锋利无匹。

  辽袖两膝一软,冷汗涔涔,这副凌乱脆弱的小模样,惹人垂怜,倒更勾人了,她此刻紧张极了,每回对上文凤真,她都如溺毙之人般喘不上气。

  众人都被激起了恻隐之心,心下叹息文凤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若他胃囊里找不出兔肉,那便是你污蔑了本王的校尉。”

  文凤真明明是对槐哥儿说的,可是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少女。

  他翘起嘴角,一字一句。

  “那么到时候,杀人偿命,你就得死。”

第九章

  “动手。”

  文凤真云淡风轻两个字,侍卫得了命令,架住覃校尉,一刀下去,肚破肠流,惨不忍睹。

  辽袖哪敢看这种场面,血涌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吓得苍白如纸,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往后仰倒,被槐哥儿抱在怀里。

  周遭百姓有的吓晕过去,有的弯腰恶心得呕吐起来。

  淮王无愧年轻阎王的名号,他行事难以揣测,这张脸纵使再漂亮,不怒自威时,令人心生恐惧。

  冯祥站在一旁,心知殿下是在整肃军纪。

  这个覃校尉实在蠢钝如猪,其一,他率十来个人奈何不了一个辽槐,简直废物。

  其二,他对殿下撒谎,这是殿下最厌恶的行为。

  这两条,无论哪一条拎出来,他都必死无疑。

  文凤真只睨了一眼,淡淡道:“他罪有应得。”

  他抬手,命人将尸身抬下去,清理干净。

  冯祥极擅眼色,见到淮王瞥了一眼昏倒的辽姐儿,冯祥立刻上前,给辽姐儿鼻下一点醒神香。

  辽袖慢悠悠地睁眼,一张小脸挂满了泪水,像被人摁着头在水里几个沉浮,惊惧交加,浑身没力气。

  她好怕他,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只想立即离开这里。

  文凤真舒展眉眼,矜平躁释,语气柔和。

  “用本王的轿子,送辽姑娘回府。”

  她被槐哥儿抱起,笼在毯子里,仅露出一截小巧精致的下巴,可窥风流媚丽,这点令人忍不住践踏的媚,被一身仙姿气度冲淡了。

  人人皆知她见不得光的出身,便是这一点脆弱,配上那双纯洁无邪,水光盈盈的大眼眸,愈发惹人怜惜。

  经过文凤真时,少女望了他一眼,立即畏怯地缩回去。

  他也正好在看她,嘴角噙着一点笑意,若有若无,风一吹便散了。

  轿子里,辽袖不敢回想方才的血腥场面。

  她将小金链从荷包中拿出来,细细地摩挲,打算一会儿在当铺将这玩意儿卖了,换一点钱。

  它不该栓在光阴脚脖子上,它就该被典当,卖了换钱。

  槐哥儿忽然开口:“姐,对不起。”

  憨直的少年,一脸愧疚,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头不敢看人一眼。

  他明明答应了姐姐,不可惹事生非,不可接近徽雪营,可还是莽撞行事,害得姐姐晕倒。

  辽袖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抚。

  “槐哥儿,你也是为我好,只是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做事要当心。”

  槐哥儿沉默半晌,讷讷开口:“姐,淮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少年似乎对淮王很感兴趣,辽袖心下一惊,她知道,前世的弟弟就是在军营被淮王打败后,极其崇拜淮王,彻底将淮王当他亲哥哥,甘愿赴汤蹈火。

  辽袖慢慢说:“他坏极了,不是什么好人。”

  她又十分认真地说:“你若跟他往来,我就不理你了。”

  槐哥儿咧开嘴,一笑:“知道了,姐。”

  夜里敲了三更鼓,行人寥寥,正是霜花最重的时候,东风吹得地动山摇,那股子狠劲儿回旋乱窜。

  哪怕围了厚厚的皮毛毡子,点着炭火,辽袖依然觉得身子发冷,吸一口气冻得五脏六腑凝成了冰。

  迷迷糊糊中,她梦见前世,文凤真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对于辽袖而言,不欺负她已经算是对她好了。

  只有她生病了,文凤真才不会折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