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 第47章

作者:the上 标签: 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那双手十指若葱白,指尖盈盈红润,好几个大血泡尚未消退。

  在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磨人极了。

  有时搂着他的脖颈,有时娇怯地抗拒着他,被他抱握着练字,握缰绳,握茶壶柄……

  被一路牵引着抚过他的小腹,发狠挠他,指尖嵌进背部,脖颈上伤痕累累。

  这双手的指甲,被他一根根亲过,咬过,剪掉了蔻丹指甲。

  他怎么会剪掉她的指甲呢?她一定哭得很厉害吧。

  她的指甲也那么好看,像一瓣瓣粉桃花,圆润有光泽,亲也亲不够,淡淡香气,怎么会有人这样忍心对她,他每回做梦醒来一脸愠怒。

  文凤真抿了一下茶盏,恍然未察觉茶盏早空了,他静静问。

  “进禄,你眼神好,看那是谁?”

  进禄一张望,犯了迷糊:“回殿下,老奴认不出来。”

  文凤真愈发不耐烦地抚弄佛珠,看得冯祥胆战心惊。

  她缓缓俯首,去摆弄茶壶,仅仅露了个侧脸儿。

  宋搬山就在她隔间。

  冯祥见到殿下脸色愈发冷,暑气蒸人,他整个人冷得冰块砌成。

  倏然,其中一颗佛珠蓦然生裂!

  不是肚子疼吗?不是身子不适吗?

  所以春闱看状元的含义是这个吗?

  因为是他文凤真就不想看,是宋公子就想看吗?

  笑得真是灿烂明媚,两个小梨涡还怪好看的。

  还戴了白纱帷帽,这个天也不嫌热得慌,怕什么呢,她就是化了灰他也认得她!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咱们不看了呗。”

  冯祥觉得……殿下是不是中暑了?脸色愈发难堪了。

  他有喘气儿上的毛病,当年在水牢落下的。

  太医说不能心绪激动,所以殿下常年冷着一张脸,少言寡语,保持心绪镇定,否则过度呼吸,很可能危及性命。

  殿下他究竟看着什么了?

  冯祥慌慌张张地去请他,进禄也害怕了,一众小厮涌进来,却被他一扬指拦住了。

  “谁都不许走!”

  文凤真长眉一压,一动不动盯着隔了老远的茶楼,剧烈喘息一起一伏,瓷白的面庞染上绯红。

  一声轻笑,咬牙切齿。

  “我忽然觉得,这春闱好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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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过呼吸”的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花 3个;遥遥 2个;这CP真好磕、柠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舟舟子我老婆 20瓶;阿达米娅、水白墨宣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文凤真面上仍是风平浪静, 良久,呼吸平复, 绯红渐退。

  茶楼下, 迤逦一道身影,软白长纱垂落,微风时拂, 玉轻花柔。

  冯祥认出来了,这不是辽姐儿吗?辽姐儿和宋公子出现在一处茶楼, 怎么会是巧合呢。

  文凤真抚了一下佛珠,靠在椅背, 眉眼淡淡, 神情恢复如初,似乎什么也未发生过。

  冯祥急着给他擦汗,上回宁王仅仅给辽姑娘拂了一下雪, 那只手掌便被一箭射穿。

  这回, 他却平静得可怕, 愈是这样愈异常。

  冯祥不由得小心伺候,却见文凤真眉眼舒展, 漫不经心地惬意。

  他忽然站起身,白袍猎猎,手持一柄短笛, 放在唇盘。

  一记嘹亮的笛音。

  一头雪顶老鹰掠过屋檐, 双翅扑扇强劲的风力,铁钩有力,他把光阴招过来了。

  底下的百姓第一次见京城上空出现这么凶悍的鹰, 不由纷纷畏怯,有胆小的已躲在了屋檐下。

  “什么玩意儿?这么凶……”

  仪仗队纷纷抬头, 状元郎勒住了马,面露疑惑之色,众人戒备起来。

  光阴盘旋在天空,威胁性极强,速度极快,时高时低,不知它到底得了什么命令。

  辽袖跑出茶楼,抬头望向天空。

  光阴?光阴想做什么?

  她抬腕,吹了一记哨调,想让光阴下来,明显无济于事,她急得面庞苍白。

  不一会儿,天际由炽红色渐渐转为暗色。

  密压压的小黑点,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将黑线愈推愈近,仿佛乌云坠落,黑云压城城欲摧,压迫感强烈。

  众人认出,那是养在北苑林场的鸟,这是失控了吗?

  “快跑啊!把门拴上!”

  没人敢跟发疯的野物硬碰硬,百姓四散逃窜,回家紧紧关闭门窗。

  天色蓦然黯淡,仪仗队次第抬起长矛,携刀护卫簇拥在状元身旁。大家纷纷下了马,避免被这群恶鸟伤着。

  “有刺客!有刺客……快护住状元郎!”

  又是一声熟悉的笛音。

  辽袖预感不好,这不是冲着状元郎来的,她望向了宋搬山:“宋公子——”

  光阴箭一样冲向了宋公子。

  一瞬间凶险异常,它双翅扑腾着,劲风猎猎,无人敢上前。

  辽袖掀开面纱,小脸失去血色,立即吹了一记哨调。

  光阴的利爪差点勾嵌进宋公子的皮肉,被这一声哨调阻止,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抚平了焦躁。

  良久,光阴重新飞回辽袖身旁,精神抖擞。

  她心神未定,揪了揪光阴的颈毛,不免担忧:“你怎么了?”

  天空中的阴翳逐渐散去。

  北苑林场的小黄门吓得骑马而来,下了马,踉踉跄跄收拾残局,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他们一路揣测,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光阴从前在北苑林场里便是鹰王,倘若不是光阴,这群小畜生绝不敢逃出来,可是光阴从前又是淮王殿下的鹰。

  他们猜到了是谁捣鬼,又不敢说。

  哎!届时朝廷问责起来,也只能以天象作解释。

  酒楼二楼上,那人唇角一牵,落下一声轻笑,放了笛子,白袍转身离开。

  冯祥早已瘫软得靠在柱子旁,遍体虚汗。

  辽袖回忆方才熟悉的两声笛音,似乎是从酒楼上传出来的。

  她跑过去,一抬头,二楼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咬紧了唇,有些愠怒,除了他还能有谁。

  文凤真知道她破解了他的哨调。

  这是他给她种的心锚。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撒谎偷偷出来了。

  怎么哪儿都有他!

  辽袖连忙探看宋公子,关怀问:“宋公子,您没事吧。”

  宋搬山回以一笑:“不碍事,只是受了惊,我身子好得很。”

  他的衣衫被勾破了,倘若不是辽袖及时阻止,只怕光阴一钩下去血肉翻卷,鲜血淋漓,凶险万分。

  宋公子想抚慰光阴,却又不敢碰它,只好笑道。

  “辽姑娘,野物天生属于山林,崇慕自由,野性难以根除,这是他的本性,你不必责备它。”

  辽袖点点头,心绪不宁,她并不会责备光阴,因为她明白是谁在背后捣鬼。

  殿下他一向做事不计后果,又极其任性。

  嘈嘈杂杂的人群恢复了正常,状元还未过御极门,险些耽搁了时辰。

  她一回头,宁王殿下竟然站在遥遥几步远的地方。

  起初这里出了动乱,宁王原以为是刺客,赶来时,没想到遇见了辽袖,又惊又喜。

  他问:“辽姑娘方才没事吧?”

  辽袖回过神,抱着光阴后退了一步:“我没事,多谢宁王殿下关怀。

  宁王抬指,止住了身后的御林军,温言道。

  “让姑娘受惊了,本王有一事要与你商量,方才事出异常,逃了许多飞禽出来,动乱与你的野鹰有关,这只鹰原是出自北苑林场,本王打算将它带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