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程宝珠想想:“也快了,今年年中吧。”
等她证拿下来就成,如今这个行业还没彻底的规范好。乡下赤脚大夫有证没?其实他们也没有证,就是老张都也只在县卫生局中登记一下。
开药膳馆的流程也没那么严格,什么要先工作五年等等,此时都还没有。
程宝珠的证估计在四月底就能来,等把药膳馆的人招全和培训好,也得等到六月份。
金大爷笑眯眯:“那可快了,这样的话我就给那些个老伙计透透口风,也让他们给你来个开门红。”
程宝珠再三感谢金大爷。
金大爷不愧姓金,命里简直带金。
程宝珠前脚刚离开,金大爷后脚就回家到处溜达找朋友说话。
憋着了这么久,他的炫耀之意空前旺盛!
“好小子,有好事儿你竟然自个儿紧紧藏着掖着,是半点都不知道义二字该咋写啊你。”
“我就说他指定偷偷找人调养,那天我去他家里头,老两口就在熬着药呢。”
“不地道,真不地道!是哪个大夫看的,你不说出来今儿可别离开!”
本下着棋的老头们棋也不下了,抓着金大爷不肯放手,非要让他把这事儿说清楚。
金大爷挣脱不开,仿佛是破罐子破摔般说道:“我要是真把这大夫说出来,你们也不敢去啊。”
“什么,难不成就你能去?”
“老金还瞧不起人嘞……”
金大爷直嚷嚷:“去!什么瞧不起人,因为给我调养的大夫人家还没毕业呢,我自然不能推荐给你们。这瞅着效果不错,大夫也学出来了我才能给你们透点气。”
“呦,到底是谁?”
“谁?就是宝年私房菜的老板娘,哦,过段时间就是药膳馆的老板了!”
哗——
顿时哗然。
程宝珠开着车到少年宫,此刻闺女儿还在教室里头安静地画画。
老师坐在旁边抱手瞧着,时而指点两句。
小姑娘虽然小,但是对结构与色彩的感知十分强悍。
她这会儿在画啥?在画一只憨态可掬的狸花猫咪。
“猫咪眼睛为什么用黄色?”老师问她。
“它它它就是黄色的。”闺女儿指着画,“我们胡同的小咪眼睛就是这样,比楼下小花猫咪的绿眼睛要更好看。”
老师笑笑:“对,就是要多观察。”
她还说不懂为什么该用黄色,为什么这个猫的身体颜色会稍稍浅一些,她就觉得这样会更好看。
这就是天分了。他觉得这小姑娘特别擅长观察,一株小青菜都能画得生机勃勃。
程宝珠守在门口等里头老师说完,大约十分钟,闺女儿才发现程宝珠来了。
“妈妈!”
大闺女背着书包,笑笑朝着她哒哒跑去。
程宝珠揽着她,然后对老师问:“傅老师今儿去我们菜馆吃饭吧,就坐我车走。”
傅老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傅见秋,他头发两鬓微白,性格天生活泼外向。
他爽快点头:“成,我也想徐川那手艺了!不过今天我爱人在隔壁,得带她一起去。”
“行啊。”程宝珠说道。
傅老师爱人姓乐,首都里顶顶有名的钢琴大家。最近她有空,所以被少年宫招来给孩子们弹几天的钢琴,过段时间还得去演出。
夫妻俩坐上程宝珠的车,来到私房菜馆。
大闺女嘴巴叭叭个不停,摇晃着小腿说着想吃炸鸡的话。
“嘉年福开的真不错。”傅老师夸赞,“我们家附近也有,最近我大孙子天天说要吃。”
程宝珠笑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徐川嘛,最拿手的就是赚小孩钱。嘉年福确实受小孩青睐,常常能看到小孩在店铺门口扒拉着家长的衣服说要吃呢,家长烦的要命。
回到菜馆,徐川和傅老师两口子打了打招呼,然后请他们到隔间中。
饭菜已经做好,今天的菜色有些不一般。
先是西湖莼菜汤,莼菜也不知徐川是从哪儿搞到的,鲜嫩不已满满都是春味儿。
紧接着是双椒炒鸡枞菌,那味道绝了,鸡枞菌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香得人口水直分泌。
再然后就是小炒黄牛肉,四喜丸子,最后是炖鳜鱼。
整整五个菜,令人食欲大开。
大闺女吃得美滋滋的,就是特别馋桌上的北冰洋汽水。
奈何徐川不爱让闺女儿多喝这个,总觉得里头有糖精,大闺女也只能作罢。
傅老师两口子和徐川都比较熟了,徐川拿出他酿的花雕酒让两人试试。
花雕酒咋喝?
徐川喜欢在酒里加上颗话梅,然后用小火炉温片刻,直至入口不冰也不烫时就可。
到了夏天,还能在酒里放冰块,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好酒!”傅老师稍稍抿一点儿,两眼瞬间放亮,赶紧让妻子也试试。
乐老师喝完也点点头:“香醇柔和,喝着比我你当年买的要好喝。”说着,她又倒了一杯。
徐川脸上得意:“这是自家酿的,你们觉得喝不错就抱一坛子去,我这儿有好些。哦,葡萄酒杨梅酒也有,你们都可以试试。”
他整整学了三年,这才敢说自己酿酒酿得还不错。
而这坛花雕酒其实是他去年春天酿的,今天才初次拿出来品尝。
花雕酒实则以陈为贵,其中一部分可以接着放着,另一部分陆陆续续也能放到店里售卖试试水。
傅老师没跟徐川客气,抱了两坛花雕酒和一瓶葡萄酒离开。
等到第二天时,他就送了好些珍贵的颜料给大闺女。甚至还说,他爱人最近都在首都,要是好好对钢琴有兴趣可以把好好送来他家,让他爱人给好好启蒙。
徐川一听,也不管闺女愿不愿意就答应下来。
程宝珠想说你闺女指定不乐意,她要是乐意的话早就闹着要去了。
果然!
徐川脑袋嗡嗡响:“这是免费,免费教你呢!”
大闺女抹眼泪:“呜呜呜我不去,我就是不想去学。”
“不学也得学,钢琴爸都托人买了,才多大的玩意儿就比咱家车还贵,你不学咱家钱可不就浪费了?”
“那爸爸你去学嘛!”
徐川:……
程宝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徐川一个眼刀子刮向程宝珠,程宝珠立刻捂进嘴巴压抑着笑。
嗯,爸爸愤怒育儿的时候,在一边吃瓜的妈妈最好降低存在感。
徐好好反抗失败,最终她还是蔫哒哒地被徐川提溜着学琴去了。
夜晚,春夜下起小雨。
春雨贵如油,徐川得知家里这几天也在下雨后心情很不错。
他抱着程宝珠感慨说:“我就是想让她什么都去试试,往后会的东西能多些。她现在难过归难过,但是长大后肯定会感谢我的。”
这话其实真没错。
程宝珠小时候也不想学画画,是她妈非逼着她去学。虽然学的不咋样,但到底给她打了比较夯实的基础,否则她当初高考也悬,说不准就要和他爹朋友的儿子一样出国镀金了。
在她学生时期学校晚会有各种活动,会几门才艺的人也有优势。在舞台上表演时,会闪闪发亮的。
程宝珠侧过身,和徐川面对面说:“有空带闺女去大剧场,我听说最近好像有交响乐团在演出来着。”
徐川犹豫:“你有时间不?”
“干啥,要我带闺女儿去?”
“对啊,我怕我听着听着睡着了咋办……”
到时候,他多丢人。
程宝珠:好吧……也是人才。
第二天,清晨。
春雨已停,只在院子的石板上留下积水,在花草上留下小露珠。
柿子树还在时不时滴水,闺女儿今早就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乖乖读书。
程宝珠骑着自行车,去买了剧场票。在她去买票时,徐川找到隔壁的林天和。
林天和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打着哈欠靠在门边问徐川:“咋了?”
他昨儿才从宁都回来,在那里谈了好几天的生意,今天凌晨才到家的,没睡几个小时又被徐川给叫了起来。
他林天和真是上辈子欠他徐川半条命了!
徐川先问:“谈得咋样?”
林天和揉揉眼睛:“还成啊,总共有两家鸡场,大约明年的时候就能够保证咱们几家店的供应。”
“嗯,半个月后也许还得去趟海市,你跟家良一起去。”
海市!林天和顿时清醒。
他嘿嘿笑出声:“行行行!”只要让他去繁华的地方就行。
说完工作上的话,徐川瞧瞧周围低声问:“你有没什么朋友现在在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