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小婵
邵盛安将两袋米放车后座上,骑上车离开。
大汉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男人点头,跟了出去。
跟了十分钟,男人回来了,摊开手:“转了个弯就不见了,骑得真快也不怕撞墙!”
“也不知道哪里的门路,这些醋是真的好啊。”
“人家肯定有防备的,连脸都看不清,口罩挡着脸,头上还戴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除了知道是男的,谁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算了!给这些醋加水——加多少?这些醋浓度挺高的,就加十斤吧,分装一下,给别墅区那边去个口信,就说有一批特别好的白醋来了,问他们要不要。陈老板大方,单独给他留十斤!”
另一边,乔青青和邵盛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模糊的笑意。浓雾里什么都看不见,跟踪他们想要得知他们身份的男人自然不知道,乔青青和邵盛安早就有所准备,邵盛安进去交易,乔青青在外面接应。只要离开他们的视线,在外面接应的乔青青就将两袋米和单车收进空间里,再快速给邵盛安身上加了个外套,换了顶帽子。跟踪的人追来时,面前没有骑自行车的男人,只有两个迎面走来的路人,一男一女,他根本没在意。
如法炮制,进入了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店铺,甩开第四家跟踪的人后,乔青青在无人处拿出自行车,骑上归家。
以后乔青青不会再来换白醋,短时间内夫妻俩也不会再来这里,那四家店铺怎么怀疑怎么查,都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看着空间里新增的大米和面粉,乔青青高兴地抱住邵盛安的腰,自行车骑得不快,风不大,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在飞扬。
“这么高兴呀?”邵盛安的声音也似乎带着笑意。
“当然高兴了,我们全家多了两个月的口粮呢!这就代表着多两个月的生机。我们这叫打时间差,赚一笔大的。”乔青青快乐地跟邵盛安计算,“我们的存粮省着点能再吃二十年呢!”
邵盛安配合着发出感叹:“那可真多啊,这不都第五年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
“因为我们一直也在赚啊,如果单方面消耗的话,肯定没有二十年了。”乔青青想了想,“就是可能,吃到最后的时候只有米饭和馒头,没有丰富的肉和菜了。现在的肉和菜好贵,我舍不得拿米面去换。”
“没事,米饭馒头管饱,吃得饱就行了。”这五年多来,他们家的伙食在普通幸存者里面已经非常好了,多享福几年他已经非常知足。
“现在气温正常了,等浓雾和之后的酸雨过去,我想养一些家禽,你说怎么样?”乔青青规划很长远,空间里存放了一批鸡鸭鹅的受精蛋,还有两台全自动的孵化器呢。
邵盛安倒是不知道妻子连这些都准备了,有些惊讶:“你不是说空间不能放活物吗?”
“是不能放活物,但是我想了想,受精蛋也不算活物啊,就买了些放进去试试看,没想到成功了,那些受精蛋到现在都好好的。”
“我觉得非常好,到时候我爸妈一定很高兴,他们很擅长养鸡鸭,我记得小时候我家院子里就养了很多鸡鸭,我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摸鸡蛋。”
乔青青靠着他:“那以后的鸡蛋也给你摸。”
邵盛安哈哈笑。
“至于猪……就不养了,太占地方,到时候看有机会再采买一批。”
两人商量着,回家的路途就在聊天过程中飞快缩短。
十天后,派送物资的战士们送来了新一批居家救援物资,里面有两瓶醋。
“产量暂时跟不上,基地人数太多了,为了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醋,只能压缩每个人得到的数量,还请节省一点使用。”战士也许已经说多了太多次提醒,声音沙哑,他说完后就走了,步履匆匆。
乔青青看着物资袋子里的瓶身没有任何标记,塑料灌装的两瓶醋,再一次为基地高层的绝佳行动力而感慨。她想,如果没有那场毁天灭地的地震,秩序一定能慢慢重建的。
居家防护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基地经不起长期停摆。
在宣布白醋对抵抗浓雾中的细菌后,基地紧接着宣布,浓雾中的细菌只对生物有伤害,并不会附着在无生命的物体上,提倡居民们烹饪时尽量离开封闭的室内,到室外去,基地已经发生多起室内一氧化碳中毒和二氧化碳中毒事件……
浓雾降临二十五天后,研究所制出“止咳药剂”,灵感来自白醋,具备更强且更能被人体吸收的“酸性物质”,每日睡前服下一颗,能够有效缓解咳嗽症状。
到了这个时候,罗市长仍不敢对外宣布浓雾的秘密,只继续加大投入,寄希望于研究所能够尽快研究出彻底灭虫的药。
止咳药剂面世,随着物资一起发放到每家每户,随后罗市长宣布防护状态解除,鼓励民众在做好各人防护的同时,尽量恢复生产生活。
邵父也戴着口罩和醋水出去上班了,罗市长早就下了机动车驾驶禁令,工作的时候还算安全,不至于被从浓雾里蹿出来的车辆撞到,但邵母还是非常担心。邵父去了一天,邵母在家担心受怕一天,然后坚决不让他再去,甚至第一次当着儿子儿媳和亲家母的面骂邵父。
“没事没事啊,我还带着灯呢,上班的时候都开着的。孩子他妈,你就让我去吧!我想给家里多攒点东西,我一定会小心的。”
“你也不想想如果你受伤了,工资够不够付你的医药费,现在医院那么贵多浪费物资啊!邵大成,你不要这么固执,多为孩子们想一想,你如果出事了孩子们该多难受,家里不缺吃不缺喝,想要赚钱以后再去,现在我不准!”邵母第一次这么强硬,还说出了邵父如果再这样固执己见,那就离婚。
邵父愣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怎么离婚,去哪里办离婚手续,他脑子里都是“离婚”这两个字,好像有一把大锤子砸他的头,让他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乔青青和邵盛安对视,两人没说话,乔诵芝左右看看,低下头。
只有邵盛飞大哭:“爸爸妈妈不要离婚!爸爸妈妈不要离婚!呜呜呜!”
邵父浑身抖了一下,瞬间惊醒,他咳嗽两声:“不去就不去嘛,我不去。飞飞啊,爸爸带你玩玩具啊,爸爸带你玩,我们不离婚,不离婚的别哭了。”同手同脚地拉着邵盛飞进屋了。
邵母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下来,冲乔青青他们笑:“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芝姐,我们来织毛衣吧!”
放开居家防护政策后,基地重新运作起来,但路上行人还是非常少,只有上班或者有事出门的人行色匆匆。乔青青家里不缺物资,这才得以躲避这场浓雾,不用出门工作。
直到这一天,六子敲响了她家的门,着急的说:“好婆让我来喊你帮忙,村里一个姐姐要生孩子了,凑不够医药费没办法去医院,好婆说让你帮忙救命。”
乔青青问地点,不算远,于是点头:“我去收拾医药箱,你先歇一下。”乔诵芝忙给六子倒水喝,水里加了点醋。六一珍惜地一口一口喝,看他额头的汗水不停往下淌,头发都湿了,乔诵芝又拿毛巾给他擦。
“谢谢乔阿姨。”六子羞涩地道谢,接过毛巾搓鞋底一样搓自己的头发。
“好了,走吧。你是怎么过来的?”乔青青走出房门。
六子立刻站起来:“我跑过来的,不敢骑单车。”
“那就骑单车过去吧,我家单车上有黄光灯。”
一楼半年前被卖出去了,乔青青家的三轮车没地方放,放外面又不安全,所以假装卖掉了三轮车,他们家人现在出行就是靠单车。骑车十分钟左右就抵达目的地,乔青青提着药箱先上楼,邵盛安和六子在后面扛车上楼。
六子气喘吁吁:“前几天我邻居犯懒没把单车放家里,上了好几个锁,车还是被偷了,气得他在楼下骂了半个小时。”
邵盛安也笑着说:“我家之前有一辆三轮车,有一次被人偷走一个轮胎。”
六子叹气:“现在大家都不好过啊,这个该死的雾让我都没办法上班了,我上班那个厂到现在都没有开工,没有太阳没办法发电,开不了工啊,唉!”说话间就到地方了,在门口乔青青都能听见孕妇痛苦的叫声。进门后好婆赶紧招呼她:“快来,胎位不正,她要没力气了!”
第77章
门被关上, 孕妇家人蹲下用布条重新堵住门,拉着乔青青的手恳求:“救救我女儿啊!”
好婆大骂:“别拉着青青了耽误时间!梅芸都生两个了, 两个还不够啊还让她生,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家属讷讷:“这不是没办法么!”
乔青青挣脱家属的手,朝好婆走去,好婆拉她进房间:“我也是没办法,梅芸的情况跟六子姐姐当时很像, 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忙了, 她傻, 我还是想让她活下来啊!”
“开始吧。”乔青青打开医药箱拿出针来。
邵盛安找了个角落坐下, 耐心地等待妻子出来。他听见女孩子的哭声, 皱眉看向另一个房间:“怎么回事?”
六子忙问:“叔,怎么我听见小妮在哭?”
中年男人擦眼泪:“是大妮和小妮,她们妈妈在生孩子, 家里乱糟糟,我就把他们锁房间里了。”
“这怎么行, 孩子都吓哭了,把门打开吧,我来陪她们玩。”六子立刻说。
门打开了, 邵盛安看见房间里非常乱,两个女孩都瘦瘦小小的, 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六子一手抱一个, 摇头:“哪儿能呢,这个是大妮,六岁了, 这个是小妮, 她才是三岁。乖啊别哭, 你们妈妈生弟弟妹妹呢,生好你们就能见到了,别哭。”
邵盛安摸了摸,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这还是早上他拿来哄大哥的。
小妮没有吃过糖,糖一入口就震惊地瞪大眼睛,侧头对姐姐说:“好好吃啊姐姐,这是什么呀。”
大妮小时候约莫是吃过的,但这几年她也没吃过,她将糖收起来没吃:“我的给弟弟。”
邵盛安摸摸她发黄细软的头发:“你弟弟还小,不能吃糖,你先吃了吧,不然会坏掉。”
大妮皱眉:“坏掉是臭掉吗?”
见邵盛安点头,她才将糖拿出来吃掉,很快露出跟妹妹一样惊讶的表情:“好好吃啊。”
两人相差三岁,看着却像双胞胎。六子有些难过,想起了自己的外甥也是这么瘦弱,唉,他不愿意再想,找话题跟小孩子聊着玩:“你怎么知道你妈妈生的是弟弟啊,可能是妹妹呢。”
大妮瞬间变了脸色,“嘘”了一声,小心地看了一眼主卧门口,那里站着她的外公,爷爷奶奶和爸爸。
“不要被听见,要打你们的。”大妮认真地小声叮嘱,“要说是弟弟,知道吗?”
六子愣住了,邵盛安也愣了,他甚至觉得有些冷。
勉强挤出笑容,邵盛安转移话题:“你们平时玩什么玩具……”
两个小时后,在一声痛苦的惨叫中,孩子终于生下来,产妇也力竭睡了过去。
“是男娃吗?”产妇父亲忙问。
好婆打开门,脸色很难看:“是男娃,这下你可满意了。”
中年男人兴高采烈,连连道谢,完全不在意好婆的讥讽。
“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青青正在给梅芸做检查,我把孩子抱出来吧。”
乔青青在梅芸身上扎满了针,希望能够保住这个女人的性命。
好婆把孩子抱出去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看着乔青青动作,小声问:“怎么样?”
乔青青镇定道:“您缝得很好,梅芸的情况比当时叶芳的情况好一些,我有七成把握。”
好婆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梅芸,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她太傻了,她爸也是有毛病。”
对此乔青青不置可否,没有应答,只专心于眼下的工作。
晚饭,这家人送进来土豆粥,还殷勤地冲了醋水给她和好婆还有邵盛安六子喝。
产妇的父亲搓手:“劳烦你们冒着危险出门,真是太谢谢了。报酬我都准备好了,我让大强给你们搬过去吧。”
好婆摆手:“不忙,明天再说。”
当天晚上,梅芸有一点异常出血的症状,乔青青给她扎针,又拿出药材让她家人去熬来给她喝。
精心守了一天一夜,梅芸才算度过危险期,若无意外她这条命是保住了。
家属千恩万谢,乔青青累得无心应酬,邵盛安对这家人印象不太好,也没心情应付,他也不让他们送,将报酬——三袋红薯绑到车后,和乔青青一人一辆车骑回家。
车头的灯穿透浓雾,勉强照亮车前的路,乔青青疲惫地瞪大眼睛看路,就怕骑歪了跌沟里去。
路上邵盛安不停喊她,为乔青青提神,这才有惊无险地回到家。
回家后,乔青青赶紧洗澡换衣服,然后草草吃了点乔诵芝做的加醋版鸡蛋面就倒头睡下。
“盛安啊,你也赶紧吃完去睡吧。”
邵盛安摇头,喝完最后一口汤然后开始收拾碗筷,他避开乔诵芝伸过来的手:“没事我不累,青青比较累一整晚都没有睡,我都打了好几个盹呢,一点都不困。”
他洗碗的时候,乔诵芝和邵母都围过来,询问这一次接生的情况。听他说一切顺利,邵母双手合十谢老天爷:“我现在啊,就怕听见生得不顺利的话,唉,听了难过啊。”
乔青青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睡饱后她才觉得疲惫尽消,吃过饭后她开始整理昨天给叶梅芸接生的病例,邵盛安坐在一边看书,乔青青回头看他一眼,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她放下笔,转身对着邵盛安坐,“从在梅芸家你就这样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有一点事情——”邵盛安合上书,将那天和两个孩子的对话说了。
“原来是这个。”乔青青嘴角浮起冷淡的笑意,“重男轻女而已,我给梅芸接生的时候她也挣扎着求我和好婆,一定要保住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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