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仙女人设,纵横诸国 第34章

作者:朱万贯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何惊愕,怎么可能,这妇人的病,分明已经好了。被化成水的药,分明才刚刚入口,而从他刚刚捧着碗来的时候,这年轻妇人的面色就已经恢复了红润,说明她那时候便已经被救下。

  桯俨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诸萦身上,尽管他十分克制,可是五感十分敏锐的诸萦,仍旧感觉到了不对,她原本因为救下妇人而兴奋欢喜的面容攸然一抬,目光恰好同桯俨相交汇。

  诸萦仍旧保持着面色,像是没有察觉出桯俨的不对劲一般,自顾自说道:“万幸,她终于将这药饮了下去,此药极为有效,应该很快便能醒来。”

  随着诸萦的话已落下,年轻的妇人眼皮动了动,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满是迷茫的看向上方。在望见诸萦桯俨,还有满脸眼泪的女儿时,她先是下意识的搂住了孩子,嘴上呢喃着,“不怕不怕,阿娘在。”

  安抚住了女儿,她才慢慢起身,坐了起来,望着诸萦和桯俨,眼神中透着迷茫不解,“敢问两位,方才发生了什么?”

  诸萦和桯俨对视一眼,由诸萦开口,她道:“你方才晕了过去……”

  经过诸萦的提醒,妇人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病症,目光一滞,随即泪光便盈满眼眶,对着诸萦于桯俨极为感激的说道:“是您二位救下妾身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妾这一身的病症,不知哪日便没了性命,唯独可惜妾的女儿,尚且稚龄。多谢二位,救下妾身,哪怕只是多苟活几日,也已是满心慰籍。”

  诸萦有些不知所措,“不、不必客气。”

  其实从诸萦用技能救下妇人的一刻起,她的心疾就被诸萦彻底治好,日后压根不会再受此困扰。

  桯俨却替不知所措的诸萦接过了话头,他询问妇人可否替她把脉,望闻问切之后,桯俨肯定的告诉妇人,她已经没事了。由嘱咐了些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在妇人的千恩万谢中目送对方离去。

  临走前,桯俨甚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糖,递给了妇人的小女儿,方才还恹恹的小女孩,添了口糖,很快便眼睛一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一直到诸萦和桯俨进了客舍之内,桯俨都未曾问上诸萦一句,枉费诸萦方才在心中打了诸多的草稿,想着如何解释。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桯俨并非不问,而是自行佐证,暗自研究去了。

  直到第二日,诸萦睡醒除了屋子,却看到堂前等候她已久的桯俨,冲她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啦~

  把前几天欠下的更新补齐惹,然后这章的错别字明天再抓,好累好累,我要去休息休息

第61章

  诸萦虽然知道对方可能知晓了些什么,但是思及他尚未说出一二,自己自然也不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故而,她也对着桯俨微微一笑,状似寻常一般,对他道:“先生好兴致,今日竟悠坐于庭前。”

  听了诸萦的话,桯俨不恼不怒,顺着诸萦的话往下道:“不及姑娘清闲,日日里闲散舒适,竟似闲云野鹤一般,时而得见,时而难寻。”

  这是试探,还是……

  诸萦心念一动,或许桯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她昨日或许哪里露出了点破绽,让他窥得些许,惊异猜测之下,却摸不定缘故,所以才在今日早早候着,想要趁自己心绪跌起时,问出个究竟。

  毕竟,相处已久的人,竟是位神灵,怎么想都太过匪夷所思,依照常人的思绪,纵使再如何精通智谋,也很难料到。更何况,宋国前不久刚刚内乱,四处消息尚且闭塞,他们或许知晓宋王遣了宗亲叔蓟前往卫国参加祭祀,但却未必知道,祭祀的神女实则是真的降临人世。

  而且,祭祀大礼结束也才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是传得再快,也难以传入宋王畿之中。

  诸萦猜的差不离,昨日在她悄悄用技能救下那位年轻妇人之后,桯俨虽然感到了不对劲,但是并没有实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刚开始也有猜测,会不会当着他的面,为妇人服下的丹药并没有什么功效,反而是诸萦自己有些不宜告知他人的巧妙法子,又或者是家传不予示人的,所以那年轻妇人才会在灌下丹药之前,脉象便已平稳。

  恰好喂入妇人口中的第一枚丹药,因为妇人咽不下去,所以被摒弃在一旁,桯俨便有心借此查探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可以医治心疾。

  但也真的是巧了,桯俨的医术虽然说不上能媲美和连这般名声在诸侯国间传颂的医者,可也算得上是精通,却怎么也研究不出个究竟。结果,那碗用来化丹药用的水,喂了妇人之后,竟还有些残余。

  在客舍干些粗使活计的帮工,想着这碗已然喂过患有心疾的人,怕碗上也沾染了病晦,索性放在后院,用来给攥养的畜牲们用。

  夜间,帮工宰杀牲畜的时候,脖子割到一半,外头突然有了急事,只好放下奄奄一息的牲畜出去。

  桯俨坐在屋内,本是在瞧医术,但双目疲惫,随意朝窗外一望,舒缓涩意。可这一望,却是不得了,原本奄奄一息的牲畜不过是添了口那碗里剩下的一点水,脖颈上的伤口竟慢慢止住血,虽然并没有完全愈合,但也够叫人讶异了。

  更何况他是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整个人顿时犹疑。

  他习得一二医术,自是知晓,凡丹药,精于内服者,外伤必不擅长,精于外伤者,内服起效未必佳。

  更何况,不论是心疾,还是眼前牲畜的伤,皆不是小病小伤,自然更是不同,如何能二者兼有之。这简直超乎常理。桯俨思虑了一整夜也不能解,但可以断定的是,诸萦的身份绝非常人,更不是普通的贵女。

  故而才有今日庭前的等候。

  而想通因果的诸萦,自然不可能顺着桯俨的话往下应,反而打起了马虎眼,“若说闲云野鹤,又怎及得上先生您呢?守着一方客舍,悠闲度日,实在令人羡慕。”

  诸萦不接腔,桯俨也不着急,他微微一笑,“再如何闲散,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某不过是荒唐度日,虚废光阴而已。”

  “先生过谦了,作为墨家最出众的弟子,不但擅长机巧权谋,又精通医术,蛰伏之期,岂能称得上虚度?”诸萦面上笑吟吟的对桯俨说道。

  原本是桯俨想要试探出诸萦的身份,但没料到诸萦反而直接道出了桯俨一直以来的心思,即便是桯俨的同门师兄颉叔都未必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那日送颉叔送诸萦至客舍时,就因为桯俨的荒废虚度而狠狠斥责了他一番。

  桯俨知道今日自己想问的事不会有结果了,他的头微垂,轻轻一笑,愈发显得他长身玉立,姿容如玉,颇有些闲云野鹤的名士风范,“诸萦姑娘何来此言,世间之人多为庸碌之辈,某也不能免俗,终日奔波,不过为生计耳。”

  两人皆是面带笑意,却又不着眼底,他们互相试探,语带机锋,只是未见谁胜出一筹。

  但若非要计较,应当是诸萦,至少她成功将桯俨对她的试探,落在了桯俨自己的身上,找不出分毫漏洞。但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待到她的名字传扬到宋国,只怕依照桯俨的智谋,不需要试探,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诸萦倒是不太慌张,待到日后,若真的被桯俨发觉,自己左不过寻个由头,圆了自己隐匿身份来宋国的事,再行离去便是。只是,随着诸萦的神女之名传扬的越广,自己恐怕如这般肆意洒脱的游玩机会便会少很多。

  当她是神女的时候,便要端起神女的架子,比起一个天真灿烂的神女,自然是满身威严、可以看透人心世事的神女更令人敬畏,也更不敢生出利用神力来达成私利的念头。这也是诸萦在前两日的宴席上,对诸侯们略施惩戒的原因,势必要出其不意的将这些人彻底镇住,后面才不容易生出乱子来。

  思至此,诸萦便不打算再继续和桯俨周旋下去桯俨是个聪明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言多必失,很容易便被抓住破绽,恰好外面多了两个吴国打扮的商旅之人,欲要再客舍住下,诸萦朝那两人一望,又对桯俨一笑,“想来先生另有客人来到,便不叨唠了。”

  言毕,诸萦笑着对桯俨微微颔首,然后便离开了客舍。

  离开客舍之后,诸萦寻了个僻静地方,换了身游戏背包里头的衣裳,是上次见到牧诏时身上所穿,因为有游戏的属性加成,所以过路之人,不但不会怀疑她是不是女子,甚至会下意识的将她视作游侠。

  故而路上的行人都对她小心避让,生怕发生冲撞,徒惹灾祸。

  此时的游侠还是好坏参半,有心怀侠义、重诺轻生的义士,自然也有好勇斗狠之辈,且不论如何,这些游侠大都将尊严视作生命,哪怕力有不逮,明知是死,如果冒犯了他们的尊严,也势必是要以性命相搏的。

  所以时常有行人误惹了游侠,反失了性命之事,侠以武犯禁,在纲法伦常尚不完备的这个时代,尤甚。

  诸萦自然是不会这般施为,但总归是有倒霉蛋会遇见。

  在她前头不远,就有一个卖蒸饼的小贩与一游侠儿打扮的人发生争执,却不像诸萦在卫国时所见的那般,是老者不依不饶,此时,却是那游侠儿一言不合将小贩的摊子掀翻了。

  小贩年纪不大,粗布短衫,二三十的年纪,方才见那游侠儿衣着落魄,觉着他必不会付钱币,但又迫于游侠的凶悍,不敢不给,但是免不得小声喃喃,说人家吃白食,没得跟个乞儿似的。

  偏偏这游侠人都在跟前呢,他耳力又好,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即发怒,先是掀翻了小贩的蒸笼,又拔出剑,誓要于小贩一论长短,以鲜血来洗刷羞辱。

  可怜那小贩虽然眼皮子浅了些,又朝着天看人,净把人往低处看,但却只是个再普通的庶民,哪来的胆子敢和凶悍不顾性命的游侠比,当即吓得说不出话来,微微颤颤的向那游侠告饶,可惜对方铁了心要与他动手。

  诸萦站在一旁,听众人议论了七八分,免不得心中有异。小贩的确无礼,但动辄要人性命,这惩罚未免太过了些,她有心阻止,可却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应也是位游侠,但却比前者体面多了,至少骑着马,手中握着的剑,一看即为良品。

  他驭马停至伤人的游侠身前,因为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通身的气势慑人,孤高难近。“欺凌弱小,视为不义,不义之人,可杀。”

  就在诸萦以为这人是为救下小贩的时候,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之后手中的利剑出鞘,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攸然落下,刚刚还嚣张的为难小贩,口口声声称要用性命维护尊严的人,此刻当真付出了性命。

  前头那位游侠的脖颈还在喷涌鲜血,他的头,滚落在地上,双目睁得极大,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第62章

  诸萦看着马上的那人,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倒不是她有意盯着对方,只是,不看他,难不成要将目光落在那颗人头上不成。

  而坐于马上的人,他腰身挺立,凌厉的目光透过斗笠,从众人身上略过,他杀了人却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凝气沉声,将他的字字句句都清晰的传入每一人耳中,“某为牧赢,他日若有人为此子报仇,尽可寻某。”

  诸萦能听的出来,他不是杀人后颐指气使的宣示,而是单纯的告知众人,他也是真的等待着未来某一日会有人来替死去的这位游侠寻他报仇。

  凛然不惧,但又视人命如草芥,这些游侠,有自己的一套是非与行事观念。不在意人命是真,行事重诺轻生死也是真。

  诸萦一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这些人,他们遍布列国,四处游荡,若说恶,可也不乏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的人,若说善,当街行凶,罔顾他人性命,在这群游侠身上,着实见得多了。

  究竟是好是坏,并非能轻易评定,只说杀人一事,若真论起来,诸侯们杀的便少了吗?

  就在诸萦思绪纷飞之际,那位自称牧赢的游侠,已纵马离去,不再理会身后的嘈杂,唯留下一个背影,斗笠下的纱布被风扬起,如人一般洒脱孤傲。

  直至这时,诸萦突然觉得这位牧赢,隐隐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她可以肯定,尽管他的面目被斗笠遮挡,可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并非她妄言,而是凭借她如今的五感,哪怕不曾见到面貌,也能根据一个人的身姿气度,体态举止辨认出一个人。

  诸萦看着远处的背影渐渐消散,才收回了目光,周遭似乎又恢复了宁静,但方才被掀翻的摊子,已经在众人的合力下,变得没那么狼狈。

  她望着那些好心帮小贩捡拾东西,甚至还有悄悄放两枚钱币在摊子不起眼地方的路人们,心里一时有些复杂,这个时代,当真是处处矛盾,庶民或许连温饱都未必满足,但是他们之中,不乏心思淳朴的人。尤其是在乡野之中,尤为甚也。但他们也足够愚昧,会为了祭祀神灵们,而奉献出无辜者的性命,浑浑噩噩的生存,悲而泣歌。

  不单是庶民和游侠,哪怕是那些门客士卿又何尝不是?

  诸萦暗自摇了摇头,不愿继续深思下去。她不着痕迹的走上前,也学着那些路人,悄悄放下一串钱币,她没有大气的直接放块金,虽然对于她来说,千金万金都不过尔尔,可对于这样的庶民而言,哪怕只是握有小小一块的金,也会是灭顶之灾。

  她垂眸望了眼放在小贩身旁的一串钱币,这些足够弥补他今日的亏损,又不至于多到引来灾殃。然后诸萦便慢慢从人群中退开,转身离去。

  原本诸萦是想要在周遭随意的走走,顺带还能更切实的了解风俗民情,可是经过今日这一遭,她虽不至于吓傻,但也是心神不宁。

  其实,当真是那位自称牧赢的游侠下手太快,直接将人的头颅砍下,毫无回旋之地。诸萦携带而来的游戏技能,哪怕是一息尚存都可以治愈,可……

  面对那般情形,确实毫无对策。她有的是治愈技能,而非死而复生。

  越是往回走的路上,亲眼目睹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后劲便越大。当时诸萦亲眼看着那一幕,也不过是怔愣住了,后面看着似乎也面色正常,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哪怕是那些庶民,对旁人的生死,都已是十分淡漠,甚至没有人为横死的人惊呼。

  可从诸萦离开之后,她的心情却愈发复杂,有对人命如此不值钱的悲愤,又有些发自内心的恐惧,甚至……她的心底深处,有一缕侥幸,因为她一开始便是以神女的身份面对世人,所以她才不至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落得和死去的那位游侠一般的下场,性命轻贱,朝不保夕,任人践踏。

  但正是意识到了这份侥幸,让诸萦的内心陷入深深的羞耻,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卑劣难当的。她以一种游离在时代之外的漠视,做到了独善其身。

  在诸萦失落的低头时,她瞧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知道这并非真正的游侠儿的衣裳,但想到自己只要穿上这身衣裳,便会被人误认为游侠,她便觉得十分难受,像是有虫子在咬食自己一般,无端心焦。

  所以诸萦望了眼四周,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下了自己的这身衣裳。

  因为在外头,所以不能堂而皇之的选外面的衣裳,真的一件一件的换下,她只能从游戏背包中,选出一套看起来较为普通的女子裙衫换下。

  说是普通,但并不难看,相反,这身衣衫是曲裾式样,整体是月白色的,上面绣着浅浅的碎花,显得素净淡雅,别有出尘之感。

  她记得这身衣裳,在游戏的设定中,是凡间的一个医者门派的弟子们所穿的样式。因为游戏背包里的衣裳太多,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取得的衣裳,但隐约记得,是做游戏里的一个任务,最终被奖励的。

  当初她玩的这个游戏制作不可谓不精良,每一个任务的剧情线都十分饱满感人。虽然诸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但却隐隐记得这个任务的剧情。

  似乎是一个在山谷中修习医术的盲女,在天下大乱之时,偶然在山下的溪涧中救下一个年轻男子,如所有故事一般,在照顾受了重伤的男子时,两人日夜相对,渐生情愫。

  后来,男子在盲女的照顾下,身体恢复如初。

  可男子最终还是要离去,他对盲女说,自己要给予天下一个盛世太平,了却这场战乱。盲女虽然从小就生活在宛若世外桃源的山谷之中,却对山下的凄惨略知一二,虽然不舍,但她还是愿意放男子离去,去施救天下苍生。

  临别之际,二人在山谷间的一棵杏树下起誓,此生不离不弃,互许白首。男子对盲女许诺,待自己平定天下的一日,定然会回来娶她。

  于是,盲女就在那棵杏花树下,日日等候。

  第一年,她听闻山下的众多叛军王侯中,多了位姓闻的将军,他手下的兵士是难得对百姓秋毫无犯的队伍。

  第二年,这位闻将军势力渐大,不论是朝廷,还是叛军,纷纷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第三年,曾经统驭天下的王朝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