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 第166章

作者:听金坎 标签: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本来大家想看江云康的热闹,不曾想,变成了宰相钱品鸿的。

  不过钱品鸿办事,是真谨慎,庄子的地契和奴仆的身契,全部是他远亲的名字。

  远亲犯错,便不是钱品鸿主谋了。

  推出一个远亲顶事,钱品鸿只剩一个约束不当的罪责,这也只是让他罚俸半年,还影响不到他的官位。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对钱品鸿的印象就不一样了。

  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远亲而已,就算仗势欺人,杀害张行松还说得过去,毕竟张行松日日上钱家找麻烦。但是怂恿林有财贩卖私盐,还嫁祸给江云康,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如果说是为了钱品鸿好,那好处是什么呢?

  只有钱品鸿厌恶江云康,或者钱品鸿怕江云康影响他的地位,所以那位远亲才想着出手帮忙。

  这么一来,就算皇上仁厚没有深究这个事,但朝堂上的人也会忍不住猜想。

  特别是那些世家的人,他们都是大家族里长大的人,什么样的龌蹉事都见过。

  张行松的死,让张家和钱家彻底决裂。就算张家落魄了,但世家的底子在那里,和好些家族都有联姻。

  一时之间,光是张家对外传的话,便有不少。

  而钱品鸿的名声也因此,大大地受到牵连。

  在钱品鸿头疼时,江云康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他的人,已经有了颍州十万两的消息。

  那些人带着那么多钱,除非藏进深山老林,一直不用那笔钱,江云康才找不到。

  但人都是贪心的,拿了一大笔钱,就不可能不用。

  找了各地的房牙打听,但凡有外地人来买房的,全部都要记录在档,然后一个个去查。

  虽然耗费时间,但总是有些成效。

  这日江云康下朝时,看到走在前面的钱品鸿,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宰相大人可是被流言影响了,我看您清瘦不少。”江云康说着又叹气,“您可不能生病啊,您是国之栋梁,朝堂都靠您撑着呢。”

  钱品鸿最近是瘦了一些,就是皇上登基那会,他也不曾这般苦恼过。

  若不是他做事谨慎,早就被江云康抓到把柄。

  现在江云康来问候,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劳江大人费心,流言总归是流言,老夫清者自清,万万不会因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而影响自己。”钱品鸿和江云康笑了下,“不过是夏日没什么胃口,这才清减一些。”

  顿了下,钱品鸿忽然笑道,“江大人知不知道,那个林有财,两日后就要问斩呢?”

  “知道,我可期待了。”江云康道。

  “当官还是得看江大人啊。”钱品鸿哈哈笑了下,“江大人真是重情重义,就算高中状元,也不曾休弃出身卑贱的夫人。不过江大人,有情有义是好事,但你得约束好亲戚才是。商人本想贪财,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宰相大人说错了,商户又不是贱籍,何来卑贱之说?”

  江云康敛去笑容,“人多了,自然就有好人和坏人,就是钱家,前些日子不是也出了钱远等败类吗?”

  钱品鸿想要嘲讽他,他也不是个会让口舌的人。

  二人目光对上,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行了,既然江大人心中自有主意,那老夫就不多说了。再有一个多月就到院试,你家儿子读书甚好,已经拿了两次头名,老夫对院试很是期待呢。”钱品鸿道。

  江云康也很期待院试,毕竟院试过后,便能有秀才功名,十二岁能中秀才,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到钱家小儿子也要参加院试,江云康笑着道,“安儿到底年纪小,比不上钱小公子读书多。前两次考试,钱小公子都比安儿低一头,想来这次院试,会发挥更好吧?”

  说到前两次考试,钱品鸿就没好脸色。

  本来第二是很不错的名次,但次次都输给江云康的儿子,让他心中很是憋屈。

  没再多言,钱品鸿看到自己小厮,大步走了过去。

  江云康看钱品鸿生气走了,这才转身去找自家马车。

  怼了钱品鸿几句,心下畅快,只希望安儿继续努力,院试再压钱家小子一头,那边更加爽快了。

第167章

  从林有财的事之后, 江云康和钱品鸿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虽说之前没有查到钱品鸿,但朝堂上的人,都能感受到江云康和钱品鸿的气氛不太对劲。

  不过出了一次事之后, 钱品鸿倒是再没有其他动作。

  江云康虽然查到派去颍州的那笔钱,但也同样没能查到钱品鸿身上。

  不得不说,钱品鸿这人办事, 真的是半点不留把柄。

  日子转眼过去两个月,院试时, 安儿很争气地又中了头名。

  儿子厉害,江云康心中也是高兴, 在家设宴后,在休沐时,又带着妻儿去了临仙阁吃席。

  他们刚坐下,店小二就说钱家小公子等人也在。

  江云康听到后,没多说话,后来吃了一会,才出了雅间。

  他叫来店小二, “你去钱乐之那里守着,如果他们有什么动静, 立马来喊我。”

  “对了。今日是不是有几个本次院试的考官,也在喝酒?”

  “回大人,是的。刘大人和徐大人等, 都在临仙阁用饭。”店小二道。

  江云康的眼珠转了转, 改了主意,在小二耳边低语几句, 再笑着道, “去吧, 这个事办好了,好处不少。”

  交代完店小二后,江云康回到雅间时,林姝已经带着安儿在喝茶。

  林姝笑着道,“说起来,临仙阁生意兴隆,还得多谢谢赵姨娘的手艺。前些日子,我见到她时,她托我一件事。”

  “要你帮六弟相看亲事?”江云康没多想就猜到。

  “是这样。”林姝有些为难,“我是可以帮着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我可以给他们推荐。但母亲还在,我要是越过母亲去说亲,这要被人说不孝的。”

  孟氏是嫡母,承安侯又不在了,赵姨娘只是一个妾室,江云成的婚事自然由孟氏说了算。

  但孟氏知道赵姨娘和林姝走得近后,对赵姨娘母子就不甚看重,不然也不会在五郎都成亲后,还没给江云成说亲。

  “那娘子有合适的,可以说给大嫂听,让大嫂去找母亲,这事就容易了。”江云康道。

  胡氏是大哥的娘子,又是孟氏娘家那边的姻亲,孟氏对胡氏一直不错。

  “这倒是可以。”林姝觉得不错,心中盘算着认识的姑娘。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骚动,安儿先跑到门口,林姝问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儿子只是看到刘考官几个进了不远处的雅间。父亲母亲,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说完,安儿就冲出屋子。朝热闹的地方去了。

  江云康坐着没动,给林姝倒茶的同时,示意林姝不用担忧,“酒馆闹事,有店小二他们在,咱们安心喝茶就是。安儿是个机灵的,必定能打探了消息来。”

  这时的安儿,已经挤到人群前面。

  他看到刘大人指着钱乐之几人,正大声质问。

  “钱乐之,你若是有什么质疑,大可以去检举我们这些考官。私下里议论科举舞弊,是你父亲忘了和你交代吗?”刘大人也喝了几杯酒,本就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钱乐之醉得站不起来,看不清骂他的是谁,只是听到声音后,立即反驳,“我父亲是当朝宰相,有本事你自个问去。我有话又没到外面说,自个在喝酒时说说都不行吗?”

  “再说了,那个案首本就不能服众,你要我们如何信任?”

  “好,你都这么说,那我这就去你们钱府理论!”刘大人气汹汹地往外走,但到了门口时,因为太急,反而把门牙给摔断了。

  安儿看到刘大人摔倒,赶忙跑回去。

  见到爹娘后,把看到的都说了,“那个钱乐之是疯了吧,竟然敢质疑科举。他这是想被杀头吗?”

  林姝听得直皱眉,“他真这么说吗?”

  安儿点头说是,“孩儿亲耳听到的,那个钱乐之醉得不成样子,刘大人也有些醉了。也不知道钱乐之的话,怎么会被刘大人听到,反正两个人吵得厉害。现在刘大人摔了门牙,不知道还会不会去钱府。”

  他看向父亲,问,“父亲,那么多人听到钱乐之的话,他们钱家,是不是要倒霉了?”

  “这个嘛,就要看刘大人的了。”江云康满意地笑了下。

  钱品鸿自个是狡猾奸诈,一点把柄也抓不到。之前的钱远几个,还说是侄儿,但这个钱乐之可是钱品鸿亲生儿子。

  质疑科举,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想来钱乐之只是和几个朋友吐槽,但没想到被刘大人听去,又在众目睽睽下说了那些话。只要刘大人闹起来,不说性命如何,至少会没了未来的功名。

  安儿道:“那个刘大人脾气暴躁,现在又摔断门牙,我方才看了,出了好多的血,怕是不能善了。”

  “要的……就是不能善了。”江云康道。

  事实上,刘大人确实憋着气,他这晚没去钱府,反而在次日早朝时弹劾了钱乐之。

  当朝宰相的儿子,就算是醉酒说话,那也是酒后吐真言。

  院试的考官可不止一个人,其他人听到了,心情都不太好。

  自古科举都是大事,那些考官不愿背个不好的名声,纷纷请求,要皇上彻查此次院试。

  本来院试都过去,那个钱乐之也没证据,就是暗地里编排,但刘大人为了那颗门牙,态度十分坚决。

  钱品鸿是听得突突的,难怪他听门房说小儿子一夜未归,想来是知道犯错,这才不敢回家。

  现在突然听说这个事,他是手忙脚乱,刚开口说了两句,就被怼了回来。

  “宰相大人不用着急,钱乐之已经十六了,而不是六岁。”刘大人不甚客气地道,“男儿十六岁,都可以考科举、上战场,如何能用个不懂事就搪塞过去?”

  “钱乐之能有此言,想来是心中积怨已久,宰相大人作为父亲,应该知道的吧?”

  “我……我公务繁忙,如何会知道这些?”钱品鸿当时就否认,再跪下和皇上请罪,“皇上,是微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恕罪。不过小二醉酒之言,做不得数的。”

  “那可不一定。”江云康道,“我可记得,之前宰相大人就提过好几次,说小儿年纪轻轻就能得案首,实在是想不到。想来就是暗示我儿没那么本事。”

  “皇上,微臣觉得刘大人说得对,既然钱家小公子有此提议,就查一查。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大家也能清清楚楚,免得让一些好人蒙受冤屈。”

  “江云康你!”钱品鸿眸光狠厉,但也只是一说之间,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又收住戾气。

  他面相皇上,继续道,“皇上,微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不懂是不是江大人过度解读,微臣只是纯粹地想夸夸江家公子。”

  在钱品鸿说话时,他的掌心已经紧张到冒汗。为官那么多年,他小心谨慎,就是前些日子都被被拉下水。不曾想会被家中的儿子给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