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喝醉后的江云熠才显露出少年人的一面,一路哭着不撒手。
林源看江云熠哭得那么难受,让书砚先送他们去承安侯府,最后再送他回林家。
等马车到承安侯府后,江云康叫了门房把江云熠带走,坚持要送林源回去。
“我都那么大了,姐夫你还不放心什么呢?”林源把头靠在木窗边上,吹着街边的凉风,本就不多的醉意,也全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想到被于家人按住的孙哲,好奇问,“姐夫,你说于景山会怎么对孙哲?”
“其他的我猜不到,但那剩下的泻药,于景山肯定会全塞进孙哲的嘴里。”江云康想到于景山狼狈上茅房的模样,再想了下剩下的许多泻药,这一次,孙哲怕是要拉虚脱了。
林源拍手叫好,“可惜了,我不能亲眼看到孙哲倒霉。要是我在现场,一定拍手叫好。”
江云康倒是不觉得可惜,对于已经能预知到的结果,他的好奇并不大。
而且孙哲被喂泻药,场面到底不好看,希望于景山能把人拖出去弄,别弄脏了临仙阁。
送走林源,回到三房后,江云康便让书砚去留意孙哲和于景山的事。
他在书房洗漱后,才回正屋。
林氏一直没睡着,听到外边的丫鬟喊三爷,跟着坐了起来。
江云康进屋时,看到林氏还没睡,好奇道,“娘子还不困吗?”
“有些困了,但是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林氏起身想给江云康倒茶,但被江云康拦住说不用,“娘子坐着就好,别起来着凉。今个儿有个好事,我正好与娘子说说。”
江云康绘声绘色地把抓到孙哲的事和林氏说了,听得林氏目瞪口呆。
“真是……报应啊。”林氏想到于景山的名声,感叹道,“孙哲落到于景山手中,不死也要废半条命。”
江云康点头说是。
其实于景山聪明一点,就该把人带去孙家,让孙良才来处理。这样不管孙哲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到于景山头上。
但以于景山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理智,可能好一点后,就先把于景山打个半死。毕竟于景山无所顾忌。
事实上,于景山吃完药舒服一点后,确实把孙哲按着打。
不过因为动静太大,正好于乾明又在附近,把他爹吸引来后,事情才被控制住。
次日下午,书砚才探了所有的消息来。
林氏让奶娘抱走安儿,她让书砚快点说。
江云康给林氏添茶时,书砚一边回话,“昨儿夜里,于大人就带着于小公子和孙公子去了孙家,孙公子本就是个不受重用的庶子,孙老太爷听说后,当即打了孙二老爷一巴掌。”
孙二老爷就是孙哲的父亲。
“孙老太爷怪孙二老爷教子无方,把孙二老爷狠狠地打骂了一顿。孙二老爷被弄了一肚子火,也同意于家的说法,亲自把那包泻药灌给孙公子吃。”
“这些话,都是于家小厮亲自和小的说。他还说孙公子吃了泻药,于小公子不让人整治,孙公子从昨晚拉到现在,八成是拉坏了,这次可能真要没命。”
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子,现在又惹了于家,孙家自然不会为了孙哲而得罪于家。
孙哲这会,不仅人要废了,怕是还会被孙家赶出家门。
江云康听完书砚说的,又问,“于老爷,没提到我吧?”
书砚摇头说不知,“这个事,于老爷应该要感谢您才是,您不用担心吧?”
“我就是怕他感谢我。”江云康可不要于家的感谢,他的本意也不是帮于景山。他最想看到的场面,还是于景山闹得无法收拾,让孙家和于家都下不来台。
可惜了,昨晚于乾明竟然在。
林氏也怕江云康和于家牵扯上关系,“三爷说得对,咱们还是和于家保持关系比较好。”
不过于景山那个人,他天生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在家休养了一日,就来承安侯府找江云康。
江云康听到于景山的名字时,就觉得头疼,但又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于景山。
正厅里,于景山自个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江云康过来,才放下茶盏。
尽管前日刚被江云康救了,这会还是没好气地问江云康,“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里边是我,我问过小二了,是你让人把我抬回去的。”于景山眉头紧皱,他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江云康应该恨他入骨才是,竟然会出手帮他。
江云康颇为无奈地道,“我说了,我的本意不是要救你。而是不想看孙哲得逞,反而陷害到酒楼。若是我没拦着孙哲,事后你们于家肯定会问罪酒楼的人。与其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罪,我更想看孙哲难受。”
顿了顿,江云康加重语气道,“况且,比起于小公子你,我更讨厌孙哲。所以我并不是要救你,如果是在什么野外,我一定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会帮你。”
“你!你大胆!”
于景山虽然刚才说了江云康会讨厌他,但真的听到后,又觉得不能接受,“谁给你的胆量,你竟然敢不救我?”
江云康扶额坐下,和于景山这种人说话,颇为费力。
他不想再和于景山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于小公子,你今日来到底要问什么?”
“我……”于景山卡住了,他就是好奇江云康为什么要救他,虽然听过一次,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看江云康不耐烦的眼神,心里又觉得烦躁,不想再看到江云康。
他起身侧对着江云康,“这次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有需要,我会还你这个人情。但是我们之间,依旧是对手,你不要因为救过我,就得寸进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江云康肯定道。
“哼,你最好是不会。”于景山甩袖往外边走,但走到石阶下,又折了回来,“对了,孙哲已经被孙家赶出家门,你要看热闹,随时都可以去城东的乞丐庙里看,他现在过得可是生不如死。他那个狗东西,竟然敢害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对于这个结果,江云康有预料到。
但是他不打算去城东,知道结果就好,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看不值得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江云康和于景山点点头,不再多说其他。
于景山原以为江云康会有很大反应,可江云康却一脸淡定,让他更加不爽。转念想到江云康刚帮过他,心里又觉得算了,懒得和江云康计较。
走出承安侯府时,正好于家的人找来,于景山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回去。
刚回到于府,就被带到他父亲的书房。
于乾明一早就去找儿子,但是于景山却不在家里,现在看到于景山,就想打两下,却又舍不得,“你大清早地跑去承安侯府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就是问个清楚。”于景山道。
“人家不是说过了么,你还凑上去干什么?”于乾明摇头叹气,“你说说你,那天要是我没在,你非得把孙哲给弄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把孙哲弄死了,你会有多大麻烦?”
于景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您怕什么,明明是孙哲先给我下药,我弄死他也是应该的!@”
“糊涂!”
于乾明吼道,“你要弄死孙哲,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能当众弄死他。就算他是庶子,好歹是公侯人家的庶子,你要是当众弄死他,只会让人抓到把柄。景山啊景山,你也大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顾脑子?”
“你瞧瞧现在,不用咱们动手就解决孙哲,岂不是更好?”
“而且那个孙良才,也因此欠了我们的人情,你要是乡试过了,往后便要入朝为官,你也该学学为官之道了。”
以前于景山犯了再大的事,于乾明也没说过那么严厉的话,现在一次说那么多,于景山听着心里不舒服。
“乡试过了又怎么样?我还要会试和殿试的。”于景山不服输道,“父亲别太小看我,我指不定会比大哥考得还要好。”
自己的儿子,到底不忍打击太多。于乾明知道小儿子的水平,与大儿子还是有差距。但他从没指望小儿子撑起门楣,只希望小儿子能稍微努力就行。
看着小儿子充满信心的脸,于乾明还是吞下剩下的话,摆手道,“罢了,你现在听不进去就算了。但你要记得,往后行事不能再这样,最近皇上连着训斥太子好几次。你姐姐回来与我们说,太子最近压力大,我们不能再给他惹麻烦。”
于景山撇嘴说知道,从书房出去后,便去找他母亲。
父亲不愿鼓励他,但是在母亲眼里,他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现在离放榜没几日,他最期待的就是放榜。
同样期待放榜的,还有这次参加乡试的其他考生。
江云康倒是不担心不会过,就是在想自己能不能进前三,毕竟乡试人才济济,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又不知其他人的实力。
到了放榜那日,这次是江云熠天还没亮就找来三房。
他先是敲门,听到屋里应了一声,便坐在石阶上,时不时就转头看两眼。好不容易等江云康开门出来,迫不及待地拉着江云康要走,“三哥你快点,我们去看榜。”
第61章
江云康揉着眼睛, 人还困着。
他很无奈地道,“五弟,这么早去, 你也看不到榜。家里的下人会去占位置的,你总得用了早膳再出门。”
江云熠却说不行,“林源说得没错, 就是天塌下来,你也是跑最慢那个。罢了, 我自个儿先去,不等你了。”
“诶!”
江云康看着江云熠着急跑走的背影, 无奈摇头,进屋时看到林氏也起来,让彩萍等人去打水洗脸。
林氏的心情,和江云熠一样,就是看着自个夫君还能淡定洗脸,她也很好奇,“三爷, 你就真一点不紧张吗?”
“当然紧张。”江云康认真说完,用手指比了下, “就是不多,只有这一些。”
林氏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太好, 却没达到期望, 又不能说不好。两个人一起用了早膳,林氏再给江云康拿了个福袋, “我知道三爷不在意这个, 但这个是我特意做的, 只求三爷能稳妥通过乡试。”
江云康把福袋拿好,笑着道,“娘子的心意,便是对我最好的安抚。你且在家等着,若是我知道消息,立马让人来与你说。”
林氏点头说好,中了举人后,便和秀才彻底不一样,就算后面的会试没过,也能做官。
夫君能有个一官半职,往后儿女和林氏自个,也能跟着富贵,这便是林氏最期望的。
江云康用完饭,准备休息一会再出门,但正院来人传话,说承安侯让他过去一趟。
和林氏告别后,江云康便去了正院。
承安侯前几日咳嗽,稍微瘦了一些,但脖颈还是很粗胖,他听到脚步声才睁眼,“有近一点,我说话不费力。”
江云康走到躺椅跟前,看着臃肿的承安侯,不愿意多看,移开了目光。
“听小厮说,今日乡试放榜?”承安侯问。
江云康说是。
“可有把握?”承安侯问话时,有小厮进来说六郎早早出门,叹了句这小子,便又看着江云康道,“有把握便好,如今你大哥一人撑着侯府,你二哥又是个武夫,你要是能有点用,也不枉侯府养你一场。”
二郎江云启在军营里也是默默无闻那种,五郎江云熠才十五,最小的江云成就更不用提了。
如今承安侯府里,能帮衬到江云帆的,也就只有江云康一个。
承安侯看江云康还是点点头,心里莫名烦躁,不悦道,“打小你就不是个讨喜的,嘴是用来说话的,不是要你当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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