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山夜戏
侯时弈努力抬眼望天,企图蒙混过关。
言稚替他讲述经过,几人仔细聆听,蹙起眉来。
上个秘境起码还有个明确指向,这个历练秘境,倒是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倒也不能说完全的没有指向,毕竟初入秘境第一日,便得知了自己一行人需要入宫的消息,但是接下来的故事呢?
他们现在已知的线索极少,只有两个。
一是现在秘境的种种表现,与小师妹讲给大师兄的两个故事有很多相似处。
二是三日来贯穿秘境始终的纯猿黄猴将军。
剩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言稚说起最近在大师兄口中听到的猜疑:“龟国有传言,这个黄猴将军的尸身就在宫中,而且用秘法保存,不腐不烂。”
百里衔青蹙眉起来:“这种凡俗届,会平白无故保存一个人的尸身吗?而且还是安放在守护最严密的皇宫中。”
他一直成长在修真界里,对凡俗届中约定熟成的规矩并不是很懂。
鹿潇雨想了下回道:“没太听过这种,但是据我所知,凡俗届对死亡这件事很忌讳,他们还有轮回的说法。”
她原先的家族是个小的修真世家,比不上大宗,时不时的要来凡俗届混口饭吃,所以她也懂点。
长久没人回答,侯时弈保持着凝视虚空的状态,在旁开口,“他们埋骨还有风水的说法,以我混迹凡俗届的经验来看,不埋到土里的尸体,多少都有点说法。”
“你怎么懂这个的?”言稚好奇问道。
“因为我是绝世天才!”侯时弈学会了小师妹的吹牛方式。
言稚:“……晚上不给你吃炸薯条了。”
侯时弈能屈能伸:“因为小时候在凡间流浪过啦。”
言稚说晚上给他再做个炸鸡腿吃,然后她想到什么,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你们说皇帝把纯猿黄猴将军的尸身放在宫中,这不就等于我们在自己家里埋尸体吗?”
侯时弈震惊地冒出两个亮晶晶龙角,有理有据地推测:“可不可能是皇帝是对他爱而不得,死后将他占为己有。”
言稚:“……可能的很好,下次不要可能了。”
玉简里。
【妲妮叽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大师兄讲故事了!
【爱我必死】:我作证,他储物袋里有旭阳宗长老的同人文!
【妲妮叽叽】:他储物袋暂时被秘境没收了。
【修真界第一土豪】:丸,快来!
【手打鱼丸】:储物袋的封印阵法挺简单的,偷出来就好了。
几人私下做着见不得大师兄的勾当,表面却云淡风轻。
几人想着近日借用自己得来的身份,分别在前朝后宫多探寻些纯猿黄猴将军的信息。
他们总觉得消息不会空穴来风,只是暂时无法确定如果尸身被保留在宫中的消息是真实的,那皇帝的用意又是什么?
侯时弈镇定开口:“我觉得皇帝留下尸体,肯定是这具尸体对他有着很特殊的作用。”
言稚真诚地眨着眼:“……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早猜到了。”
这不是正常人都会想到的念头吗?
谁会费那么大力气,收藏个对自己无用的尸体啊?
侯时弈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想到什么,眯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剽窃我思维。”
言稚:“…………”
知道自己绝对杠不过大师兄,言稚迅速转移话题:“我想起来了,这位纯猿黄猴将军确实和宫中有联系,后宫中的唯一贵妃仙贵妃,就是他的独女。”
“假设遗体真的存在——”
言稚猜测说道:“会不会便在仙贵妃的宫殿中呢?”
这个想法其实并没有太多依据来支撑,但当下没有其余可靠消息,众人一致觉得可以先试试,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后宫中人,这件事主要还是依靠小师妹。
言稚说让他们放心,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鹿潇雨却是注意力来到了别的地方,“你们有没有觉得,仙贵妃这封号还怪好听的。”
言稚不无羡慕地附和:“真的很好听啊。”
比她的鸟妃好听多了。
鹿潇雨来了兴致,期待看过来:“师妹,你的封号是什么?”
她师妹这么好看,最低也要混个不逊于仙贵妃的封号吧。
言稚含糊起来,意图蒙混过关:“就普普通通啦,我们不要提这个。”
侯时弈眯眼,发现了小师妹的想法,“我知道!”
“不!不要——”言稚心如死灰。
侯时弈飞快开口:“封号鸟妃嘛,名字要从玉从口,现在小师妹叫言玉吖!”
空气停滞了两秒,很快被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充满。
“鸟妃!哈哈哈哈哈!”
“言玉吖!哈哈哈哈哈!”
言稚:“…………”干什么嘛。
*
午间下了一场雨,他们找的亭子在御花园的偏僻角落里,少有人来。
言稚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在构思想法,顺便画出个小型侦察机的细节图,给鹿潇雨和小师弟讲解一遍主要功能。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我们可不可以操纵着它,飞行途中随时调整方向,同时将看到的东西实时传送到我们这里。”
言稚期待起来:“是不是听起来还挺简单的。”
他们如果能将这个制作出来的话,日后在宫中查探消息,方便性会大幅提升。
虽说神识也可以使用,但想着大师兄忽然间不能使出修为的事,他们行事还是比较谨慎,准备采用温和些的手段。
鹿潇雨对着整整两页的图纸唏嘘:“难度也就亿点点吧。”
她认真思考一段时间,最后才琢磨着说道:“这个东西其实本身用的材料并不出挑,普通凡铁也可以制作,但是这上面篆刻的阵法,可能需要小师弟来配合。”
江聿为想着言稚刚刚提到的两个需求,“看到的东西传送到我们这里可以做到的,用留影水晶篆刻阵法后组个传送阵就行,但是操纵着改变方向——”
他顿了下,“这个应该也行,不过花费的时间要长点。”
听到这里,言稚已经做好了要花费几个月才能钻研出的准备,“不要有压力,这个东西我们出秘境也可以使用,不急在一时。”
江聿为表情稍微变了些,缓缓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大概要花费一个下午。”
这种阵法他没有做过,从头摸索的话,是需要一两个时辰的样子。
言稚:“……”
感觉被小师弟狠狠欺骗了。
在外面做东西有些过于显眼,言稚干脆偷偷摸摸将四人都带回了拽菊馆,中途还撞见了表情惊恐的小徐公公。
小徐公公心痛起来。
娘娘,虽说宫门没有禁令妃子不能见臣子,但您这一次性拉来的是不是有点多?
言稚含糊糊弄过去。
刚进屋子,江聿为忽然蹙起眉,视线望向窗柩处——
那里正有一只绿油油的鹦鹉嚣张地梳理着翎羽,嘎嘎乱叫。
元宝蹲在地上,唧唧哇哇地回应着。
好不容易长出点绒毛的霸天坐在元宝脑袋上,同样在叽叽叽。
言稚没进修过鸟语,听不懂三个间在吵什么,但凭借着对元宝和霸天的了解,它们的交流,好像夹杂着许多不文明用语。
江聿为幽幽望来:“你有别的鸟了。”
言稚悲伤回应:“……不然你觉得我鸟妃的称号是哪来的呢?”
江聿为闷着口气,抱起元宝,坐在离言稚最远的凳子上不声不响地画着阵法。
言稚:“……”
小师弟,你傲娇的样子,还挺可爱。
言稚努力装作深沉的样子,挪过去,“晚上做炸小黄鱼吃可以吗?”
江聿为脸色稍霁。
言稚从储物袋中摸出来两团金色绒毛,温柔地给小师弟展示:“你看,我把元宝的毛都收起来了。”
“要它做什么?”江聿为垂着眼问道。
明明都有别的鸟了,为什么还在这哄猫……
言稚仔细收起绒毛,说再攒一点,想编成毛茸手链戴起来。
“霸天的毛呢?”江聿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言稚情商不是特别高,但也没有太蠢,她很快想到小师弟的想法,“我只想戴最爱的物种的。”
其实霸天的毛也很漂亮,是亮眼的璀璨银色,只是都被她薅秃炼丹了。
江聿为表情恢复,忽然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摸出一团漂亮的金色绒毛递来。
言稚好奇接过,脑中闪过什么想法,眨了眨眼,看向小师弟——
这些绒毛,会是小师弟的吗?
江聿为避开视线,顿了顿,平静解释道:“这是元宝之前的,我都留下了。”
言稚有一丁点的遗憾,“好叭。”但又很快被别的事情占据。
她已经四五日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了,今日难得悠闲下来,想着自己用储物袋里的食材做点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