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珉
赚钱的精神冒头了，祝禾也来劲儿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就眼神锐利了起来，看向陈章，道：“原本这百分之一是给祝福的，那给有鹤鸣的呢？”
她看向陈章：“按照你的逻辑说，你原本预计的应该还有另外一份吧？可不能看我是有鹤鸣就省下这笔钱吧？”
别低估一个传媒人抓字眼的本领，祝禾不在意的话那没什么，如果她都开始在意了，那陈章每句话她都可以找出漏洞来！
陈章：“......”大小姐，放过小的吧。
他是真的欲哭无泪。
别看前面他一直都是无奈、无奈的，但说真的，心里还在暗自窃喜呢。
如果能谈下来，自己就直接给公司省了一笔版权费，这不美滋滋？只不过都是利益场上的老狐狸，陈章一点儿都不敢显现出半分喜悦的意思来，就等着祝禾傻傻掉坑，说不定她掉进去了还得感谢自己开出的好条件的。
谁能想到自己一副苦瓜脸了都，祝禾还能抓住这么个漏洞！
这已经不是小看不小看祝禾的问题了，这是他远远低估了祝禾这姑娘的能力！
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窃喜啊，心底叹的气都快溢出心外了：“你真是，唉，算了，直接看合同吧。”
陈章把自己准备好的三份合同给祝禾。
一份是给有鹤鸣的版权合作合同，一份是给祝福的版权合作合同，还有一份就是游戏份额换山海动画合作的合同了。
“版权合同可以合到一份去，山海动画这份合同是单独的。”
祝禾点点头，但也没有立马就翻开来看，而是说：“陈总，我可是上班的时候偷溜出来了，这会儿得回去了，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不然真真姐得说我的。”
“合同我带回去了，我让我律师先过一遍，你看可以吗？”
陈章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跟祝禾交涉？他现在就只想要送走这个小魔鬼，真的是，这么长的时间，他白谈白高兴了！
摆摆手，他让祝禾现在、立刻、马上走。
然后自己坐在会客室里反思，所以真的就是自己这些年荒废了太久了吗？现在居然连个小姑娘都玩不过了！
裴珏这人狗是狗，但是真够一针见血的，陈章暗唾一声，看祝禾这姑娘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觉着裴狗的心思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至于他怎么知道裴珏心思的？
还是那句话，他不在意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但如果真的在意了，裴珏那张写满了“我倒贴”的脸真的会很难看不出来。
不过老油条，最会装傻，这些都是陈章的生存之道。
比如说现在，裴珏不主动问起，陈章就不会主动提起有鹤鸣的事儿——让老板知道你知道他的心事，对下属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因为老板说不准会介意你这点。
傻傻才惹人爱嘛。
就跟祝禾想的一样，明月河的各位的确很有分寸，她出去一趟，回来了手上拿着文件，也没有什么人问。
不过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真的没人问了，祝禾才松了一口气。
她暂时还不打算在明月河掉马，来这边实习一是为了大逃杀这个项目，现在也有为了食光这个项目的意思，后面无问她可能也会参与一点，但应该也只是线上沟通了。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人，低调行事才最好，没必要把自己的马甲嚷嚷得人尽皆知。
所以真的有人问，她还真的不好解释。
至于跟陈章说的话也不是推辞，她对法律知识知识略懂皮毛，这合同涉及到的数目不小，她自己来看肯定不放心的。
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呢，跟裴珏算是朋友了也不能放松警惕。
下了班后，她立马就把这些合同扫描好了发给松子，对方跟自己很有默契，回了个“ok”就转手把这份扫描文件发给何之泽了。
【松子：居然有三份文件？】
等她看完了三份文件的名目，立马又给祝禾发了一条信息。
【松子：咦，山海动画这份文件，福福你记得发给蔺总过目哦。】
她只是运营祝禾作品的经纪人，不涉及山海动画的相关事务，除非是祝禾的小说改编项目。
这次的合作牵涉到了山海动画的工作，这件事她可给不了祝禾意见，具体合作款项还是得看蔺总那边是怎么说的。
被松子提醒了，祝禾才想起来，山海动画还有这位大佬在呢！
实在是现在山海动画的运作很成熟，也没有很多需要自己这个原著作者的地方，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原创项目也很受欢迎，可给祝禾省心了，祝禾每天等于是躺着收钱，可以说是拿到山海动画，简直就是捡了大便宜。
她一边把文件发给蔺总，一边又想起了自己在跟陈章交涉的时候说的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好像山海动画就是免费的午餐的样子，她当初接受这份赠与的时候，是不是太草率了？
大逃杀体量不如无问，收益肯定也比不上无问，能给明月河带来的金钱估计也不如无问，所以为什么裴珏要送自己这么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其中有顾湘的份额祝禾是知道的，可裴珏那份也不少啊。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或者是不想要往深处想，就被蔺时午打过来的电话给打断了思路。
“祝小姐，我是来问问这份合同是怎么回事。”蔺总之前工作都是对接顾湘的，后面听说老板有变化，本来以为来了真正的幕后老板，结果山海动画直接就落到了祝禾名下。
他后面就开始跟祝禾对接工作了，但祝禾跟顾湘不同，后者是铭宇的千金，他自然更慎重，可祝禾，他只知道这位是占了山海动画一半重点项目并且占据了公司三分之二收益源头的人，虽然重要，但的确没有领导气质。
这一下他就摸不透用什么态度对待祝禾才好了，所以尽量集中好了工作能够一次性对接完，减少接触。
可能人都不想要承认比自己弱势的人比自己优秀吧，没有铭宇，蔺时午对顾湘也未必能有这么尊重。
祝禾理解人才的脾气，再说了，她的确除了作品之外，对山海动画也没有更多的影响力了，蔺时午没有这么尊重也很正常。
只要山海动画继续开工资给蔺时午，而这公司实际上是她名下的就足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祝禾转过去一个合同，蔺时午会惊讶。
因为之前祝禾从来不管公司的运营，现在却插手了，还派了这么大一个任务。
不过这是好事，祝禾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跟明月河的一个游戏项目合作，合同当中写了相关的条款，发给你就是想让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可以合作，不过具体还等你看完合同后再说，反正不能损害我们的利益。”
“如果你觉得无法合作的话，我就去拒绝。”
第156章 寂寞
倒也不是祝禾脾气弱，她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这不是一件小事，那当然需要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
自己这么个半只脚都未必能够进门的门外汉，真要讲究什么才是贻笑大方呢。
山海动画说是自己的，但是平日的运营全都是蔺时午在做，自己拿什么去跟对方比较对这份合作的认知？
她对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游戏这件事的确很感兴趣——甚至在写这几本书的时候就有想过改编的情形了。
这年代人对小说改编可能也只是刚刚接触而已，但从后世来的祝禾无比清楚，系列文想要争出一条路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改编成一系列文娱产品，形成广罗大众都熟知的ip，这才是真正的成功。
但她想要，跟山海动画想要之间是有差别的。
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小说能够ip化就去牺牲山海动画的利益，这跟损人利己有什么区别？祝禾还是有一定道德底线的，干不来这种事儿。
不过说实话，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问蔺时午。
还是因为平时小说写多了，多大一桩的生意在小说里可能就是几行文字，看多了的人都容易对其中所代表的利益纠葛不敏感，别说祝禾这个写的了，动辄几百万写着容易，但在现实中可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祝禾的确是在细节上忽视了不少，还好松子提醒了她，不然等真的推进下去了，别说合作不合作的事儿了，祝禾都担心蔺时午这个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大佬的家伙，直接带着山海动画的团队另起炉灶。
赵总行为可不能做！
还真别说，想到这儿，尤其是想到赵总的时候，祝禾那种理亏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跟蔺时午说完话之后还真就越来越心虚。
等蔺时午回话还挺忐忑的。
这位合作伙伴在祝禾眼里没有夏纯这么平易近人，但也轮不上顾朝那种高度，只是莫名其妙身上就会有一些教导主任的气质，让祝禾这个重来一回还在做着学生的人下意识会有着些敬意。
可能连蔺时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祝禾眼里居然是这么个形象吧。
他也没有察觉到稍稍有些失真的电话音当中祝禾的忐忑，只在祝禾解释了之后说：“我就是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合同我会认真看，晚点给你答复。”
祝禾忙不迭接口：“不急不急。”不急的吧？
反正陈章之前等有鹤鸣回复都等了这么久了，现在再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吧？
今天咋就这么容易心虚呢？
“不管急不急，合作的事儿也不适合让合作对象等久了，你放心，我有空立马就看。”蔺时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这么生硬和尴尬，毕竟两个人共事的时间不知道还要多久呢，“多领域合作对于文娱产业来说是好事，只要合同不是诈骗条款，其实问题都不大的。”
祝禾挂了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觉人真的不能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不然走到哪儿都容易觉得自己会踩雷，没把握才是踩雷的最大原因。
有底的话怎么也踩不了雷。
以后还是不要嘲笑曾琳了，说她面对蔺时午的时候跟鹌鹑一样，现在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不敢明目张胆害怕呢。
可怜曾琳这孩子在这么个领导手下干活，她们这些做舍友的还这么不理解她的痛苦，祝禾擦擦自己并不存在的鳄鱼泪，然后给曾琳发消息。
【锄禾日当午：我发现了，蔺总就是气场强大，跟他是不是领导没有关系。】
【小铃铛：？】
【小铃铛：姐，你要不要看看几点了？】
【小铃铛：你不会告诉我这个点了你还去联系了蔺总吧？这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儿，你这么等不及？】
祝禾看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
晚上十点半。
传媒人的夜晚才真正开始呢！
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锄禾日当午：新搞了个合作，现在有点激动。】
【小铃铛：？】
【小铃铛：你要进军好莱坞了？】
【锄禾日当午：你在想什么呢？】
【小铃铛：那乖齁，别打扰我干活了。】
【小铃铛：我还有个剧没做完呢，过年都在赶工，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我怎么这么牛啊！】
祝禾：“......”
得，找错分享对象了。
曾琳这家伙是你不论说什么，最后都会被她绕回夸自己的人，祝禾现在已经认识清楚了，对方才是真正的社牛，她在曾琳面前，甚至都只能算是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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