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染芳华
刘氏自然是跟着的,不止是因为儿子,而是因为陆家。
陆家的生意越做越好了,听闻布铺改成了布庄,从前她瞧不上人家,现在已经走到了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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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街上,刚从磨坊磨了一包米粉出来的文氏听到喜乐声,走出磨坊大门时看到有人奔走着去瞧热闹,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也没多想,急着要回柳家村,因为才几个月大的四丫还是二丫看着。
走了几步,听到迎面来的人唤另一个:“快点,陆三郎娶亲,陆家沿街发喜钱,嫁妆的排场也好大,快点。”
文氏脚步一下子顿住了,陆三郎娶亲?
她一下扯住从她身边跑过的人:“大娘,谁娶亲?哪个陆三郎?”
“陆丰布铺那个陆三郎呀,你也去看看吧,有喜钱拿。”
被她拉住的大婶留下这么一句话,匆匆跑了,只怕迟了喜钱就派不到她手中。
文氏看了看回家的方向,一转身提着那包刚磨的米粉就朝鼓乐吹打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花轿在陆家门外停下,爆竹声声,陆家门外一整条巷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家选的盛装打扮的“出嫁小娘”上前迎新娘出轿,年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娃儿,照着母亲提前教好的,在新娘衣袖上轻轻拉了三下,喜娘方才上去扶了柳渔下轿。
陈昇看到新娘下轿,不知为何,心头跳了跳。
那个背影……
他只道自己是魔怔了,不敢再呆下去,转身向外挤去。
同一时间,文氏正往里挤。
新娘的盖头盖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清,然而文氏看到一张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的脸,那夜来家里的那个捕快。
文氏心头直跳。
柳渔离家的真相,除了柳康笙和王氏,她们没人真正知道,可现在在陆承骁新婚妻子的送嫁队伍里看到当日带走柳渔的那个捕快,由不得文氏不往那新娘的身份上去猜想。
文氏有些激动,再看那新娘身形,便越瞧越觉得像柳渔了。
自然,陆家的婚礼不是她认亲的时候,又惦着家中孩子,看着接轿的全福人把一根红绸塞到柳渔手中,而另一头递给了陆承骁,也知道一进陆家大门,后边的就看不到了,惦着家中孩子,拎着自己那包米粉匆匆离开了。
自然,这一切今日的两个正主一无所知,陆承骁满心满眼全是柳渔,一路牵着手中的红绸,忽略了柳渔旁边还有喜娘,哪里有台阶,跨火盆,过马鞍,一步一提点。
柳渔耳边听着他的声音,隔着红色盖头,余光偶尔能看到被系在绸子正中的大红花,她唇角噙笑,在礼官的唱礼声中与陆承骁拜天地、拜父母、拜夫妻,直至那一声送入洞房,复被他牵着,引进了新房。
人群似乎在随着他们移动,新房里涌进来一群女眷,闹闹烘烘的比方才在厅里拜堂还热闹。
柳渔被喜娘扶着在床边坐下,听全福人唤陆承骁挑盖头,她呼吸紧了紧,一截绸了红绸的秤杆出现在柳渔视线中,盖头被缓缓挑起,柳渔抬眸,终于对上陆承骁喜不自禁的脸。
视线缠上了就再分不开,眼里仿佛只剩了彼此,直到陆霜轻声笑出来,柳渔才惊醒一般收了视线。
陆承骁外祖家的亲戚们第一次见柳渔,这个传闻中极美的姑娘,哪怕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妆容并不增色,也依然让众人瞧得愣住,也是直至陆霜那一笑,柳渔低眸垂首,众人才恍过神来。
“好标致的姑娘。”
“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真有人美得跟仙子一样。”
秦玉兰打趣:“三弟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陈氏看一眼自己那瞧着人瞧得不舍得转眼的儿子,推了推陆承骁,笑道:“傻着做什么,去床上坐着呀。”
陆承骁依言坐到柳渔身边,才坐下,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就兜头撒了过来,本是寓意早生贵子的撒帐,陆承骁手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了些,身子一偏就把柳渔挡了个严严实实,又引得屋里众人一阵哄笑。
陈氏忍俊不禁,“傻是不傻,都是福气,这个不用挡。”
全福人笑着又撒了几把花生莲子过去,陆承骁这回只护住柳渔头脸,其中几颗照着陆承骁脸上去了,柳渔忙伸手替他挡住。
莲子砸在柳渔手背上,又滚落在床榻上,众人一阵起哄,柳渔忙收回了手。
陆承骁眼里的笑意再压不住,双眼弯成了一钩月。
这般恩爱都快溢出来了,陈氏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她娘家大嫂端来一碟半生的点心,用筷子挟起一块喂柳渔。
柳渔一大早已经听喜娘教过这些风俗了,知道是礼俗,配合的轻咬了一小口,陈大舅妈就笑问:“生不生呀?”
柳渔红着脸窘迫道:“生。”
众皆大笑。
喜娘捧了合卺酒来,红漆茶盘里一对红绳相系的酒杯,仿佛她与陆承骁往后能相携的一生,两人相视一眼,各执一杯,手臂相缠,将之饮下。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啦,大婚了,开心,下一章洞房,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加更,老公出长差了,我得管家务和孩子,时间上有点紧。
①《催妆》卢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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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外边开宴, 新房里的人很快都走了,只陆承骁还在。
没了外人在,他看柳渔看得肆无忌惮, 从眉到眼,琼鼻樱唇,一寸一寸,怎么也不看不够,一眼也不舍得稍离。
她终于是他的妻,只想一想就似有一生无尽的欢喜。
这目光太黏缠,柳渔颊边生起热意, 心中悸动,喜欢又紧张,只是听得外边喜乐声, 还有分寸,轻推一推陆承骁:“今晚是贺郎酒,你还不去敬酒吗?”
“去。”陆承骁轻笑,知道柳渔一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 陆承骁捏捏柳渔的手,道:“我一会儿让霜儿进来陪你, 再给你送些吃的过来,你自己先用一些, 可好?”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柳渔点了点头, 陆承骁还未出门,陆霜、秦氏和周琼英已经捧着托盘进来了, 秦氏笑道:“不用三弟来找, 娘已经安排好了, 三弟妹饿了吧, 来吃些东西。”
显然是听到了陆承骁方才那话。
陆霜也笑:“三哥快去吧,我陪三嫂。”
陆承骁笑着与秦氏几人道了谢,又看柳渔一眼,这才出去敬酒。
秦氏好一阵笑,好在只是打趣几句,把托盘里的饭菜在桌上摆好也和周琼英出去帮忙去了,只留了陆霜相陪。
一场酒宴到戌时,鼓乐声方歇,大多宾客都告辞归家了,不过听起来正厅那边至少还有一桌。
陈氏忙到这时过来,看了看柳渔,问她已经吃过了,招呼着陆霜和她一起把桌上的饭菜都收走,陆霜就再没回来。
柳渔知道大概是前边快散了,婆婆是特意来喊走陆霜的,一时心跳又快了一些。
新房里只剩她一人,柳渔这才在屋里转了转,新房是三间厢房加一间耳室。
耳室有净水,除了陆承骁的洗漱用具,还有另一套全新的,柳渔知道这是给自己备下的,打水洗漱过,把脸上的脂粉都洗净,这才回到卧室,在床畔坐下。
手碰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两颗圆滚滚的莲子,柳渔才想起来这些花生莲子还没收,正要去收拾,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柳渔一下子坐正了,房门被敲响,她忙起身,方走出卧室,见陆承骁已经进了门。
还隔着丈许远站着,柳渔的心跳已经乱了起来。
陆承骁的手还在门闩上,指尖轻动,明间的门已经落了闩。
那一声落闩的轻响,像是落在柳渔心上的,她呼吸一窒,整个人似被定住了一般,只看着陆承骁向她走来。
视线暗在一声近乎呢喃的“渔儿”上。
陆承骁指尖贴上柳渔脸颊,拇指轻压着,随视线描绘过柳渔温软的唇。
陆承骁喉结滚动。
他想吻她,想到骨子里都发疼。
就像去两浙前在如意绣庄那夜那样。
第二声渔儿,尾音被吞没在唇齿间。
柳渔所有的感观都被陆承骁引领着,微熏的酒气,香甜醉人,交缠的呼吸乱作了一处,她被他压在明间到次间的门柱上。
温柔缠绵到贪婪急切,柳渔一身气力仿佛都被他吞噬殆尽,她身子发软,身后的门柱,腰间的手,眼前能攀附住的颈项,成了她仅有的支撑。
早已倾心相许的少年男女,一路走来,终成爱侣,所有的爱意都在缠,绵热烈的亲,吻中。
像失了水的鱼,空气都变得稀薄,才终舍稍离。
柳渔半仰着头喘,息,温热的呼吸从唇边到耳后,最后流连在纤长的脖颈。
柳渔腿软得站不住,几近告饶地轻唤:“陆承骁。”
这一声呼,吸凌,乱间呢喃般地轻唤,无异于火上烹油。
陆承骁呼吸越发粗,重了起来,他情难自抑,竟真有一种想要将怀中人拆吃入腹的渴望。
探身将柳渔打横抱起。
层层红帐落下,透进帐内的烛光也染上了喜意的红。
榻上不曾拾净的莲子花生覆上凌乱的红衣,交十月的天,空气中热意攀升,少年从生涩笨拙到疯狂,说不上是谁先失了控。
曾学过一肚子理论的柳渔,脑子一片空白,到最后只有呜呜咽咽哭的份。
陆承骁是连柳渔蹙眉都见不得的,更遑论哭?然而这一夜破了功,少年红了眼,理智的弦一根一根全数崩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在暗夜里变了调,变成了一剂最狠的药,柳渔羞耻以极,死死咬住了唇。
红烛燃到半夜,陆承骁看着沉沉睡去的柳渔,要命的捂住了自己的眼。
他真是疯了。
陆承骁轻声下床去耳室,拧了湿帕巾小心帮她清理。
柳渔一身肌肤凝脂一般,陆承骁喉头动了动,不敢再看,匆匆清理后就替柳渔把锦被盖上,回了耳室洗了个冷水脸,冷静冷静才回到柳渔身边,将睡得香甜的人拥进怀里。
柳渔这一觉睡得极沉,早上是被院子里孩子的笑闹声吵醒的。
睁开眼就对上了陆承骁含笑的脸,“被吵醒了?”
柳渔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陆家,她嫁给陆承骁了,而后记忆清明起来,昨夜的场景就清晰浮现在了脑中,柳渔只觉脸上一热,从耳根到脸颊,一寸寸烫了起来。
柳渔有些不敢看陆承骁,隔着重重帐帘也不太清楚外边的天色,只是听到孩子玩闹的声音,她猛的反应过来,问陆承骁:“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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