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攻略反派啊你 第59章

作者:扶桑知我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季青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还没忘了自己的攻略任务,去了虞素空那里,她要怎么去找沈容玉?

  她摇了摇头,对虞素空说道:“虞师父,我……”

  季青琢的话语顿住了,因为她不会说谎,所以她连“我想自己游历修仙界长长见识”这样简单的谎言都说不出口。

  要说实话么,就是……她想和沈容玉在一起——系统的任务就是如此。

  “有什么原因不想来么?直说便是。”虞素空倒是好脾气,他温声对季青琢说道,“若有什么旁余的原因,我都会理解。”

  季青琢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所以虞素空鼓励她说,她还真说了:“我想和……小玉师兄在一起。”

  她还是抱着她的伞伞,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低下头来,有些不好意思,下巴抵着自己怀里伞伞的伞尖,面颊微红。

  “啊……容玉么?”虞素空问道,“他……愿意跟着他,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他若下山历练,必要历经诸多险境,而且你忘了么,荒蚀如此仇恨东山皇族,他是这一脉的末裔,与他在一起,必定危险重重。”

  季青琢觉得她就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倒霉蛋,就算不跟着沈容玉,她也面临着诸多危险。

  于是她坚持了自己的说法:“师父,我想跟着他……”

  “你若说你愿意在外独立成长,我都不会继续劝你。”虞素空苦笑一声,“青琢,你有的时候就是太诚实。”

  季青琢还是低着头,抱着伞伞的手紧了几分:“虞师父,对不起。”

  与此同时,正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抬起,看着自己掌心鲜血慢慢滴落入砚台中的沈容玉眸光一凛。

  季青琢那个傻子,又抱着伞了,所以她和虞素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本来他听着他们前面的对话,面上平静,直到季青琢说出那句“对不起”来。

  他之前还以为,她只会这么对他道歉,呆得像木头,十分可恶。

  没想到,这“对不起”是对谁都可以说的。

  沈容玉的掌心合上,他白皙的指缝间,鲜血停止滴落。

  季青琢与虞素空的对话终结在她这句“对不起”上,虞素空不是沈容玉,至少他不会被这“对不起”三个字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轻叹一声,对季青琢道:“那就如此吧,若有了危险,你可以随时来我这里。”

  “好。”季青琢应了一声。

  她面前的水镜暗了下去,虞素空切断了联系。

  季青琢跑去自己的院中,摸了摸毛毛的脑袋,要不是虞素空说,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年度测试之后便可以下山。

  当然,她只是对虞素空当方面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她觉得自己的说法很蠢,因为若有了下山的机会,沈容玉应当也……不可能会带她这么一个无用的挂件吧?

  这样说得,仿佛沈容玉会让她跟一般,季青琢把伞伞放到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理所应当了,她又怎么能替沈容玉做决定?

  但是……她不得不跟着他,不然系统绝对会嚎。

  季青琢被自以为的纠结选择,陷入某种巨大的苦恼中。

  ——当然,另一边的沈容玉并未在思考要不要带上季青琢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思考,他在思考季青琢那三个字“对不起”到底都对什么人说过。

  最终,沈容玉还是起身,将手中砚台带上,他去了季青琢那里。

  坐在毛毛身边的小板凳上兀自纠结的季青琢听到了敲响院门的声音,她起身,小跑上去给沈容玉开了门。

  沈容玉端着手里的砚台,站在院外,低眸看着季青琢。

  季青琢方才纠结的心绪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平复下来,她侧过身,让沈容玉走进了院子,低低唤了声:“小玉师兄。”

  沈容玉只简略地应了声,他将砚台放在院中小亭的石桌上,顺手把水镜的能量来源给暂时切断了,这样虞素空就无法单方面发起通话了。

  季青琢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跟着沈容玉走到小亭里,顺便把伞伞带了过来,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修复伞面图案上。

  砚台上只搭着一支笔,砚台中央的颜料很少,只盈着小小一汪,是刺目的殷红色。

  “小玉师兄,只有红色吗?”季青琢也说不上不喜欢这个颜色,只是她不能久看,所以她如此问道。

  沈容玉想,他的血可没有第二种颜色,于是他抿着唇,点了点头,周身的气氛有些闷,他还在想着方才的事。

  ——正巧季青琢就很适应这不说话、沉闷的气氛,她毫不在意,独自将伞伞撑开,放在石桌上,伞面对着自己。

  “红色也没关系。”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伞面上那精心绘制的曼妙图案,“小玉师兄,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沈容玉因她触碰伞面的动作,眸光一凛,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子笼了下来,他的手从她身侧伸过,握住了她的手,“先润润笔。”

  他握住季青琢的手,领着她将砚台上搭着的毛笔拿了起来,乳白的笔尖在砚中鲜血上轻点,殷红血腥的色泽浸透柔软的毫毛。

第62章 62%

  季青琢低眸, 她很认真地看着血色浸染上来,沿着笔锋兽毛的纹路,丝丝缕缕, 缱绻细密。

  但看久了,她觉得自己的眼有些刺疼,她眨了眨眼,将视线移开。

  沈容玉的大掌握着她的手,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抵着她的指关节, 带着她握紧了毛笔。

  手腕翻转,手背与掌心相贴, 微微摩挲, 笔锋弯折, 轻轻一旋, 在一汪鲜血里浸透了色泽。

  即便现在季青琢是背对着沈容玉, 她的背与他的前胸贴着,按道理来说他应当看不见她的表情才是。

  但沈容玉俯首, 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热气儿蒸着她的耳廓。

  “琢琢似乎有些不认真了。”他指的是季青琢没有看着笔锋。

  季青琢竟然也知道他说的“不认真”指的就是她移开目光,她诚实地解释道:“颜色太艳了,小玉师兄, 看久了眼睛疼。”

  沈容玉轻笑一声:“那就闭上眼, 不看便是, 我带你画。”

  季青琢一听他带她画, 自己连看都不用看, 于是马上闭上眼睛, 能不出力就不出力。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怪了, 就像是置身于比适宜温度更高一些的空间里,周遭的一切都温柔地、缓缓地在浸染着她的意识,就像那血色漫上笔锋,她似乎也在这温度中慢慢融化。

  ——或许是染了风寒的缘故,季青琢想,她感觉自己四肢虚软,只懒懒垂着,就像垂下四肢的玩偶,等待着它的主人牵引着它,摆出各种动作。

  她的身子有些虚浮无力,只能略微往后靠着,靠在沈容玉的胸膛上,与修炼空间里的红色气流不同,那气流是冰冷的,而沈容玉的身体则是温暖的。

  季青琢说不上喜欢,他只能说是适应这样的温度,但是,对于她如此性格的人来说,适应比喜欢更加重要。

  她闭上了眼睛,那鲜红的色泽,她不能再看下去了。

  沈容玉略微仰头,扬起的脖颈上,喉结浮凸的线条动了动,他感觉到季青琢往他身上靠近了。

  他轻笑一声,笑声低沉,钻进季青琢的耳朵。

  季青琢的耳朵瞬间红了,她觉得自己后脖颈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说起来也很奇怪,她在修炼空间里也与那红色气流如此亲密,按道理来说早该习惯了才是,但每次与沈容玉接近,分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还是能让她面热心跳。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惟有沈容玉握着她的掌心灼得人手背发烫,他引导着她,将蘸了鲜血的毛笔悬停在红伞之上。

  即将的落笔的笔锋,先是勾勒出那落花的轮廓,所以落笔要轻柔,画出的线条才会纤细优雅。

  “琢琢,轻一些。”沈容玉的声音又响起,他按着季青琢的手,慢慢往下落。

  季青琢听话地放轻了自己的力道,她本就没什么力气,沈容玉带着她的手,轻轻往下一按,笔锋落于伞面之上。

  在季青琢所握毛笔落在伞面上时,即便淡定如沈容玉,他的气息也乱了一丝。

  他的脊背上,战栗感传来,笔锋的兽毛柔软纤细,蘸着他的鲜血,几乎等同于在他的身躯上作画。

  ——沈容玉觉得他最近总是会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但这花还是要画完。

  此时,季青琢感觉到沈容玉的动作顿住了,她听到了他的呼吸声,竟与平日有些不同,有些节拍乱了,当那一点失控的错处出现,而后便会如雪崩一样,愈发凌乱。

  她慌了,总是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握着笔的手因紧张微动,在伞面上轻颤,洇开一片殷红色的痕迹。

  脊骨四处,原本柔柔按着的触感将毛刷分开,顿了顿,又轻颤着抚动。

  沈容玉的呼吸一滞,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握着季青琢的手,带着她将笔落在了伞面上,而后漂亮的腕骨转了方向。

  季青琢的动作软,反应也慢,她的手被他拖着,慢吞吞地在伞面上转了个弯,毛笔笔锋凌厉,绘出落花花瓣的末端,纤细柔弱,含着春日曼妙。

  她闭着眼,不知自己画成了什么样,有些期待。

  季青琢想着自己的眼睛好了点,于是眼睛便睁开了一条缝,她偷眼看了一下自己画出的落花轮廓。

  沈容玉带着些许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睁眼了?”

  季青琢面对着的是伞伞,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自然也可以获取伞伞的视野。

  一前一后,两道视线,同一个人,就如此看着她。

  季青琢当然不知道沈容玉是怎么发现她睁眼的,反正一个大反派能做到这种事好像不太奇怪,但看了一下那鲜红的轮廓,她的眼又疼起来。

  她重新闭上眼。

  沈容玉握着她的手腕,在绘制完花瓣轮廓之后,笔锋离开伞面。

  紧贴在背部的触感消失,但那柔软的笔尖感觉却将离未分,正在轻轻挠着。

  沈容玉的动作依旧平稳,惟有手被他拢在掌心的季青琢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只是画伞面图案而已,他好像有点谨慎……

  季青琢开口,安慰沈容玉:“小玉师兄,你不要紧张,若是画坏了,我也会继续用。”

  沈容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将她略微张开的手指合拢。

  他的舌尖抵在上颚,说出了字正腔圆的二字:“傻子。”

  这二字总含了些特别的意味,季青琢在闭上眼的黑暗中,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飘了出来,此时领着她绘画的沈容玉,似乎也崩散,鲜血流淌下来,变为了那熟悉的红色气流。

  她仰头,在沈容玉胸膛上蹭了蹭,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沈容玉虽感觉到了他她略带亲昵的触碰,但他并未说话,只领着季青琢的手斜斜转了个角度。

  笔锋斜着,没入砚里的鲜血中,瞬间,原本干涸的笔锋被湿润的血液染透。

  季青琢看不见,但沈容玉的视线留在那笔锋上,被润得极细的笔锋凝着一滴血珠。

  他的动作顿住了,没有再动,很稳,那笔尖的血珠只是虚虚悬着,尚未滴落。

  季青琢等了久了,她有些拿不住笔,手指颤了颤,笔尖上血珠落下,滴落砚台中央,荡起一圈波澜。

  沈容玉领着她,又是侧开了笔锋,斜斜往下按去。

  他的拇指按在季青琢的腕心,此时的季青琢其实很紧张,他所感受到的脉搏,突突跳着。

  “紧张什么?”沈容玉问。

  季青琢不会说谎:“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就是心跳得好快。”

  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不是画画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