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第32章

作者:宁寗 标签: 生子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碧芜微微垂下脑袋,强忍下泪意,没有应声。

  萧老夫人的心愿确实简单,可却注定要落空。

  她与誉王虽是陛下赐婚,可根本不过是各取所需,实在算不得数。

  何况,她也不会同誉王白头终老,如今虽没法,可待誉王登基成为天子,大权独揽,还怕解除不了这桩婚事嘛。

  届时,她就带着她的旭儿远走高飞,随便誉王如何与他那美人缠缠绵绵,两厢厮守。

  如此,既让她得偿所愿,也算是全了誉王上辈子的遗憾。

  虽是准备得仓促,但到底是王府娶正妃,该少的礼仪规矩是一样都不能少。

  大婚当日,天还未亮,碧芜便被宫中来的嬷嬷们唤起来梳妆更衣,繁复贵重的佩饰一件件压下来,直让她觉得脖颈肩背发沉。

  装扮完了,这一日也才刚刚开始,虽碧芜的生父去世得早,可还有萧鸿泽这个长兄在,按例,得去祭拜宗庙先祖。

  碧芜盖着盖头,也不甚明白这个流程,只能听着耳畔嬷嬷的指挥,乖乖地弯腰屈膝磕头。

  祭拜过后,便是静静地等,待吉时前后,誉王前来亲迎,碧芜被扶上花轿,往皇宫方向而去,向太后、皇后及诸位嫔妃请安跪拜,曰妃朝见。

  朝见过后,还需再到永安帝处叩拜,末了,才能出宫到誉王府。

  被扶着在床榻上坐下的一刻,碧芜才算舒了口气,这一日浑浑噩噩,也不知弯了多少腰施了多少礼,到最后都有些昏头转向了。

  她从不知道,原来成婚竟是这么累人的。

  除了午时勉强咽了些糕食,这一日她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如今静下来,便觉胃里空荡得厉害。

  不能随意掀了盖头,碧芜只得伸手招了招,轻轻问了句“银铃,可有吃的?”

  还未听到银铃回答,碧芜便先听到了汤匙碰到碗壁发出的清脆声,一碗白粥紧接着出现在她的眼底。

  “王妃饿了一日,胃里虚弱,不如先喝碗清粥垫垫吧。”

  听到这苍老却令她略有些熟悉的女声,碧芜怔愣了一瞬,旋即就听那人介绍自己:“老奴是王爷身边的旧仆,从前在宫里也是伺候过沈贵人的,后来王爷出宫建府便将老奴也一并带了出来,王妃若不嫌弃,喊老奴钱嬷嬷就是。”

  碧芜不由得抿唇笑起来,她自然知晓钱嬷嬷,前世她在誉王的雁林居照顾旭儿时,钱嬷嬷就曾帮过她良多。

  后来誉王登基,念及钱嬷嬷年迈,便赏了她一大笔钱银,派人送她回乡养老去了,那之后,碧芜便再未见过她。

  如今再遇,心下不免泛出几分亲切来,她接过那碗清粥,将头低了低,方便将粥送进嘴里。

  粥还温着,入口不烫不凉,倒是正好,碧芜实在饿久了,也没力气说话,直到吃下小半碗,稍稍恢复过来,才对钱嬷嬷道了声谢。

  “王妃这声谢老奴可实在受不起。”钱嬷嬷道,“这些都是王爷提前安排好,让老奴送来的,但看王妃吃得这么香,一定能为我家王爷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小公子来。”

  闻得此言,碧芜心下一震,手上的汤碗差点没有拿稳。

  似是看出碧芜的惊慌,钱嬷嬷忙解释,“王妃放心,屋内没有旁人,王妃和王爷的事儿,奴婢知道一些。但奴婢嘴牢,定然不会说出去。”

  钱嬷嬷这话,碧芜还是信的。她也能理解为何誉王将她有孕之事告诉钱嬷嬷。

  毕竟往后要在这里生活,若没个府中的人掩护帮衬,的确不好行事。

  但她还是试探着问道:“殿下是怎么同嬷嬷说的?”

  钱嬷嬷低笑了一下,或也不知怎么答这话合适,少顷,才缓缓道:“王爷说,您和他在应州时一路相伴,日久生情,这才……”

  应州……

  倒是个好借口。

  碧芜勾了勾唇,忽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只是把假的说成真的,把真的说成假的,如今这真真假假的混杂在一块儿,连她自己都快有些迷糊了。

  见碧芜端着汤碗,指腹不住地在碗壁上摩挲,钱嬷嬷以为是她面皮薄,觉得不好意思,便又道:“这男女之间,总难免有情难自禁的时候,王妃不必太放在心上。只如今王妃是双身子的人,月份也小,今夜……恐是得仔细一些。”

  碧芜原未对钱嬷嬷的话有多大反应,可听到最后两句,才当真是又羞又窘。

  那日萧老夫人送来的东西不知怎的又浮现在眼前。

  明知什么都不会发生,但碧芜心下却又乱了几分。

  恰在此时,她仿若听见外头婢女唤道:“见过誉王殿下。”

  碧芜背脊一僵,顿时紧张地攥紧了手底的衣裳。

  作者有话说:

  我居然赶出来了……

  虽然过12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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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被迫

  不多时,只听门扇被推开的声响,旋即是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涌进来。

  钱嬷嬷已快一步将碧芜手上的汤碗接了去,候在一旁。

  眼见一双大红的婚鞋落于眼底,碧芜呼吸稍滞,就听喜婆提声说了两句吉祥话,长杆一挑,盖头倏然被掀了开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碧芜眯起眼睛,颇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他一身红色的衮冕之服,与平日素净的装束截然不同,可这艳丽的颜色似乎更能衬出他的俊美之姿,使他显得愈发挺拔威仪。

  此时他含笑看着她,让碧芜蓦然有些恍惚,因前世她也曾见过他身着此服的模样。

  那是在誉王与苏婵大婚当夜,旭儿不知为何啼哭不止,她左右哄不好,只能抱着他在院中那棵香樟树下不停地踱步,恰在那时,遇上了提步入内的誉王。

  他就穿着这身衣裳,或是听见了啼哭声,转而向这厢走来,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

  说也奇怪,旭儿一到誉王的怀中,便蓦然止了哭泣,三个多月的孩子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很快便睡熟了。

  如今再看到这身衣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竟是因为自己嫁了他。

  待两人相对而坐后,喜婆又命人呈来同牢肉。

  这肉煮得半生不熟,又未加什么佐料,实在是腥气,碧芜嚼了一口,便觉腹中恶心感泛上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咽了下去。

  同牢肉倒还不算什么事儿,看到那合卺酒,碧芜才真真有些头疼。

  有孕之人是决计不能沾酒的,可屋内这么多人瞧着,她也不能真的不喝。

  与誉王交换了杯盏后,她迟疑地用嘴唇在杯壁上沾了沾,眼看着誉王饮尽杯中酒,将杯盏放回托盘,她也想蒙混过关,却不料一旁的喜婆却是出了声。

  “王妃,这酒当是得喝完才行。”

  碧芜抿了抿唇,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这酒太辣,实在喝不下去。”

  “这是规矩。”喜婆也有些无奈,“若是不喝完,只怕是不吉利。”

  碧芜捏着杯盏,看着杯中清澄的酒水略有些犹豫,少顷,只得抬首看向对面。

  见她那双潋滟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无助,活像只被猎户围杀,逼得走投无路的小鹿,誉王不由得薄唇微抿,“一杯酒而已,本王替王妃喝了便是。”

  “这……”那喜婆显然不是个通情达理的,“殿下,这是合卺酒,王妃的那杯需得她自己喝才是,不然不成规矩……”

  她话音未落,碧芜手中的杯盏已然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掌夺了去,她眼见他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蓦然抬眸向她看来。

  那眸光灼热,令碧芜心猛然跳了一下,旋即便见那人倏地倾身,用大掌捧住了她的半边脸,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婢女婆子们见此一幕,皆红着脸将头别了过去,哪里敢看。

  碧芜一颗心亦跳得厉害,尤其是对着男人那双漆黑幽沉,仿若深不见底的眸子,更是呼吸都凝滞了。

  他虽是未真的亲她,可粗糙的指腹抵在她的唇心,还有萦绕在鼻尖的醉人酒香,都令碧芜有些醺醺然了。

  片刻后,他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方才放开她,看向那喜婆,轻描淡写地问道:“如此,也算王妃喝了吧?”

  那喜婆为贵人们主持过不少婚仪,却着实未见过这般大胆的,但到底是喜事,夫妻恩爱总也没错,便红着耳根,低咳一声道:“算,自然是算的。”

  这酒的事勉强算是糊弄过去了,喜婆又命人上了剪子,令两人各自剪下对方的一捋头发,用红绳绑在一块儿,便是结发礼。

  她又碎碎说了好些吉祥话,碧芜也没怎么听进去,只耷拉着脑袋,困倦得厉害,直到听见“礼成”二字,整个人才顿时清醒了几分。

  喜婆带着几个仆婢端着东西退下去后,钱嬷嬷才招呼着屋内的人伺候主子梳洗。

  碧芜几乎累得一个手指都不愿动弹,起身时,整个人都有些晃,幸得身侧人揽住她的腰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跌倒了去。

  “王妃可得小心。”他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个称呼,碧芜着实有些不大习惯,忙拘谨地退了一步,低低道了声谢。

  银铃银钩和府内安排的几个丫鬟伺候碧芜解了钗鬟,去了妆,将嫁衣换作了寝衣,才将她又扶到了内间的床榻上。

  碧芜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随口问道:“殿下呢?”

  一侧候着的婢女答:“回王妃,殿下去侧卧更衣去了,殿下他向来不喜人伺候。”

  誉王不喜人伺候这点,碧芜确实是知道,从前便是如此,甚至在他登基后也未有例外。

  前世每回被召幸,他都不愿让她为他更衣,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取了衣裳入了屏风后,实在不便才将康福召来。

  因得如此,当年的皇帝寝宫和御书房几乎没有伺候的婢女,殿内殿外只有大大小小的内侍。

  这些内侍相对而言还算嘴牢,才得以让她偷偷进出御书房那么多年都不被当时的皇后发现。

  案上龙凤花烛已燃了小半,时不时爆出几朵灯花,浓重的倦意也让碧芜的眼皮沉若千金。

  可誉王还未回来,她自是不能先行睡去,只得转头问银铃:“几时了?

  “回王妃,快到亥时了。”

  亥时……

  碧芜默默盘算着时辰,估摸着应当也差不多了。

  夏侍妾那儿也该闹起来了吧。

  前世,苏婵和誉王的大婚之夜过得并不顺利。

  因礼成后不久,夏侍妾那厢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命人将誉王唤了过去,甚至将誉王留了整整一夜。

  也因得此事,苏婵与夏侍妾结怨颇深,在后来的三个月中,不住地对其刁难磋磨。

  不过今世,自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碧芜反倒盼着那夏侍妾赶紧派人来,将誉王请走才好。

  也好让她安安静静的,将这一夜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