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寗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逃过被人算计,那日夜里,被一个姓王的小厮在水碗里下了“落春欢”的她,拼尽全力逃出来,为了不让那人寻到她,她冒雨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梅园。
她是真的以为屋内是没有人的,却没想到当她浑身湿漉漉的跑进了漆黑的屋内,摸索着在内里的床榻上坐下,却骤然被人从身后扯住,一把压到了床榻上。
她想反抗,可哪还有什么挣扎的气力,到最后,便只能由着身子的反应,去主动迎合。
直到翌日醒来,她才发现昨日折腾了她一夜的人是誉王,见誉王还在熟睡,她心下慌乱不已,唯恐被发现,忙忍着不适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匆匆从梅园逃出去,却正好在院门口撞见了张嬷嬷。
碧芜回忆之际,誉王已提步入了园内,与御花园那片绿梅不同,梅园里种的是沈贵人最爱的朱砂梅。
朱砂梅又名骨里红,水红的梅花点点缀在枝头,娇艳欲滴,艳而不妖,伴随着暗香浮动,沁人肺腑。
入了屋,誉王将碧芜放在了铺着软褥子的床榻上,旋即转身掩了屋门,燃了外间的烛火。
烛火幽暗,只能隐隐照出屋内的轮廓,碧芜倚在床榻上,方才被压抑的药性又开始若潮水般漫上来。
她口中燥热得厉害,抿了抿红肿的唇,便见一个杯盏被递到了眼底,她忙伸手去接,可余光瞥见男人指节分明的大掌,不由得想起在马车上他借此来替自己纾解的情形。
一股热意陡然窜上来,染红了脖颈,连耳根都滚烫不已,碧芜垂眸将杯中温热的水一饮而尽,还是压不住心下的躁动。
呼吸复又急促起来,碧芜伸手将大氅敞开了些,然才解了系带,大氅便顺着纤润的肩头滑下。
方才马车上还有旭儿,外头还有银铃几人,他们到底不敢真做什么,碧芜只能咬着唇,攀着誉王的背,紧贴在一块儿,任凭大掌探入衣裙,肆无忌惮。
为了尽快下车,誉王只草草整理了一番她的衣衫,就用大氅将她裹牢,如今大氅滑落,其下春色便掩不住了。
瞥见她莹若白雪的脖颈上如梅花般星星点点的红,和底下起伏的丰腴,誉王眸色如墨暗了几分。
他沉了沉呼吸,转身正欲将杯盏放回去,却是步子一滞,垂首便见那只纤细的柔荑轻轻勾住了他的衣带。
誉王顺着藕臂看去,便见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似沁了花间朝露,直勾勾地看着他,朱唇轻轻咬着,红肿得厉害,其上还沾着些许水色,湿漉漉的。
在这方面,碧芜太了解他了,别看他这般不急不缓,好似无所谓,其实只是能忍罢了,他向来如此,总欲以此方式让她挨不住,继而彻底掌握主动。
她本不想如他的愿,可她实在忍不了了。
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她一言不发,又将衣带往自己这厢扯了扯,便见誉王薄唇抿起,面上的柔意退去,眸光逐渐锐利幽暗起来。
下一瞬,只听一声闷响,杯盏坠落在了厚厚的织花地毯上,打了个滚。
榴红的床幔飘落,很快伴随着床榻难以承受的吱呀声响,微微晃动着。
碧芜晓得这人定又如前世那般生涩又横冲直撞,却不想却是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纵然她如今受药影响,尚且好受一些,可前世被他亲手调·教出来的身子哪里还习惯得了这样的滋味。
且碧芜晓得,这人精力极好,不折腾她几回,是不会罢休的。前世,因主仆有别,受幸时她从不敢去主动触碰他,难耐时只能用手紧紧攥住底下的褥子,甚至一度将褥子给扯裂了。
可如今不同了。
她蹙着眉,实在不愿自己受这般苦,索性主动抬腿缠住了他窄劲的腰身。
身上的男人怔愣了一瞬,透过昏暗的烛光,碧芜明显看见他剑眉蹙起,不知为何面上显出几分愠怒。
紧接着,碧芜便尝到了什么叫自食恶果,也不知何时,就听一阵裂帛声,那榴花暗纹床帐被骤然扯裂,凄凄惨惨地缓缓飘落在地,和那堆七零八落的衣衫混杂在一块儿。
然黑暗中,床榻的“吱呀”声响随着娇喘与求饶仍是久久不息。
雨霖苑那厢,银铃几人抱着熟睡的旭儿回去,钱嬷嬷见状不由得疑惑道:“王爷王妃呢?怎的你们自己抱着小公子回来了?”
银铃答:“王爷王妃也回来了,不过,王爷只吩咐我们将小公子带回来,自己不知抱着王妃去哪儿了。”
闻得此言,钱嬷嬷倏然明白过来,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旭儿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也且回去歇息吧。”
银铃几人迟疑着,却是不动,少顷,就听银钩问道:“今夜,可需人留下来守夜,万一王妃回来了怎么办。”
钱嬷嬷不成器地瞥了她们一眼,“一群傻丫头,还不明白呢,王爷根本就是刻意避着你们呢,听我的,都回去吧,小公子这厢有我和姜乳娘在呢,过了五更,再回来替我们便是。”
“是,钱嬷嬷。”
虽不是很懂,但银铃银钩和小涟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待到次日一早,银钩最先起来,洗漱完去敲了东厢的门,开门的是睡眼惺忪,满目疲惫的姜乳娘。
她低叹了口气道:“你总算来了,快些将小公子抱去吧,小公子昨晚闹了一夜,钱嬷嬷都快累倒了,现下正睡着呢,一会儿你们记得让膳房煮些蛋羹或是米糊,喂小公子吃下。”
银钩颔首应下,进屋将正坐在西窗小榻上玩的旭儿抱起来,方才出了东厢,就迎面碰上了小涟和银铃,她将姜乳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让小涟帮忙去膳房取早膳,自己则和银铃一块儿抱着旭儿去了正屋。
果然如姜嬷嬷所说,王爷和王妃一夜未归。到了熟悉的地方,旭儿便挣扎着从银钩怀里下来,在屋内屋外跑,探头探脑似乎在寻什么。
银铃和银钩对视一眼,知他是在寻碧芜,便笑着蹲下来道:“小公子莫找了,王妃不在这儿,不过想是很快便回来了。”
旭儿似懂非懂,“呜呜”的应了两声,看起来很是失望。
“我去烧些水,伺候小公子洗漱。”银铃道。
银钩点了点头,目送银铃出去,她将旭儿抱到了小榻上,旭儿却是坐不住,自己慢吞吞爬下来,颠颠往妆台的方向跑,银钩只得无奈地跟在后头。
妆台前的梳背椅高,旭儿爬不上去,只得看向银钩,示意地拍了拍椅面,银钩教他这副模样逗笑了,便将他抱起来,扶着他站在了椅子上。
旭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是懵了懵,旋即觉得有趣,咧开嘴笑起来,伸手去摸镜子。
恰在此时,小涟回来了,她将早膳搁在桌上,朝里头喊:“银钩姐姐,我将早膳送来了。”
银钩闻声,忙应答,“哎,这便来。”
她正欲抱着旭儿去用膳,然转头看去,不由得惊了惊,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家小公子竟是自己打开了妆奁,掏出了一枚红绳系着的平安扣来。
“哎呀,小公子,这可拿不得,快放下。”银钩方欲将平安扣拿过来,却是来不及了,旭儿将小手一松,平安扣应声而落,磕在青石板上,瞬间碎成了两半。
银钩面色大变,小涟听见声儿匆忙跑进来,“这是怎么了?”
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银钩慌乱不知所措,几欲哭出来,“怎么办,小涟,我不小心,让小公子将王妃的东西摔碎了。”
小涟忙低身安慰银钩,银铃提着热水从外头回来,见银钩哭成这般,也上前询问安抚。
此时,三人谁也没有发现,站在梳背椅上的旭儿正盯着镜子的自己,怔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喻淮旭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只觉有些头疼,记忆若一团乱麻交缠混杂在一块儿,他仿佛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可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只好似听见周遭一片哀恸的哭声。
他盯着眼前澄黄镜面中映出的孩童,模样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不,这应该就是他自己。
他转头看向身侧,便见那三个婢子围在一块儿,一直在说着什么“王妃”“王妃”的。
其中两人喻淮旭不曾见过,不过有一人,喻淮旭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曾与他母亲一块儿照顾过自己,后来在承王之乱中为救他与他母亲死了。
他再次看向镜子短手短脚,约摸只有一岁多的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真的重生回了从前?
作者有话说:
小太子终于来啦
不知道今天二更赶不赶得出来,我还没吃晚饭呢,但下一章剧情会高能,宝宝们做好准备(顶锅盖)
第58章
疑惑
银钩被安慰了一番方才止住哭,她拾起地上碎裂的平安扣,取出袖中的丝帕将它裹好,想着待会儿同王妃好生认个错,王妃宽厚,大不了就是被杖责一顿,罚些工钱。
她抹了眼泪,看向喻淮旭道:“小公子饿了吧,来,奴婢抱你去吃早膳。”
眼见银钩伸手过来,喻淮旭下意识往一旁躲,虽如今是孩童模样,可他实在受不了被一个妙龄女子抱。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梳背椅上爬下来,颠颠地往外间走,本想扶着圆凳爬上去,可到底差了一截,银铃见势想抱他,却是被旭儿躲了开来。
他想开口,可一张嘴,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含含糊糊的声儿,无奈只好同银铃比划,指了指桌上的早膳,又动了动手指,做出往嘴里送的姿势。
银铃银钩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却是不明所以,还是小涟先看了出来,笑道:“小公子是想自己吃吗?”
喻淮旭闻言立马点头。
“我记得,王妃先前命人打了张孩子坐的高椅,前几日似乎送来了,小公子既想自个儿吃,不若就让他坐着吃吧。”小涟提议道。
“也好。”银铃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将椅子搬来。”
银铃忙出门往库房的方向去,银钩也过去帮忙,没一会儿,两人就将椅子搬了来。
这椅子更高,喻淮旭更不可能靠自己爬上去,只得让小涟将自己抱到了椅子上。
那高椅前有一个小桌,银铃将蛋羹放在桌上,捏着汤匙迟疑了一瞬,“小公子,还是让奴婢喂您吧。”
她话音未落,那厢已经咿咿呀呀地来抓汤匙了,银铃无奈,只得将汤匙给他。
抓到汤匙的一刻,喻淮旭着实懵了懵,他想到如今的手可能不大受控,但没想到竟这般不受控。
他试着用肉嘟嘟的小手去舀蛋羹,但刚开始根本舀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蛋羹从汤匙上滑下去。
身侧三个婢子围看着他,还不住地鼓励道:“哎呀,我们小公子可真厉害,再试试,定是能舀起来的。”
喻淮旭无言以对,又试了一会儿,这回倒是顺利将蛋羹舀起来送进了嘴里。
银铃银钩和小涟见此一幕,皆激动不已,“太好了,我们小公子都会自己吃了呢,王妃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听得“王妃”二字,喻淮旭不由得动作一滞,听这三人的对话,他猜测自己如今应当是在王妃的院子里。
可他分明记得,他父皇的那位王妃,即后来的皇后苏氏,根本未曾亲手养过他一日,他一直是由乳娘带大的。
不过,他后来便知晓了,他的乳娘便是他的生母。
然怎么他竟住在苏氏的院子里,且看这屋子并不像是苏氏当时住的翠荷轩,而像是与他父皇的雁林居一墙之隔的雨霖苑了。
而且这些个丫头竟是不怕苏氏,苏氏那般手段残忍,会虐杀奴婢的人,当年她宫里的人一个两个皆是活得战战兢兢,哪有敢这般大声言笑的。
喻淮旭边想着,边断断续续吃完了碗中的蛋羹,因用汤匙的动作还不利索,他吃得可谓一片狼藉,桌面上都是掉落的蛋羹。
银铃银钩忙收拾了桌案,小涟则一把将旭儿抱起来,放到了那厢的小榻上。
她们抱人的动作太熟练,惹得喻淮旭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放下了,他只能茫然地坐在小榻上,索性放弃了挣扎。
他如今记忆混乱得厉害,不管怎么回想,都似乎只能停留在十三岁时,同他的伴读萧鸿笙,在宫内的演武场一块儿射箭的事儿,而后的,便像是拢着一层雾,模糊不清了。
他越是努力回想,头疼得越厉害,索性便不再去想。
那厢几个婢子在窸窸窣窣说着什么,似乎说王爷昨夜抱着王妃不知在府中哪里过得夜,也不知何时回来。
此时,就见康福急匆匆进来,说让她们拿着王妃的衣裳赶紧送去梅园云云。
喻淮旭闻言不禁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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