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冠滢滢
“我宁愿死。”
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褐衣男人的手下不耐烦的说道,“头,少跟他们废话,快将人带走,谁敢拦就地杀了。”
沐家人闻声色变,沐三爷更是大声劝道,“大侄女,要不,你跟着他们去吧,外室怕什么,只要得宠就能进家门,进了家门就有机会转正嘛。”
成了贵人就能拉拔一下娘家,帮他们脱罪。
沐锦遥气红了眼睛,“三叔,你的手断了,骨头也被打断了吗?你姓沐,是沐家人。”
沐三爷也很生气,“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为了你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众吵起来了。
褐衣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如果是沐家人主动献出女儿,他们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忽然,他身后一寒,被冰冷的硬物抵住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别乱动,我双手特别不稳,很容易刺破你的大动脉,知道什么是大动脉吗?一个人最要命的位置,一破必死。”
褐衣男人不敢置信的扭头,只见沐晚晴手持菜刀对准他的要害。
他又气又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敢威胁他?
“沐晚晴,你好大的胆子,你死定了……啊。”
一声惨叫,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流血的右臂,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的落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居然真敢用刀。
更惊骇的是,沐晚晴砍了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冲他甜甜一笑,“对不住啊,我这个人胆小,一受惊就控制不住双手。”
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褐衣男人哆嗦了一下,这是个疯子!疯子什么都敢做!“你……知不知道我主子是谁?”
狭路相逢勇者胜,褐衣男人居然露怯了。
而沐晚晴气势如虹,“不知道,但肯定是一个色迷心窍,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账东西。”
她骂的太狠,褐衣男人倒抽一口冷气,她怎么还敢这么放肆骂一个皇子?皇权在上,她就一点都不怕?
“我主子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饶,说不定能得一个全尸。”
沐晚晴嗤笑一声,“求饶?下辈子都不可能!我敢断言,你主子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废物,成不了大事。”
反正已经将人得罪死了,索性怎么痛快怎么来,先出了这一口恶气。
褐衣男人被她的大逆不道惊呆了,“你……你简直是疯了。”
“是三皇子,四皇子,还是五皇子……”沐晚晴见他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不禁乐了,“原来是五皇子啊,啧啧啧,五皇子原来是个卑鄙小人,皇上知道吗?天下百姓知道吗?”
”对了,要是你主子知道是你泄露了他的身份,他能饶了你吗?我若活不了,那你们所有人就来给我陪葬吧。“
她的反应太快,男人都跟不上,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不是我……”
话一出口,才意识说错了 ,他眼露凶光,起了杀意。
沐晚晴全看在眼里,“你现在想杀人灭口已经晚了,我二哥跑出去很远,你追不上了。”
她每一步都抢先,提前预判,提前布局安排了。
褐衣男人这才恍然,她表演双手狂抖,不是有病,而是借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掩护别人逃出去报信。
他心思转了几转,“好,我这就撤走,这事就至此为止。但你们所有人都要发誓,今日的事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天打五雷轰。”
沐晚晴看向曾大人,曾大人冲她微微颌首,“可以。”没人敢背弃誓言。
“那你们也要发誓,若敢伤害我们半分,就……”沐晚晴眼珠转了几转,“家族绝嗣,你们的主子永世为奴。”
她不信这一套,但这时代的人信鬼神。
全场:……好狠!
褐衣男人和他的手下脸色铁青,但还是忍辱发了誓。
就是发誓的时候,声音都在抖,表情全然失控,咬牙切齿。
越是这样,曾大人就越放心,谁若敢违背誓言,其他人也不答应。
你不信,别人信啊,除非你想众叛亲离,成为众矢之的,背上害主的罪名。
他带着手下和流放们也发了誓,两边达成了协议。
“走。”褐衣男人捡起地上的剑率众离开。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褐衣男人猛的回头,手中的长剑恶狠狠掷向沐晚晴的心窝。
劲风袭来,已经到了跟前,眼见避无可避,沐晚晴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失算了!小命休也!
就在她命悬一线时,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直直射过来……
第28章
“叮”一声,长箭射飞了剑柄,剑身堪堪从沐晚晴鬓角划过,一缕头发飘飘荡荡落地。
就差一点点,她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凶险万分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沐二爷夫妻的眼睛,沐二夫人双腿一软,软倒在地。“晴儿。”
沐晚晴下意识的摸摸鬓角,不疼,没流血。“没事,还活着。”
但,她彻底被激怒了,眼中怒火翻滚,居然对她痛下杀手,要不是命大……不是,应该是有人救了她。
她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黑衣男子手持红樱枪骑马而来,阳光打在他身上,如披了一层金光,光芒万丈。
一杆红樱枪飞挑向褐衣男人,气势如虹。
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注1
褐衣男人武器已经脱手,只能疯狂躲避,但不管他怎么逃都逃不出□□的范围,□□灵活如蛇,刺中褐衣男人左肋,男人只觉得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翻倒在地。
不等他挣扎爬起来,红樱□□矛头对准他的胸口。
眼见□□就要捅下来,褐衣男人的脸色发白,汗珠狂流,肝胆欲裂。
他不及细想,急急的亮出身份,“敢问来者是谁?我是五皇子的侍卫,姓江。”
黑衣男子的动作一顿,“五皇子的人?有什么凭证?“
为了活命,江侍卫已经顾不上泄露机密的后果,从怀里拿出一件令牌,正是五皇子府的标记。
黑衣男子拿着令牌看了两眼,微微蹙眉,“按照朝庭规矩,没有皇上的旨意,皇子不得出京。”
当然,这也包括皇子府里的人。
这也是江侍卫一行人乔装打扮秘密行事的原因之一,不能泄露身份。
江侍卫脑子转的飞快,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说辞,“我们是回老家探亲,无意中听到这些流放犯大放厥词,对朝庭对君王心有怨恨,大有造反之意,所以我才……呕。“
忽然被涂了一脸粪,尤其是大张的嘴里被塞满了。
始作俑者还一本正经的打量,“这么脏的嘴跟马粪很配。”
该!曾大人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居然当面诬陷他们,欲置他们死地,着实可恨。
江侍卫扣着喉咙,一阵狂呕,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被恶心坏了,横眼瞪过去,“你这个小贱人……”
沐晚晴捡起路边的石头扔过去,很随意,但目标精准。“啪。”
江侍卫被砸中胸口,疼的直吸气,下意识的看向同伴们。
但同伴们都站的远远的,完全没有为他而战的意愿。
他的心口发凉,这就是出尔反尔的下场?
他们怎么就不理解他的苦心呢?沐晚晴这个人鬼计多端,心思深沉,不趁早除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心腹大患。
杜少煊转过头,随意打量了两眼,“你是何人?”
沐晚晴定晴一看,黑衣男子出乎意料的年轻,未及弱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英姿勃发,面如冠玉,整个人如出鞘的剑,锐气十足。
虽然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凛然的气势。
□□的骏马威风凛凛,长鬃飞扬,神峻异常。
军伍之人,地位不低,武功高强,这就是沐晚晴对他第一印象的标签。
“沐晚晴,前户部侍郎的倒霉侄女,流放犯人。”
她大大方方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位公子,这狗东西带着手下杀烧掳掠,连流放的女犯人都不肯放过,说什么,天下的女人都该是他的,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都不会说出这么卑鄙无耻的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神情古怪到了极点,她在说啥?
侍卫们是吓傻了,目瞪口呆,何时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分明是无中生有!
而沐家人很淡定,早就习惯了她这种套路,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们受的苦,终于轮到别人了,哈哈哈。
沐晚晴指着地上懵逼的江侍卫,他能胡说八道,她为什么不能?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他,一个皇子府的侍卫,居然比皇帝还威风,真是骇人听闻,这皇权已经旁落江家了?”
杜少煊的俊脸出现一丝龟裂,一寸寸的裂开,这姑娘……太勇了!
江侍卫浑身血液直往脑门冲,整个人都快爆炸了,完了,这是要抄家灭族的罪。
他气极败坏的怒吼,“你胡说八道。”
“不是?那就是你主子已经登基称帝了?”沐晚晴一脸的迷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哎哟喂,新皇登基通常都会大赫天下,我们是不是也能得到特赫,不用去边关……”
她越说越离谱,偏偏字字句句踩在要害处,如在刀尖跳舞。
江侍卫的脸色难看的像家里死了人,这女孩子的嘴怎么比那些朝庭老狐狸还要狠辣?
要是传出去,他们全家还能活命吗?
不不,不仅要搞死他全家的节奏,还要带上五皇子全家!
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