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啾灵
陆澹总不能说,想让姜邈不管是哪个身份出行,都能带上他送的礼物才好吧?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到时候我忘了,可以定要记得提醒我啊!”
姜邈伸手将玉佩拿出来挂在腰间,别说,还真的挺好看的。
“十月初九,我的生辰。”
陆澹很认真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可忘不了你还欠我一份生辰礼物呢!”
姜邈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这段时间心中的那些忧虑和压力,暂时的都不翼而飞了。
…………
陆澹和姜邈在园子里吃饭聊天的事情,武宁侯和武宁侯夫人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对此武宁侯夫人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她是真的觉得姜邈是一个很特别很好的女子,还对武宁侯感叹道:“若我是男子的话,我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子清或许是遗传了她的审美?
想了想又说道:“若他是个男子……”
武宁侯夫人扭头刚好看见武宁侯黑下来的脸,嘴边的话突然就变成了:“那喜欢她的女子肯定更多。”
武宁侯不服气:“若非我儿子当年早早的定下了婚约,我敢说整个京都里的小娘子们没几个不会喜欢他的。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引得整个京都的小娘子们竞相追逐的!”
怎么在他夫人眼里,就那个姜氏女不一样了?
虽然他也承认那姜氏女是有些特别,但是他夫人也太过夸张了。
“说以前的事情干什么?侯爷只要愿意,现在不也来得及?”武宁侯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这个武宁侯夫人确实是捡了便宜了,倒是委屈侯爷了。”
“……倒不必这么说。”武宁侯干巴巴的说道,用上了转移话题的绝招“不是在说儿子吗?我看那姜姑娘好像对咱们儿子没什么想法啊?”
武宁侯夫人嫁进来的时候,武宁侯府是个什么状况他还能不知道吗?烂摊子罢了。
若非武宁侯夫人在他这些年在边关帮他守住了他的牵挂,他如今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
武宁侯夫人虽说一眼就看穿了武宁侯转移话题的意图,但武宁侯后面的这个话题,也正是她感兴趣的,便也不再揪着不放。
说道:“你看的没错,姜姑娘不仅对你儿子没啥想法,是对所有男子都没啥想法。她当时立男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再想嫁人了。”
武宁侯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着,那他儿子有些不太妙啊。
而且他儿子还是一个挺倔的人,这次见了面之后他就发现了,他儿子早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长成了一个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的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跟他儿子说话,也隐隐有些被他带着走的感觉。
这一定是他潜意识里让着他儿子吧?
“谢芳华的休书,你给谢家送过去了没有?”武宁侯夫人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情。
“谢太师老奸巨猾,连示弱道歉都是模棱两可的说辞,你可别被他给糊弄过去!”
武宁侯说到:“你放心吧,我当天就给谢家送过去了。专挑有人的时候去的,他们谢家不接也得接!”
“那葬礼就算了,在侯府里办没得晦气。”武宁侯夫人总还是耿耿于怀的。
“这我当然知道,我已经让人宣传说办过了,一切从简办的。”武宁侯哼一声说道:“今日我去上朝,还有人问我不清宾客便罢了,怎么连谢家人都没请。倒是一个个看热闹看得尽兴!”
“那你怎么回答的?”武宁侯夫人还真有点好奇。
“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就说了谢家不满意就让他们家自己去办呗!”
对武宁侯这混不吝的说法,武宁侯夫人也忍不住笑了。
然后慢慢的脸上却挂上了忧色,说道:“皇上这次将你从边关叫回来,肯定是有什么谋划的,你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
武宁侯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他跟陆澹都分析过了,若皇上真有什么谋划,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生辰前后或者直接在生辰那天。
最好的可能是要借什么事情,逼他交出兵权。而最坏的可能,恐怕就是要他的命了。
这可不行!
他这么多年来打拼是为了和家人没有顾虑的好好安度晚年的,梦想没实现,他可不会轻易去死。
…………
姜邈和陆澹吃完饭闲聊的时候,跟陆澹说了姜家人可能找来了的事情。
可能是察觉到了姜邈心中复杂难言的情绪,陆澹安慰道:“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我可以帮你出面。”
姜邈笑了一声说道:“多谢了,我还是自己面对吧。”
说到底,原身也算是对她的第二次人生有恩的,先看看她家里人是个什么想法看法吧。
略过这个话题,姜邈对陆澹说道:“过段时间我带你看一样东西吧,算是一个回礼。”
姜邈拿起一个盒子摇了摇,说道:“至于另一个,就等到你生辰的时候再说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儿呢。”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姜邈穿戴整齐,想了想将昨天陆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挂在了腰上。
左右的看了看,嗯,挺顺眼的。
翠竹有些犹豫的看着姜邈,问道:“我总觉得姑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不年不节的世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送姑娘礼物了?”
该不会意图不轨吧?可明明姑娘才说过不是啊,最近也没什么苗头吧?
“想什么呢?他就是为了表示感谢罢了。”
姜邈总不能跟翠竹说这是陆澹给的生辰礼物吧,解释起来太麻烦不说,可别被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了。
不过若是她被当成妖魔鬼怪的话,那重生回来的陆澹岂不也是妖魔鬼怪了?
想到这里,姜邈觉得还挺好玩的,不由的噗嗤一笑。
引来翠竹毫不掩饰的纳闷的眼神,还感叹了一句:“姑娘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
姜邈没有否认,她心情是不错的。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还有人记得她曾经的生辰,让她有一种时空交叠的感觉,蓦然的生出一点踏实感来,她是真正正正的活在曾经也活在现在的。
翠竹先行去了农庄,姜邈带着余安去了店铺。
趁着早上人少的时间,姜邈一边听柳月怜将最近铺子里的情况讲一讲,一边翻着账册。
正看着,柳月怜的声音突然停了,姜邈好奇的抬头去看。
那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面孔,突然的出现在了姜邈的视线里,让她一下子愣住了。
陌生是因为这个人她没见过,而熟悉则是在原主的记忆中,她见了那么多年。
柳月怜小声的跟姜邈说道:“东家,就是这位夫人。”
那夫人一看姜邈抬起头的脸,也一下子神情恍惚的愣在了原地。
她曾经听他儿子说过有一个人跟他长得很像,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在意,但现在亲眼见到了,才知道确实真的很像。
但……若说这人是她的女儿的话,她还真有些不敢相信的。
她记忆中的女儿,看人从不会这么直白,眼神也没有这么坚定。
她的女儿是柔弱的,温婉的,而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但这个翩翩少年,却为何对着她又那样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呢?
看着这个和她儿子长相十分相像的少年,再想一想那个不知真假的流言,想到那种不可能中的可能,姜夫人心头蓦然一颤。
“夫人若有事找我,不如到后院一叙?”
看着姜夫人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姜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主动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样,事情到了面前,逃避总不是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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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铺子的后院, 气氛有些尴尬,姜邈和姜夫人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气氛。
姜夫人看着姜邈好似陌生又带着熟悉的脸,讷讷几声,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开口就问你是我的女儿吗?
姜邈本想主动打开话题, 但是看着眼前原身的母亲,姜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该怎么跟她说。
但这种顾虑也是一时的, 姜邈很快就处理好了情绪,便是原身经历这么多, 性情也不可能一成不变。而她也有原身的记忆, 便真的算是她的女儿吧。
“听说夫人最近一直在找我, 不知道所为何事?”最后还是姜邈打破了沉默, 她真的没有跟人大眼瞪小眼的爱好。
姜邈亲手执壶,给姜夫人到了一杯茶, 那倒茶的动作与往日里曾经女儿给她倒茶的动作一下子就重合了。
姜夫人眼眶一热,终于颤声问道:“真的是你吗?”
姜邈没有否认,而是很明确的点点头。如今都到了这种境地了,倒是不用再怕什么, 不用再瞒着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些流言竟然是真的?!你真的被……被换出宫了?”
姜夫人艰难的问道, 连皇上的称呼都没敢提一下。
姜邈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将原身入宫之后的事情和当初被换出来的经历,跟姜夫人大略的说了一下。
姜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被真相击中了一般的自语着喃喃道:“……可, 为何偏偏是我儿呢?后宫之中宫妃那般多, 怎么就偏偏挑上了我苦命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姜夫人哭自己女儿命苦, 她暂时着实没办法将眼前这个小公子, 跟那个曾经承欢膝下的女儿重合在一起。女儿的眼神一向是含蓄温柔、克制守礼的, 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姜夫人终于忍不住心疼的看向了姜邈,脑子里净是她被人欺负到无力反抗之后,一点一点变了的样子。
终于控制不住,抬手就拉住了姜邈的手,捂在自己怀里心疼不已。
猛然间被拉住了手,姜邈一愣神就像抽出来,但看了看姜夫人难过不已的眼神跟曾经自己母亲的眼神重合了起来。
里面那真切的心疼如出一辙,让姜邈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就拉着呗。
结果姜夫人哭着哭着,将姜邈一下子抱在了怀里,絮絮叨叨的喊着:“我的女儿。”
若是姜夫人得知了自己女儿早已经不在了,甚至还是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才不在了,今生甚至没有勇气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而放弃了生命的话,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