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久
乔露上前一步,就连步伐都是委屈的:“你知道是马小栓砸的,为什么跟我说不知道。”
徐海州愣了一下,笑着把人揽入怀,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脑勺。
“真不确定,但我看见马小栓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乔露不高兴地哼了哼,在他怀里扭:“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早上买工具的时候。”他笑着抚摸她的发丝。
“那不早点告诉我。”乔露发誓,这真是她第一次“无理取闹”。
看见这样的乔露,徐海州似乎有点诧异,忽然笑开,向她道歉:“我的错。”
好家伙,这男人很上道嘛。
乔露终于懂了为什么总有人说女孩子谈恋爱后喜欢无理取闹。
被爱人宠溺着,有恃无恐了很难不矫情好嘛!
以前的男朋友居然没这样宠过她!差评!
徐海州垂眸,多看了她一眼,暗道自家小媳妇矫情的时候还挺可爱。
尤其是那小脸鼓起来,跟屯粮的松鼠似的,母子俩一刻模子刻出来,怪萌。
……
早上时间被耽误了,去摆摊已经没有了好位置,不过李红军这哥们儿真够意思,摆了两个摊给他占着呢!
“谢了。”
李红军嘿嘿一笑,趁这会儿不忙,帮他理了理货。
“早上出啥事了,你可没有迟到的习惯。”说罢冲徐海州挤眉弄眼一翻,“啊我知道了,温柔乡舍不得走了是不是?”
徐海州轻踹他一脚:“是你个鬼。”
虽如此,心里挺认同他这话,临走前才抱着媳妇儿啃了好久,嘴巴都麻了……咳咳——
“行,知道你害羞,不说了。”
李红军摸摸鼻子嘿嘿笑起来:“对了,你上次说要的票,收音机我给你托人找到了,电视机票还不行,一票难求,真不是一般的难,而且那货一出就被抢光,你有那工夫半夜就去排队吗?”
徐海州看他:“有没有工夫先不说,票弄到了再说,回头请你吃饭。”
“好吧,实在不行你还是去找猴子。”说着李红军又想起什么:“对了海州,早上七点钟那会儿,那女学生又来了,说是忘记带发绳想在你摊位上买一根,可你不在,我让他中午再来。”
徐海州整布的动作一顿:“又来了?”
那女学生每周必来,每回不是发绳丢了就是发夹坏了……频率过高,难免叫人觉得别有目的。
“是啊。”李红军冲他挤眉弄眼:“你小子都结婚了,桃花还一茬一茬的,多的就不能分点给我吗!”
“你尽管拿去。”徐海州背对了他整理货物,边道:“找个时间帮我跟她说我结婚的事儿。”
李红军挑眉:“你咋不自己说?”
徐海州觑他一眼:“你帮不帮?”
一眼递过来,心肝儿咋也跟着颤了一下?
李红军:“……帮!”
正好女同学伤心了他还能安慰安慰,然后趁她弱,先下手为强!
但奇怪的是,李红军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那位女学生的人影。
……
上午天有点阴,风吹来凉飕飕的,乔露没出门,待家里抱着儿子烤火盆。
中午做饭的时候看见剩下的五只大白馒头,想了想,干脆刷上油做烤馒头片,焦香酥脆,既可以充饥又可以当休闲零食。
切成厚薄均匀的片儿烤了足足一大盘,分了一半到另一只盘子里,给对门陈家送去。
“昨天名字那事儿真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的,今天做了点烤馒头片,很脆的,给你们尝尝。”
乔露把馒头片递到陈婶儿手里,还没凑近就能闻到那一股酥到骨头里的香味儿。
陈婶儿受宠若惊,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干啥哟!”
乔露笑着解释:“四美好像还在生气,麻烦您替我赔个不是。”
陈婶儿咋了一下嘴,眉头竖起来:“客气了客气了,早上我就骂过她了,一点小事咋能斤斤计较,你也甭放心上,四美闹小孩子脾气呢。”
陈四美午间放学回家,这边屁股还没坐热,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插嘴打断她妈:“都说了我已经十五岁不是小孩了!而且,我当真了!反正现在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再也没办法直视自己的名字了好吗!乔露真是大罪人!
“拿走你的东西。”说完觉得不过瘾:“对了,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改名字了,我不叫陈世美,我现在叫陈佳美,请你一定要记住!”
言罢利落甩头,傲娇地走了。
佳美……假美……要是有心人想捉弄她,这孩子又该较真儿了……
“哈哈哈——”陈四美,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陈佳美了,佳美俩哥哥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随即爆发出激烈的嘲笑。
“哈哈哈哈佳美,名字取得倒是好,就是咱家户口本不同意吧!哈哈哈——”
“小姑娘要面子,你俩收敛点。”这是佳美她大嫂,林采荷。
“别笑了,再笑你小妹跟你急眼。”这是佳美她二嫂宋青苹。
“走开!你们别烦人啊!”她绞尽脑汁想了一整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好名字,笑个屁啊!!
砰的一声,里屋门即刻反锁。
“嘿!你这孩子,改名儿经过你妈我的同意了吗!”陈婶儿也瞪她,望着陈佳美离去的背影讪讪笑道:“这孩子性子急脾气爆,但人是不坏的,你别放心上,”
乔露收回视线,摇头道:“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青春期的小姑娘真难搞,唉,也怪她嘴快。
“哎呀别理会我闺女,你这馒头闻着就香,今天有口福了。”
乔露笑笑,告辞离开了。
……
一连在大杂院住了三天,乔露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没有极品,没有惹人烦的邻居。
晚霞降临,已是傍晚时分,天边大朵大朵的彩云汇聚一团,从远方密集的工厂屋顶压过来。
乔露带着儿子上街道副食店打酱油,街头巷尾碰到不少大杂院的老熟人,不断有人热情地与母子俩打招呼。
要说八十年代有什么特色,就是这点特色,邻里邻居不论生疏,遇到就要打招呼,哪像三四十年后,公寓里住个十年八年,也跟邻居互不认识。
小家伙牵着乔露的手一步也不敢走快,一有人打招呼就贴着她的大腿往里缩,怯怯的,胆儿小地很。
路上还碰到了马小栓,远远地看见她就躲开了,下午好像听到了邻居们的笑谈,说是马小栓脸上的伤比之前还要多,估计被他爸揍了。
众人无一不拍手叫好,真是活该!让他干缺德事!该!
酱油打完回家,门口站着一身形纤长的女同志,乔露隐约觉得眼熟,眯眼瞧去,哎呀,这不是她二姐乔燕嘛!
“姐!”
“姨姨!”
小家伙一改方才畏缩的表情,撒腿狂奔,一把冲进乔燕怀里。
“哎哟,我的好侄子,让二姨亲亲,好几天不见想死你了。”接住小家伙,乔燕吸毒一样狠狠在乔安脖子上吸一口,也有点像吸血鬼见到可口美味的鲜血那样兴奋。
一通乱亲,亲得乔安脸有点痛,扭着屁股要挣扎出二姨的怀抱。
小家伙像条泥鳅,一个没逮住咻的就溜走了。
乔露牵起儿子往房间走:“姐,好几天没见你了,下班啦?”
乔燕给了她一个废话的表情,跟了上去:“不下班能来看你嘛。”
乔露注意到二姐手上拎着的一只浅褐色纸盒,挑了挑眉:“还带桃酥?这么见外啦。”
乔燕没好气地睨她,把桃酥递给乔安:“去,给我安安宝贝的。”
那阵子乔露住在乔燕家,天天对着乔安宝贝来宝贝去,乔燕这么正经一女同志也被带歪了。
乔露嘿嘿笑了下,乔安激动地接过,道了声谢,忙拉着乔燕往卧室走:“二姨!快来快来,我要给你看我的泡泡和小白!”
“泡泡小白?什么东西?”乔燕一头雾水地被小侄子拉走。
乔露慢悠悠在后面跟着:“给他买了两条小金鱼,有事没事就在屋里摆弄,见谁都要介绍介绍。”
当然了,陌生人除外。
“这孩子,两条鱼就激动的……”乔燕摇头表示无奈。
盛情难却,被宝贝侄子拉着看了两条小金鱼,倒是挺可爱,但乔燕都二十八了,哪能对这小玩意儿感兴趣,敷衍地夸了句好漂亮,出来后问乔露:“徐海州呢,还没回来?”
“嗯,摆摊去了,估计六点钟的样子回来。”四点到六点半是下半天生意最好的时候,他得过了这个时间段再回家吃晚饭。
上午也是,中午一点半才能回家。
“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端起暖水壶给乔燕倒了杯热水,加了两大块红糖。
乔燕接过,手心一下就被烫暖了:“什么时候办喜酒商量好了吗?”
“我跟海州商量过了,下周末,是个好日子,改明儿就上邮局给村长家打个电话通知咱爸妈。”
“行,我跟你姐夫正好不用请假了。”
乔露笑了笑,乔燕打量她的神色,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到了重点:“你家那口子,给咱爸妈彩礼了没?”
“给了的。”乔露点头。
“多少?”
乔露眨了眨眼:“五十,跟你一样。”
话落,乔燕好似松了口气,语调比方才轻快不少:“也行,反正咱农村嫁出来的闺女,五十也不算少了。”
其实按照袁江河那样的条件和身份,五十块钱的彩礼还真拿不出手,至于最后为什么还是只给了五十,当然是乔燕的授意。
说起来五十她都嫌多,毕竟彩礼虽然给了爸妈,最后辗转反侧肯定要被她大嫂搜刮去。
凭什么便宜了那娘们儿?她早恨死她了!
牛巧丽差点害得她没法上高中的事儿她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袁江河主任的身份拉不下脸,这五十块钱也是不会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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