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你找花魁污蔑我,说他怀了我的孩子,不就是因为我弄他没弄你吗。你怎么这么贱呢,连个出来卖的都不如。”
安从凤眸色阴翳,捏着赵锦钰纤细的脖子,“我惯着你,你真以为我没脾气呢?”
安从凤从来就不是个没脾气的人,从她上回马车里说要弄死苏婉起,赵锦钰就知道她伪装的有多好,而今日暴怒之下,才露出本来的面目。
安从凤太恨了,尤其是知道她本来能进一甲的,结果因为赵锦钰,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装了这么久的好形象没了,想着以后再睡的好弟弟没了,面子里子功名前途都没了,整个人的未来一片黑暗。
她想掐死赵锦钰的心都有!
安从凤粗暴地用另只原本攥着赵锦钰手腕的手去解他腰带,打算狠狠地在那事上羞辱他然后抛弃他。
赵锦钰玩味地看着安从凤,“你不装了啊。”
他伸手搭在安从凤捏着他脖子的手腕上,安从凤以为他要挣扎,讥讽地笑他,“装不过你,谁知道你这么欠弄,表面乖顺背地里骚。”
她本就出身乡野,后来家里才有的小钱,粗鄙的话自然会说。
赵锦钰笑,握着安从凤腕子的手微微用力一捏,安从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赵锦钰轻而易举地扯掉安从凤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将她往后轻推,然后抬腿狠狠地一脚揣在她胸口处。
安从凤直接往后摔在桌子边,靠着桌子腿捂着胸口满眼惊诧地看向赵锦钰,嘴里一股铁腥味翻涌,“你——”
“我?”赵锦钰走过来,白皙无骨的小手掐住安从凤的脖子,将她脑袋用力惯在桌面上,垂眸俯视她,语气轻蔑不屑,“这才是我啊。”
他另只手拍着安从凤难看的脸,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黝黑明亮地像是两颗被水洗过的黑宝石,“我也装了许久,都装累了呢。”
他用力甩了安从凤一巴掌,“对男子用强,真有你的啊。你叫啊,跟刚才一样,站起来跟我叫嚣啊。”
安从凤被迫仰头,后脑勺被抵在桌面上,冰凉的桌沿卡着她的后颈,让她以一个根本动弹不得的姿势仰视着赵锦钰。
“你若不犯事,你若来京城后管得住这下半身,哪里有今日呢?”赵锦钰手指在安从凤漂亮的桃花眼尾划来划去,“这双眼睛真好看,我就想要个这样眼睛的孩子。”
“你不是喜欢粗暴的吗,”赵锦钰松开安从凤,任由她从桌面上滑到地上,“你早说啊,我也喜欢~”
赵锦钰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扔在安从凤脸上,作势对安从凤用强。
“你毁了我有什么好处?”安从凤脸色铁青,在腰带甩过来的那一瞬间别开脸。
直到扭头,她才发现被赵锦钰掐过的脖子到底有多疼。
安从凤被赵锦钰抽过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她哑声道:“我若位极人臣,国公府不也跟着沾光?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在京中一日不如一日。你要我入赘,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谁说我找你是图你有出息了?”赵锦钰蹲在地上看安从凤,坦诚极了,“我找你,自然是因为你脸好看啊。”
安从凤,“……”
安从凤头回有这么屈辱憋屈的感觉。
她的头脑,她的才能,她的未来,在赵锦钰眼里竟然不如一张最不值一提的脸?
“国公府没有未来,”赵锦钰怜悯地看着安从凤,“国公府已经走到末路,靠你有什么用,能靠的只有我阿姐呀。”
安从凤没听懂,但心里莫名发凉,有股不好的预感,“那你要我入赘……”
“对啊,我要你帮我生个好看又聪明的孩子,”赵锦钰轻轻拍安从凤的脸,眉眼弯弯,“怪谁呢,怪你脸蛋好看人又坏,被我惦记了呗。”
“也是巧了,”赵锦钰看她,“那日上街办事,你碰巧站在谭府马车旁边,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他那日属实是在看谭柚,甚至暗示赵锦莉去看,怕目的太明显才往旁边扫去,正巧望见了从笔墨纸砚铺子里出来的安从凤。
她这张脸,着实让人瞩目,能吸引他看过去半点都不稀奇,所以赵锦莉没有半分怀疑。
简直上天祝他。
赵锦钰当场执意要下去问安从凤姓名,赵锦莉是怕他惹事才替他下去,随后就有了马车失控,陈芙当街挑衅谭柚,以及刺客刺杀谭柚。
“因为那日之事,回来后祖父还训斥了我一顿。”
因为要不是赵锦莉也掺和进去,刺客说不定是能得手的。
可赵锦钰把赵锦莉推了出去。
从酒楼推了出去,从将沉的国公府推了出去,从她们的计划之中,推了出去。
“我不是要折断你的翅膀,不让你进一甲前三,”赵锦钰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安从凤,声音冰凉,“我是要打碎你的骄傲跟希望,让你一辈子出不了仕。”
“朝中,不需要第二个吴思圆,何况你也成不了吴大人。”
他幽幽道:“如今你跟国公府已经定亲,你母父今日傍晚就回离京,而你,会跟我这将沉的府邸一起,留在京城。”
安从凤挣扎着要站起来,“疯子!”
她道:“我是二甲传胪,岂是你说囚就能囚的!”
赵锦钰抬脚踩在安从凤肩膀处,将她生生又踩了回去,笑盈盈说,“可若是赵府刺杀长皇子呢?”
安从凤愣在原地,直怔怔看着赵锦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谋逆?
“皇上的意思?”安从凤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赵锦钰摇头,“她算个什么,将死之人而已。”
那就是沈国公的意思了。
安从凤不明白,失声问,“为什么?”
这不是国公府吗?为何国公府会谋反?
赵锦钰收回脚,脸上表情淡去,“为了国,为了民。”
他虽不太赞同此举,可他到底是赵家血脉,他是不能出仕不能建功立业的男子,与其把长姐赵锦莉牵扯进来,不如由他动手。
安从凤眸光闪烁,低头掩下脸上神色。
“别盘算了,”赵锦钰又笑起来,“你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因为你知道也没用啊。”
“你真当国公府戒备松懈无一人可用?傻子,你出不去了。”
他是要她“死”的明白。
不管名声功名如何,她将来都出不去这座府邸。
与其让外面那些男子一辈子惦记着她的好,倒不如将她的虚伪揭开,让众人看看她皮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的安从凤,就是死在国公府里,都会被人骂一声“活该”。
“我跟你无冤无仇……”安从凤皱了下眉,又转了话锋,突然说,“我那么喜欢你,……钰儿,我愿意跟你一起面对一切,但你至少让我亲自送我母父出京,毕竟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她们这时候已经出京了,”赵锦钰道:“就在你进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
至于是主动走的还是被迫出京就很难说了。
“我让钛白跟她们说我不介意你的过往,让她们赶紧回去筹备喜事,等着国公府的消息就行。”
眼见着最后一条活路被堵死,安从凤这才疯了一样往门口爬,“疯子,你们京城人都是疯子!”
“长皇子是,你祖父是,你也是!”安从凤道:“你们京城有权势的男子,都他爹的是疯子!”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男子。
果然男人就应该温温顺顺在后宅中相妻教女,而不该拥有权势!这个头,从司牧那里就开始坏了。
“是疯啊,但长皇子最疯,他才是疯子,”赵锦钰想起以前见到的司牧,附和地点头,“是个又娇又好看的小疯子。”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骂人。
安从凤无心在意别的,现在只想逃出去。如果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定然不会攀上国公府。
本以为是祝她上天的坚硬高枝,结果却是拖她沉沦的缠人藤蔓。
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竟是她亲手将自己算计进去。
赵锦钰脚尖踩着安从凤的衣摆,让她不能再往前逃,“说好快活的呢,不脱衣服就想走吗?”
安从凤,“……”
滚啊。
可惜安从凤的声音在密不透风的赵府中,传不出去半分。
今日的国公府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依旧是那座在京中不起眼的没落功勋府邸。
甚至在今日新臣的衬托下,在这黄昏中,越发显得沧桑年迈,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已经处于暮年,竟有些萧条苍凉之意。
暮色渐沉,杏园里的进士们才散席。
“阿柚,一同回去吗?”苏虞喊她。
白妔扯着苏虞的后颈衣服,示意她往旁边看。
苏虞扫了一眼,立马道:“抢不过抢不过,那我们先走了,回家还有后半场呢。”
杏园门口不远处,停着谭府的马车,寻常坐在车前的都是花青,今日还多了一个——
硃砂。
硃砂在,马车里面的人是谁自然不用说了。
苏虞等人跟谭柚挥手再见,然后挤进吴嘉悦的马车里,反客为主,“驾~”
吴嘉悦,“……”
吴嘉悦问,“伯母们难道就没打算给你们配辆马车吗?尤其是白妔,送马车可比改族谱容易多了吧!”
“对啊!”白妔像是才想到,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起这事呢!”
她是搭别人的马车搭惯了,丝毫想不到自己也可以拥有一辆属于她的马车。
白妔表示,“我这都考了进士,二甲的进士,我娘怎么着也得给我弄辆马车啊。”
苏虞伸手勾着白妔的肩膀,“对对对,回头谈这事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让伯母给你搞辆大点的。”
她算盘打的啪啪响,“到时候我跟阿婉蹭你的车来回。”
白妔,“……滚。”
几人坐在车里,苏虞看向对面的吴嘉悦,长腿伸直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脚尖,“不回府看看吗?”
今日杏园办宴,朝上很多大人都来蹭了酒。
说是蹭酒,其实就是来看看能不能蹭个老师,最好是偶尔能一对一教学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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