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简单聊了两句,几人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苏虞边背书边看向谭柚,谭柚坐得端端正正,提笔在写文章,手边放着需要查阅的书。
苏虞嘴上不说,心里却格外踏实。
她本来有点担心这种学习的场面只能维持一两天便会有变动,毕竟谭柚即将大婚事情也多,加上她们也都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怕谭柚会没耐心。
结果,几日下来,谭柚雷打不动的盯着她们学习。哪怕昨日要进宫,她都是等傍晚检查过她们背完书才走,没有半分的心急不耐。
那一刻苏虞的心便彻底踏实下来,也比之前更能静下心去学习。
苏虞有种很确定的感觉,谭柚无论多忙,不管她们多“笨”,谭柚都会像现在这般耐心地陪着她们,不会有丁点嫌弃。
苏虞心头说不出的感动,这份感动一直持续到傍晚谭柚说要考试时。
“一周后小测试,半个月后大测试。”谭柚说,“不合格的晚上需要随我去谭府补习。”
苏白苏吴,“……”
“我们这么自觉,就不要考了吧。”苏虞推了推白妔,示意她说两句。
白妔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们学了多少我们心里有数。”
苏婉微怔,茫然询问,“我们有数吗?”
苏白吴,“……”
苏虞瞪她,伸手探身捂她嘴,朝谭柚干笑,“别理她,她读书读傻了。”
谭柚整理自己的书,一本本放回书箱里,“你们有数,但我没数。我需要知道你们学会了多少,方能给你们查缺补漏。”
“考试内容就是你们最近读的《大学》。”谭柚觉得自己范围给的已经很清楚了。
苏虞还试探着伸头问,“《大学》的,哪一页?”
谭柚,“……”
谭柚目光平静,缓声道:“每一页,都有可能。”
苏虞抽了口凉气,往旁边跌靠在白妔身上,哀嚎着,“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这讲了跟没讲有什么区别!!!
不应该是把页数跟句子都给她们画出来吗,这样她们好能对着背啊。
苏白苏吴四人的眼神谭柚可太熟悉了,满脸写着:
‘夫子,菜菜,捞捞,呜呜。’
谭柚微微一笑,然后忽略。
就因为范围是整本书,往后几日四人更为勤奋。
以往来吴府的路上苏白苏三人都是打打闹闹,自从谭柚说要考试开始,三人连过来跟回去都拿着书。
因为是步行,于是她们三个时常轮流抽一个人提问,剩余两个人回答。天天清晨天没亮来,天色全黑才回去,效率倒是也不错。
吴嘉悦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眼睁睁看着苏虞一字不差背完好几页,才慢慢意识到什么叫做危机感跟压力。
她没人帮忙抽查,便自己默写,顺带着把字也给练了。
吴嘉悦咬牙较劲,她作为谭柚收的第一个学生,岂能输给那三个野路子!
几日后,谭柚定的考试日到了。
开考前,四人都故作轻松,像是觉得没什么。
苏虞用力扇着扇子,随意发问,“你们背书了吗?”
吴嘉悦不停抖着二郎腿的脚尖,“正经人谁背书啊。”
她看向苏婉,“你是不是偷偷努力了?”
苏婉瞬间坐得笔直,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然后伸手指向对面的白妔,“我看见她背书了!”
白妔立马站起来,“你怎么能污蔑人呢,我是那种努力的人吗?”
她是。
她不仅偷偷背书了,她还点灯熬油的背。
在座的四位,都背书了。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清清楚楚写着:
‘你是真的狗!’
‘那也没你狗。’
谭柚提着书箱过来,苏虞立马合上扇子,老实坐好,吴嘉悦也把腿放下来,因为控制不住地想抖腿,她两只手摁着大腿腿面朝门口看过去,白妔紧张得擦汗,苏婉低头研磨。
谭柚笑,“别紧张,小测试而已。”
苏白苏吴呵呵摇头,“不紧张,我们一点都不紧张。”
就是手心莫名出汗而已。
老实说,她们都多久没考过试了,差不多有两三年了吧。
上次秋闱落榜后,几人彻底放弃学习,每日在书院不是睡觉就是翻墙逃课,后来认识了谭柚,那便更是勾栏瓦肆的常客,再也不愿意回去念书。
如今,那个带她们喝酒听曲的人,正提着书箱缓步而来,慢条斯理地打开箱子掏出她准备的考卷。
苏白苏三人一度觉得很是玄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看见考卷,瞬间醒神。
这种临近考试的紧张感,以及看见卷子心慌的感觉,太她爹的真实了。
谭柚最近除了写文章看以往状元的考卷,还出了考题,全是她自己一笔一划写的。
考试内容主要就两种:
帖经、墨义。
所谓帖经就是抽取书中任一句子,给出上句写下句,或是给出下句写上句,亦或是遮住句中的两三个字由学子填写。主要用来考察学生对于知识掌握的熟练程度。
而墨义,是给出完整句子让其翻译意思,甚至用来做文章阐述自己的见解。则是检测学生对于句子的理解跟运用。
简单来说,也就是填空跟简答,有点像初高中常见的题型。
虽说苏白苏吴都没考上举人,但好歹都是秀才身份,本身多少有点基础功在,这些日子一直在从基础往上慢慢温习,多少找到些状态。
谭柚将两张考卷发下去,“因为内容比较少,我们此次考试的时间为半个时辰。”
花青端着香炉进来,用火折子点燃那根香,将香炉摆放在四人桌子正中间,开始计时。
苏虞搓手,眼睛微亮,心想:内容少好啊,她就喜欢内容少的。
结果一拿卷子——
好家伙,帖经上密密麻麻全是字,而墨义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这叫内容少?少在哪里?
她理解的“少”跟夫子理解的“少”,是不是不一样?
拿到卷子,四人提笔作答,
谭柚监考的时候既不看书也不写文章,就这么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们,不给半点交头接耳跟作弊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考试结束。
苏虞将卷纸递过去,眉眼弯弯自信极了,问白妔,“你觉得如何?”
“我头回这么有把握。”白妔手搭她肩膀上,两人笑嘻嘻地对了下拳头。
苏婉则是微微皱眉,将毛笔放下,“我觉得我有几处回答的不是很确定。”
吴嘉悦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不是很轻松。
苏虞跟白妔嘿笑着将手搭在两人身后,“哎呀,考完了就别想了,这次要是没考好就等下次,还有机会啦。”
那股得意劲儿根本藏不住。
四人本以为考完了能休息个一两天,谁知道这边考完那边谭柚就坐在她们面前批阅起来。
苏虞本来不抖腿的,这会儿跟着吴嘉悦染上习惯,一紧张就忍不住点脚后跟。
她吞咽口水,“阿柚,今天长皇子没喊你进宫吗?”
谭柚微微摇头,“未。”
司牧也忙,不可能天天找借口哄她过去。
苏虞挠了挠脸颊,“那你不进宫看看长皇子吗?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不约出去看看鱼看看花吗?”
白妔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要不我们自己在这儿看书,你去宫里陪陪长皇子呢?”
她们有什么好看的,她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没长皇子一个人好看。
以前苏白苏几人谁不怕司牧,可现在跟谭柚比起来,她们都开始觉得远在皇宫里的长皇子真是人美心善能救她们于忐忑紧张中。
跟长皇子比起来,明显谭柚更可怕。
她居然要当她们的面批卷子!
苏虞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就悬在谭柚的笔尖上,紧张极了。
那种怕批到自己的紧张害怕感,和怎么还没批到自己的期待激动感交织在一起,搞得她根本沉不下心看书。
谭柚停笔抬头看她们,苏虞跟白妔瞬间蔫下来。
谭柚眼里带着淡淡笑意,也不恼,“我跟长皇子将来会有一辈子时间相处,不急在这一朝一夕。”
苏虞跟白妔紧张中都没忍住抬头发出揶揄打趣声,嘴角朝耳后根咧去,“哇哦哦~~~”
苏虞拉长尾音,“一辈子。”
白妔嘿嘿笑,“相处。”
谭柚,“……”
谭柚垂眸,声音淡淡,“嗯,这张好像是苏虞的,让我仔细看看可有错字。”
苏虞瞬间笑不出来了,她握紧扇子,凑头过去,几乎趴在桌上小声求饶,“倒也不用看的那么仔细。”
她本来挺有自信的,但抵不过批卷人就坐在自己旁边,尤其是谭柚脸上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根本不能根据她的情绪看出点什么。
上一篇:女法医穿书后和男二he了
下一篇: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