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和远方
因此林知言他们这些参加考试的考生,在高考开始前的半个月就得准备起来,提前前往离陵城最近的一个大考场金陵。
这个年头的交通条件非常坑人,哪怕林知言他们早做准备,提前许多天出发,抵达金陵城的时候,距离考试开始也没剩下几天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疲惫不堪的林知言也顾不上继续看书了,先是狠狠地睡了一觉。
幸好他之前服用过强体药剂,身体变得格外健康,在睡了一觉后,就没什么问题了,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
反观他的那些同学,接下来几天都还在调整状态,满脸菜色,略显萎靡。
这时候的高考是不分文理科的,所有学过的课程都要考,因此林知言一连考了五天才终于把所有的科目考完。
把最后一门试卷交上去后,走出考场的林知言舒了口气,觉得浑身都轻松不少。
这个年代的查分方式,远没有后世方便,想要知道自己的考试结果如何,考生还要等要一个月左右,录取的结果才会在考点所在城市的日报上公布。
不过林知言可等不了这么久。
刚考完的林知言请钟校长到时候帮他注意一下金陵日报上的消息,就匆匆踏上了火车。
林知言准备趁这个时候去一趟吴贞仪所在的劳改农场。
来金陵考试前,他又接到了渣爹的信,耐心已经耗尽了的渣爹终于忍不住要回老家了,回来的时间刚好是他考完试的这段时间。
林知言可不想回去跟渣爹碰个正着,趁着渣爹不在部队,他正好去找吴贞仪套套消息。
作者有话说:
继续日九,妈耶,连续三天日九,感觉自己都被掏空了,手都在抖~求收藏求订阅,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
第22章 五零糟糠妻之子22
刚从火车上下来的林裕升避开拥挤推攘的人群, 皱眉看着这座跟自己多年前离开时并没有太大变化的破旧火车站,心情有些复杂。
当初他一身狼狈,满怀对未来的野望从老家离开时, 可从没想过自己会时隔这么多年才回来。
虽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但林裕升却从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如果他也像堂哥林裕丰一样没有闯劲儿,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窝在乡下的话, 现在也不过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老天赏脸吃饭的老农民。
那样的日子, 简直一眼就能望到头,哪里还会有他如今的功成名就?!
虽然这几年因为家事的原因, 在部队里的晋升受挫, 不过林裕升坚信那只是暂时的, 只要被他抓住机会,他总有一天会爬到高位。
林裕升的心情复杂只是一瞬, 很快他就收敛了外露的情绪, 随之而来的则是对大儿子竟然违抗他的命令,无视他的怒火。
虽说他跟大儿子还没真正见过面,可对方桀骜难驯, 叛逆不顺的性格却已经给林裕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几年, 他每隔半年都会给大儿子写一封信, 催促他,让他去部队一起生活, 却每每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要不是他后来在信里威胁他,再不给自己回信, 自己就回老家把他强制带去部队的话, 恐怕还是不会收到半点回应。
不过大儿子的那点子回应, 在林裕升看来还不如没有。
林裕升也是到了近来,才从他越来越不走心,越来越敷衍的文字里发现,那小子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自己这几年为了缓和父子间的生疏,好声好气的给对方写了那么多信,半点没有打动对方不说,还被忽悠了,林裕升就很气。
自己难得的示好,竟被大儿子这么无视,这让父权思想严重的林裕升还有种被愚弄了的羞恼。
等把后勤部要忙的事情忙完,被林知言彻底激怒了的林裕升,干脆就跟上级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回了老家一趟。
这次回来,他说什么都要把那小子给带去部队。
把人弄到部队,倒不是林裕升多关心大儿子,他主要还是为了省下每个月的抚养费。
他现在待的后勤部,属于部队的养老部门,每个月发下来的工资津贴远远没有以前在一线部队那么多。
就这么点工资,他不仅要自己花用,还要养三个孩子,害的他想多攒点钱打点一下部队里的关系,都攒不下来。
双胞胎现在还小,每天只要给他们点吃的喝的,不饿着他们,散养就行,根本不用他花什么心思和钱,可他大儿子那里就不行了。
他每个月的津贴都会被部队直接划走三分之一,然后转给乡下的大儿子。
就算他想搞小动作截留一部分,也办不到。
每每想起这事,林裕升心里就不舒服,觉得窝火。
既然截留抚养费不成,他就想着,干脆把大儿子弄到身边来。
把人接到他身边后,部队领导总不会还管自己给不给抚养费吧?
这样一来,他的工资就全到了自己手上,到时候给大儿子花多还是花少,还不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当然了,林裕升肯定是舍不得给大儿子多花一个子儿的。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胆大包天的无视他这个当爹的不算,竟然还试图愚弄他。
自己到时候把人接到身边,每天最多不让他饿死,想多花他挣的钱,门都没有。
林裕升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当即就从拥挤的火车站走了出去。
虽然多年没有回来过,林裕升对去乡下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记得的。
不过路有点远,他还带着行李,不想徒步的他就在火车站附近拦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大爷刚好是林杨村隔壁的,听说他就是林裕丰那个在部队当官的堂弟,大爷不由瞪大了眼,一脸稀奇的看向林裕升。
大爷看了两眼,就乐呵呵的让林裕升上了牛车,还找出一个布垫子给他铺在屁股底下,免得车上没擦干净的土弄脏了他的军装。
边拿布垫子,大爷还边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跟长生长得不太像。
林裕升刚开始还以为这大爷是听说自己在部队当官,才对自己这么客气的,然而听着听着,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位大爷嘴里正夸着的林长生,难道是他那大儿子?
“大爷,你说的林长生,难不成是林杨村的?该不会是我儿子吧?”
林裕升还犹自不敢相信,忍不住问出了口。
“嗨,可不正是,你既然是林裕丰那个在部队当兵的堂弟,那长生娃儿的爹肯定就是你没跑了。长生娃儿可是个有本事的,他去年弄出来的那个收割机还有脱粒机,可是帮了俺家大忙了。要不是有那个机器帮忙,俺家的几亩地粮食当时肯定要被雨淋了。今年也是一样,只花了点油钱,没两天田里的粮食就都收进仓了,贼方便。”
大爷提起这个,说话的劲头愈发高昂,开始高声跟林裕升说起了林知言的丰功伟绩。
像什么搞出了肥料配方跟县里的肥料厂合作,正是有了他的配方,肥料厂的订单才会越接越多,生意越来越红火。
另外还搞出了专门帮忙农民种地收庄稼的机器,听说前段时间还跟隔壁市的大机械厂合作了。
连县长都夸了他好几回,都说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像这样的天才,搁古代那都是能考状元的,大爷不断夸老林家祖坟的风水好。
林裕升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对方嘴里说的那个,真是他那原配生的大儿子?
在林裕升的印象里,他那大儿子应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能好好活到现在,都是多亏了他每个月给的抚养费。
一直留在乡下生活的大儿子,即便长大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八成要跟他堂哥林裕丰一样,一辈子都只是个种地的农民。
可林裕升现在才发现,他的想象跟现实竟然有如此大的出入!
林裕升听着听着,不仅没为大儿子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心里反而愈发的生气。
真是好啊,他那大儿子花着自己给的抚养费,搞出了这么多东西,做出了这样的好成绩,竟然什么都没跟他说!
这回他要不是亲自回了老家,岂不是还要一直被瞒着?!
更让林裕升生气的是,他那大儿子瞒着他也就罢了,得了好处不想着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净关照他堂哥林裕丰一家了?!
不仅给堂哥家的大成弄到了城里的工作名额,因为他做的那两台机器,他堂哥林裕丰还受了惠,居然在去年被提拔当了村里的小队长。
虽然小队长这个职位在他眼里有些上不了台面,好歹算是个官啊,说不定干得好,将来还能往上走。
这明明是他儿子,好处便宜却全被林裕丰给占了。
林裕升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怀疑,他大儿子之所以会对他这么冷淡,莫不是被他堂哥林裕丰给教唆的?
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儿子才一点不亲他,转而跟堂哥一家更亲的。
怀着一腔怒火和怀疑,林裕升没多久回到了村子里。
他刚走到村口,就被在附近玩闹的一群小孩子给发现了。
见他虽然穿着一身军装,却黑着一张脸,表情十分的不善,刚要朝他跑过去的几个孩子脚步就有些迟疑。
林裕升多年没回过村,这些小孩子都是在他走后出生的,他一个都不认识,便没有多加理会,径直朝自家院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被林裕升黑脸吓到的几个孩子虽然不认识人,也没敢上前询问,有机灵的就跑去村委会喊人。
林堂伯正准备去村委会找村长商量,要不要按照侄子临走前说的,多种些价值更高的经济作物,谁知半路上就遇到过来通风报信的一群毛孩子。
“堂叔!我看到一个穿军装的朝长生哥他家去了,那人黑着脸可吓人了,长生哥不在家,你快过去看看。”为首的是村长的孙子林宝山,远远的就朝林堂伯喊道。
林宝山说的不清不楚,林堂伯刚开始还以为来人是老黑,担心老黑过来是找长生有事,就一路小跑的赶了回去。
哪知道等到了地方,就看到多年不见的堂弟黑着一张脸,正站在他家门口。
而他媳妇大概是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这会儿正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门槛上跟堂弟说话。
也不知道他媳妇说了什么,他堂弟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
林堂伯没想到堂弟会突然回来老家,见到人的时候显然有点吃惊,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
虽说堂弟在对待长生跟长生他娘的事情上有些糊涂,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是假的,林堂伯当即一脸高兴的招呼堂弟进屋。
林裕升沉着脸,不是很想搭理林堂伯。
先是被他媳妇冷嘲热讽了一顿,气的他肝都疼,这时候他又跑来当好人了?
林裕升本不想理会对方的,只是看着自家紧锁的大门,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以为大儿子这时候不在家里,是去县里上学了,不由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道那小子小小年纪就去县里念了高中,他肯定不会急着回村,而是先去学校找人了。
不过在火车上折腾了这么久,林裕升这会儿又累又饿,拒绝林堂伯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见林堂伯还在招呼他,林裕升无视了堂嫂嫌弃的目光,直接进了门。
林伯娘对丈夫的这个堂弟,可没有丈夫那样感情深厚,她跟已经去世的方合秀感情其实更好些。
再加上自家丈夫和大儿子都受了长生侄子的好处,林伯娘的心里就更向着长生了,对林裕升的上门十分嫌弃。
对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林伯娘根本就没个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