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离
谢宁穿成这本小说的炮灰女配,没多少存在感的那种,身份、背景皆不详,炮灰到不能再炮灰,开局就因到了揽天书院后想逃跑,被反派许扶清一剑杀死。
系统给予的攻略任务有两可供选择,只要完成其中之一即可。
一是攻略男主卫之玠,二是攻略反派男配许扶清,两人都是揽天书院的夫子,只不过卫之玠到现在还没出现。
攻略任务是使攻略对象对自己好感度达到百分之一百,谢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
因为许扶清是个表面温煦,实则无情无爱的杀人工具人。
一个无情无爱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她好感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而原著男主卫之玠是实打实的良善人,虽身处揽天书院,但仍然坚守自我,无论是平常行事还是接任务都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面对谢宁的选择,系统不置可否。
它只是说,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必须得保证许扶清和卫之玠对她的好感值保持在非负数范围内。
好感基础值是百分之五,掉到负数范围内她可能会有危险。
至于是什么危险,不用系统说谢宁也知道,许扶清随心所欲、杀人如麻,他想杀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谢宁曾试图反抗,但系统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反抗无效,只好接受。
只要不得罪他,好感值不往下掉应该就行,谢宁想。
应如婉见她又在发愣,收好帕子,瞄了一眼算得上安静的外面,猜其他人应该都出去了,不想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谢宁,快要来不及了,赶紧起来。”语气略带着急。
“好!”谢宁一想到将来负责她们的夫子是谁就打了个寒颤,立即风风火火地跳起来穿好衣服。
不用多久,两人一块冲了出去。
*
由于连续几晚做噩梦,谢宁眼底有一片浅浅的青灰色,穿着寻常的衣物淹没在人群里,眼皮耷拉着,站着都打起瞌睡。
一旁的应如婉倒是十分激动,滔滔不绝地说着打听回来的消息。
揽天书院很大,弟子不少,夫子自然也很多,分别负责不同时期的弟子。
今日过来的夫子年纪很轻,居然跟她们差不了多少,才十九岁,传闻之前一直隐居在揽天山,是书院掌教的唯一的亲传弟子。
一阵风吹过来,站在院门前和众人一起等候的谢宁懒懒地掀了掀眼。
高悬在檐边的红色带子晃动不止。
一条红色带子挣脱桎梏,飘落下来,她下意识地抬手,带子落入掌心,缠绕着尾指。
忽然,应如婉推了她一下,轻声道:“谢宁,好像是夫子来了。”
谢宁放下手,抬起头。
院门前就是石阶梯。
少年红色衣摆一扬一落,轻拂过阶面,却不染半分污秽,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吊在上面红似血的剑穗显眼。
揽天书院每一位夫子都会随身带剑,因此书院非彼书院。
许扶清抬了抬眼帘,阳光透过云层撒下,光影浮动,抚照着他的脸,却始终照不进他眼底深处。
谢宁僵住,耳边嗡嗡嗡的,像有多只苍蝇在附近飞,根本听不见应如婉说什么。
原来那晚在破寺庙杀人的是许扶清。
不过不到片刻,她便冷静下来,再次看向他。
尤记得许扶清钟爱红色,用的大多数东西都与红有关,就连剑鞘也是黑红色的,终日穿的是红衣,印象中就没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
原因不详,原著作者没写。
空中偶有飞鸟掠过,许扶清视线似漫不经心地一一扫过自己要负责的弟子的脸,没一瞬便全记住了。
躲不掉当他弟子的命运的谢宁只能默念阿弥陀佛,应如婉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好奇地四处看。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跟他们说话的是跟在他后面上来的黑衣男子。
等许扶清一走,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变得嘈杂,大部分在议论这位年轻的小夫子,应如婉也是。
谢宁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回想起那晚的场景,觉得险得很,当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实际上许扶清并没有像梦中那样跟她对视,也没有绕到佛像后面看,而是直接把插进佛像缝隙里的剑抽出去后就离开了。
只是,墙上,剑划过的痕迹尤在。
还有,在临走前,他笑了一声。
难道他当时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谢宁努了努嘴,强行挥散脑海的记忆,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打算等应如婉跟别人闲聊完,再回去。
那位刚从不远处藏书阁出来的梁大哥看见她们,屁颠屁颠地靠过来,询问见到夫子后感觉如何。
谢宁一脸了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应如婉瞧见后暗暗掐了她一把。
不远处的阁楼上面。
许扶清抱剑慵懒地倚着栏杆,眼神似没有聚焦地朝下望去,入目皆是尚未散去黑漆漆的人头,他指尖拂过剑鞘上的雕纹。
这次还挺多人啊。
“许公子,掌教请您过去。”黑衣男子上前几步,低着头道。
他缓缓敛回视线,唇角微勾,“好。”
作者有话说:
男主病娇疯批,思维逻辑异于常人,没什么道德,不能接受的小精灵悄退哈~
风格依旧,前期淡淡,后期火热。
留言随机发小红包,么么。
感谢以下小精灵的投喂~
第2章 初到书院二
艳阳高挂,院子里头没什么声响。
一帘之隔里面,一名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桌前缓慢地梳发,铜镜陈旧,有些年头,倒映出来的东西略微扭曲。
许扶清没进去,隔着珠帘站在外面。
旁边有不大不小的盆景,一条蛇慢慢地爬动着,嘶嘶嘶,猩红的蛇信子若隐若现,它是女子专门养的,平日里宝贝得很。
他视线不偏不倚。
女子手指捻着木梳子,轻柔地划过胸前的长发,她面皮好看是好看,但岁月不饶人,眼角处早已浮现淡淡细纹。
蛇忽然蹿起来,红色的剑穗扬起又落下,蛇身子断开两截,砸向地面,发出不可忽视的声音。
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仍然一动不动,眼神麻木呆滞,只因没得到主子的允许。
片刻后,女子放下木梳子,偏头,透过隐约晃动的珠帘瞅许扶清,侧脸落到泛黄的镜子里,貌似扭曲得更厉害。
“有晖。”
她微笑,“今日见过那些新来的弟子了吧。”
这是她给他起的表字,一般来说男子会在二十岁行冠礼时加字,但揽天书院素来不爱讲寻常人家那些规矩,他十九岁便有字了。
晖字,是女子精心挑选的。
许扶清眉眼弯了弯,剑还在滴血,落到毯子,星星点点。他似乎视若无睹,笑意吟吟道:“见过了。”
女子视线扫过那带血的剑。
她笑意不减,拿过一支紫钗,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似不经意一问:“你完成任务后,去了哪儿,为何过了几日才回书院?”
他皮肤苍白,笑容却异常的绮丽,音色清冽地道:“忘了。”
空气寂静几秒,本来没什么表情的黑衣男子掌心逐渐出汗,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濡湿单衣,他始终低垂着眼。
怎么可能忘了,很明显是假的,女子牵起来的嘴角僵硬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也罢。”
“你先下去休息吧。对了,这是你首次带新来的弟子,想来应该会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剩下几名。
揽天书院每位夫子主负责十五名弟子。
许扶清只是笑笑,并没回答。
女子仿佛也数见不鲜,收回视线,重新放回到铜镜里面,细细地描绘着自己的五官,心想,一晃眼,十几年都过去了。
她阖了阖眼皮,摆手示意他退下。
刚出到房间外许扶清便听到一道压抑的痛呼声,脚步没丝毫停顿,神色如常地朝自己所住的地方前行。
*
另一头,身在弟子寝舍院子的谢宁使劲地拉水井绳,吊起一桶清澈的水后,一屁股坐在墩壁,用葫芦瓢勺一点,喝了几口。
清凉的井水顺着口腔、喉咙流进去,燥热褪了不少。
收拾好房间的应如婉也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葫芦瓢,也喝了一大口,直到里面没水再扔回水桶里。
其实来揽天书院的人一开始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都是住了几日才知道真面目。
明面上揽天书院是普通教学的书院,背地里却复杂得很。
但他们几乎没有人离开,还写下了卖身契,因为揽天书院挑选人的条件是在世上再无亲人、穷苦无依、遭受过欺压的人。
他们没地方去,留在这儿能吃好、穿好。
可是天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也有代价的。
应如婉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着天空,眯着眼说:“谢宁,你为什么不走?”
谢宁挑了下眉梢,余光掠到长在水井旁的狗尾巴草,弯腰拔掉,叼在嘴角,凑过去,笑着挠挠她的侧脸。
“我觉得这儿比外面好,你呢?”谢宁咬着东西,吐字不太清晰。
应如婉侧头,狗尾巴草扫到唇上,她也跟着笑了,酒窝微显,抬手夺过来,反过来戳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