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第37章

作者:非10 标签: 穿越重生

  他寻到了吉吉,将食盒交到了她手中。

  “院中是在煎药吗?”蒙大柱站在门外嗅到了药气,往院内的方向看了一眼。

  吉吉点头:“我家姑娘染了风寒。”

  蒙大柱忙问:“可找严军医来看过了?”

  “……那不然是用谁开的方子煎的药呢?”

  “啊……”蒙大柱恍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我一时脑子没转弯儿。”

  见他这般模样,吉吉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真是个大傻子啊。

  “我昨日已听我大伯母说了,吉画师愿替我阿姐绘像之事……吉吉,还请替我同吉画师道谢。”蒙大柱神色感激,又道:“只是此等事难免劳心劳神,且叫吉画师不必着急,且先养好身子为上!”

  “嗯,我会叮嘱我家姑娘的。”

  四目相视间,少年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有着朴实纯粹的关切之色:“那你可有哪里觉得不适的吗?”

  “我没事,说来昨晚之事倒还没来得及的同蒙校尉道谢呢——”

  “应当的!”蒙大柱挺直身板,一副“本该如此”的担当模样,又问道:“那般情形,你该是吓到了吧?”

  吉吉刚想摇头,只见他从披风下取出一只挂在腰间的蓝布包,布包打开后,其内是一团包着油纸的东西,有肉香扑面而来——

  少年将油纸包递到她面前,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给你买了烤猪脚压压惊!”

  吉吉有些错愕。

  天呐,拿烤猪脚来压惊——

  这也太……太适合她了吧!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吉吉将那还热腾腾的烤猪脚接过来之际,只觉得浑身冷意都被驱散了。

  可是……

  蒙校尉三天两头给她送吃的,她也不能白吃人东西的。

  “待我家姑娘风寒好些,我也请蒙校尉吃好吃的吧?”

  “好……好啊!”蒙大柱忙不迭点头,咧嘴笑道:“营洲哪里有可吃的,我可最是清楚不过了,日后我都带你尝尝去。”

  吉吉听得眼睛都亮了。

  她一时——她的脾胃一时只觉得世上再没比这更动听的话了。

  于是满心期待地应了下来——突然觉得呆在北地似乎也没有那么煎熬了呢。

  她会把从蒙校尉这里得知到的好吃的东西,通通都买回来给姑娘尝尝的!

  “进去吃吧,外头冷。”见起了风,蒙大柱催促道。

  吉吉点点头,又同他道了谢,才转身往院中走去。

  待走了七八步,忍不住转回头看,只见少年依旧站在那里。

  见她看来,少年露出憨厚笑意,吉吉抿了抿嘴角回过头,抱着烤猪脚,小跑回了廊下。

  “可是蒙校尉又来送吃的了?”蒋媒官迎面走来,似随口般问道。

  “是啊……蒋姑姑今日不去官媒衙门了吗?”

  蒋媒官幽幽叹了口气:“别提了,亏得起先以为这蒙校尉是最好办的一个……可表面瞧着老实随和的孩子,却也是个挑挑拣拣的……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有了心上人呢。”

  心上人……?

  吉吉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油纸包。

  蒋媒官眼角眉梢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旋即低声问起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听说昨晚阿衡在城外遇着了歹人,是萧侯爷出面相救的?”

  “是有此事。”吉吉只答表面,未多提具体内情。

  这个肯定的回答却已足以叫蒋媒官心情雀跃——

  如若她的“野花上位之计”一举得手,又岂还用操心其它!

  蒋媒官只觉看到了金灿灿的曙光,跟在吉吉身边就要往衡玉的卧房去,然而前脚刚踏过堂门,却又蓦地收了回来。

  不成。

  不可操之过急……

  刚有了苗头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得好,打草惊蛇可要不得。

  这种事她最是有经验,旁人提醒得太早,反倒要适得其反的——就跟做梦似得,还没梦到正题呢,就被叫醒了可如何使得?

  且先任其发展……

  蒋媒官按下心思,留下了句“还是不打搅衡丫头养病了”,便回房抓了瓜子花生,心情舒畅地找女使婆子唠嗑去了。

  另一边,蒙大柱已回到了萧牧的书房内。

  “将军,属下已将食盒送回了。”

  萧牧颔首后问:“如何?”

  蒙大柱被问得一时有些发懵。

  啊?

  就,直接送回去了啊?

  送个食盒还能如何?

  哦,对了!

  “属下方才听说吉画师病下了,是患了风寒之症——”

  病了?

  果然还是病了。

  萧牧下意识地想皱眉。

第048章 萧侯的生辰礼

  “说来,吉画师抱病还要亲手做点心同将军道谢,足可见心意之诚了。”蒙大柱不由感慨了一句。

  戒备如萧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就蹦出一道声音——苦肉计?

  但旋即又思及晏锦今日所言——流落在外之际,落下了畏寒的病根……

  萧牧敛容,压下了这些与自己并不相干的杂念,继续处理公务。

  晚间,才看罢衡玉回来的萧夫人,便听女使通传,说是郎君到了。

  萧夫人难免对着儿子一通叹气:“……景时啊,阿衡的风寒十分严重,昨夜又受了惊吓,于情于理你也该使人去问问才是。”

  萧牧面无表情:“如此娇弱,实在不适宜待在北地。”

  “你这孩子,阿衡又不是你手下的士兵!”萧夫人眉头竖起嗔了儿子一句,却忍不住想到了方才去见小姑娘时,屋里烧着火盆,还要抱着手炉的模样……

  阿衡似乎的确有些娇弱了……

  当然,她自不可能是挑剔阿衡,而是身子骨弱可不是舒服的好事情。

  “吉姑娘好像是有些过于畏冷……”一旁的婆子说道:“许是身子根基的确薄了些,才容易使病气入体。”

  “照此说来,或许该叫严明另开些调理的方子么?”萧夫人思忖着道。

  萧牧坐在一旁静静吃茶,看似对这番对话并不上心。

  “严军医到底是军医,更擅治外伤,调理之道,未必能通晓多么精细的……”婆子提议道:“不如去寻些专擅调理女子身子的郎中来。”

  “正是这个理儿!”萧夫人立即就将此事交待了下去。

  萧牧又坐了片刻,听萧夫人使人去备晚食之际,他起了身:“儿子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今晚便不陪母亲用饭了。”

  萧夫人点了头:“既有要事,你自忙去便是。”

  “是,儿子告辞。”

  见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帘栊后,萧夫人忽然后知后觉地疑惑了一瞬。

  这臭小子既不是来陪她用饭的,那他跑这一趟干嘛来了?

  接下来数日,衡玉窝在房中养病,几乎没出过院子。

  而蒋媒官近日一改愁容与急躁,也变得慢慢悠悠,慢中求稳了起来,浑然一幅“别问,问就是运筹帷幄”的高深莫测姿态。

  这一日,衡玉自觉风寒稍愈,便去了萧夫人处道谢。

  为了她的风寒与身子,萧夫人近日颇为费心。

  另一边,晏锦带着谢礼登了门。

  不巧的是,萧牧今日不在府中,天未亮便去了军营。

  晏锦也不介意,兴致不减地同严军师说了半晌的话,才告辞而去。

  萧牧直至晚间方才折返。

  “晏公子今日送来的谢礼中,有一幅晴寒先生的画。”

  听得严军师此言,萧牧道:“打开来看。”

  见他书房中挂着晴寒先生之作,知他母亲仰慕晴寒先生,乍看之下似乎是投人所好——

  至少,此物他一定会亲自打开来看。

  画卷在面前徐徐展开,纸上开阔磅礴之景跃然眼前。

  赫然是一幅日出泰山图。

  萧牧眼神微动。

  日出为新日,群山之首为泰山,乃历代天子封禅之地——

  “将军,这……”严军医脸色变了变。

  一旁的印海亦是面色郑重谨慎起来,片刻后,低声询问:“将军,此物要如何处置?”

  问的自然不单只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