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席卷 第18章

　　小个子女人吆喝了那么久，见终于有人问，立刻叭叭把价格报了出来。

　　“哇，一株换50斤大米，你不要去抢？”

　　小个子女人报价后，立刻把问价的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眼下这世道，谁都知道大米是吃一粒少一粒。眼前这所谓的变异植物，功能不明，个头又小。50斤大米哪里值得啊！

　　本来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散开了。这玩意儿太贵了，不值当。还不如去瞧瞧其他的了。

　　小个子女人没想到这些人听到价格后，会是这个反应，急得直跺脚。

　　这几株变异植物，是他们几个人一大早靠两条腿，顶着两个大太阳，跑了好几个地方挖出来的。本来想换给官方的，但官方暂时不收这些不知道功能的变异植物。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来这个刚开的私人集市碰碰运气。反正末世刚爆发不久，几乎每家每户手里头都存着粮食。来集市没准儿能遇上冤大头。

　　只是现在看来，运气不怎么样。

　　“1斤压缩饼干换1株怎么样？”一道清冷的女声，让着急的小个子女人回过神来。她身后坐着的几个高大男人，也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唐棠被那么多人盯着，十分淡定。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价。

　　小个子女人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还价，有点纠结。这几株变异植物，他们是不知道啥作用。还不如换粮食来得实惠。她咬咬牙，跟身后坐着的几个男人商量后，回头说道：“行，你随便挑。”

　　唐棠见对方那么爽快，心里挺高兴的。从背着的背包里面，掏了包2斤装的压缩饼干。直接把那两株不知道作用的变异植物买了下来。顺手，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面，掏了块巴掌大小的变异仙人掌肉给到对方。

　　小个子女人没想到做成一单生意，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厚着脸皮就接过了仙人掌肉，还跟唐棠打听这玩意儿该怎么吃。

　　“可以生吃，或者拿回去炒菜。不过，我觉得生吃挺香的。你们试试。”

　　说完，唐棠拎着今晚的收获，找到买了姨妈巾的黄爱国，跟买了根不锈钢拐杖的兵子。三人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唐棠刚打开自家大铁门，就听到了毛毛不满的喵喵叫。

　　以前毛毛还是只有毛的喵星人时，唐棠觉得它连骂骂咧咧都好可爱。但是，现在毛毛顶着光秃秃的猫脸蛋，对着自己喵喵乱叫的时候，唐棠觉得怎么看怎么搞笑。这样想着，唐棠就笑出声音来。

　　毛毛可不是以前的傻毛毛了。自从天气热起来后，毛毛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开始热起来。热了很久很久后，毛毛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毛毛了。它已经是一只成熟稳重又聪明的毛毛。

　　铲屎官连着两天出去外面溜达，都不带着自己，聪明毛毛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样想着，它又对正在脱黑衣服的铲屎官大声喵叫起来。叫着叫着，毛毛的小鼻子动了动。聪明的毛毛发现了好东西。它也不叫了，而是跳到茶几上，去扒拉唐棠刚刚放在上面的东西。

　　唐棠刚脱完隔热服，准备从空间拿猫罐头的时候，就发现毛毛正在扒拉她放在布袋里面的变异植物。于是，赶紧伸手，把布袋捞了起来。

　　“毛毛，这个东西可不能吃。等姐姐弄清楚这东西的作用，再给你吃。说着，唐棠直接把布袋连同里面的变异植物，丢进空间的塑料桶里。”

　　毛毛没想到铲屎官把东西给变没了，气得它又哇哇喵叫着。等看到唐棠忽然变出几罐猫罐头，又忘了刚刚闻到的好东西。伸出爪子，自己给自己开起罐头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毛毛用爪子开罐头，但唐棠还是觉得十分惊奇。

　　上辈子，野外是有变异动物的。但是数量不多，而且个个凶猛无比。见过变异动物的人，几乎都没有生还的可能。因此，人们知道变异动物厉害。但是到底有多厉害，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楚。

　　只是看看眼前的毛毛，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一只大喵。刚刚变异后，爪子就能划拉开罐头盖子了。这种变异程度，人类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心中感叹了一番，唐棠准备给自己做顿好吃的。

　　不过，这时候手机来了信息。唐棠点开，就听到了黄爱国的声音：“小棠，家里做好了饭菜。你黄奶奶喊你来家里吃个饭。”

　　听到叫她去吃饭，唐棠想开口拒绝。想了想，黄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叫她过去，估计是有事情要商量。这样想着，她从新穿上了隔热服，安抚了毛毛两句话后。打开门，直接去到隔壁黄家。

　　隔壁黄家，布局跟唐棠家里差不多。这会儿黄家也跟唐棠一样，用塑料膜把客厅围了起来，好让空调冷气覆盖范围固定在一个地方。黄家一家三口，这会儿正坐在一张四方桌边上。桌上放了几个家常菜，还冒着热气。应该刚刚出锅不久。

　　唐棠把带过来的两个午餐肉放到桌上。然后把头上带着的头罩取了下来。

　　“小棠，来家里吃个饭，咋还带东西。”好多天没见的黄奶奶，人看着瘦了些，但精神状态十分不错。

　　“黄奶奶，这世道，谁家也没有余粮。这午餐肉罐头是以前买的，不值什么钱。”

　　黄婶子在边上微笑着说道：“那也不用那么客气。家里粮食还有，小棠。下次就别那么客气了。”

　　唐棠知道黄家一家人都挺好相处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坐了下来。等饭吃起来后，黄奶奶乐呵呵地指着一盘用酸醋辣椒凉拌的多肉，对唐棠乐呵呵地说道：

　　“小棠，这盘菜就是用你送我的那小盆栽煮出来的。我听爱国说了，国家公布了这东西可以吃。这么好的东西，我想着我们就煮这一餐尝尝味儿。那盆东西还是还给你比较好。家亮现在在部队，每个月都能领不少信用点。家里暂时不缺吃的。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多存些吃的稳当。”

　　唐棠没想到末世都来了，黄奶奶居然还担心她这个。一时之间，十分感慨。而边上的黄爱国跟黄婶子也齐齐点头。“黄奶奶、黄叔、黄婶，你们别这么客气。这盆栽是末世之前送给你们的。现在变异了，也是你们运气好。这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我家也有一盆变异的仙人掌。你们不用特意照顾我的。”

　　一听到唐棠也有一盆变异仙人掌，这厚道的一家三口，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这世道，是越发不好了。粮食种不出来。你黄叔说网上的新闻图片，那些大江大河水位下降得惊人。咱们林城就一水库，早就干了。现在能找到的水，都在地底下。没水没粮食，人活不了多久的。有了这什么变异植物就好过了。”

　　老人家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等大家都吃完饭后，黄爱国这才把叫唐棠过来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

　　“家亮现在在那什么探索部队。”

　　黄爱国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看着被窗帘遮盖的外界。那是一个他不熟悉的世界，也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的世界。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这个世界还跟以前一样。每天上班下班领工资，周末带着老妈老婆出去外面逛一逛，吃点好吃的又一天。这种日子虽然平淡，但放在这个时候却成了奢望。

　　在国企工作那么多年，他的人脉还是有些的。虽然单位现在有等于没有。但老领导那边、老朋友那边都暗戳戳提醒他，要存粮，要存水，还要注意外面的情况。儿子在那什么探索部队，很多东西不能说。但是刚给他发了个信息，意思也是外面的世道越发不好了。要他考虑搬去部队军人家属居住的地堡。那里的居住条件肯定比不上住在自家，但安全系数有保障。

　　黄爱国不是个装相的人。既然叫了唐棠过来，就把这些事情都分析了一遍给她听。最后说道：“家亮那边不放心，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劳动力。现在就等他申请到居住名额后，我们就搬到部队军人家属居住的地堡。”

　　唐棠没想到吃顿饭，居然还能听到这么多东西。

　　外面的世道不好那是真的，但末世刚爆发，应该还没到无法单独生存下来的时候。怎么黄家亮会这样安排？她认识黄家亮好些年了，对方就是个谨慎的。既然说了要安排家里人到部队军属聚集的地堡。那么，他在探索部队的时候，肯定看到了不安全的东西。

　　只是，到底是啥东西，能够让他开始担心家人的安危？

　　“黄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即使你们离开了，我也会好好地继续生活。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唐棠把这疑问搁心里去，准备近期出远门一趟，看看野外的真实情况。枯坐在家里，等待未知的到来，是最为致命的。

　　不过，没等唐棠准备好出行计划。国家再次放出公告。这次公告算是福利性质的公告。内容是给所有国人每天发放救急粮跟救济水。

　　这个消息一出，让很多手里物资快要消耗殆尽的人家喜极而泣。

　　末世到来的比较充忙，有些人手里的物资太多，没法全部带到安置点，直接留在了家中。结果末世一爆发，外界的温度变化剧烈，高温持续。这就导致一些包装不好的粮食肉制品变质。有些人家粗心，直接把矿泉水放在窗口附近。这80多度的天气，两个太阳一晒，矿泉水瓶都晒爆了。里头的水在主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早就干得看不出一丝痕迹。

　　很多人的物资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末世爆发后浪费了不少。

　　这段时间一消耗，物资又没有得到补充，家里的盆栽又不争气，没有变异。这些人群，就成了整个花花国的贫民。

　　现在国家发出公告，每天发放救济粮跟救济水，可不就是让这些人高兴得要死了。好歹能够捡回自家小命了。

　　公告除了发放救济粮跟救济水外，还在论坛放了招聘公告。这次招工主要找建筑工跟电工。

　　而之前的种植工已经是一个废除的工种。

　　唐棠看了看救济粮救济水的发放方法后，就退出了论坛。她完全不知道，关于这次招工，让很多人都忍不住跳了出来。

　　最为简单的，在这种鬼天气下，白天80多度，晚上70多度。没有空调续命的时候，就只能穿着隔热服。穿着这隔热服干建筑工人的活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网上关于这次招工又是一番闹腾。

　　——

　　第二天傍晚，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唐棠穿着隔热服，刚想出门。这次，被毛毛给逮了个正着。

　　理论上，变异动物会比人类更加容易适应外面的高温天气。但是毛毛可是家养喵。唐棠可不敢直接让它就这样跑出去。没办法，最后她把毛毛塞进隔热服里面，让它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人一猫就这样别扭着，朝外头走去。

　　这个点，太阳西斜。整个火柴厂家属楼居住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家住一楼的住户还住在这里。其他人暂时还呆在安置点没有住回来。毕竟条件不允许。在知道今天开始有救济粮食饮用水领取后，仅剩的住户都穿着隔热服走出家门。唐棠看到了跟自己同一层楼的其他几户人家。包括刚刚接了病人回家的戴家。

　　戴家这一家人，唐棠是不怎么熟的。不过，在知道他们家两位病人痊愈回家后，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在末世，一家八口齐齐整整，是一件让人十分羡慕的事情。

　　老邻居见面，大家纷纷高兴地跟对方打着招呼。

　　这救济粮食饮用水的领取，需要本人前去。因此，黄家这次一家三口人也出动。戴家一家八口，老的老，小的小也都出来的。

　　好在，领取物资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家属楼小区大门前。

　　从2栋走到这里，一行人花了大概10分钟。主要是老人跟孩子不太适应穿着隔热服隔热靴走路。

　　等到了门口，唐棠就看到一台大货车正停在小区大门口。大货车的车身、车窗以及轮胎，材质跟前段时间看到的大巴车很像。唐棠猜测这车应该是新研发出来的产品。

　　大货车车厢门紧闭，有一队共10位军人，正穿着隔热服，抱着武器，站在货车周边。社区工作站派了两位工作人员过来。现在正在核对着出来领取物资的人员名单。

　　见他们2栋留守的居民都出来后，赶紧跟身边的军人同志说道：“人都到齐了。”

　　听到这话后，站在大货车车厢两侧的军人立刻动手，一人一边，把厚重的货车车厢铁门拉开。

　　这门一开，离得近的人，就感受到一股股凉气从车厢吹了出来。

　　唐棠感觉敏锐，知道这是台冷藏车。

　　看来，国家对食物的保鲜是十分看中的。毕竟外界温度80多度，很多细菌在这种温度下繁衍速度飞快。

　　车厢门打开后，为首的军人拿了个大喇叭喊道：“请大家注意，粮食饮用水珍贵。领取到的人，尽快把东西存放在阴凉通风的环境。室外温度过高，如果家里没有相应的储存条件，请领取物资后，尽快食用。”

　　这话一出，很多正在排队的人纷纷点头。

　　前方排队的人开始往前走，唐棠看了看第一个领到物资的人。物资被一个小纸箱装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整个火柴厂居住的人不多，一栋就只有一楼8个单元住了人。派发物资的进度十分快。排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唐棠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物资。

　　她顾不上跟其他人客气，抱起物资就往家里跑。其他人也是这样。物资一入手就冰冰凉凉的。而且军人都说了，这玩意儿得通风阴凉保存，不能受热。

　　抱着东西跑回家，对唐棠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挂在她脖子上的毛毛就开始做怪。老是用肥爪子拍她的脸蛋，让唐棠很是无语。

　　回到家里后，唐棠二话不说，拉开隔热服，就把调皮捣蛋的毛毛丢了出来。接着，开始查看这小箱物资。

　　打开纸箱，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人一天的口粮。有500毫升的瓶装水一瓶，两包泡面，还有一包看着拇指粗的咸肉干。看着十分简单，但是勉强能够维持一个人一天的生存了。特别是瓶装水，还是末世前的那种水。看来，国家的储备应该还很充足。

　　不同于小区这边派发物资的速度。安置点那边因为人员太多，派发物资的过程就跟打仗差不多了。

　　明明物资都是统一的，但是很多人都不排队。队伍前头还有人老老实实排队，队伍后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好像挤到前面去领物资，就能比后面的人多领似的。

　　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的官方安置点都有发生。安置点里面的军人虽然有进行过干预，但是效果比较一般。因为安置点住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这种情况在林城超市安置点倒是没有出现。

　　这里，在末世爆发的那一天，出现了恶劣抢仓库事件。这次事件所有参与进来的人，直接被扣了30分的信用分，并且赔偿仓库损失。一个人只有60分的基础信用分，一下子被扣了一半，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因为暂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而且国家也没赶他们离开安置点。这些人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

　　这样的美日子持续到了今天。

　　“凭什么不给我们发救济物资，其他人都有，为什么我们没有。”

　　超市安置点的管理员，看着跑过来找他理论的十几个人，冷哼一声：“救济物资是派发给信用分60分及以上的公民。”

　　一句冷冷的解释，让这十几个人想起那天他们冲击仓库的事情。

　　这些人被打发走后，三三两两开始聚集到一起。然后羡慕地看向那些领了物资，拆开来吃的人。特别是当他们看到物资里面，一个人还有一条肉干的时候，羡慕得口水直流。

　　那天冲击仓库的人，除了部分中暑病人家属外，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的单身汉，而且是没有储备物资的单身汉。

　　现在看到国家每天给每个人发救济物资，他们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脑子一热。不然现在，每天躺着等国家救济多好啊！

　　这样想着，他们就更加不甘心。

　　只是再多的不甘心，在饿肚子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

　　这些人中，有小偷小摸习惯的人碰头后，一个合计。直接在晚上，大家都出门走动的时候，偷了些其他人家的物资，揣在怀中，穿上隔热服，就离开这个安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