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103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女配 甜文 穿越重生

  西燕君主的占有欲强到变态,对于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人,都充满了嫉妒之心。

  有前车之鉴,索性他便也不带了,总之路上抓紧赶路,六、七天也就能到了。

  此时到了自家酒楼里,元容便少了些顾忌,用过晚膳后,又泡在汤池里洗了半个时辰,洗完之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些。

  他连途奔波,虽没有像车夫一般在前赶路,却也是没怎么阖眼好好睡过。本是一身疲惫,可躺到榻上后,又有些睡不着了。

  睁开眼,脑子里想的是顾休休。阖上眼,眼前一片黑暗中又显出了顾休休的模样。

  元容在榻上辗转反侧,硬生生熬到了半夜三更,却依旧没能睡着。

  他止不住想,顾休休此刻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她会不会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愤怒,顾怀瑾有没有按照约定照顾好她……

  不知翻来覆去多久,许是刚有些困倦之意,房外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倏地坐起身来,随意披上玄色狐裘,踏着木履走了出去。

  待元容推开门后,刚刚好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谢怀安。

  谢怀安正在让人往上搬东西,即便随从们已是尽可能轻手轻脚,却还是不免会发出交迭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响。

  他一抬眼,便四目相对,两双漆黑的眸在夜里炯炯发亮。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话音落下,元容挑起眉来,听见谢怀安似笑非笑道:“我被皇上指为使臣,前往西燕国都为西燕君主贺千秋节。”

  西燕君主的生辰当日,被称作千秋节,取千秋万载,绵绵不绝之意。

  谢怀安微微抬起下颌,示意元容看那些随从们手里搬着的物件:“喏,都是诞辰礼。”

  元容勾唇,轻笑一声:“从北魏到西燕国都,需要十日左右。孤比你早出发,昼夜不停才用了五日抵达幽州……”

  他昼夜兼程,是为了尽早到达西燕国都,与西燕君主做个了断。他越早到了西燕国都,回北魏的日子便也能越早。

  而谢怀安作为北魏使臣,出席西燕,该是慢悠悠在途中颠着,直到临近西燕君主诞辰前的两三日,抵达西燕国都便是了。

  倘若说他用了五日赶到幽州,那谢怀安比他走得更晚,却跟他差不多同时到达幽州。

  所以,谢怀安这么急着赶路是为了什么?

  谢怀安倚在拦腰高的楼梯围栏上,双臂环胸,嘴角的笑意戏谑:“不过是因为我谢家富贵,那拉车的马匹皆是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比西燕人的马驹快些有什么不对?”

  “太子殿下……”他挑了挑眉梢,修长的手指在围栏上轻轻叩着:“啧,你不会自恋到……以为我是来追你的吧?”

  元容没说话,视线在谢怀安身上静静打量着。谢怀安越是试图解释,便越是说明其中有鬼。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根本就不会让谢怀安到西燕去做什么使臣。

  一是因为皇帝不想让谢怀安跟西燕君主有过多的接触,谢怀安作为陈郡谢氏的新任家主,一旦与西燕君主勾结上,那绝不利于北魏皇室的发展和稳定。

  二是谢怀安乃北魏的太常,掌宗庙礼仪之官,主管祭祀社稷、宗庙、丧葬等,在北魏的地位崇高,没必要让谢怀安大材小用,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什么是使臣?说白了就是跑腿的。

  就算皇帝有意让谢怀安去跑腿,那也要看谢怀安本人愿不愿意才行。倘若不是谢怀安自己要来西燕,便是皇帝也拿谢怀安无可奈何。

  所以,谢怀安来西燕的目的是什么?

  ……勾结西燕君主?

  据他所知,先前西燕国师来北魏给太后贺寿,到了洛阳城第一件事,就是去谢家拜访谢怀安。

  谢怀安可是没有留分毫的余地,直接出言婉拒了西燕国师的示好。

  元容正看着谢怀安,楼梯口忽然上来一个手中搬着玉观音的随从,那人看到元容后,上楼梯的动作一顿,脚步似是颤了颤,怔愣地站在了原地。

  不知停了多久,就连背对着楼梯口没有回头的元容,都察觉到了那一道灼热的目光。

  在他回头之前,谢怀安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咳!你在墨迹什么呢?大半夜的,还不快点搬!”

  话音落下,像是惊醒了站在楼梯上的随从,以极快的速度埋下头去,低低应了一声,迈着大步从元容身边擦肩而过。

  没走出几步远,却被元容叫住:“站住。”

  他的嗓音不轻不重,听得谢怀安略有些紧张——作为从小就被当做下一任谢家家主培养的谢怀安,极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大多数是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但此刻,谢怀安却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两分。

  抱着玉观音的随从站住了脚,听见元容淡淡的嗓音:“转过来。”

  随从低埋着头,似乎犹豫了一瞬,而后缓慢地转过身子来,朝着元容躬了躬身子:“见过太子殿下。”

  随从的嗓音又低又哑,像极了常年吸食旱烟的烟嗓,声线偏粗,与削痩的身形成为鲜明的对比,若是不见人只听声音,还以为来人是个糙汉子。

  “抬起头来。”

  这言简意赅又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让随从双肩紧绷起来。

  随从听话的,缓缓从阴影中抬起头,抿着唇,露出那张麦色的脸庞,浓眉大眼,说不上清隽,也说不上难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长相。

  元容挑起眉,朝着随从招了招手:“过来。”

  听闻此言,谢怀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太子殿下,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在这里调戏我的随从吗?”

  “我倒不知道,殿下还有这等嗜好!”

  说着,他抬了抬手,似是失去了耐心:“赶紧搬,简直浪费我睡觉的时间!”

  得到了命令的随从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而后抱紧了手中的玉观音,大步朝着前面的客房走去。

  谢怀安也跟着随从离开,临走之前瞥了一眼元容:“殿下这几日清瘦了不少,怕不是染上了相思病吧?”

  直到谢怀安走远了,元容却还在原地站着,远远看着方才那随从离开的方向。

  谢怀安打开房门,大步走近客房,在看到那抱着玉观音的随从后,忍不住道:“顾休休,你怎么想的?”

  “你缠着我,求着我,让我带你来西燕。如今到了幽州,你却在他面前失态?若是你被他认了出来,他定是会用尽一切法子,将你从哪里来,扔回哪里去……”

  不难听出,谢怀安的嗓音里有些火气,略显口不择言。

  顾休休将玉观音放在桌子上,往凳子上一坐,撑着下巴道:“你小点声,别叫人听见。”

  说罢,她又纠正道:“请你措辞严谨一点,我可没有缠着你,求着你带我来西燕,是你非要跟着我来西燕。”

  顾休休一早就知道元容要走,便时时刻刻警惕着,那一夜元容说是起夜,其实她知道,他是去了顾怀瑾的房间。

  元容大抵没有想到,顾怀瑾拥有一张堪称漏斗的嘴。

  有什么秘密,若是能在顾怀瑾嘴里待上一天,而不说漏嘴,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元容让顾怀瑾帮忙照看她,并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顾怀瑾。

  或许顾怀瑾打心眼里就不赞同元容这样的做法,又或许顾怀瑾太了解自己的妹妹。总之,顾休休只在离开永安侯府之前,旁敲侧击诈了一下顾怀瑾,顾怀瑾便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顾休休知道了元容具体的计划,以及他要离开北魏的时间后,那一颗时时紧绷着的心,反而落定了下来。

  趁着元容在东宫做下酒菜的功夫,她支开刘廷尉,向虞歌讨教了能让人喝酒喝不醉的蛊术。

  原本顾休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她并不清楚苗疆蛊术的种类,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蛊术。

  但让人惊喜的是,虞歌平时看着很不靠谱,对于蛊术却颇有造诣,随手当着顾休休的面,现场做了一只醉蛊虫。

  虞歌说,让这醉蛊虫咬上一口,便是千杯酒也不会醉。

  顾休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结果确实如虞歌所言,她那浅显的酒量,平日喝上两杯果酒就要醉了,可她傍晚喝了整整四杯,都没有一点醉酒的感觉。

  只不过喝过酒水后,依旧会上脸,令双颊泛着不均匀的红意,仿佛酩酊大醉了似的。

  也因此,她轻松地骗过了元容,让元容以为她喝醉了酒。

  待元容将她送到青梧殿后,他前脚一走,顾休休就去了谢府找谢怀安。

  她听说谢家养了几匹汗血宝马,那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便想借来一用。

  谁料谢怀安听说她要去西燕后,思忖片刻,当即进了宫,向皇帝请旨作为北魏使臣前往西燕。

  因此准确的来说,是谢怀安非要跟着她来西燕,而她原本是想借他的汗血宝马一用。

  后来见他已是请了旨,觉得跟着他来西燕似乎更利于乔装身份,便与他随行了。

  只是谢怀安磨磨蹭蹭,在北魏时,光是往马车里装诞辰礼,就装了几个时辰,又因为那些诞辰礼易碎易破,他在半路上走走停停。

  若不是拉马车的是汗血宝马,西燕使臣又在幽州下榻歇息了一夜,估计等元容到了西燕国都,他们也追不上西燕使臣的马车。

  “好,就算你没有缠着我,求着我,是我非要跟你来的西燕。若是没有我请能人异士,帮你易容,又教你口技,你方才不就在他面前露馅了吗?”

  听见谢怀安有些不忿的嗓音,顾休休点点头:“谢谢你,往后我们两清,你欠我的人情已经还我了,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谢怀安被她轻描淡写的神态给气笑了:“顾休休,你这算不算是卸磨杀驴?”

  闻言,她侧过眸去,缓缓看向他:“谢太常,首先,你不是驴。其次……说真的,你为什么要跟我来西燕?”

  顾休休觉得谢怀安现在对她的态度,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在原著里,她家破人亡后,被四皇子转手送给了谢怀安,而后就惨死在了谢怀安手里,据弹幕所说连个全尸都没有。

  之前,顾休休与谢怀安见过的几面里,她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她,他甚至还半是嘲讽,半是警告地跟她说过——人,太聪慧了不好。

  可不知从何时起,谢怀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乎是从那日在采葛坊的客室里,知道他被人追杀,看见他浑身血色,一身狼狈地从窗户底下爬上来开始。

  他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从不屑一顾到近乎殷勤。若非是知道谢怀安风流成性,顾休休差点要以为他喜欢上她了。

  见谢怀安不语,顾休休换了一个问题:“听说西燕君主是个喜爱俊美郎君的变态,你只比太子殿下逊色分毫,就不怕西燕君主看上你吗?”

  这一次,谢怀安说话了,他三两步走近了她,不禁有些发怒:“逊色,还分毫?你倒是说说看,我何处逊色太子了?”

  顾休休想了想,发现元容比谢怀安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说不完,便简单举了个例子:“听说你曾携妓同游,与友人泛舟。”

  元容别说是招妓,从小就对女人避而远之,洁身自好。哪像是谢怀安,十四五岁开始,身边就已经有侍寝的妾室了。

  谢怀安被哽了一下,却又辩解道:“你懂什么,我不过逢场作戏。”

  顾休休点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这是我的房间,我要沐浴更衣了,你可以出去了吗?”

  “果然是没心没肝的女人。”他嗤了一声,看向她:“这里可是西燕的地界,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这个酒楼……”顾休休挑唇笑了一声,嗓音轻不可闻:“不是西燕的地界,是我夫君的地盘。”

  谢怀安被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瘆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很想掐住她的脸颊,将那笑意泯灭掉,可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到底是什么都没做。

  虽然不爽,但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比她在路上绷着脸皮的样子让人舒心。

  他薄唇翕动:“真的没事?”

  顾休休点头:“没事。”

  先不说这酒楼是元容名下的产业,她还带来了秋水,又有暗卫从中保护她,算是双重保险。

  谢怀安走了出去,到了门口,顿住脚步:“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便喊我。”

  顾休休客套道:“谢谢。”